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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021.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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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青岛了,不得喝点吗?”
跟我妈单位一起去青岛旅游,喝酒逛街吃海鲜,对于一个不爱旅游、不爱逛街、不爱吃海鲜的我来说,喝酒大概是唯一的乐趣。
青岛不愧是青岛,兄弟几个往那一坐,一问,人家酒都不论泡卖,论桶卖——一桶二十斤。
买了一桶。
原浆。
酒刚打出来的时候气儿格外足,一扎里就一个底儿是金黄的酒液,剩下起码八成是酒花。白沫在人语喧嚣里自顾自蹦着星,久久不退。
又打了两扎,酒花才少些,我如愿分到了一杯。当然,毕竟是和家母出来,也就只能分到这一杯了。酒嘛,泛着苦,我习惯性喝很快,但几口咽下去才觉得,青岛啤酒确实比燕京要香,先是觉得比燕京苦,回味又觉得泛着甜。
“慢点儿啊,你这一口半杯下去了。”
边上小哥都拦我了。
怎么说呢。
挺想她的。
她在烟台读大学,我来青岛的第一反应就是,啊,离她最近的一次。
先前说了我不爱旅游嘛,逛夜市兴致缺缺,没兴趣,也没食欲。
“烤冷面吃不?”
我听到问话刚要拒绝,又想起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去夜跑,说是陪我一起努力,自己却又忍不住买路边的烤冷面。
“吃。”
味道没什么区别,但是总想去摸索她那些晚上的感觉。
她爱喝酒。
和我不一样,她是真爱喝;我没瘾,她有瘾。胃疼也喝,头疼也喝。
于是我喝酒喝很快,试图找到一点她的影子。
再偷偷倒半杯吧。
我摇了摇杯底,在又一轮劝酒里把仅有的那些喝完了。
男人们摸着溜圆的啤酒肚高谈阔论,分贝明显高了一截。不能叫喝多了,只能说喝到兴头上了。见我不吃海鲜,掰个海星递过来:“尝尝这个。”
我摇头:“长太丑了。”
他们便笑:“吃人家还嫌人丑,海星多冤。”
“来个墨鱼。”又推过来。
“不了不了,更丑。”
又是一阵大笑。
其中一个把盛酒的大瓶推过来:“小孩儿!吃个螃蟹给你倒半杯酒。”
我故作贪杯:“那可以。”
都笑了。
我没有酗酒的经历,最上头的一次也就是一八年入秋从后海走到三里屯,一路上喝哈啤,喝完一听买一听,小树一口我一口,马路一半我一半——实在是苦,难以下咽。白啤也只能干两听,再喝就苦了。我总想找那种踩在棉花上的晕眩感,又偏偏不醉。
而今天的酒难得好喝,难得爽口,难得能让我想一杯接一杯地买醉,最后却只能晃着个底儿留恋地品,实在可惜。
这酒局跟本地人的酒局也是不能比的,实在可惜。
我在山东临海的空气里嗅不出我想要的2018,实在可惜。
我与你,实在可惜。
金黄澄澈的酒液在灯光下分过一杯又一杯,人影幢幢破灭在气泡里,哄笑声里我什么都听不清。
我看见你在海风里眯起的眼睛。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