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98、2021.10.31

　　这两年，或者说这二十多年，这小千万平方公里变化挺大的，你没办法再用一个年代来概括这段时间出生的人，人们也从“三年一代沟”变成“一年一代沟”甚至“半年一代沟”。但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很难评判这种变化算不算发展，而这些新冒出来的东西又算不算所谓“新事物”。

　　上初中的时候，我曾听过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中国人啊就是被压迫太久了，养成了奴性，你们也是，没人看着、管着就不行，非得拿鞭子抽着你们才爬。”
　　后来读高中，大约是劳技课上，又听过一位老师说：“有的产品做出来之后，会不停地根据用户的反馈而修改，却越改用户体验感越差，最后下线。为什么呢？就是统计对象太片面。你能听到那些呼声，是因为那些觉得有问题的人才发出声音，如果有问题的人占少数，那你根据这个改，其实是越改越偏离大众。”这段话的目的虽然是强调统计要全面，但放在这也很合适。
　　这两段话，摆在这，如果还联系不起来，那我再提一个词——“整改”。
　　防沉迷系统上线，我没瘾，影响不大。饭圈整改，我不追星，影响不大。我一直跟人摆手说算了算了，归根结底还是这把火没烧到我头上。现在原耽圈也要被横插一脚，那我就真的不爽了。

　　我记得我临成年的时候，突然出了个防沉迷，一个游戏一天只能打2个小时，还必须在8:00到22:00之间。当时我晚饭都不吃，就是为了节约时间，上线以后玩满2小时再下线，中途一分钟都不耽误，玩完再写作业。那有的还好几年才成年的孩子，就干脆拿爷爷奶奶的身份证玩——所以你看，防沉迷有用吗？没有。
　　哎，牛的来了——前阵子防沉迷升级了。针对前者，就我那样的，防沉迷系统规定必须周末的20:30到21:00才能玩（大概是这个时间，我记不清了）；针对后者，非本人身份的，防沉迷弄了个动不动就人脸识别的玩意，你不识别或者识别不上就直接默认你是未成年，不给你玩。
　　看起来万无一失，是吧。但其实电竞圈炸了。刚拿了fmvp的小清融直接不能参赛了——KPL规定，年满十八周岁方可参赛。那些青训生也原地爆炸，家里有条件的回去上学，没条件的呢？
　　非常棒啊，非常棒，该走上人生理想道路的电竞预备选手被一榔头打回去当废柴，美曰其名走上正路；不该抱着手机打游戏的小学生仍旧在刷爹妈身份证打游戏，只不过过程略艰辛，但无伤大雅。
　　我很好奇，防沉迷究竟有什么用，用来堵那些叽叽喳喳的家长的嘴吗？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娱乐，不是你们在家偷偷看电视等爹妈回来还要假装在写作业的时候了？就算现在未成年人沉迷手机非常严重，你们不能摸着良心想想是谁教出来的吗？你不用健康的手段去疏导他，你不去鼓励他发展爱好，你也不鼓励他运动，你就知道自己一高兴生了个孩子结果不会养，完了之后瞎叫唤：“什么破游戏”、“什么破学校”、“什么破小说”。你说说是谁的问题？你不会还觉得是游戏的问题吧？我告诉你，任何游戏巅峰榜的前几，在学校成绩也是前几。因为电竞是体育竞技，体育竞技需要脑子，脑子啊脑子。你想想你的孩子为什么又菜又爱玩，你想想他为什么被一点诱惑勾住就松不了手。
　　该戒游戏的时候我戒了，该戒小说的时候我也戒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而且一劳永逸，也正是因为我的办法非常健康，所以我才极不理解这种强制措施意义何在。制造奴隶吗。

　　至于饭圈。
　　我一直2G冲浪，并且很不喜欢凑热闹，所以这个圈子对我来说比较遥远。没什么肺腑之言，不谈了。

　　直接说原耽吧。
　　实话实说，我不认为“原耽”应该成为一个圈子。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不认为“男人和男人谈恋爱”跟“女人和女人谈恋爱”和“男人和女人谈恋爱”有什么分别。要说恋爱的发生跟什么有关系，那只跟性取向和环境有关系，跟你怎么看没关系。如果那个男人喜欢男的，那自然他的感情线就会围绕男人；如果那个女的和一个女的一见钟情，那必然是两个女孩子的爱情故事。这跟男女言情故事没有两样的，至少在我这没有两样，因为我认为看小说看的是故事，而不是主角怎么谈恋爱。我写小说的时候也不会拘泥于只写“男男”或者只写“女女”，我会纵观整个故事来看：他们究竟有没有爱情，他们究竟跟谁有爱情。
　　但“原耽”还是成了个圈子——这个过程，有人是被动的，有人是主动的。被动的，是指那些正常接纳同性恋的读者，因圈子的生成而被圈进来——这部分人看原耽看的是爱情的纯洁性，毕竟绝大多数原耽作品区别于普通言情作品的地方就是他能把这种感情滋生的理由描写的很高尚，比如生死之交，比如精神救赎，而不是简单的从暧昧到爱；主动的，是指我个人厌弃的一部分人，或者说“腐癌”，他们把自己搞黄用的分类推到了大众层面，然后相聚，用和前者一样高级的借口弄了个圈子出来，再在这个圈子里疯狂搞黄。
　　圈里人，都觉得自己是前者，圈外人，都觉得咱们是后者。这才是这个圈子被打击的原因。但很可悲的是，最终受到重创的是作品和同性恋者，而那些污染圈子的人只是少了一个睡前读物。
　　不是说搞黄不对——我不是说狭义的违法的搞黄，就是指广义上——因为繁衍这事本来也跟搞黄挂钩，你爸和你妈如果当时没有旖念为什么现在会有你，甚至你还可能是个意外。我就是说，不能过分，玩梗还得适度呢，何况涉及小众性取向的事。
　　剧情里，水到渠成，那完全没问题啊，就算很多作品为车而车，这也不是只有原耽有这个现象。这东西抵制不完的。
　　但是，你他妈天天看着俩男的说话就在那geigeigei乐，一扭脸跟人说“我看原耽的”，那人家能不说原耽都是腐女吗？我们看见男生女生谈恋爱——好甜耶。你们看见同性谈恋爱——诶，嘿嘿嘿。就很不合适。
　　不说别的，就说真正的同性恋者，他并不会认为你这样是尊重他或者是接纳他，他只会觉得你这人很恶心。
　　比如说我，如果我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我肯定是希望得到真诚又美好的祝福，就像婚礼上你们对新人的祝福那样，而不是看一帮人来对着我geigeigei乐。
　　我知道你们只是喜欢看两个男的这样那样，而没有把同性恋者和异性恋者同等看待。所以被整改这事，事出有因。一方面，有人搞黄动静太大了，一方面，好多读者年龄太小了。以前小时候看电影遇到接吻都要捂眼睛，现在——哇，新大陆耶，原来是这样耶，两个男人谈恋爱好好看耶，我以后也要看男人谈恋爱！我以后就是原耽圈的了！完。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事出有因，我还是不爽——为什么单抵制原耽？搞黄是不对，但这事儿的根本原因根本就不在那些涩图和小黄文。就是歧视。
　　小孩儿，看霸道总裁爱上我，可以，看原耽，不行。怎么，担心影响小孩儿的性取向？不会以为整改就有用了吧。
　　“知道”不危险，“不知道”才危险。
　　你们不敢普及LGBT+的态度，就像你们不敢普及性教育一样。最后想知道的还是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没能知道的——故意尝试和同性·交往；被猥亵、被诱·奸。
　　如果人能把一件事当做常态看待，谁还会贪新鲜？一天天又这么改教育、那么改教育，又说就近分配吧、又说流动教学吧，这也罢了，规定小学不许让家长查作业是什么东西？还规定小学不给留作业？哇，疯了吧，不要因为那帮家长一天嗷嗷叫就什么都听啊，治标不治本啊。噢，我懂了，这是民主。
　　太棒了，我为你鼓掌！
　　Sal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