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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第二百零一章 呼玉碎东瀛伐中原 ...

  •   萧风哪防一来就被别人认出,手中的暗器越发猛烈。
      天朗和承瑾都在海上风暴之中颠簸了一夜,救小雨和陈家姐妹几个也耗费不少精力。对决片时,天朗不敌萧风,受伤数处。

      柳文暄从他手中的金剑和暗器便也看出一二,而今天朗这般确认,他心头了然。
      三对三,局势稍稍扭转。柳文暄拦下李承琪的暗刃,将左手中的剑递给承瑾道:“你用这把剑。”
      又将无名剑递给天朗:“你用这个。”

      萧风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刺向柳文暄,柳文暄奋力翻身,往后拍浪,借力而起,手中的暗器飞出打入萧风背后,身影迅速一转,将萧风手中的剑夺过来,迅速朝杀来的李承琪一刺。
      因用力过度,柳文暄呛出一口鲜血来。

      萧风被他的行为所激怒,手中的暗器同时打向柳文暄后背,天朗飞身过来,堪堪将暗器接住。
      他和承瑾都穿了天机阁的衣衫,立即将另外一套递给柳文暄。
      柳文暄飞身将衣衫穿上身,同时暗器发出,上官不防备衣衫中飞出的暗器,生生受了几枚,坠入海中。
      “上官……”李承琪追入海中。

      柳文暄暗器迅速打出,李承琪已没入水中。
      天朗道:“是上官雪峰。”
      萧风身手了得,天朗和承瑾受伤,不是他的对手。
      柳文暄方才奋力夺剑,精力损耗严重。天朗和承瑾都想办法脱身,奈何李承琪和上官雪峰再度飞出来,又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雪峰身法稍弱,天朗便主攻上官雪峰。不多时,寻得缺口。天朗最熟悉这里的海域,拉着柳文暄和承瑾,趁机往海水中一窜,哪怕四下黑暗,他凭着闪电光,也能看出方向。
      李承琪三个也跟着窜入水中。

      萧风在颠簸的海水之中,暗器受水阻力,天朗带着二人很快游入一座暗礁之中。
      天朗开了一处机关,进入一条水道,游了片时,便从一处水潭中出来。
      承瑾扶着重伤的柳文暄。天朗道:“你们沿着这条道走出去,可以到达一处大岛稍作休息。我去找他。”
      找了一晚上,连李珺珵的影子都没看到。承瑾和天朗心情都十分沉重。

      “他不在海上?”柳文暄已十分虚弱,方才夺剑,已用耗尽他所有精神。
      天朗和承瑾心头一震。李珺珵受伤,没来海上,又去了何处?他忽然想起藤原等人,藤原不在这里,很可能去围杀李珺珵了。

      “先救人……”天朗道,“他们很快找来,我们得赶紧上岸才行。”
      两人将柳文暄扶住,走水中暗道,从暗道中走出来时,外头已天亮。
      此时柳文暄也彻底昏迷过去。

      受伤的淳明才回到京都,便立即下了出兵攻打中原的令。
      一个月前准备好的三十万水军浩浩汤汤,扬帆冒雨出海。

      千叶、宫本、川上这三家因家主受伤,早按捺不住报仇血恨之心。
      天朗和承瑾救回文暄之后,文暄便一直陷入昏迷之中。二人给文暄处理伤口后便冒雨四处找人,奈何都无李珺珵的踪迹。

      海边、路上,全是出海的军士。各处关隘把手严密,非军护武士不得出入。
      风雨将天地落得晦暗,泥泞在将士行军中四溅开来。
      将士们铁青着脸,神色木讷。

      有的人为了仇恨,有的人为了家国,然而,有的人,好像什么也不为,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在这行伍之中,拖着满身的雨水,脚在泥泞的地上一跐一滑。

      天将暮,雨水中夹杂的炊烟极其稀疏。家中的饭香被老母亲搓成饭团塞进将士的行囊之中,已被雨水冲得冰冷。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数千条木船在各个港口摆开,扬帆,被风送入茫茫大海,最终淹没风雨之中。
      水田和藤原监军,二人在柳文暄出海之后,便暗中安排各部出海计划。他们从未放弃攻打中原的计划。

      人生在世,平淡是一生,繁华也是一生。只不过,平淡和繁华,好像都没意思,唯一的趣味,便是在极致的挑战中寻得一丝乐趣。

      眼看着数千只军舰尽数离岸而去,他们才收回被雨水隔断的视线。
      而今淳明受伤,对内宣称是柳文暄在国书上下毒,东瀛借兵给中原寻秦王,不料遭遇柳文暄暗中设伏,二千水军精锐全军覆没。

      消息一出,群情激奋。
      一月前还两国世代修好昭告天下重开商贾,不想而今名满东瀛的中原第一人,转眼就成了他们的公敌。
      将士,无需知晓出兵细节;百姓,也无需知晓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由头,一个向内凝聚人心,向外征伐的由头。
      在倭人心中,不管上层还是百姓,伐兵中原是他们的夙愿。长期困于岛国之上的人们,心中总有些惶恐,惶恐肆虐的海洋,惶恐强大的邻国。

      中原虽一贯行仁政,保不齐哪天不修仁政,一声令下挥军东进,荡平东瀛?与其活在恐惧不安之中,不如主动伐谋,如此,即便身死,于家国天下前人后世,也无憾。

      阴雨连绵,浓云密布。暴风雨席卷过陆地,又奔向海洋。
      于西进的人而言,这是一场及时的风暴,借着风力,扁舟入海,迅速消失在雨水之中。
      乌云压得低沉,黑雨落成水墙。

      今日清晨,朝堂之上,淳明念完《讨伐中原书》上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血肉之躯,何足道哉。驱除妖魔,壮哉我土。皇国永存,神州不灭……”
      将士们听后,无不热血沸腾,皆山呼“玉碎”“玉碎”……

      是以,淳明圣旨一下,东瀛不管是军方还是民间,听闻柳文暄设伏击,旨在扫平东瀛,悉震怒非常。家中凡有男子,哪怕十二三岁,上至七八十,皆请命出征,不惜玉碎……

      短短三日,东瀛便又召集近六十万军士,陆续浮海西渡,准备在中原兵进驻东瀛之前,将其化为粉齏。
      乔卓然等人得知此消息,皆万分心惊。此番战事起,单凭百万雄师的名头,便能震慑不少人,而况东瀛人好战斗狠,善于水战,对于中原水师,怕是听到此消息都要退缩半步。

      几人回到山洞,程若梅气愤道:“倭奴也太过无耻,设伏刺杀文暄,而今失败后反咬一口,反而借兵攻打中原。”
      乔卓然抿唇沉默,承瑾过来道:“这不是最可怕的。”
      乔卓然点头:“眼下,最可怕的是李承琪回到济州岛,首先宣布不抵抗,甚至,他连消息都懒得递出去,这样中原便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众人心头沉沉。
      百万水师,即便去除老弱病残,也有二三十万雄兵,此等力量,直推上陆地,加之淮海是李承琪的地盘,怕是直接投降,苏浙江淮之地便会沦陷。一旦形成割据,东瀛人在中原便可就地收敛物资,横征暴敛,届时又是天下大乱……
      中原本就经历三年动乱,民生凋敝,若再经此一战,天下或将颠覆。

      和东瀛人不同,中原人本就仁善,此番力量悬殊,若是东瀛之师直捣长安,于天下而言,又是一场浩劫。
      乔卓然道:“当务之急,一方面是要将消息传递出去,一方面是要组织兵力抵抗,尽量将倭寇拦截在海上。”
      程若梅语气坚定道:“我出海去。”
      陈家姐妹亦道:“我也出海。”

      此番出海十分凶险,海上到处都是倭寇,想要顺利把消息传递出去,实在太难。
      程若梅道:“我父兄都在岭北府,他们手中有兵力,即便不是水师,在陆地上阻拦他们登陆,绝无问题。”
      陈筱之道:“我哥先前在夷洲留了一班人马,阿文阿武都在漳州,我南下,去联络他们。”
      陈熙之也道:“且倭奴兵马西征,南下反而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乔卓然点头道:“我先去济州岛,稳住那里两万水师。若是组织一番,未必不能抵抗。”
      承瑾望了望阴郁的天,又看看中毒昏迷不醒的柳文暄,微微一叹。
      其时已至六月下旬,风将转西,正是出兵中原的好时候。

      鹿潭港、下关港、西关港、大隅岛、深川岛、浅川岛……凡是能落人的海岸,皆是人头窜动。
      木工伐木造船,作塘里人满为患,妇孺箪食壶浆,真是举国皆兵……
      对攻打中原,这群人心中总抱着十二分的热情。

      京都城头,淳明站在明德门上,目送二千将士首领出征。
      他们身着白衣,身穿白甲,头系白布。皆是五短身材,却孔武有力。
      混在人群之中的虞伯也和其他送行的人一样期期艾艾,口中默念着平安归来。

      城楼上"明德楼"那三个字显得格外讽刺。京都城仿制中原长安城和洛阳城,西边直接命名为长安,东边直接命名为洛阳,然,终究画虎不成反类犬,人口才是十多万。
      与中原的长安一百多万人口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东瀛人衣食住行都模仿中原,数千年来,唯一使用的文字,也是从中原学来的汉字。
      一个没有自己文字的名族,身体里流淌着的似乎永远是无法教化的血液。

      虞伯微微抬头,隔着雨暮,他看见城楼上的淳明唇色泛白,虞伯细看,他唇色乌青,似有中毒的迹象。
      各路兵马出动之后,淳明同时下令所有海港除军船不得出海,陆上军士尽一切力量绞杀柳文暄暗中联络的余孽。
      这和当初藤原格杀中原人的令,并无区别。

      幸而,虞伯早就在东瀛走动,且早就伪造了一个东瀛身份。
      他细细观察了片时,便悄然离开。

      柳文暄躲避的深渊之中,天朗和承瑾两人这三日急得焦头烂额。柳文暄身中剧毒,他二人轮流施针,还是难以控制。
      眼下,医术高明者,只有天素和李珺珵两个。

      他们轮流出去找人,奈何淳明的人早就守株待兔,处处都是伏击。
      天朗才从深渊中出来,便被杀手盯上。他穿山越岭,一直逃了半日,也难躲开追杀。他一直绕道不死山之东,才将那些人甩开。

      躲在半山腰一颗橘树的树冠上,正巧能看见海上那些如蚂蚁般游走的船只,乌泱泱数千条。天朗啧了一声,也不知乔卓然是否能顺利到达济州岛。

      半日的躲避,累得他汗流浃背,先前衣衫被雨水打湿,此时半干半湿,实在难受。天朗刚回到寒潭处,扯来扯衣衫,正欲下去洗个澡,忽而山中一声狼嚎,是灰狼。天朗心道不妙,待要退避,周围潜伏的人已经围拢来。
      天朗蹙眉,将散开对衣衫拢上。饶是如此,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幸好他没走地裂那一边,否则,他们若是发现蛛丝马迹,就是把山凿空,也要将人找出来。

      来到寒潭这里,他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李珺珵在不在此地。没想到,东瀛这般鬼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见势不妙,天朗准备抽身,忽而树林中飞出一个身影来,浅紫色的衣衫,来人头上束着一条布带,上头写了个“忍”字。

      “贪狼,好久不见啊。”松本捋着头上的发丝,笑吟吟的,语气亲昵得很。这笑意,这声音,若是不知道的,当真以为他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天朗也假笑道:“松本君,好巧,怎么你也在这里。”
      “不巧,我已恭候多时了。”松本信之介款步向天朗走来,忽而,他凌空踏步,手中的软剑飞出,直向天朗刺来。"让我试试你的身手有没有长进。"

      剑声在晃动之时啸响,凌厉的暗器也随之将天朗包围。
      天朗转身踏步,飞走上岩石,险险躲避。他拔出腰间的剑,与松本激战起来。松本一看他手中的黑色剑,是萧风对剑,他目光一凛,手中的招式越发凌厉。软剑时而弯曲成银狐,时而如游走的银蛇,精光耀眼。
      天朗左躲右避,身影在树影之间躲闪。

      幸而石林茂密,左右的树木将松本打出的暗器都挡住,奈何,另外几个杀手已经围堵上来,将人拦住。
      “以多欺少,松本君,这不合适吧?”天朗嬉皮笑脸道。
      “欸,游戏而已,不要当真嘛。”松本游刃有余。

      天朗察觉出松本身手似受了限制,约莫是上次和文暄哥对战之后留下的伤。松本的动作确实比以前花里胡哨的时候克制多了。

      天朗身手原本不及松本,眼下此人受伤,周围那些更不是他的对手。天朗心头一想,转身回来,由方才躲避的招式转为猛攻。
      “那行,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天朗手中的剑刚劲无比,松本手中的软剑却如丝带,一刚一柔之间,霎时间交错,又瞬间脱离松开。

      天朗猛攻数招之后,松本的招式反而有所收敛。
      天朗笑道:“松本君怎么虚弱成这样了?难道是被藤原君折腾坏了?”
      “看看我们家小贪狼,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怪不得那般得藤原君喜爱。”松本像是听了什么奉承的话,一脸享受。
      “少恶心你爷爷,老子喜欢女人。”天朗没好气道。

      “哦,是么,看来我们小贪狼长大了,说来听听,喜欢哪个女人?千秀?还是琴子公主?”松本调笑似的语气,和周围那些杀手将天朗团团围住,招式激烈,天朗临危不乱。

      作为杀手,天朗太知道他们的路数,倏然间,他翻身飞出包围圈,躲开四面八方的杀招。
      松本飞身跟上,继续问:“还是,你喜欢文天素?”

      天朗冷声道:“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去想想你到底哪里不讨藤原喜欢,是不是方法没用对?”
      松本格格直笑起来,继续问:“你和文天素到底什么关系?先前保护带领文天素躲避的人,就是你吧?”
      “你这人也是,拿不下藤原,就喜欢这样通过别的途径发泄。告诉你一个秘密,藤原现在受伤,你只要霸王硬上弓,就能拿下他。”天朗知道松本此人平素就是吊儿郎当,一生追求所谓的魏晋风流,其实是个疯子。
      两厢招式极快,不多时,林子中又涌来一些杀手。天朗心头骂了一声,得撤。
      他迅速将绝杀阵破开,踩踏树枝飞奔。

      奈何身后那批都不是等闲的,想必松本发现他之后,暗中的人就立即传信,才引来这第二批杀手。
      就不该跟松本这厮消磨,这厮从买不做没把握的买卖,除非遇到如文暄哥那样强大的敌手失算以外。
      树林中跟着一声狼嚎,灰狼在林中跟着他跑。

      好在,杀手们的目标在他身上。
      天朗在心头骂了句松本,脚下的动作飞快。

      忽而,前头山谷中又窜出一群人,向他拦截过来。须臾,又是绝杀阵法。顷刻便将天朗围住。
      松本站在一旁,玩弄着发丝,道:“跟谁一起玩不好,偏偏要跟文天素玩,你难道不知道,藤原此时恨文天素恨得要命?他虽要了文天素半条命,却也因文天素丧了半条命,一夜白头。他这辈子,怕是要和文天素不死不休。你若是真和文天素有什么干系,最好还是乖乖将人交出来,及早弃暗投明。杀手,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天朗哼笑了一声,藤原估计比谁都明白他和文天素到底什么关系,可当初为了瞒住李承琪,找了个冒牌货,瞒住天下人的眼睛。藤原未向任何人透露他才是真正的楚天朗,这群狗东西,一开始就各种算计,引得他父子相残,手足相杀。真真从骨子里都坏透了。

      天朗咬牙切齿问松本:“不死不休?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看,他离死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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