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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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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脱衣服。”
“去洗澡。”
“你心里只有索取。”
“你真的是庸俗。”
“你看她,多可笑。”
“东施效颦。”
她上辈子,过得太不好了。
每个人都嘲笑她。
每个人都不喜欢她。
她也没有想过靠近谁。
但是他们都来靠近自己,在她耳边说这样的话。
这辈子,她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她是花船上的人。
说是花娘?但是她还不是。
但是,在妈妈心里,她比每一个花娘都能赚钱。
妈妈最宝贝她,但是她最后还是过得不如意。
“妈妈,我想烫一个卷发。”我趴在妈妈身上,给她揉揉肩,求着她。
“涟儿,你最近怎么啦?怎么变得那么多。”老妈妈揉了揉额头,感叹自己最近真的是人老眼花,越来越跟不上现在小朋友的思想,但是她也不去仔细想什么了。
“妈妈,你看我,这里那么大,这里那么细,打扮的清汤寡水的,怎么勾得到人啊。”
“但是最近的官老爷都喜欢那种直头发的,长发飘飘的女人……你看那个银行家的张少爷,曲宁军阀老爷……”
“但是我直头发不好看啊。你看,我给你按摩肩膀多孝顺啊,明天给我约一下烫发的师傅来吧。”
我不依不饶,最终妈妈还是答应了。我志得意满地出了房门。
在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我听到太多女人的窃窃私语。她们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她可真受宠啊。”
“我看她能得意多久。”
“她十八岁之后,她不就是花娘。”
“说不定她的船揺的比我还久。”
“男人死在她身上。”
我不在意她们的。
要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走出这条小船,谁还会在意她们这些话。
上辈子,我按照妈妈说的话,素着一张脸,直直的头发。因为我直头发的背影太像梁小丽了,我被那个爱慕着梁小丽的军阀曲宁老爷买回家。
我被军阀的十九个小老婆围着,她们有的尖酸刻薄,有的霸道,有的心狠手辣。船上的那些酸言酸语在军阀小老婆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点心。
而梁小丽,一个豆芽菜,迷惑了这个江程市顶尖的那几位少爷军阀银行家大老板。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她。
最后有一个大老板还说我碍了梁小丽的眼,把我给嘣了。
我真的是不明白,我被曲宁买进来就没出过曲公馆。我天天对着曲宁的十几个老婆比对着曲宁和梁小丽的都多。我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不明白这些。
我只知道,既然我的人生在我最美好的时光和年纪停止,为什么我不打扮的像我自己一点。
春天温和美好的晨光透过窗纸,进入一个闺房。
温和的白光在她的面容上覆上一层纱,像是长在朦胧云雾幽谷里的一朵花,极其艳丽又极其幽静雅致。
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抓着一卷书册。
书册封面上隐隐约约写着《重生……》
我看着小说睡着了。
许是真的重生过,经历过,我不再轻视这些言情小说。我抱着好奇的心态试着读了一下。
这小说我才读到一半,这小说看得我是差一点想不顾形象地直拍大腿,鼓掌叫好。
谁说言情小说都是作者幻想的?文人都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这重生小说,哪里是幻想了?这是纪实了属于。
我一边拜读言情重生小说,一边第一万次感慨:这些小说读者居然真的喜欢豆芽菜,越是清汤寡水,越是喜欢。
好比方说,南方的白切鸡,他们讲究鲜切,现切,切完就用热水烫一次再浸冷水,如此反复烫热水浸冷水,鸡肉完全熟透即可斩件切块,装碟上菜。
这味道虽然寡淡,但是制作手法精妙,保留了食材的滋味。
而这些大老爷们也太奇怪了。他们就是吃个白灼豆芽菜,不要蒜不要油不放盐不勾芡的……
我越想越不对劲,“啪”地把书甩床上,趿拉着舶来品火烈鸟粉红羽毛拖鞋就闯进妈妈房里。
“妈妈,我想吃酸菜红烧肉,芋头扣肉。你看,之前你天天让我吃青菜,我的衣服都空了。”我趴在妈妈身上,难受地扯了扯自己脖子前的衣服。
“涟儿,你最近变得好多……好好好,我让厨子给你做这些,你尽管点。”妈妈推了推我,把我推开,又扶了扶被我撞歪的眼镜。
“谢谢妈妈。”我低头谢谢,然后又欢呼着回房。
我回到房间,打算在午饭前做一些运动操。
曲公馆里有一个学舞蹈的文艺人,好像是什么大学学生,原本打算毕业了去省舞蹈院上班的,后来她被父母卖到军阀曲宁家里。她的身材比我好太多了,肩膀圆润,腰背挺直,十分有读书的小女生气质,就这个气质,直接把我打趴下。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有点低垂的脖子和不挺拔的腰背,有点伤心又有点自卑,打算自己一定要好好练。
我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真的是又累又饿。喷香的芋头扣肉一到,我就坐到饭桌前举起筷子了。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窗纸外的杜鹃花开了,榕树的绿叶旺盛地长了,竹子枯黄了,雪把一切埋住了。
我就是在雪里出生的,妈妈说,让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出去给大家亮亮眼。
我当然愿意。
我好愿意,我好愿意自己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十八岁那一年的初雪,外面鹅毛大雪纷飞。
妈妈主动走出门口,打着伞,殷勤地迎接一个面孔陌生的大老爷。
“涟儿,还不快来!”妈妈一边把伞努力举到大老爷头上,一边招呼着手绢,喊道。
“妈妈。……这位是……”我缓缓抬眼,看着他。
“这位是柳江市的大老板,最新的电影就是他拍的。”
我旁边的女生一听,就凑过去娇滴滴笑着说:“哎呀,原来是你啊。我也好喜欢那个电影。”
“大老板~我也好喜欢那个电影……”这个女人更加胆大了,直接伸手过去扯那个人的衣襟。
我们这里的女子从来不怕生,几个女子胆子大的攀谈之后,所有女人都过去凑趣了。
那个男人很奇怪,来了,就只是来聊天,也不点谁,也不要睡。
我是懒得理会这些的了。我看别的姐妹都拥着过去,我就悄悄退下去了。
我睡了一半,我感觉有一个人在摸我。
那个人身上是淡淡的檀香和中药味,而刚刚那个电影老板就是浑身沁着檀香,嘴巴里还有中药味。
我真的是懒得和他说话的,最重要的就是他嘴巴里中药味太浓。
我揪住我衣领的扣子,睡意朦胧,闭着眼就质疑:“老爷,你今天喝药了吗?身体不好就别来了吧。”
像他这种人,我觉得我闭着眼睛就能把他喷走,骂走。
“我花了钱的,很多很多钱。”他的手扯不开我的衣扣,就直接撕我衣服。
“我还没有满十八岁!还没有亮过相!”我也恼了,怎么他那么烦!不让我睡觉!
“我花钱了,买下来你了。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做,可以和我回柳江的家里做。”
“……”我这辈子,可以直接离开这个泥淖一般的江程市?我一时都有一点发愣。
“好。”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但是我抓住他就是抓住拉着我离开泥淖的绳索。
他拉着我出了这个花船。
我走在岸边,五层楼的花船还在河里。这船,华丽,闪亮,耀眼,每一层楼都用漂亮的装饰品装饰着。
里面有一个装饰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