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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一百万的钻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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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的文学,反对胡编滥造的无脑网文)几场风雨后,杭州进入了寒冬季节,一场大雪后,杭州的气温竟然低到了零下九度。田老师和许多老师都说杭州好多年没有这样冷过,杭州就在异样的寒冷中进入了新年。
早上一进办公室,于老师的结婚喜帖已经放在每个人的办公桌上了。那喜帖制作相当精美,可能也花钱不少。尽管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我还是觉得喜帖很刺眼。
闷坐了一会儿,田老师进来了。
“陈老师,于老师的事怎么处理好?有不少人在问。”
我说:“于老师是陈氏学校的一员,她结婚是大喜事,她发了喜帖,是希望大家捧场,照惯例,大家都去祝贺,分子钱一个50元。”
“好。”
“不过,这个份子钱就由学校统一给了吧。”
田老师说行,她去安排。现在我需要想一想送于老师一点什么了。
婚礼是在喜来登酒店举行的,真正是高朋满座,嘉宾云集。
证婚人是高副市长,大概因为高副市长都来了,教育系统的大小领导也就自然要捧场了,可能还有各学校的领导,诺大一个大厅能够就座的大概也就一半,许多人也只能站着看,我也是。
至于吃饭,那就算了吧。
估计礼金至少上百万。
于老师今天实在太美,美得刺眼,美得我根本就不敢往她那个方向看一眼。如果我能那个的话,我会不会是今天的新郎?我不敢想,可头脑中于老师在我面前宽衣解带,一点点滑进浴缸的情景就像定格的特写死死地印在我脑海里,我赶不走它。
于老师如仙女下凡,婷婷玉立在聚光灯的中心,她穿的是我给她买的那款意大利裙子——在空调房间也不会冷。她戴上的是我送给她的那副黄金耳坠,还有那挂钻石项链,手腕上是翡翠镯子,这些东西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耀眼,我不敢看她,真的不敢看她。
我知道这个女人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婚礼是怎么进行的,说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有掌声笑声,我都不知道,我就在想怎么不让人注意的离开,我必须离开,我已经受不了这份欢闹和喜庆。
我再多站一会儿,我会窒息的。
我要离开,这个不难,我本身就站在一个不为人知道的角落,悄悄溜了就是。关键是我为难,礼物没有送出去,我的礼物不适合交给礼金登记的人,我一到现场就被这事给困扰着,人太多了,新郎新娘根本不可能来跟每个来宾打招呼,给你点烟,收你礼金什么的,再者他们身边围着一大圈权贵,哪里是我这样身份卑微的草民能够靠近的呢,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送出去,礼物放在我身上,让我很不自在。
唉,万一不行,等她回学校的时候再送也不迟吧。
我准备溜了,这时婚礼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请新郎,新娘交换婚戒。”
这是婚礼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全场一下安静极了。新娘交换出去的是一枚白金钻戒,全场一阵感叹,有人为了看清楚点,就站起来,伸长了脖子。大家等着看新郎交换的钻戒。
“对不起,我的搞丢了。”
新郎的声音全场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大家都打蒙了,这杂种是故意的,这样的错误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这是故意的。
就是要在众人面前丢新娘的脸,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婚,他结得不情不愿。
杂种,你就是看在她为你做出了那么大牺牲面前,给她一个平静的顺利的婚礼吧,别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既然你答应跟她结婚,既然你们已经是夫妻。这突然的情况让所有人都蒙了,婚礼主持人也蒙了,她肯定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怎么遮掩过去,这个过程本来也可以不要的,但是现在好难堪呀。
婚礼还怎么进行!
我忙挤到礼仪小姐身边,拿出了礼物。
“你放到银盘里端上去,告诉主持人,这是新郎故意设计的环节,目的是给新娘一个惊喜,价值一百万的三克拉钻戒。”
礼仪小姐赶紧端了上去,跟主持人耳语了几句,支持人声音都变了,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实在太激动了,太让人预想不到了,报告大家一个喜讯,我们的新郎为了给新娘一个惊喜,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个环节,请大家看,价值一百万的三克拉钻戒!”
聚光灯一下打在了礼仪小姐端着的礼盒上,主持人将盒子打开,
“啊!”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掌声如雷,不少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掌声经久不息。
我抬眼看了一眼台上,于老师好像在扫视全场,人太多了,她未必能够看到我,我溜了。
叫了一辆车,回学校。今天放假,我想去办公室坐坐,一年前,仅仅一年前,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那是十几年来,我的第一个女人。今天,她结婚了。仅仅一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呀。我回了办公室,让自己处在黑暗中。在黑暗中,我不必掩饰我的任何情绪。
坐了多久,我不知道。突然进来了一个短信,儿子的:爸,你跟妈妈复婚吧,妈妈现在每天以泪洗面,老夫老妻了,离什么婚呀。儿子短信最后说,学校有日本留学的项目,他想去,春节前就走,需要20万。我没有多想,很多年都是这样,只要他说需要钱,我会马上转给他,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一点对他的亏欠。我给儿子转了30万——万一在那边缺钱用就麻烦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子恒妈妈进来了。
“蓝诗一说,你一定一个人在办公室,果然。”
子恒妈妈脸上有泪痕。
“怎么了?”
子恒妈妈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
“如果有个男人送我那么贵重的钻戒,还那么贴心的安排,替我圆场,我一定丢下新郎,当众扑进他怀里,我会大声宣布,我要嫁的人是他。我一定不会错过他。”
子恒妈妈又落泪了,
“于老师他错过了她一生最不该错过的人呀。”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给子恒妈妈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有时觉得你很傻很蠢,你明明知道她已经变了,而且做了那么多或者正在做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已经成了你最大的敌人,你还这样对她,用我儿子的话说你真是老傻瓜!”
这话让我和子恒妈妈都笑了。
“不过你这傻瓜身上确实有些东西让人感动。”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唉,我也不是要感动谁,我只是向曾经坚定地支持我,帮助我的人表达谢意,向过去的于老师致敬。至于以后,我没有幻想。”
“所以你也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哭?”
“我不会哭的,特别是人家要我哭的时候。”
“现在是这个时候吗?”
“也许。”
子恒妈妈说:“人家已经行动了,要我发录音给你听吗?”
“不需要,你说就是了。”
“人家已经行动了,工商局市场管理处要来处罚我们,说我们不正当竞争。说我们的广告里面有考上本科再交钱,考不上双倍退费的承诺,这就是不正当竞争。准备罚款500万。可是她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做广告了,我们做的广告也完全不是这个。”
子恒妈妈竟然有些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
“她们找不到罚款的理由!她们白花心思了哈哈哈!”
我没有子恒妈妈那么高兴,我只能说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而已,于氏既然有一计,自然也有第二计,第三计……后面的事情还多的是。于老师,我和你有必要搞成生死敌人吗?
“不靠关系,只靠成绩,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不懂教育行业,但越想越觉得精妙。”
子恒妈妈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不用想,我在成都办学的时候,学生都是关系带来的,全靠买。在来杭州后,我也知道,很多机构,招生全靠电话,这些电话哪里来的?花钱买的。我想现在的陈氏要和过去不一样。我试图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你身上确实有些东西……”
“也没有什么,其实就是真实而已。”
子恒妈妈看了我好一会儿说:
“明天我们开个会吧,我要求的。”
我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