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猪》大耷

212、作别杭州的云彩

　　一切办完后，我坐地铁去了萧山机场——机场现在通地铁了。我买了张当天去悉尼的机票。当然为了安全，我是穿了防护服的，里面也穿了尿不湿——飞机里是个完全封闭的环境，我可不想一下飞机就被查出新冠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尽管国内外疫情都还没有控制不住，但还是挡不住人们对生活的热爱。
　　机场到处都排起了长队，特别是安检处，人可真不少。只能慢慢挪动。
　　手机响了，是娟子，她告诉我，她去了成都，找了网吧老板，老板人挺好，说反正她要请人，既然这样就请子瑜好了，月薪2000，解决一顿午餐，早晚就吃自己，免费上网，可以住在网吧——子瑜上的是夜班，夜班要上通宵，愿意来的很少，所以老板很高兴子瑜能来。娟子说子瑜弟弟现在就是生活在网吧，舅娘也回了学校——老不上班没有工资，呆在成都也没有必要了。
　　我说这样挺好，总比他整天昏睡好吧，娟子说老板说等有空的时候，她会作为旁人说说子瑜。我说这很好，旁人的话说不定很管用。娟子问，舅舅要是子瑜弟弟就这样天天泡在网吧，恐怕也不是办法。我说看他自己吧，他硬要这样没有出息，那也没有办法，随他自己吧，他早就成人了。娟子说也是。娟子叮嘱我注意安全，注意身体。我说我会的。
　　接完娟子电话，排了一个多小时，安检通过后，我就去了候机厅，时间还早，有些无聊，逛免税店，想了想，买了一个翻译机，这东西能让我和老外做些日常交流。挺好的。
　　检票了，手机突然响了，很急凑，是杨老师，
　　陈老师，诗一妈妈自杀了，
　　什么？
　　我一下站了起来。
　　送医院了吗？
　　送了，抢救过来了，
　　但是，
　　什么？
　　诗一妈妈给诗一规定了两条，一，不准和你有任何联系，包括手机，□□,微信，抖音等等，有任何联系，她绝对死。二，在疫情未结束前，不能离开学校，诗一必须和她妈妈和她爷爷奶奶，和我们大家呆在学校，哪儿也不能够去。诗一让我转告陈老师，不要管她，你也管不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我呆呆地站着，好久好久，机场的喇叭响起来，“xxx旅客，请你尽快到xx登机口检票登机，xxx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那是在催促我赶快登机。我看看周围，没有一张熟悉的脸，我不能够再耽误了，我走向登机口，检票上了飞机，当飞机起飞之后，我透过机窗，俯瞰了整个杭州，
　　诗一，内心深处，我不停地呼喊着，
　　我悲从中来，我有强烈的预感，诗一妈妈用自己的生死彻底地绑架了诗一，有可能是一生。诗一有胆略和魄力，但是她绝对不可能用自己母亲的生命为代价来获取自己的自由，她做不到，她妈妈毕竟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人，她们毕竟是母女。血浓于水的亲情还在。我泪流满面，我是诗一的阿甘，但诗一未必能来到我的农场，哪怕就是短暂的相聚。
　　也许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吧。

　　轻轻地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挥一挥手
　　作别杭州的云彩。

作者有话说

　　还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