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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过得太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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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镇,幽兰山庄所在正是秋阳镇郊。而黄岐不止一次出现在秋阳镇,这绝对不是巧合,所以幽兰山庄一定同当初的孩童拐卖一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只是考虑到幽兰山庄的特殊性,如此一来,则是似乎为三皇子勾连逆党一事又凭添了一桩证据。前番内卫司汇报完西南军粮案后陛下一直未有决断,显然是还没想好如何判决此事。这其实也不难理解,虽是天家,但毕竟是父子,皇帝不好下这个决心也是可以理解,且前朝后宫牵连甚广,如何处理此事才能尽可能的减少此案的影响确实也不好处理。
眼下的证据已然可以证明三皇子勾连逆党一事,顾清林与太子及云烁一番计议,决定此时暂时不要节外生枝,于是探查幽兰山庄一事再一次暂时搁置了下来。
而至于那家茶楼碧潭月影则暂时无法确认同黄岐是否有所关联,毕竟这承天府里但凡有点钱的人家,茶楼酒舍的也都是经常去的消遣之处。且黄岐从三皇子府便得过不少赏钱,这种档次也是消费得起的。
尽管如此,保险起见碧潭月影这里也还是安排了人手盯梢,而出于好奇,顾清林也还是找了个时间同云烁一起去了一趟碧潭月影。
碧潭月影门口招揽生意的小二十分的殷勤的将二人带至店内,二人选了二楼一处靠内围栏处的位子,从这个角度既可以看到楼梯上往来的人,也可以看到大半个一楼大堂。
往来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从穿着打扮看来皆非寻常人家。店小二迎来送往,茶博士往来穿梭,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意十分的兴隆,一切也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顾清林观察半天也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索性专心喝茶吃点心。倒是云烁看着楼下半天,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清林看云烁心不在焉,从桌子下面踢了踢云烁,“怎么了?想什么呢?”
云烁回头,看了看顾清林笑道,“没什么,我看他们生意挺好的,这一会儿功夫进了好几拨客人了。”
顾清林疑惑的看了眼云烁,想再问什么又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便压下了心思,招呼云烁一起喝茶吃点心。
及至出了茶楼,两人走在街上,顾清林才问道,“你先前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云烁一笑,趁机胳膊一揽哥儿俩好一般的将顾清林揽在怀里,说道,“就知道你懂我!”
顾清林挣了挣,“大街上呢,能不能好好走路!”
云烁并未理会顾清林的抗议,而是得寸进尺的扭头将唇贴近顾清林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堂的那个掌柜的,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顾清林闻言惊讶的转头看向云烁,因动作太急,鼻尖刚好擦过了云烁的唇边。顾清林不由睁大了眼睛,震惊之下忘了先前的惊讶,只瞪圆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云烁。
云烁虽也有片刻震惊未曾想到这意外之喜,但反应还是很快的,边揽着顾清林的肩膀继续往前走,边小声又说道,“回去再跟你说。”
然而有的时候好奇也确实害死猫。
顾清林下午去了碧潭月影,还不待做出什么决断,晚上消息便传到了黄岐的干爹,那名中年男子的手上。
中年男子静静听完属下的汇报,唇角升起了玩味的笑容,“哦?倒有点本事,竟然查到了碧潭月影。”
属下闻言问道,“会不会是巧合?”
中年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谨慎道,“宁有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属下又问道,“那,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中年男子道,“碧潭月影已经不安全了,想办法通知咱们的人撤了吧,切记不要正面接触,以免暴露自己。”
属下应声领命去了。
中年男子这才隐去了笑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放着该查的不查,看来你最近的日子还是太过悠闲了啊!”
顾清林最近确实不是很忙,还有空闲的时间同赵子渊一起将等候多时的云中宴开了张。只不过最近楚帝心绪也是不佳,朝中众臣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挑出什么错处,太子自然也不好太过张扬,因此这开业仪式也就相对显得低调的多,连云烁顾清林也没让过来,只有李家生意上的伙伴们纷纷前来道贺。
不过虽没有如顾清林预期的一样搞个整条街的花篮,鞭炮却是陆陆续续的足足放了有两刻钟,倒也算是热闹。
顾清林同杜谨瑜他们已经有好些时间没聚了,趁今日正好又凑在一起。
钱子信一见到顾清林,尚未开口便是冲着他一揖到底,把顾清林吓了一跳,忙将他拉起来,随口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放心吧,咱们们自己兄弟过来吃饭不收钱,不必行此大礼!”
一番话把众人齐齐逗乐了,钱子信也无可耐何,笑道,“你明知我不是为此!”
顾清林一手揽住钱子信的肩膀道,“为了别的就更不至于了,咱们兄弟谁跟谁?”
众人都还不知为何,顾清风虽知晓原因却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倒显得表功似的,只柳云亭对众人笑道,“前日我去他府上,门子说他当差去了,我一打听才知他竟去了司经局。”
杜谨瑜闻言喜道,“司经局?真是太好了!如此可真是因祸得福了!”
顾清风也趁机说道,“你看,早些日子你若是去了外地,又哪里有机会去得司经局!”
钱子信也是颇为感慨,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亏得清林,我还以为今年又如往年一般,只能坐冷板凳了。”说完笑了一下,“不瞒大伙,先前看着大家各有去处,我这心里。。。。。。”
众人知道他不易,纷纷出言安慰,正这时刚从外面招待了一波客人的赵子渊恰好进来,赵子渊不知事情经过,大咧咧道,“哎,这大喜的日子,我说大家伙干站着做什么?走啊,入席啊!”
于是一伙人热热闹闹的进了事先备好的包房,也不用旁人伺候,顾清林先给赵子渊倒了一杯酒,“来来来,李老板辛苦了,我先敬你一杯!”
赵子渊故作姿态的摆了摆手,笑道,“哎,小事小事,少爷我不懂别的,这些迎来送往的粗活儿倒还做得一二!”然后又对顾清林眨眼道,“像这等粗活儿只管都交给我,你只管做那等动脑子出点子的细致活儿就成!”
众人笑闹一番,自是纷纷举杯对着赵子渊同顾清林恭贺不已,很快便酒酣耳热,席间的氛围也热闹起来。
顾清林还是有点遗憾,“可惜太子殿下不方便过来,不然你说这多好的广告啊。”
席间除了醉心医术的柳云亭外,其他诸人基本者是有意出仕的,因此对朝局多少都有三分了解,便是赵子渊这等巨贾之家,对朝廷动向也都是十分关注。
逆党之事虽保密,然而时间长了总会有那种心思机敏之人琢磨出那么几分味道,消息也不知何时,何地,由何人传出,总之就有了些许风声。
钱子信在司经局已呆了几日,虽说司经局每日只同那么些书本典籍的打交待,但毕竟靠近东宫衙署,闲来偶也有那么一二快嘴的闲扯,因此也听到了那么一二风声。
听顾清林这样说,钱子信道,“是了,我还说有时间想问一下你,这几日我在司经局,听到了一些闲言,一时也分不出真假。”
赵子渊最喜热闹,闻言立马有引起兴奋到,“快说说,什么消息?是不是同太子有关的?”
坐在他身侧的杜谨瑜闻言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慎言!天家消息岂是你我等能探听的!”
坐在他另一侧的顾清林先前就因随口问了一句皇帝怎么样,也被云烁教导过,此时见赵子渊犯了跟他同样的错误,心中一乐,立马拍了一下赵子渊另一边肩膀,故意板着脸说道,“就是,谨瑜说的对!”
赵子渊见一左一右都严肃了神色,讪讪的瘪了瘪嘴,缩了脑袋小声道,“我,我不是那意思。。。。。。”
顾清林见他样子,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也有今天,先前我可是也因着这些无心之言被人狠狠教训过的!”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钱子信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先干一杯吧!”
毕竟一群人年少意气,谁又没有一颗好奇的心,虽知晓提醒赵子渊,但八卦之心不死,柳云亭坐在钱子信旁边,笑闹过后捅了捅钱子信,“你倒是说说,是怎样的消息?”
钱子信闻言,先是看了看屋外的方向,然后才小心的压底声音,冲顾清林道,“我好像偶然间听到有人在说逆。。。。。。”
钱子信没有说完,但在坐的除了赵子渊和柳云亭其实都对此事有所耳闻。
顾清林闻言并未立时开口,一旁的杜谨瑜也小声开口道,“我也听说了。”
朝中之人也就罢了,怎的边这些不在朝中的,甚至官中小吏都收到了风声,顾清林皱眉,“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赵子渊柳云亭二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赵子渊急的抓耳挠腮,“哎呀,你们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啊!”
杜谨瑜一边一个,拉着赵子渊和柳云亭,小声同他二人说了名什么。赵子渊下巴差点没惊掉了,柳云亭也是睁大了眼睛。
顾清林斟酌了一番,才对几人说道,“咱们兄弟之间,不是我有意隐瞒,但有些事情你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说完,他看了看在坐几人,又道,“我这话,在这屋里说在这屋里了,出了这个门我什么也没说你们什么也没听过。”
众人皆点了点头,顾清林又道,“我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先不说真假,事情比较复杂,只要陛下一日没有决断,你们在外面切勿盲目跟风同别人论讨什么。如果遇到了就远远的躲着,越远越好。”
顾清林的一番话,虽没有明确表明是不是,但众人皆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的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顾清林看向了钱子信,同他叮嘱道,“尤其是你,东宫这边各司属有时候消息不少,真假不辩,你现在也算一只脚在东宫里,难免会有那种有心之人同你套关系,套话,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当心祸从口出。”
钱子信苦笑一下,“你说的一点没错。前日我父亲还特特儿的唤了我去一起吃饭,有意无意的总想探听些事情。”说完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也不瞒你们,这几年除了每年的团年夜,我还从未同父亲一桌吃过饭。”
柳云亭坐他边上,安慰道,“你也别难过,这世道庶子本就艰难一些,好在来年你就可下场了,自己挣着一二功名才是要紧的。”
钱子信点了点头,又对顾清林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定会小心的。只是这消息传的甚广,我也是一时好奇。”
先前顾清林便知道朝堂上有风声关于逆党一事,只是没有想到什么时候竟然传播的这样广了,他心里隐隐觉的事情不太对劲,但此时却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继续了,柳云亭自倒了杯酒,又对大家道,“对了,户部郎中萧大人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顾清风看了看柳云亭有些奇怪道,“子言兄的父亲?”
柳云亭点了点头,杜谨瑜笑道,“你同他不熟,何时关心起他们家的事情来了?”
柳云亭道,“也不是我特意关心,只是我父亲昨日去他府上看诊,我才知道那萧郎中昨日不小心被马儿踢断了腿,”说到这里,他喝了杯中酒,又夹了一筷子菜道,“他那腿只怕是好不了了。”
杜谨瑜同顾清风对视一眼,顾清风问道,“好端端的如何就被马儿踢了腿?”
柳云亭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路上突然有马儿发了狂。”
杜谨瑜惊讶道,“若是这样,那岂不是日后这官也做不得了?”
柳云亭耸耸肩,“我朝身有残缺者皆不能为官,他这日后路都走不得了,这官只怕是也做不成了。”
顾清风此时唏嘘了一声,“前些日子还说可能要升迁,如此一来,或许对萧兄倒也算是一件幸事,他们日后的日子或可好过一些了。”
听顾清风这样说,柳云亭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那萧子言他们兄弟,好像是带着他们母亲去外面住了并不在他们府上,昨日一天都是那姨娘在张罗着。”
这下众人更是惊讶,顾清林同顾清风又对视一眼,彼此都看见眼底的疑惑,难道这么快就已经合离了?
赵子渊同柳云亭一样同萧子言他们不熟悉,闻言笑道,“你这被马儿踢断了腿,我前日也听我父亲说起,说南京税客司的大使喝多了摔了脑袋,毁了容。”
顾清林不清楚这个税客司是做什么的,闻言问道,“税客司?做什么的?”
顾清风笑道,“又不记得了。”然后又同他细细解释了一下,“户部下辖十三个清吏司,分管十三省税务,这税客司属金部,你别看这大使官职虽小,却是个实打实有油水的。”
顾清林“哦”了一声,没再吱声,除了科普了个新知识,其余全当听了个八卦。几人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了一番,喝的都有了醉意方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