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220、就当做我现在就死了

　　就当做我现在就死了

　　温风散粥饧作

　　我的心死了，无法再燃起希望，对这自我出生起便跟随着我的一切。
　　我不会再想着摆脱它们，也不会再试着修复什么。
　　就当做我也死了。

　　我在心理咨询时教过很多人，你要允许这个世界上存在你无法解决的事。
　　但其实我像很多人一样，终其一生不肯放弃——人要是能心想事成，那就不是人了。
　　现在，此时此刻，
　　我站在大浪尽头最后一滴水珠拍碎又平静的彼方，
　　站在风暴席卷过后杂乱的战场，那里落了最后一片叶子，不再有风声。
　　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当做我死了。

　　可是我真的死了吗？
　　只需要一滴水，一缕风，我大概又会被吵醒，
　　心脏会跳动，试着捕捉人间温度，
　　用冻僵的手指去扯那些锁链，摇晃铁栏，
　　在哗啦巨响中告诉自己：
　　“人类的本质是不甘心。”
　　余音回荡。
　　回荡着的，是我尝试过的千百次徒劳。

　　但是北京的夜太冷了，亲爱的。
　　这个冬天不好过，
　　回音会落在雪里，最后一声。沉寂。
　　我也再没有嘶吼的力气，甚至无法愤怒。
　　就让我暂时死去吧。
　　她们都会死去，我也会。
　　我和死人一样冷，没有呼吸。
　　就当做我现在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