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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客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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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众人又忙到深夜,总算整理完孩童拐卖案的案卷,转天冯道远便同李修言一同进了皇宫陛见。
承天殿后的御书房内,楚帝看完奏折,又听冯道远前后讲明了案件的侦破情况。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九十七人!”楚帝重重的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桌上,“仅承天府下短短几年时间竟然拐带了这么多人!那其它地方呢?”
“陛下息怒!”冯李二人慌忙跪下。
“那个沈三儿,还是没招?”楚帝又问道。
“是,此人极其顽固,无论如何都不曾招供。”冯道远道。
“那此案可还有其它线索?”楚帝又问道。
“还有两人正在拘捕当中,另外根据那棺材铺掌柜交待的线索,沈三儿在承天府的活动轨迹也正在查证当中。”冯道远答道。
“起来吧。”楚帝摆摆手。
“谢陛下!”两人起身垂手侍立。
楚帝抬头又淡淡的看了冯道远一眼,“丢了这么多人,此事在民间的影响也很大,朝内外多少双眼镜看着,此案务必要尽快查明,给朝廷,也给百姓一个交代。”
“谨遵圣命!”冯李二人恭敬回答,又悄悄的交换了一下颜色,虽不敢当面揣测圣意,却也在内心暗暗了有一点猜测。
只听楚帝又问道,“我看你折子里还提到了安平侯府的二公子?是怎么回事?”
冯李二人对视一眼,李修言便将顾清林参与调查的经过简单同楚帝说了一遍,楚帝闻言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哦?如此说来,此案他也是出了不少力?”
“回陛下,此子确实才思敏捷,是个可堪造就之材。”冯道远答道。
听闻他这样回答,楚帝终于是忍不住笑了,指着冯道远对李修言调笑道,“你瞧瞧,孤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
君臣几人都笑了起来,楚帝又笑道,“你既这样惜材,看他这年纪想来也该是下场一试的时候,将来待他大考之后将他要到你刑部不就行了?”
李修言却是道,“回陛下,此子先前受伤失忆过,经史子集之类俱都不记得了,恐短期内无缘科举。”
“噢?如此,倒是可惜了。”楚帝先是叹了一句,然后又问,“可有治愈的可能?要不然派太医去给看看?”
“陛下仁慈,臣代顾清林谢过陛下!”冯道远道。
“你倒是会顺杆爬。”楚帝笑骂道,虽如此还是转头又吩咐九全,“既如此,便就让柳太医去跑一趟吧。”
“安平侯。。。。。”楚帝又想了想,模糊似是有些印象,于是问身边跟着伺候的九全道,“这安平候府上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九全做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一位总管公公,也并不仅仅是靠着从小伺候楚帝加溜须拍马才得楚帝喜爱的。他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对朝里大部分的官员侯门之间的情况都有所了解,简直堪称一本移动的活字典。
“这。。。。。。”九全想了想,道,“安平候府上是随着曾祖皇帝以军功起家的,至今已是第三代。老候爷前两年中了大风之疾,所以传位于现任安平侯。至于这现任安平侯爷。。。。。。”
九全又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对于现任安平候的记忆,只能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情况。”
楚帝点了点头,心中有数。连九全都半点印像全无,想来资质平庸,没有什么建术。
“倒是难得能生了个儿子入了冯不通的眼。”楚帝看了眼冯道远,忍不住又笑了。
冯不通是官场上对冯道远私底下的称呼,也是因为其“一窍不通”的戏言得来。结果被楚帝听到了以后,还哈哈笑了好久,之后再逢遇一些非正式的场合楚帝心情又不错的时候,偶尔便也会拿来戏言几句。
“行了,孤知道了。案子还是要抓紧继续查,你们先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冯李二人依言告退。
顾清林给云烁送信之后,一连两日都没有收到回信,顾清林一时搞不清楚原因,让侍书重又去确认了一下,信的确是送到了,门房也收下了。顾清林无法,也只以为云烁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在忙,也没再联系他。
而云烁这两天的确挺忙。倒不是因为什么差事,而是他无意中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为了确认这件事情,一连三天他都在街上闲逛,最终确认的确是有人在跟踪他。
“他娘的,”云烁坐在草香居二楼的雅间里看着楼下假着卖小玩意的那两个跟踪的人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战意给云烁添了杯茶。
“怎么办?既然发现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战荣咬牙说道。
战意白了他一眼,“你除了练武,闲下来的时候能不能也练练脑子。”
战荣不服气,“我怎么了我?”
“他们死了,我们还怎么查是他们是谁派来的?”战意问道。
“这。。。。。。”战荣一愣,“把他们抓回来审啊!”
“万一他们不说呢?万一打草惊蛇了呢?”
“这。。。。。。”
“抓了这些人,万一他们再派我们不知道的人来呢?”
“你。。。。。。”
云烁见他两人斗嘴倒是散了些心头的怒火,转而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
战意见战荣答不上来,也懒得再理会,转头看向云烁。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人现身,他们会跟踪我们就不会吗?找人也暗中跟着他们,我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战意答应了。
“陛下早说过此事朝中必然有人参与,”云烁站起身来,“咱们也实在是大意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朝门口走了两步,云烁又回头对战意道,“让跟着顾公子的人也警惕一点,以防万一。”
战意点头应下,一行人回了大将军府。
刚回府老官家云伯便来回禀,说是建安伯府有人求见。
云烁想了半天,府上似乎同建安伯府的人没什么往来啊,于是问云伯道,“建安伯府?咱们同他们有什么往来吗?”
云伯道,“平常确实没什么往来,不过前些日子老爷倒是同建安伯一同饮过酒。来人说是有要事,只能同您讲,所以我将他们带到了流云堂,等了已有大半个时辰了。”
“来的是什么人?”云烁问道。
“是建安伯的庶长子戚沐。”云伯答道。
云烁想了想,“那就去看看。”
等到了流云堂,果然见到有一主一仆两人在堂内候着。云烁远远的一眼就看出了坐在下首位的那位仆人并不一般,是个练家子。
及到进得堂内,那二人连忙起身,同云烁见礼,“云大将军,戚某不请自来,还请大将军海涵!”
“戚兄客气了,”云烁也回礼道,“不知戚兄前来,所谓何事?”
“并非戚某有事,” 戚沐说完又看了看跟着他来的那名仆人,“这位是我妹夫洪光武,实则是他找大将军。”
“哦?”云烁看向洪光武。
那洪光武则是起身同云烁行了一个军礼,“云大将军,下官乃是西南军辖下西南卫百户洪光武。乔装前来实非得已,还请大将军勿怪。”
云烁一听,便明白了这洪光武是为何而来。
“天下兵营是一家。洪兄不必如此。”云烁上前一步扶起了洪光武。
洪光武起身后看了一眼戚沐,后者很识趣,对着管家云伯道,“实在是失礼了,刚才一不小心饮多了茶水略有些内急,烦请带个路。”
待其离开后,那洪光武方才取出了怀中信件,双手递给云烁,“此乃蒋大将军密信,请大将军过目。”
云烁接了信,快速看了一遍。蒋仲景先是在信中对云烁表达了歉意,又将大致的调查过程与结果都与云烁说了。信中有蒋仲景官印及私人印鉴,还有一枚用于军中联络的特制军印,确系蒋仲景所书。
“督司粮官和司粮官?”云烁问道。
洪光武点点头,“下官受卫指挥使命参与了此事的调查,从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是督司粮官在赌场欠下了巨额的赌债,为了还债才挺尔走险,在明知军粮有问题的情况下收下了此批军粮。据说他们原本是打算将这些粮食打散分派,而至于为何最后整批坏粮都被配给了云中军,乃是当初战事紧急,粮食还没来得及打散就被各卫所带走了。”
“那这批霉坏的军粮又是来自何处?你们大将军可有查到?”云烁问道。
“那督司粮官自知罪孽重大,交侍了事情的首尾之后,便自尽了。”洪光武道,“所以具体霉粮的来源目前还在追查当中。此次共有三个州府参与了送粮,我们大将军已经派人去查了。”
云烁点了点头,蒋仲景的追查方向没错,云烁便也没有多言,又问道,“你们大将军怎么说?”
洪光武道,“我们大将军说此事存疑,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督司粮官敢做的事情。派小人来,一是为了先将目前查到的结果与大将军通个气,另一个是有事想请大将军帮忙。”
“哦?”云烁笑道,“不知要我帮什么忙呢?”
洪光武直言,“我们大将军怀疑,此事可能与副帅陈子健有关。”
“有证据吗?”云烁问道。
洪光武摇摇头,“没有。”
蒋仲景与李子健之间略有些龌龊事情,云烁也是略知道一点的,但好在蒋仲景在朝中实力够硬,又深得陛下信任,所以再怎么龌龊,军中地位也无人可以撼动。
但大月一战云中军若真的出了事情,那蒋仲景必受牵连,无论陛下是否惩处蒋仲景,放眼整个西南军中,陈子健都将会是最大的受益人。
云烁问道,“你们大将军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洪光武道,“我们大将军想请您配合,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