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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杀人灭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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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林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谁死了？”
“李四。”林凯再次说道。
顾清林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呢？上午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刘大人不是说他身上的伤并不致命吗？”
“仵作初步勘验，李四是被毒死的。”林凯道。
“毒死的？”顾清林不可置信，却是下意识的想到，“是杀人灭口？是因为他招认了棺材铺的事情吗？”
没有人回答，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为什么？怎么会。。。。。。”顾清林忽然觉的有些冷。父母去世很多年了，而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死亡了。上午刚好好的说过话，一个大活人转头就被告知他死了，这感觉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修言见顾清林面有悲伤之色，知他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清林，我们会抓住杀害他的人的。”
顾清林闻言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点哀伤，他低声说道，“他罪不致死，我说过要帮助他的，我答应要帮他找他父亲的。”
“不关你的事，清林，”李修言再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再一次说道，“我们会抓住他们的。
李四死了，他们手里目前唯一能够指认棺材铺的人死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没人想到过刑部的大牢里出了问题。这是冯道远就任以来的第一次。
屋内一时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沉默过后，冯道远站了起来，走到顾清林的身边，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今天先早些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出去。”
冯道远与顾清林并肩走了出去，顾清林的神情有些恍惚，都没有注意道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冯道远的身前。
快到门口的时候，冯道远拉住了顾清林，“我知道你先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可是清林啊，办案子就是这样，什么情况都能遇到。你有一颗赤城之心，这是好事。可是做为一个判案者来说，我们不能把个人的感情代入到案件当中，对案件当中所有的人都应该一视同仁，要保持公平公正之心，不要被个人的感情所困扰，失了对案情的基本判断。”
不能把感情代入到案件当中，对任何一个当中人都要保持公平公正之心，不能因个人的喜好影响对案情的判断。
冯道远对他说的这些话他都能懂，也都明白。可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圣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即便神奇的穿越了，可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他忘不了李四那绝望的神情，也忘不了他眼底升起的那一点点希冀。
“多谢大人，我知道了。”顾清林勉强对冯道远说道。
冯道远点了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顾清林的马车刚出了刑部不久，一个身影就一闪跃了进来。
顾清林看了一眼又跳马车的云烁，心里却是闷闷的没有心思同他置气。
云烁见顾清林的反应，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开心，于是问道，“怎么啦？遇到什么事情了？”
顾清林也不理他，也不回话，只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云烁见状，挨到顾清林身边坐下，既惊诧于他今天没有挨打，也很是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刑部那帮老匹夫欺负你了？”
顾清林还是没有理他。云烁有点着急了，“你说话啊，怎么了？你不说话，我找刑部的人问去。”
说罢便起身要走，却被顾清林拉住了。
云烁一愣，又乖乖坐了回去，然后他的心里就狂喜了起来。
顾清林闭上眼睛，慢慢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
“你。。你。。你怎。。怎么了？”云烁内心激动，连说话都不由的结巴了起来。
顾清林还是不说话。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有个肩膀让他可以依靠。
李四死了。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李四，几小时后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面。
这从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那些只在编剧们笔下存在的虚构的情节，此刻却是猝不及防的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脑海里思绪纷乱，不时闪过李四的面庞，他就那么看着他，那眼神一时是绝望的，一时又似乎带着一点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只想努力工作，赚钱为他的老父亲看病，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表面的平静之下，他的内心实则如滚滚波涛般汇聚着万千情绪，无声地呐喊着，宣泄着。他不由的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他没有自作聪明地去跟李四问话，如果李四能够一直保持沉默，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的内心一时有些自责，可一时又充满了愤恨。这幕后的黑手何其的嚣张，何等的冷血，为达目的不惜对无辜的人痛下黑手，视人命如草芥啊！
顾清林缓缓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何其的可笑啊，他还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帮助他。
云烁急的是抓耳挠腮，奈何顾清林就是不说话，于是他也只能耐下性子来，两人就在车里一坐一靠的这么静静的走了一路。
快到安平侯府的时候，云烁被顾清林赶下了马车。
“你用完人就扔啊？”云烁不满的嘟囔着，却还是磨磨蹭蹭的下了车，马车离开的时候还冲着车厢嚷嚷，“这一路我胳膊都酸了！”
待马车远去了，云烁却是摸着刚才被顾清林靠过的肩膀嘿嘿傻笑了起来。
“爷！”身后牵马而来的战荣见云烁这样子，只把缰绳默默的递到了他的手里。没眼看啊！
云烁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想了想对战荣小声道，“刑部咱们套的上关系吗？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荣想了想，“咱们跟刑部好像一直没什么往来，属下回去再想想办法。”
云烁点点头，“要快。”
顾清林一路安安静静的回了安平侯府，但刑部里面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大人，已经确认过了，只有李四的牢房里发现了毒药。”冯道远的办公房中，冯道远坐在主位，李修言坐在下首，而刘忠义正站在冯道远的桌案前，向着他二人汇报工作。“那两名狱卒，包括那日马房放发负责发放稻草，以就大宾门口的两名守卫属下都已经讯问过了，看起来他们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
“仵作那边可有进展？”冯道远问道。
刘忠义摇了摇头，“仵作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已经带着那些白色粉末去医馆询问了，只是粉未的数量不多，仵作说不一定会有结果。”
“李四的牢房，这两天还有什么人接触过？”冯道远又问道。
刘忠义还是摇了摇头，“狱卒们都问过了一遍，也让他们互相指正了，每日里除了放饭和提审，的确没有人再接触过李四的牢房。”
冯道远闻言，微微合下双眼，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给李四下了毒。李四前脚指认了棺材铺，不到半天时间就被毒死了，这幕后黑手的势力不简单啊！难道这刑部，一直都有他们的人在潜伏吗？
“修言啊，咱们刑部这次，是栽了个大跟头啊。”冯道远缓缓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在场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人死在刑部，刑部肯定是出了问题。而能在刑部动手脚而不被人知，这案子的背后，只怕也要牵涉到朝中的部分势力了。”李修言补全了冯道远未完的话语。
冯道远闻言，也只有苦笑。
“是属下失职！”刘忠义闻言再一次下跪请罪。
“起来吧。”冯道远淡淡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大人，”李修言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先将消息暂时封锁起来？”
“是啊大人，”刘忠义也道，“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一个证人，如果对方知道人已经死了。。。。。。”
冯道远却是慢慢摇了摇头，“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此时我们想瞒怕是瞒不住的。为今之计，只能快些查出下毒之人，内部祸患不除，就永远都会受制于人。”
李四的死，对刑部而言犹如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一般掀起了轩然大波。杀害李四的凶手没有抓到，一时之间刑部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大家纷纷都在背地里猜测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顾清林回府之后，便以不舒服想休息为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
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当第二日的太阳初升的时候，他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尽管他能想明白对于幕后黑手来说，或许李四开不开口都终将会被灭口，但是李四的死一时之间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难解的疙瘩，沉甸甸的堵在胸口。
然而他没有时间再为此事去懊恼追忆，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就摆在眼前。
刑部现在并不是铁桶一块，如果不能及时将刑部的内鬼找出来，原则上刑部的所有人都将处于具大的风险当中，而鉴于他在这个案子当中的表现，恐怕首当其冲的恐怕就要是他这个什么身份也没有的外援。毕竟最初棺材铺的线索是在他的引导下确定的，而李四的口供也是他问出来的。
哦，当然，他也还是有国子监官学子这个身份的。可与那些当官的比起来，这就跟那纸糊的灯笼似的，风一吹就破。
那这个案子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参与下去呢？顾清林思考半天，最终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且不说照此情况自己先前所做，是否已经被幕后黑手所知，自己能否真的全身而退，就算可以全身而退，但此时如果退缩，或许可以保命，可抗压性如此之差，胆量如此之小，难免会遭一些人耻笑。而且这里讲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此时退缩，以后就算冯道远最后碍于先前的承诺给了顾清风历练的名额，顾清风进了刑部也会同样遭人耻笑。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白费。
而且，自己曾答应过李四，帮他找到他的父亲。李四死了，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把李四的父亲放在心上呢？
思来想去，顾清林不由的叹息，“还是刑部这个大腿不够粗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