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5 章 你好，甜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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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乌云尽散，尽管少了那芙蓉暖帐，红烛软榻……柴房里已是一片春-色旖旎……只是这夜，终归是寒的。
身上人眉头微皱，他承认，起初见她被晏娘含住手指便丢了魂，便如被那软钉钉上门板，任是无刺也扎心……可是他却不敢面对……那曾经被自己吻得七荤八素的人莫不是当时也在发呆？
否则怎会惊醒般推开他跑掉……他当时甚至来不及多想，月神便拖着一身伤回来。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必须担的责任……然而这显然不包括儿女情长。
只是每当见到她眉眼一弯浅笑怡然、傻的……不知怎的竟有那么一点点乖巧可爱的样子，他心中某个地方便跟着柔软下来。此刻挂在自己身上的她宛如受惊的猫咪，柔软温热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胸口，那里面空荡的位置仿佛被她瞬间填满。
呵呵……果然是自己一边鄙视一边疼爱出来的娃娃，很是顺手的便填了自己的缺么。
此刻挂成无尾熊的云疏在经历了短暂空白、片刻失神，到猛然惊醒脑袋开始转个儿几个过程后……深深发觉她此刻的举动十分的不明智。
别人要轻薄你，你不逃反倒扑了上去，任谁说这都是肉包子打狗嘛。
感受到挂着的“树梢”渐渐平缓了下来的呼吸，她突然有那么一丝微酸的情绪在翻涌……不都说男子对喜欢的女子是任她怎样“不要……”都停不下来的么？怎生这厮这么快就熄火了……
“打针……喜欢我么……”某朵满是娇羞的小杏花用蚊子都嫌听不清的悄悄话音量，怯怯的问道……仿佛再多支撑一秒头便会深深埋进他的骨血。
闻声，箍在纤腰上的修长手臂如同瞬间缠上了千百斤的坠子般泄去了力道，是任他怎的想抬……都抬不起来了。
于是“啪嗒”一声闷响，二人就一上一下重新回到了那事前垫得厚厚的草垛……
“哎哟……你个水货……怎么死沉死沉的……”某人装了半天的娇羞终是在一记重压下破功，那柔弱的猫咪叫不见了，憋红的小脸上那神情也不再是迷离带着飘渺，反而是一副嘴巴乱扁眼睛乱瞟的埋怨相。
噗嗤。妲甄终是秉不住笑倒在她身上，一张满是笑意的美宝脸生生贴上她的颈窝，高挺的鼻梁，温热的吐息，撩得云疏一阵痒痒。这朵倒霉杏花，闹腾缺心眼暂且不论……如今竟还落得任人轻薄。真是怀疑难道自己平日栽培不够？不是也有看着她读书练武……怎得教育出个灌了猪油的脑子？今天白天那小子看她那一副要挤出水的小眼神她无所察觉……他却是尽收眼底。
待妲甄笑够了，单手撑起头侧过身子躺在她身旁，另外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散乱的青丝，嘴角依旧擒着浅浅的笑意，云疏眼见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在眼前放大，最终只是轻轻吻上她的眉心。
没有情欲，没有怒火，有的只是满满的疼爱。
“小红杏……对人，要防，懂么？便是我……也一样。”低沉的声音划过耳畔，美眸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落寞。
下一刻一截嫩白的藕臂轻轻穿过妲甄微微抬起的袖管，温热的小脸贴上他仍有余温的胸膛，随着背后的手慢慢收紧，视线渐渐模糊……骗什么的，与她又何干。她只想屈从眼下的温暖……
夜风带起一丝凉意，胸口温湿一片，妲甄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
……
……
翌日清晨，当云疏扒开眼睛去寻那一抹温柔的时候，发现身边空落落的，心下一憋，还好没被人家吃干抹净……否则遇到这种睁眼就不见的，可怎生是好。
索性她从来都不是苛责自己的人，伸了个懒腰，便出了柴房拐去寻晏娘。老远便见晏娘端个木盆，窈窕的身段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顾盼生姿，她见是云疏便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是那样明媚，却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她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二个同一模样却截然不同性子的女人甩开，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晏娘！林哥哥他们呢？”
“月公子一早便把林郎拉了出去，说有案子的事呢……呵呵。”似是回想起某件欢快的事，晏娘端着木盆却也倒出个空手掩着小嘴娇笑着，只是云疏怎生觉得那美丽的脸上似乎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皮肤不那么紧实，笑起来美眸下竟也堆出了层层皱纹……她下意识的抬手抚上那不平整的容颜。
“晏娘，这几天是不是我们打扰的没睡好……你看，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说罢还上手戳了戳那有些松动的眼角。
“啪”
云疏的爪子被猛的掉，她揉手抬头望向那前一刻还微笑着后一刻便下重手打她的人，刚想抱怨却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眼底厌恶一闪而过……却被她捕捉到了，想想自己也是茹莽，一个能做自己姨娘的人又怎生愿意听别人变相说她老了呢？于是忙赔笑道。
“云疏眼里，晏娘是最美丽的人……”虽然事实上有着妲甄这倾城妖孽每日绕在身边，任何所谓美丽的事物早已入不得她的眼……只是那张跟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满是温柔的脸，或多或少弥补了她不曾体会到的来自母亲的温情。
晏娘仿佛是想起什么一样，尴尬的笑了出声，对云疏抱歉的笑了笑说自己要先去打衣裳了……还问了问云疏可愿去领略下这子牙河上流的小风光。云疏自是愿意与她多亲近会儿，便上前一把抢过笨重的木盆抱在怀中。
晏娘见状摇了摇头笑称她真是个体贴的好娘子，听罢云疏不知怎的耳根竟是一红。脑里浮现的画面竟是有朝一日，自己踩着夕阳，手中亦端着着木盆，里面尽是某个坏心眼儿的、没事喜欢弹她额头，还热衷清晨喜欢玩消失的某人……那一堆一堆的雪白衣衫……
子牙河水清澈见底，静静流淌，日光映照水面，一片粼粼波光宛如璀璨明珠洒落人间，间或会有小鱼在浅水湾处游荡，实是让人无法联想这样的水中怎会有人舍得投尸？
云疏光脚站在大石块上，展臂仰头闭上眼，摆了个拥抱苍穹的姿势，使劲的伸了个懒腰……于是乎一个大字的人影便落在石头上，晏娘回身看这张开双臂仰视天空的姑娘，眼底闪过一丝摸不透的神情。
“果然是全生态最舒服了！”云疏单脚踩在石头上，一蹦一跳的来到晏娘身旁，见木盆里还有衣服便一把捞过来。
“晏娘，看，你手都冻红了！我来洗！”说罢拎起衣服便往旁边的大石头上一坐，小手方一伸进水中便缩了回来。晏娘见状呵呵一笑，说道阳光再好，毕竟只是初春，这河里的水清则清矣，却是冰凉渗心……姑娘家家的还吃不了这份苦头。起身便想将盆端回自个儿身前，不想云疏执意要洗，见她稚气的脸庞，她一刻晃神……冰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真是年轻啊……倘若我有个女儿，想必也你这般岁数了罢？”柔软的触感在她脸上轻轻的滑动，带起一团团的瘟氲。
“晏娘，你若愿意，便收云疏做干女儿？让我尽尽孝道……”或许在这个世界，也会有她的支点？
下一刻晏娘却脸色一变，慌忙抽出本是抚摸在她脸颊上的手。
“我很老？”她弯下身子两手附上两颊，怔怔的凝望着着水波中的容颜，不知是在问她，还是问自己……
“不老的！晏娘比我娘还年轻……”云疏只觉这话题是越描越黑，便埋头去洗那盆中的衣服。
搓着搓着，一袭淡淡的粉色结痂闯入她的视线，她下意识的揉了两下，那颜色竟化开将水染得七七八八……她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当她马上便得想出症结所在时……突然头顶传来钝痛，下一刻便两眼一黑，栽进河中……
子牙河虽是清透，却并不浅……水面粼粼映照着一张美丽的容颜，只是那脸上，此刻并无半分生气。
……
……
江枫一早本是打算着来林家寻妲甄,不巧到时正见云疏跟晏娘远去的背影。他心生不妥便尾随而上，不想竟是半路被障眼之术隔开了去路，想必此地定是常常有人画地为非作歹。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一声哀婉的叫声传进了江枫的耳朵，似是晏娘……那么落水的，莫非是她？他飞快赶往声音的方向，不消片刻便赶到河边，正焦急呼救的晏娘发现来人是江枫，便一边呜咽着一边不停的冲他指向下游……
江枫哪里有时间犹豫，二话不说便投入那冰冷的子牙河……
“不能怪我……是你说我老了！我还没为林家延续香火……我怎么可以老呢……”忽然阴冷的脸上换上了无助与慌忙的神情……双手捂上脸颊。
那张美丽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下一刻又换上了一张邪魅的笑脸
“呵，我张晏从来就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他死了！如今便叫你们都去陪他……子牙河水，向来有来无回……”岸上人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可声音却冰冷入骨。
轻轻的拾起方才云疏发现的衣服，捡了块石头裹起随手一抛，便没入河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5 章 你好，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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