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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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来养一个孩子，就住在这阁楼里好不好。”
“今天再次遇见你，我的心又动了。”
“我没有见过外面的云，也没有见过外面的风景，不过我见到了最好的你。”
三句不离爱人的话到此戛然而止，监狱单间的纲门被人从外打开，法伯尔面如死灰的坐着，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般淡然。
直至手中的录音机被来人剥离，彻底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你们杀了我吧！算我求你们了……”
凄惨的叫喊声回荡在整层刺耳异常，同层的狱友对此早已看淡，集体保持沉默欣赏她的痛苦。
*
半个月前，法伯尔因个人成就杰出刚获得晋升名额，当晚所在科室就簇拥着她去地下酒吧寻欢作乐。
刚到订好的包厢，空气中就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坐在最中央的人是科室主任，往外排开都是各类职员，整个厢房中就法伯尔青春的穿衣风格最抢眼。
当时的她不过刚好十九岁，整个人脸颊两侧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看上去年轻靓丽极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为表歉意，我就先自罚一杯了。”
说来也是新人不懂酒桌上的规矩，法伯尔进门见桌上倒满一杯酒，想都没想便拿起一股脑喝下。
在场其余人默契地看向最中间坐着的主任，见他没什么意见，这才点到为止的寒暄几句。
法伯尔本想找块角落坐到散场，谁知下一秒却被众人推搡着坐到主任身边，当时她年轻，以为只是随便坐着。
等面前放上空杯倒满酒，她才意识到不对连忙扯谎拒绝。
“我胃不好，刚刚喝那一杯已经是极限了，恐怕不能再喝了，有低浓度兑水果汁吗？”
“哎呀，这里是酒吧，哪有兑水果汁啊，你陪主任喝几杯，他保准继续让你向上晋升。”
法伯尔看向四周，发现他们的目光中夹杂着鄙夷与不屑，哪怕是同性眼神中都晦暗不明的夹杂着嫌弃不甘的韵味。
“所以你们邀我来喝酒，就是为了陪主任吗？”
岂料话音刚落，身旁喝高的男人就好死不死地动起手来。
充满烟酒味的人，趁着现场混乱一个劲往地刮蹭着她的肩，企图用现场氛围坐实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个死男人给我滚！”
叫嚷着她抄起桌上的酒瓶朝那人砸去，怎料方向没把握好只砸到他的肩膀，让其吃痛后撤。
其余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明显有些愣神，原先身上沾染的酒气被吓得散去一半。
不妨其中有些回神快的，想伸手拦住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谁成想动怒的女人力气大如牛，几个壮汉都不能把人拦下。
“一群死男人和一群被同化了的女人，难怪能坐在一个包厢里聊天，原来都是同一批货色！”
法伯尔十分不爽地走进厕所，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辛辛苦苦做的研究，获得成就之后却归功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有病到了极点，难不成女性生来都要依附于男人，所获得的巨大成就，最后都是为男人的成功铺路。
如果世界要女性慷慨大度，那就去它蛋的慷慨，做人偶尔自私一点，也不是什么错事。
“看起来某人很生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法伯尔下意识回头看向厕所门口。
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是爱人，保不准她会直接动手打人，大不了就交点罚款扣点信誉积分。
赫夫穿着极为朴素，条纹T恤上衣配上一件牛仔裤，显得人不是很精神却也年轻。
“还不是被气的，那帮眼瞎的人居然把我的成绩归公到我上司那里，还反咬我一口，说我不识好歹。”
她走向爱人絮絮叨叨地一路吐槽出酒吧，直到把心底的气全部撒完，才逐渐平静询问他来此的目的。
“今天你们科室不是要加班吗？你怎么这么早得抽身，况且还知道我来这个酒吧，绝对有毛腻，快说。”
眼间瞒不住，赫夫微笑地将人推上“地皮车”，待到金玉道才下车，随后又与她走了几条巷子。
“不是吧，你不会要把我拐卖来这里吧，那我可不同意跟你再走了。”
她知道这老古板听不懂玩笑，索性开的大一些让其直接炸毛。
“我才没有拐卖，只是我买的婚房地理位置有些偏僻，我怕你嫌弃我。”
听到婚房的瞬间，法伯尔一时语塞脸颊爆红，两人相爱三年，她从来没有提出过购买婚房的想法，只因所从事的工作，有专门的宿舍，基本不需要担心房屋的问题。
可眼下这人却是真的想给她个未来，本以为房间没有装修，算是毛坯房等俩人稳定后再装修。
谁成想跟他走上一栋楼房顶层的瞬间，入眼就是一间温馨的房间，里头无论是从装饰，还是各种物件风格，都是她所喜爱的。
“我的钱不多，只能买得起这里，你看你喜欢吗？”
赫夫青涩地半低着头，生怕看到心爱之人嫌弃的面孔。
“我简直爱死了！你都不知道，我做梦都想要有一个家，感谢你对我的爱，等我们都稳定了，就搬来这里过日子。”
法伯尔高兴地蹦到他身上，嘴里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两人的未来。
“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再换一个更大的家，你，我，宝宝，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望着爱人真挚的脸庞，他不禁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等到第二天，法伯尔刚回到工位上就收到一封警告信。
里头大致内容，无非就是控诉她昨天在酒吧中的无理行为，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是谁写的，果不其然上午收到的信，下午就被处分扣除二点信誉积分。
在即将下班前，她又收到几份匿名的系统投诉，直接将原来的一百点积分拉低到八十。
按照平常还不打紧，可如今她正处于晋升阶段，信誉审核不过关，就意味着她无缘上升资格，还要在摸爬打滚一年，直到获得类似的高成就。
“……”
法伯尔生来就不是好惹的性子，她自然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谁，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准则，她趁着所有人离开科室，将那几人的汇报数据修改成为娱乐bug 。
“既然都是同类人了，那不如一起发疯还能减少资源浪费。”
为确保万无一失，临走前她特意测试了代码的运行流畅度，确认没有问题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说了这份代码，还是赫夫随手打出来的，记得不错的话，打开应该是卡通小鸡起舞的视频。
赫夫等所有人都走完，他才收拾东西离开，整间科室内就剩他一人断后关灯。
来到约定好的门前，他大老远就察觉到法伯尔今天心情不错，可是他刚才下班前，还听到同事议论她被降低信誉分的事。
按理说她不应该是窝着气疯狂地跺脚，随后等他靠近疯狂的抱怨，猜想着赫夫认定她多半是做了坏事。
“心情不错，又做什么坏事了？”
“你是蛔虫啊，怎么这么了解我。”
法伯尔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份今天做的样本，从外界提取的不死菌种，经过筛选繁殖获得了一份极强生命力的菌群。
“晚点我们找个地方做实验，我拿的这一份是温和的菌种，不会有生命危险。”
赫夫本职从事的是工程学，得亏兴趣范围广泛，恰巧又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只不过他看着培养皿中的样本，说来多少有些奇怪，一般的菌群颜色都是浅淡的，这份却赤红散开如同蜘蛛网般覆盖在整个皿底。
“要不我们待会去吃点好的，至于这份样本实验，以后做也来得及。”
虽然不懂赫夫的想法，但偶尔听劝也蛮好的。
工作之外的闲暇时光，能够与爱人在街边散步，貌似也不错。
俩人在外头逛了一圈，最后卡着关门的点返回各自的宿舍，赫夫那头的人到也不八卦，个个坐在床位上顶着博学的脸，蔫了吧唧的一副将死模样。
法伯尔这头可糟了不少罪，八人宿舍四人与她不对付，剩下三人顶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漠视一切。
“法伯尔，你一个人扣了信誉积分，害得我们所有人都被扣了一分。”
“天天摆着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要不是主任看得上你，你哪能爬得这么快。”
闻言她朝几人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跟狗一窝，半夜乱叫，真是罪过啊。
碍于利益平等，她们也只能干忍着，就等那天她忍不住率先动手打人，便可以有理由让她搬离这个宿舍。
法伯尔不屑于讨好别人，对于这几人她只能表示无奈，生来就没见过高知人士嘴里吐出屎，除了外头的那几位。
为方便洗澡她把头发缠绕成团扎在头顶，由于是寝室中最后回来的人，等处理完一切事情，其余人大部分已经睡了。
这就是人多的不好之处，法伯尔本想今晚再归类一下研究成果，见这个情况也只能顺着大家的睡眠，熄去小灯睡下。
这类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法伯尔再次获得擅长的领域的最高成就，时报局当时还只是不入流的一家小报社。
仿佛是嗅到了资本的臭味，埋伏的瞅准机会获得了她的独家访问。
赫夫呆呆地站在窗外，透过玻璃看着里头闪闪发光的人，他为此感到骄傲，打心底崇拜法伯尔这个要强的女孩。
报道后的一个星期，法伯尔便出现严重的实验错误，这就直接导致实验室中尚存的菌种大面积灭活，小部分不耐高温的便当场成为实验废料。
“你说像法伯尔那样倔强的性格，她能忍得了这个气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背后恶搞，不然凭借她这么精湛的操作手法，怎么可能会在最后的时候出错。”
赫夫闷声规划着设计图稿，手头却因两人谈话的内容不自觉颤抖，他平日里性格好，没少被当成空气职场软柿子。
可作为男人，法伯尔就是他心底最后的理智线。
“现在广播通报一则消息，生物部法伯尔因涉嫌违规操作，取消今年本季度一切成就，延期至两年，望大家以此为戒。”
听到这则通报，他心里清楚法伯尔现在肯定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喂你图纸还没画完呢，你急着去哪？”
赫夫无视科室当中的其余人，许是跟法伯尔待久了，身上慢热的性格也逐渐沾染上她的急躁，现在他不想顾虑两人之间的地下情关系。
整个总部都没有颁布相关违禁律法，去它的破烂科室规定，老婆都要被气噶人了，这不得要去挽救一下别人的生命安全。
法伯尔倒没有赫夫想的暴跳如雷，反而异常的平静，她知道那些人看不爽自己，肯定会趁着自己走到最高位时一把拉下水。
只是她没有想过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得不佩服那帮人的极端。
恍惚间她看向窗外，竟发现赫夫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一瞬间她以为是幻觉，揉了两把眼睛才确定是真实的。
“请问我能找一下里头的一个人吗？”
法伯尔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表情迅速变化，分明上一秒还非常急躁，现在却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变色龙牌男友。
赫夫看见法伯尔联忙挥手向她发送同行邀请。
被众人围观走出科室，这股难以言说的酥麻感直冲脑门。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完她小声地叨叨了句:“该走的流程要走完，快点公式化应付一下。”
明白意思后赫夫赶忙搭话道:“就是实验室的重建，可能有些地方图纸表达的不明确，需要你去做参考一下。”
法伯尔叹了口气，伸手示意他走去其他地方聊。
等到了一间公用休息室，她刚关上门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赫夫却先一步熊抱住她不放。
“知道你受委屈了，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也不要跟他们动手。”
“……”
赫夫就怕法伯尔突发暴力把他们打死，毕竟她的实力整体还真不容小觑。
“放心，我有你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发火，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不过你今天突然离开科室，确定没问题吗？”
回想着他科室制定的离谱规定，法伯尔不禁为他感到担忧，罚钱是小事，要是跟自己一样信誉分降低，那就不好了。
“不过这件事情，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他们用阴招整我，那我就还他们一个阳招。”
赫夫刚放开怀抱，低头就见她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整体顿感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就在三天后，所属一整栋楼的生物科室全员挂科，只因她将所有的不死菌种，全部换成相同形状以及颜色的普通菌种。
自然平常用来测试菌种活性的方式，在这里直接变为死亡杀手。
大仇得报后众人碍于畏惧态度也算是缓和了许多，谁成想刚过去一个星期，对面科室中就传来哀嚎声。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对面科室在抓人，不过上头没有通知啊，青天白日的怎么随便抓人？”
法伯尔闻言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冲下楼跑向对面科室。
结果还是晚来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拖走。
她随手抄起一张板凳朝那人砸去，怎样去被反弹回来——仿真人穿着实验服假装真人。
“我命令你放开人。”
平常收到指令就会停止的仿真人，今天却纹丝未动向前走。
赫夫被电晕从地上拖行的姿态转变为扛在肩上，模糊间他听到了法伯尔声嘶力竭地呐喊声。
法伯尔被其余仿真人拦下，同样电晕丢弃在一旁。
进行人体改造实验，只需要成年男性，法伯尔明显就不在列表当中。
等她再次醒来，早就已经回到宿舍当中。
其余人见她默契的保持沉默，毕竟她们刚知道法伯尔与赫夫的地下恋情，如今男主角被抓走，女主角不免发疯。
她们可不想惹怒疯子，白白死在宿舍当中。
法伯尔头晕脑胀地从床上坐起，眼中满是充血的血丝。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再保持理智了，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小刀指向众人。
其余人见状纷纷哀嚎着让她冷静些，果然恋爱期间的人差不多都是半个疯子，她们当中只有两人颤颤巍巍地讲了大概的情况。
“好像是总部要进行什么秘密实验，本来想通过大数据筛选进行人员划分，结果发现筛选出来的都不尽人意，这不就是把目光放到了我们这里。”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是啊，但凡能够进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经过了严格的筛选，每天都精确控制身体各项机能，是实验的好材料，不过他们只要男性。”
得知一切的真相，法伯尔顿感心里一片凄凉，她勤勤恳恳为总部提供生物领域的扩展，到头来白做了嫁衣，又赔了心上人。
“现在就去离职，这破地方谁爱呆谁呆吧。”
说着她把刀甩在地上夺门而去。
法伯尔不清楚具体的实验项目，如今单凭她一人肯定无法与总部进行抗衡。
走完辞职的流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窝居在金玉道的阁楼重新编写了一份简历。
随后投入实验部门，静等那头做出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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