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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2024.8.18 ...

  •   我靠在窗边抽烟,看着外面被路灯照亮的一簇簇树叶,和渐停的雨。也许没停,我看不清。只能听见房檐淅淅沥沥落水,掉进水坑里噼噼啪啪。
      我也想掉眼泪,就像喜怒无常的云那样,从北边哭着跑到南边,还是哭,还是哭到了我头上。
      忙碌并不会使人情绪稳定,那只是那些有能力稳定下来的大忙人找的错误归因。我现在像之前一样忙,但并没有觉得更好一些。
      今天去找很久没有一起遛狗的邻居聊天了,下着雨,我们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夜风,又转而去了楼上。她为我沏了一杯冰美式,然后和我坐在顶层的小阳台抽烟。
      她前不久刚生完孩子,我无痛喜提大外甥,小家伙很乖,吃完奶睡得很沉。她家也很舒服,去年从我家对门那栋叠拼别墅搬到了远几步路的独栋,装修很亮堂,即使是夜晚,阳台的灯也很敞亮,椅子软软的。
      这次她找我,是为了工作的事,她一个朋友的项目缺编剧,所以她想到了我,钱不会少。我一如既往把自己包装得顶天立地,但心里仍然很忐忑,因为我并没有那么看得起自己。试试看吧。我面对机会永远充满干劲。
      正事很快聊完,我们就随便闲聊,她聊孩子,我聊我最近的风波坎坷。幸好今天去找她了,要不然我在家要闷死了,就算她不约我,我可能也要拿钥匙去我妈单位蹭电脑工作。我实在不习惯住在这里,什么什么都不方便,除了让除我以外的家人们都很放心外,对我没有任何实质好处。
      前天原本要去拔牙,结果我贫血、低血糖、痛经三合一,到了医院已经要进化成白无常了,走三步就得蹲一会儿,走三步就得蹲一会儿,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爬进诊室,医生:“牙怎么了?”
      我:“我先蹲会儿。”
      蹲下了。
      医生:?
      问清楚之后,医生哭笑不得:“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来拔牙了。”
      我快哭了:“您知道您的号有多难挂吗?我挂了大半年才抢到一个啊。”
      然后他很温柔地帮我挂了下周二的号,要我身体舒服再来拔牙。
      于是我又撑着到家,昏睡过去。
      自打回来以后,精神就十分萎靡,我合理怀疑是房间光线过于昏暗造成的情绪低落,以及缺水短粮造成的身体虚弱。
      原本我的房间在二楼,是个带卫浴和阳台的大单人房,当初还专门给我装修过。但是现在我的房间被租出去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也租出去了,我只能住在最小的那屋,挂着的唯一一个灯泡还是暖黄色,床硬硬的,昨天睡的久,给我胳膊肘旁边的小骨头都硌青了,现在一碰还疼呢——像在坐牢。我抽烟的那个窗户,没有窗帘,只有一扇小窗户可以向外推。也没有纱窗,不过不影响,就是给我叮了一身大蚊子包。我的作息和他们不一样,每天被闷在这样的房间里,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像一盆即将枯萎的绿萝,区别是我得一直敲手机。
      昨天下楼的时候,一个租客正在客厅和另一个男的吃晚饭,看我下来朝我打招呼:“呦,下来啦。”
      我也朝他打招呼:“呦,你在底下呢。”才看清沙发上男人的脸,发现不认识,也是立刻笑脸相迎:“呀,没见过呀,你同事?还是同学?”
      “同事,”他说,“坐下吃点儿啊?”
      “不吃了。”
      我回到楼上,在我的小屋躺下,多少有点不自在。他带朋友回来当然没错,他住在这里,但是我毫无防备穿着睡衣见到生人,还是有些不舒服。这让我更觉得这里不自由。
      到了晚上,我连出大动静都不行,隔音不好。种种原因累加在一起,今天白天,我在包里找一瓶药,翻来覆去找不着,气得在屋里砸瓶子骂脏话。
      没有绳子拴着我,但我觉得我被囚禁了,现在也是,昏黄的灯光如有实质般裹得我透不过气。
      我想走。
      我得走。
      我无法想象我的公寓到期以后我搬回来的日子,就像有噩梦一直追着我。
      太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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