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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三龙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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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睡了一会儿,起来,田老师敲门说,诗一妈妈来了,她带了很多好吃的。
大年三十的晚上回到学校的老师们,就在我的寝室里“过年”了。
我看看蓝诗一妈妈,很想问她蓝诗一的情况,但是当着众人,又不好问出口。
“陈老师,在你睡觉的时候,xx局打来了电话,要求所有机构全部停课,明天开始xx局要组织全市大检查,有敢私下开课的立即取消办学资格。”
田老师说,“势头很猛,没有商量余地,一对一都不允许开课。”
“家长怎么说?”
“家长和孩子倒很理解,他们说这个是天灾,谁也挡不住。她们说不要紧,等准上课的时候,来上课就是了。家长和学生真的很好。”
我点点头,
“只要家长和孩子是稳定的就好办。”
我问,
“高复班呢?”
“更不能开课呀。”
“唉!”
大家都叹气。高复班不能够上课,孩子们的高考一定大受影响,这不是一个小事呀。
“还有一个事情:工商大学找我们了,如果我们继续租,要重新签协议,如果不租,正月19我们必须搬走,如果重新签协议,他们的条件又变了。”田老师叹气,
“不知道是不是于氏从中作梗,教学楼一年1800万,宿舍楼一年800万。”
田老师的话就像一片乌云一样笼罩在我心里,我只能强自镇定。
“老师们呢?”我问,
田老师说
田老师说,
“所有回来的老师都应该吃住在学校
田老师把大家都说愣了,大家就看向我,我沉思了一下说:
“田老师你去安排吧。”
田老师就要带着人出去了,我又叫住了她:下米老师,她在卫健委,看她有没有办法,田老师说好。田老师她们出去了。
蓝诗一妈妈走在最后,迟疑了一下,又重新走回来,对我说:
“陈老师,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诗一妈妈,你说。”
“诗一听陈老师的话,陈老师把诗一叫回来吧,这个时候在外面跑不安全呀。”
我当即说我一回来就给蓝诗一通了电话,这孩子倔强呀。我说我马上再给蓝诗一打电话。我说诗一你先回学校来,
“老师,你怎么也啰嗦起来?是不是我妈妈要求的?你放心吧,我们正赶去油函。”
蓝诗一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电,她竟然关机了。我充满歉意地望着蓝诗一妈妈,蓝诗一妈妈闷站了好一会儿,
“如果诗一出点事,我怎么向她爸交代?”
蓝诗一妈妈摸着眼泪出去了。我顾不上为诗一担忧,我很疲倦,可却全无睡意,高复班怎么班?高复班?初三开不了课,学生即使回来也开不了课,怎么办?尽管学生和家长也理解,这不是学校能够说了算的,可什么时候能够开课呢?
我起身走向操场,一个人也没有,操场冷清寂寞,走了两三个小时。累了,走不动了,我回到寝室,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初二一早,我就对田老师她们说,
“高复班是我们的命根子,如果这届孩子考不好,对我们的打击是致命的,我们发动所有老师上网课。”
我说杨老师没有回来,那就让高复部部长负责。田老师说她会安排好,我说每个老师每天至少安排十个一对一,
“要紧紧抓住我们的学生。”
田老师说知道,她会安排好的。田老师说她和米老师联系了,米老师说她给刘医生说了,刘医生是专家组副组长,在她的帮助下,可以暂时给我们提供一百套防护服,多了不行。这可让我高兴,米老师和刘医生帮了忙呀,田老师说自己已经派人把东西拉回来了。
田老师说:
“陈老师,米老师还说……”
田老师停住了,我很奇怪,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够说的。
“米老师说可能这个事会给学校带来很大冲击,可能我们的对手比如于氏,也会很好地利用这个突发事件做些文章。”
这话就象一团厚厚的乌云,一下子把我们都罩了进去,是的,这才是真正该担心的。不过,在事情没有来之前,我不能慌乱,我沉思了一下说:
“他们做的文章还少吗?任何时候他们都可能做文章,咱们先不考虑别人,先考虑做好自己的事。”
田老师叹气说也只好这样。
田老师出去了。不一会儿,诗一妈妈突然来找我了。
“陈老师诗一联系不上了。”
“啊?怎么回事?”
我实在吃惊,紧张得站了起来。
“诗一可能是赶往油函了。一,那里有很多生源,二,她一听说油函疯了,就告诉她的团队,不要命地往油函赶,这是世界关注的焦点,她兴奋得很,说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她不听劝呀,她太强了。”
尽管我已经知道诗一是去油函了,我也同样心惊。诗一太冒险了。不管是为了招生,还是为了短视频的点击率都是绝对不值得的,这是拿生命冒险。
“诗一妈妈你不要急,你慢慢说,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就今天。”
“昨天呢?”
“联系上了,说困在路上了。”
“最后的地址是哪儿?”
“她发了个定位给我,是江西浮梁县的三龙乡。”
“她怎么跑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呀,可能就是走错了路。”
“她们有几个人?”
“五六个吧。”
妈哟,这个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如果诗一她们在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没有水没有电,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地方。这个可不是好玩的。
我想了一下说;
“诗一妈妈你不要急。我来想想办法。”
我把田老师老师叫进来说:
“你马上发动所有老师在网上,发布一下,或者在各种约车平台发布一下,包车到江西景德镇浮梁县三龙乡,一个来回,了解当地的最好,价钱可以商量。”
两个多小时后,田老师进来说,有个开出租的说,她就是浮梁的,知道三龙乡,她愿意去,但是少了4万他不去。
“你问他是什么车?出租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田老师跟出租车师傅打电话,
“师傅说他可以搞一辆长安面包,只是比较旧。”
我说:“你叫他赶快到学校门口来接我。”
师傅来了,他的面包车不是旧,而是破,破得来让人不敢上车。
“老师,你放心,看起来不好看,跑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叫田老师,诗一妈妈她们装了很多水和吃的,又拿了一些口罩就上了车,出了杭州,师傅基本上都是在走乡间小路,
“必须绕路。”
我没有多加干涉,只要能够到地方,见到诗一她们,接她们回来就是了。至于怎么走,是师傅的事。到了晚上,师傅说要歇一会,我们吃了东西,就在车上睡了。一大早车就上了路,期间遇到几次村民拦路,师傅直接说起了当地话,进烟点烟,陪笑,塞钱,村民把我们放行了,一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我们终于在一条土路上发现了蓝诗一她们,她们的车没有油了,周围几十里没有加油站,她们已经饿了两天,水没有了,手机没有电了,周围也没有看到有住户。
“蓝诗一!”我喊了一声,
“老师!……”蓝诗一一头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
“老师,我知道,一定是你来救我。”
“好了好了。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蓝诗一她们走出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几百公里吧,怎么走到这里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回杭州的时候,已经是初四的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