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猪》大耷

118、我介绍一下我妈

　　（做传统的严肃的真正文学，反对胡编乱造的无脑网文）半个小时后，子恒妈妈打来电话，她急了，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直接打给我了。

　　“陈老师，我跟你说了。你不要介入不要干涉，你都干了什么呀，她们在激烈地吵架，陈老师，我给你说两点，一，你就是把学校给于老师，那家伙一定把陈氏搞垮，于老师不是她对手，他是一定要创立自己学校的，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地方不如你。二，将来的某个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个目的，他一定会让于老师去陪区长，书记，局长，市长什么的，你救不了于老师，你明白吗？你不要有丝毫幻想，我比你更了解这些烂人。在他眼里，于老师就是一块破布。随时都可以扔了。陈老师，你受不了，你就走开，我求求你，我不能看着你犯错误。”

　　张子恒妈妈挂断了电话，我泪眼朦胧，跌坐在沙发上。

　　此时，我是多希望一切回到我们的最初，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呀。

　　我一想到于老师竟然主动去投怀送抱，还可能要像个妓女一样去讨好局长，我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诗一竟然来了，我以为是在梦中，

　　“老师，跟我走！”

　　我已经无力走动，蓝诗一叫保安背我下楼，

　　“诗一，你怎么来了？”

　　楼下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是蓝诗一家的。蓝诗一把我带回了她的老家——温州的一个山村。春节的时候，诗一请过我们所有人来过年，当时我怕于老师有想法，我宁愿一个人去上海，也没有来诗一家。现在一见，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又似人间仙境。

　　我可以钓鱼，可以散步，可以爬山，可以躺在山上，躲进一人高的野草里，当然要小心蛇，不过更多的是会遇到野兔，山鸡之类，有时我们几个人一起逮一只兔子，满山追逐，满山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闲放松过。

　　“老师，你完全放松自己好了。”

　　蓝诗一说，几个月不见，这孩子黑了不少，但也像更干练了不少。

　　坐在蓝诗一家的别墅二楼的露台上喝茶——她家的别墅有上千平米。一边还可以数数天上不多的星星，一边听听周围山间的夜风声，虫鸟声，和不时传出的山间野兽追逐打闹的声音，还有不远处狗的声音，心里特别宁静。

　　“老师，给你看看我们的作品。”

　　蓝诗一把他们拍的短视频给我看，往往看得我泪流满面。蓝诗一说她只是开学那几天去签到，后来基本就不去了——诗一说那些课真的毫无意义。她带着她们工作室的几个伙伴，跑了很多地方，几乎跑了半个中国，专门拍摄一些纪实的东西，就像得电影节大奖的《回家》那样的作品。都是一些小人物在底层艰难而又顽强地挣扎，不停奋斗的故事——真的非常感人，点击率也很高，蓝诗一说她的粉丝增加了几十万。

　　蓝诗一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她真正感悟到了。

　　她觉得收获很大——真正开始了解了生活和社会。

　　我为蓝诗一高兴。

　　蓝诗一说她收入也不错，如果能够接广告的话，收入一两百万没有问题，但她不会接广告，也不会带货什么的，她就想拍真的故事真的人生。

　　“诗一，你的素材在哪里找到的？”

　　“粉丝呀，她们给我们提供了很多。”

　　我愣了好一会儿，心里真是由衷的高兴。

　　“诗一，真为你高兴。真的。”

　　我说真没有想到你这么小，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这太难得了。

　　“老师，你不要只是为我高兴，我上次给你说的，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了，你想了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

　　“老师，你还没有学会放弃呀。”

　　蓝诗一看着我，我长长出了口气。

　　“诗一，不是没有放弃，而是心痛，哪怕这个女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师呀，子恒妈妈说的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呀。于老师她不是三岁小孩，如果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让她幡然醒悟，谁能救她？”

　　我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垂泪。改天，诗一让我跟她们几个一起钓鱼——诗一家旁边有一个湖，以前是专门蓄水的水库，旱天的时候，周围上百里都需要这里的水来灌溉，当然眼下就主要成了无人管理的风景区，钓鱼划船野炊都可以。我们钓了一会儿鱼，没有钓到，诗一她们就跟老板买了八九斤鱼，诗一说我们野炊好了。

　　“老师，去找柴草呀。”

　　诗一指使着我忙这忙那，出了一身汗，也完全没有想于老师，想学校，洗了个澡，晚上竟然睡得很香。早上起来竟然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老师，你呀，就是长时间没有放松过，你放松了就不一样。”

　　蓝诗一说你看我们这里的环境多好呀，我点头。

　　“老师，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妈，可以吗？”我被吓了一跳。

　　“我妈比你小10岁，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跳舞不蹦的，没有不良嗜好，性格总体温和，还做得一手好饭好菜。适合居家过日子，怎么样？”

　　我根本答不出话。

　　“当然老师我要声明，我妈不会爱你，但是我妈能照顾你，怎么样？”

　　我还是愣神，看看诗一，她真不是在开玩笑。我说：

　　“诗一，别乱弹琴。”

　　“什么乱弹琴？老师你该有个女人照顾你了。”

　　蓝诗一是真诚的，我必须认真回答。

　　“诗一，你知道我给不了你妈妈或者任何女人幸福。”

　　“老师我妈妈恰恰可能最不在乎这个。”蓝诗一说，“我妈妈的身心都给了我爸，她的身心都不会给任何别的男人，你这样的情况不刚好合适吗？”

　　蓝诗一的话实在让我吃惊，

　　“老师你给我妈在一起的话，一，你有女人照顾了，又是我妈照顾，我当然放心。二，我妈有家了，她就会把更多的心思用在照顾你照顾家身上，她就彻底顾不上我了，我就彻底摆脱她，放飞自我了。我喜欢这样。三，我不仅彻底自由了，我还跟你的关系更亲近了，你就是我爸，我以后有任何事情，你绝对第一个关心我，我想你疼我不会比我爸少，我会觉得非常幸福。四，老师你再想想，我们家这个环境，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你在这里安度晚年，多好呀。老师，你想想，这是一举四得，多好呀。”

　　蓝诗一彻底把我说愣了，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秀丽的山川，再看看诗一家豪华的别墅——别墅的周围还有参天的古木——诗一家是挺有钱的。我第一次问自己——这里是我晚年的归宿吗？什么时候我可以开始晚年生活？

　　“老师那个事情，是不是很困扰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诗一突然问我，

　　“诗一，你说什么事困扰我？”

　　我把蓝诗一说糊涂了，

　　“老师你刚走神了，你没有仔细听我说。”

　　“不好意思！”

　　蓝诗一说算了，她也没有生我气。过了一会儿，蓝诗一说：

　　“老师为什么不看看医生，现代医学发达，说不定很简单。”

　　我觉得和一个自己的学生谈论这个话题，始终不大好，尽管她成人了。我转移了话题。我问她：“诗一，不要老谈我，谈谈你吧，你有男朋友了吗？”

　　蓝诗一说：

　　“我有男友。”

　　“那不带来我看看？”

　　“你又不是我爸，等你是我爸的时候再说吧。”

　　咦，这孩子还真要撮合我和她妈妈呀。

　　一周过去了，蓝诗一不告诉我学校的任何事，也不让我打手机，说是她和子恒妈妈约定的，我说副局长的女儿要来学校，关于她的安排我要和田老师说，诗一说田老师和杨老师能够安排，有她们两，陈氏能正常运转，你不要操心。

　　蓝诗一说：“我跟张子恒妈妈商量好了，要监督你，不准你离开，你回去只会添乱。”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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