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2 章 你好，无甲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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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试图掰开扣在自己腰间的爪子，不想却被下意识得圈得更紧了,她转过头白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却见那“重物”甚是没有自觉的仍旧一脸媚笑的看着她，只得扭过头对云淡摊手、耸肩、摇头叹气……脸上被抹得乱七八糟的液体此刻显得很是喜感。
-妹子，这人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你我都习惯了，还用怕一孔雀男？
二人“姐妹情深”的表情对话深深震撼到了在场的各位，甚至包括刚刚匆忙赶来寻江枫的迟耀。
两位三小姐？呵……甚是有趣。
“姑爷，子牙河发现浮尸，初步判断与前几宗案件极为相似，皆是女子，脸部被削，弃尸荒野，大多腐烂干瘪，只是这次却是很｀新鲜＇……”迟耀不紧不慢道。
“你个水货……就非用一新鲜去形容那腐尸？”一句不大不小的嘟囔从云疏嘴里溜达出来，却对上迟耀一张意味深长的笑脸，然而此刻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却是仿佛在打趣着“打针伺候得可还周到？”
云疏脸上一热，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好热的，回想迟耀与谢才间种种的千丝万缕，嘴里嘟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歇菜有一腿……”，却没见他脸上笑意更深。
正当云疏感慨着曾经淡定的划着被盖儿的迟耀也变得晦极为八卦时，一直沉默的江枫突然开口。
“林夫人，多有打扰，我们先行告辞。”低沉的声音宛若寒潭，全无方才的失神，径自穿过还被妲甄圈在怀里的云疏，轻轻拉起云淡，出了院门。
-既是你都不要的回忆，我又在这里做何留恋。
-走出这扇门，你就自由了。
方才云疏听到迟耀叫那清隽男子姑爷时，心下已是了然，想来便是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夫君……小模样生得倒是不负风流，只是那一脸隐忍的门神表情，实是不和她的审美。回头瞟了眼方才笑的满脸桃花开的妲甄，此刻却是端的严肃起来。
好吧，她承认……妲甄只是个例外，他包容她的一切，沉默、任性，甚至……离开，所以她偶尔包容下他的黑脸，黑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就在她跟那儿盘算着小猫腻儿的时候，肩膀上的重量不知何时已不见了，再抬头时，那张妖娆生姿的脸早已挂上一丝邪魅的笑容站在门口看她，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笑容里她竟找不到一丝暖意。
“不跟上去看看，云大侠？”依旧勾着的嘴角渗出了凉薄的声调。
自知心里有愧，云疏索性直接无视那慎人的低气压，随着他跟上江枫一行人。
……
……
当云疏二人赶到子牙河时已是正午，晕黄的日头高悬于苍穹之上，温吞的散发着光芒。
“江世侄，你看这该怎生是好？莫不是真是鬼怪行事？”一袭官袍在身的中年男子皱眉叹气道，正是长安城里的张巡抚。
“张大人，据在下所知这已是本月第九个了罢，只是前面八位除了第一位解小姐，其他均是事隔已久才发现尸体，只是这次……似乎是昨天之事？不知仵作检验如何？”江枫碾转着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指环，缓缓说道。
于是当众人皆都看向那掩着白布的尸体，却有道的阴冷目光盯着他转动的手，良久……
迟耀上前掀开那白布，云疏很兴奋的往前凑，不想将将迈出步子便被拉得倒退了两步，一双温热的手掌蒙上了她的眼睛……。
“乖，别看。”温柔依旧。
只是某人似乎并不领情，用力扒下了那爪子，迫不及待的瞄向那传说中“无脸”的尸体，徒留一只修长的手似是有些尴尬的悬在那里，接着扶上了额头。
这一幕恰巧被方才正出神的江枫收进眼底，竟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啧啧，怎么跟给人放血似的……”全无少女应有的惊慌与娇弱，云疏大刺刺的摆了摆手，朝江枫身旁正将头以诡异的角度扭向别处的云淡走去，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攥在手心搓了两下，嘿嘿笑道。
“不怕，有姐呢。都没血了……早给人放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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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记得，云淡这个完美到几近无瑕疵的妹妹，从小便怕血，然而这症结却正是因她而起。
那天也是如今天这般，太阳温吞的挂于苍穹，大片的云朵堆积成厚重的阴影。云疏两姐妹在院子里玩着跷跷板，那时候云淡很瘦，云疏却是因着每天窝在那一亩三分小地方而囤积了不少肥肉。
当跷跷板被云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时候，在高空的云疏欢快的扬起手臂挥舞着鸡爪子，不想下一刻却突然从高空重重的跌落，云淡那头儿却翘了上去，手臂正挥得起劲根本没有抓扶手云疏生生被抛出了跷跷板。
于是一声惨叫之后某人的脑袋光荣的开出了一朵不小的花，血流不止。
大片的血混合着胶着的泥土，搅成了粘稠的血糊……就那样在她脸上随着血液的不停翻涌渐渐跌落，她有些无奈的蹭了蹭眼睛，却仍是张不开，忙唤云淡。当云淡匆忙的拿来毛巾给她擦脸时，她睁眼了。
便是那一双血红的双眼，伴着滴落的猩红，让云淡从此怕一切会跟这种殷红的颜色沾上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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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忍得辛苦的云淡听到这句彻底沦陷了，一扭头便开始干呕。某人还不知所以然的轻拍上自家妹妹的背上，一边拍还一边念叨着“吃多了吧……从小看到好吃的就没命的吃。”云淡很想骂这个笨蛋罪魁祸首，只是看到她那一脸毫不掩饰担心的土鳖样，到嘴边儿的苛责的话就生生给顶了回去，只得继续在那儿干呕。
江枫看那个手轻拍着女子后背，还振振有词的嘟囔着诸如“吐吧，吐出来舒服点。”之类莫名其妙话的云疏，微拧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乖张了些，闹腾了些，却依旧是那个轻易便让他展颜的女子。
他心里某个角落曾经为某人打开的孔洞在扩大，一步一步贴上他层层防备的心。直到某一天，那些细细密密的小洞竟是汇成了一个无从填补的大窟窿，那时虽然填满上好的伤药便可缓解痛楚，但他却已不舍得再收失去那种扎在心尖上……却是让他觉得真真正正在活着的感觉了。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瞥向云疏的时候，妲甄却借了迟耀的剑走上前去，一把挑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弯下身用剑拨弄着那泛白的尸体。忽的眼神一变，挑起那已泡得发肿的手臂。
“巡抚大人，不知前几宗案子，受害者是否也都被碗去了指甲？”
“这……似乎，不曾。”张巡抚略微顿了下答道。
“这鬼怪，莫不是还有了这收集指甲的癖好？”妲甄将戳过尸体的剑又丢还给迟耀，对方却面不改色的接了下来。
“鬼怪磨人心神，人方才害人性命。”江枫不紧不慢道。
“不为钱，必是为情么了。”云疏努了努嘴，指向尸体右边手臂……上面套着翠绿的玉镯，完好无缺。
“你当警匪片儿呢?”云淡干呕的同时不忘了啐了她一口。
“这不比警匪片儿还刺激……整个一武侠片儿……”某人生是将句调侃当成了虔诚的感叹句，越发的得瑟起来，自是没有注意两道目光不约而同的朝她瞥来，然而这一幕却不深不浅的落在一旁的云淡眼里。
“三月中发生了八启案子，这正是第九次，莫不是有什么原因让那凶手每个月必须杀掉三人？”
“大人，有二位老人来认尸。”林捕头带着两位七旬老人缓步走了过来。
将将临近那无脸的尸首，老婆婆却一个踉跄扑了上去，紧紧抱上去便嚎啕大哭。“我可怜的翠儿！这一生命苦啊！刚寻了个好人家日后享半辈子清福……怎生舍得让做婆婆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公公步履蹒跚的挪到老婆婆跟前，手颤颤悠悠的扶起趴在冰冷尸体上妻子，哽咽道“翠儿，是爹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啊……”说着却是再也忍不住那莫大的伤悲，老泪纵横。
“大叔……节哀顺便吧，你女儿她只是去修仙了，人道渺渺，仙道茫茫嘛……她只有抛弃凡胎□□，才能得到大同呢。”云疏顺口溜达出的安慰人的话，却让自己陷入了困境。亲人间的死别，原来是这么痛么？
那生离呢？
轻轻咬着下唇，云疏抬头看了眼负手立在身边的妲甄，雪白的长衫墨色的发丝，都在那午后的阳光中显得毛茸茸的，仿佛曾经心爱的毛绒玩具，寂寞的时候默默倾听；孤单的时候陪伴左右；在自己需要成长而转身离开时，不加挽留。
只是每天抱着不离身的玩具，终是有天被自己磨坏掉，最后连同那廉价的回忆一并丢进垃圾桶。
“二位且随林捕头去客栈休息，我们定帮二位捉拿凶犯，让令嫒瞑目！”张巡抚有些颤抖的拉起婆婆苍老的手，语气坚决的说道。
“二老且慢，在下有一事想问。令嫒生前最后都曾去过何处见过何人？可有何奇怪的举动”妲甄突然说道。
“跟往常一样……不过是街上备置了些新衣裳……跟往常一样……”老公公犯难。
“不对！翠儿那天回来还把小脸贴在我脸上……粉的喂……还一个劲儿的问我香不香！”婆婆一把拍上妲甄的肩，谁料那发狠的一拍竟拍得妲甄一歪，云疏忙上去搀上他的手臂，隐隐觉得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胭脂？”低沉的嗓音有些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没错！那小小一盒东西竟要了半份的礼金！我训她败家，她却说这不仅是胭脂还能涂什么手指……”
“想必是染指甲吧。”妲甄眉头一皱，手臂自然的绕过云疏的肩膀，圈着她。
“月兄可是有何线索，不妨说与大家听。”看妲甄没有像说下去的意思，江枫开口了，只是心里的某些地方冒出的不情愿……被二老希冀的眼神生生压了下去。
“紫园。”
“呵呵……方圆百里，许是只有那儿才能出这非凡世之物吧……”绝美的脸上扬起一丝鬼魅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2 章 你好，无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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