《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候鸟北归

4、相救

　　“吩咐下去，他以后就叫廿一了，今天不要打扰他，明天也不用叫他干活了，以后就让他在马厩喂马吧！”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一定很痛苦。可是不管他是被完全驯服了还是想着报仇，逃走我都觉得他是危险的，还是不放心，安排的离我远一点吧！回房后，我梳洗了一番，觉得自己安排的实在不错就美美的睡去了。
　　之后数天，正常上班，做个快乐的古代打工人。父亲其实很爱母亲，根本不想与母亲的家族发生矛盾，我也根本不想与大姐姐争家主。所以我自来不上进，现在是朝中一个文官，主要职责就是与一班同僚编写书籍。这本来就是个闲差再加上我脾气古怪，纨绔胡闹的名声，一般午后我就找借口跑了。
　　一天家里气氛很差，母亲和父亲显然发生了冲突。躲回自己的院子吃过午饭不想理他们就睡下了，睁开眼天已经黑了。憋得难受，就直奔马厩想出去透透气。
　　天已经晚了，不想惊动旁人，自己只能蹑手蹑脚的。黑天也看不清，在马棚旁边踢到了什么，软软的，踢得很结实，还差点摔了一跤。只是那东西竟然动了还有锁链的声音。我也没多想迅速拉出一匹马就出门了。
　　这个国家的女子还算自由，束缚少，有很多事可以做，男子却要承受很多苦楚，一点没有因为女性的感性或者深情而减少半分。反倒这些都会令统治者更加警觉而对男性施加更多剥削和禁锢。国中有的男性为主的家庭确实也是很少见的情况。可这些其实没有必要，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烈烈的风吹过脸庞，凉风使我舒服不少。闹够了也累了就在草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自然醒才牵着马回去。
　　走到门口，管家早就等在门口，命人将马牵走告诉我父亲知我一夜未归有些担忧。
　　“你们早就知道我走了吗？”
　　“是的，有人见马厩里少了一匹马，又去您房间看过，就知道您出门了”
　　不说离家出走算是给我面子吧！不过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好，我去给父亲请安”
　　“马厩里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吗”
　　“您是什么意思”
　　“哦！有东西昨天拌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
　　“哦，大概是那个罪奴，他现在被锁在马厩每天负责喂马，本来没看管好马匹已经是过错竟然吓到您，我这就回去狠狠的责罚他。”
　　“不用了，你随我去见父亲吧”
　　父亲是个长相妩媚的男人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很好，身材娇小但没有发福只是看上去圆圆的。对我极好也从不在我面前抱怨母亲更不会说两个家族的事。他也知我本就顽劣，看我没事儿又简单寒暄几句事情就算过去了。
　　“带我去马厩看看”昨天本就是我要偷溜出去可现在他显然要因此受罚，我心中愧疚。
　　在远处就听见咒骂和行刑的声音，显然我来晚了。
　　“好了，停下吧”赶紧快走了几步，不过看见他背上的伤，看来还是挨了好几下。
　　“他这下贱的东西不好好教他是没记性的”管家解释着。
　　“你这是在说我吗？”我冷冷的说道，脾气必须要帮助我建立威严，不然我这二小姐也当不安稳。“这次不是他的错，给他医治一下”
　　“不敢不敢，是是”他赶紧赔礼辩白然后示意下人拿来一瓶伤药塞给了那人。
　　“那是背伤，自己怎么上药”我厉声审视四周，沉默了好几分钟但是始终没人答话也没人动。
　　哎，算了。想想他的来历估计没人想靠近他吧。
　　“罢了，我那里的池塘需要一个看守，让他去那吧。你们都散了吧。”
　　真是憋闷，他们没把他当人看，昨天晚上，锁链。难道他就被锁在马厩里吗？现在虽然是夏天但
　　夜里寒凉而且马厩噪音、气味也不是能睡觉的地方呀！现在还因为我受罚。真是！我这人是怕死也怕疼可是他遭这样的罪我也实在不忍。
　　一边走一边想，等我走回去，人已经被带来了。我们来到大堂，仆人回了话就离开了。那人静静的跪在我面前，也不抬头。
　　我让其他人都下去说道：“昨天是我的问题，不怪你”第一次交谈我想我应该好好措辞，首先不能回避问题。他没有任何反应。
　　“你的伤还疼吗？我叫你来不是看守池塘的。”还是无动于衷。
　　我已经有些烦躁，但还是提醒自己要耐心，想到之前他们留给我的他项圈锁链的钥匙，不管了怎么也要走这一步的。
　　我拿起钥匙走近他，俯下身子替他把项圈拿掉同时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说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对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我欣喜他有了反应但也只能点到为止，给他上了药又叫来仆人们让他们帮他梳洗一下，然后送到我房间来，还吩咐到他以后就叫“廿一”。
　　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这里的礼法就是这样。如果我贸然破坏只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和警觉。廿一怎么想的呢？他驯服了吗？还是想杀了我？当然就算他这么想也很正常。想着这些我心里难受，在书房胡乱的翻了翻书便回房间了。
　　进门就听下人们说“小姐，他现在仅有咱们体力的6成，一会儿您可以尽情享受。”他们好理解力呀！果然将人梳洗了一番项圈挂在床上又固定好四肢，人完全袒露在床铺上，只盖了一层透明红色轻纱，头发完全松散开随意的垂到床下。床侧放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有各种工具和药。
　　那人见我走近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但也无处可躲。只是微睁了眼看了我一下又赶紧移开目光。
　　我本意不是如此，被他看了一下更是不好意思。赶紧找到钥匙恨不得扯开他的项圈，估计碰到了伤口他眼睛紧闭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替他盖好被子“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觉得在这儿你能休息的好一点”我打开他的项圈，脚上的束缚，又打开了手上的，他身上有伤，帮他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并替他揉了揉胳膊，还是虚弱无力。拿了点温水，轻轻的喂给他，将杯子放在他手里。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全程不看我也没有任何声音。“我刚才没骗你，我没有恶意也绝不会伤害你”我又说了一遍感觉自己自言自语也没有回应简直很烦于是就提前叫了晚饭。
　　“你能自己吃饭吗？”我问道。
　　“小姐，他是不配和您一起吃的。”
　　“嗯”于是我自己胡乱的迅速的吃了些，“好了，我吃过了，让他吃吧。”我走回床边直接把他连人带被子的都抱到饭桌前。把餐具塞给他“好了，吃吧！”
　　周围人都惊呆了，他也惊的整个人僵硬，脸和脖子瞬间变红。听到我的话才回过神来。
　　他动作很小心，吃的很慢很慢。他似乎眼睛不太好，会摸一些东西或碰到什么。手有时会有些抖，夹饭菜很慢。我看不下去了最后直接开始帮他夹到盘子里，一边夹还一边介绍菜品，他只要放进嘴里就行了。我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不说话也不没有声音连餐具都摆放的很轻很小心。说了一会儿我就累了，我不说了，他也就放下筷子不再吃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现在能做的确实不多。吩咐仆人们收拾好，把他重新安置回床上我就出门透气去了。
　　真是烦躁，不知怎么的突然来到这里已经够麻烦的了，又要应付家主妈妈、大姐姐还有那个超爱我的父亲，母亲想让大姐姐当家主，大姐姐也觉得我是她的阻碍，所以在他们那里我只能装的纨绔胡闹。至于我自己就算在习惯这里的生活也终归是难以完全适应被他们认为是脾气古怪实属正常。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杀了吧？彻底解决麻烦。说的轻巧，那是人命，虽然这里向来不重视平民的命何况他还是罪奴，在这里和牲畜没有区别。他们这些人即使活下来也坚持不了几年，书上记载着各种罪奴的下场，基本就是几种不同的死法。有的在主人家里很快死去，有些比较驯服的会被百般花样的虐待至死甚至被宠幸，最后也是死，只是稍微慢一些，到时候上书说明事情即可，反正这些人注定活不长也不会有人在意。还有很少的一部分，意志极坚，那么长久、残酷的折磨也没有让他们屈服，他们要么找机会杀害主人要么自己逃走，不过最后的下场都是被抓获处死。所以，结局就是要么他这么死要么他那么死，若是他不杀我那么我死的几率很小事实上就没有因此丧命的主人，反倒是我天天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我实在难受。
　　随意的走着，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几个妇人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罪奴被带到二小姐院里了。”
　　“是，本来人是在大小姐那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没几天就被送到二小姐那里了。据说去之前大小姐大发雷霆，好几天没给吃的连水都没有，锁着手脚天天被拿鞭子赶着干活，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那种下贱的东西，牲畜的棚子里不是有草料和水嘛。难道会像二小姐这里吗？我听说二小姐对他极好给他医治，又是喂药又是擦洗的。”
　　“是，是，是，本来安排在马厩的现下让人送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哎呦呦呦！本来就只配和牲口在一起的东西，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媚术，咱们二小姐可是从不让人近身的人呀！”
　　“估计是看上他那异域风情了吧！能让咱们二小姐看上也是他的福分，不过你们没见过主子宠幸起人来的那些工具吧！有满满一架子呢！蜡烛、鞭子、绳子什么都有。”
　　那些人明显兴奋了起来，哄笑着。哈哈哈哈！那可太刺激啦！哈哈哈哈！
　　我在门口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是这世道中的异类。对他，这世道不容他为人，他如果不逃走就只有死，虽然跑了的结果可能也是死。对我，没人知道我的来历，我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本来可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但是现在我不想让他死，我希望他自由，就像我自由一样，即使我自己根本没法自由，也再难回家。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可我现在只能是这里的二小姐，我要做好二小姐该做的事...
　　想明白了很多，我叫来一个管事的让他把厨房里的妇人们全都训斥一顿再去给廿一道歉。
　　“明天上午就去请罪，如果没原谅就一直跪着，听明白了嘛！还有以后主食多弄点开胃的粥，廿一喜欢。”
　　“是、是！”管事的连声答应。
　　虽然不能避免他的死亡但是既然想救他那就对他好一点吧！而且既然要做我那纨绔胡闹的二小姐，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他迷住了，今天我罚了那些人，我们的闲话估计会传的更远更真了。
　　绕到荷花池栽了一大捧花和花苞，找来管家“你明天就去给我找大夫，必须找来一个，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要不就弄死他。让他好好想想是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吧！”
　　回到房间，将各处都插上花“有些花草也多些生气，你喜欢吗？”我轻快的插着花一边说着，还是沉默和寂静，没有任何反应。我走到床边，人仿佛已经睡下没有丝毫反应但我知道人是醒着的。他要怎么面对我呢？
　　“我知道你没有睡，你现在身上很疼吧？对不起，我想你看着我说”我鼓起勇气，过了一会儿，他也配合的睁开眼睛看向我只是眼神迷离，不知道他是在看什么或是想什么。
　　我坐到床边，帮他压了压被脚“我知道你也看过好些书，你恨我，想杀了我吧？又或者是想逃跑？没关系，我能理解。不过你知道成功的几率非常小而且你现在的身体还不允许。”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儿不过有的时候我必须屈服。我的家族需要我与罪奴的传言，就像别的家族一样，我想你能明白。”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可以两全其美，现在只有我们睡在一起让外人知道我宠幸你，放出我痴恋你甚至糟践你的传言。所以我今天会和你睡在一起，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更不会绑你，我想你配合我，你也知道你现在杀不了我，而且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优待你。”说完之后我也不看他就自顾自的睡下了，睡前还洗了个澡，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