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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剧情·杀手·席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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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微凉。
蜘蛛窝有些漏风,空气里参杂的寒意竟有些刺骨。
路把蜘蛛的公共休息室布置的很好,既放置了柔软巨大的沙发群,又加入了怪石林立的巨石阵。
我蜷缩在一堆沙发靠垫里一言不发。
侠客坐在我旁边,标志性的笑容少有的收了起来。
库洛洛坐在巨石阵的中央,头微垂着,表情隐匿在巨石的阴影里。
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像冰锥尖上终于滴下的那滴水珠,落进底下的一摊水渍里,水波漾起的余音回荡在旅团寂静空旷的基地里。
他说,“派克,去读取她的记忆。”
派克的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肩膀,她说,“乐斯,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那天……我都看到了什么?
抬眼看着派克,记忆在派克触到我的瞬间咆哮者涌上来。
远远的。
我看到西索漫天飞舞的扑克牌。
我看到路浑身插满扑克的向后倒去。
她的喉咙上,胸口上……
“路,96年的时候你会死么?”
“不知道。”
“你不是可以预知么?”
“对自己无效。”
“那你会死么?”
“不知道呢~可是真的打起来,赢不了西索吧~”女人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嘴角噙着笑。
我跑过去跌坐在她身边,还来不及做什么,她就消失在血泊里。
西索捡走了路染血的黑色皮手套。
他的扑克架在我喉咙口。
他说带我去找库洛洛。
我要入团。
我抬着头直直看进派克的眼睛。
她一言不发的放下搭在我肩头的手,眼睑低垂,眉头不自然的纠结在一起。
我想派克大约是和我一样不想用语言去叙述这段场景。
于是她拿出了枪,装进载满记忆的念弹,朝着侠客和库洛洛各开了一枪。
“嗯哼~库洛洛~依照旅团的规矩~现在我可以入团了吧~♥”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西索那张左眼泪滴,右眼星星的瓜子脸不再觉得性感帅气。
也是第一次,我开始讨厌他飙着符号的奇妙尾音。
“呵~”库洛洛轻笑出声,“欢迎入团。”
他如是说,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欢迎的意味。
他嘴角噙着笑,但恶意的念压却肆无忌惮的膨胀在这间屋子里。
库洛洛的恶意念压把我震慑得动弹不得,但西索却兴奋得连一双狭长的凤眼都变成金色。
他微眯起眼睛,舌尖享受的舔噬着薄唇,整个身体都因为亢奋而颤抖起来。
“库洛洛~♠来吧!~和我打一场吧~♣”
他这样说着,瞬间杀气爆棚。
“哼,”虽然被两股恶意的念压同时压迫着我几乎动弹不得,但还是忍不住冷冷的开口,“库洛洛是不会和你打的。”
欻——
三张扑克凌厉迎面飞来。
切断颈边的几束头发贴着喉咙深深插|进身后的沙发里。
西索危险的看向我,目光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我冷哼一声别过头。
就好像酷拉皮卡对着刀枪不入的窝金说出那句我无所谓时一样,这就是我现在面对西索的心情。
“呵~西索,她说的没有错,团员之间是不允许内斗的。”库洛洛的杀气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情绪隐匿在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西索的脸包子了。
“侠客……我们出去吧……”
我现在没有心情欣赏西索的包子脸,我只想远远的离开这里。
那天晚上库洛洛问我,是不是我和路都早就知道她会死在西索手里。
我回答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不是已经看到了我的记忆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明知故问。
库洛洛问我在生气什么。
我答不上来。
明明早就知道旅团的规矩了不是么。
明明早就知道今年西索会杀掉4号入团不是么。
我究竟在生气什么。
“其实你也很生气吧。”这是我给库洛洛的答案。
库洛洛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了一声,双手插袋,大步迈开。
皮衣在夜风里霸道的扬起,背后的逆十字缀着月色隐隐泛光,我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但终究没能听清。
随后的两天里蜘蛛都回来了。
飞坦、窝金、信长、玛琪。
飞坦是第一个到的,他冷冷的撇了笑得花枝乱颤的西索一眼就跟着库洛洛和派克一起出了基地。
窝金是第二个,他到的时候一拳砸碎了西索身边的一块巨石。这让西索很是兴奋,兴奋得连瞳孔都变成金色对着他狂甩扑克。
看到窝金把我辛辛苦苦搬运过来的一块块巨石砸得粉碎,把路精心设计的休息室搅得乌烟瘴气,我竟然有些莫名的愉悦起来。
在窝金没来及毁掉整个基地之前,库洛洛回来了。
我想比起库洛洛,现在我更喜欢这个野人。
战局被打断的西索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基地,在附近一圈大开杀戒。
这里的几只蜘蛛都让他抑制不住的亢奋吧。
看到因为欲求不满而只能虐杀烂苹果的西索,我愈发的高兴起来。
“你在开心什么?”什么都逃不过库洛洛的眼睛。
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库洛洛深不见底的黑眸,“我在开心,让他不高兴的那些事。”
“你很了解他?”库洛洛的问题通常都是类似这般的疑问句句式,肯定句语气。
我摇头,“只是知道一些。”没有人真正了解这个魔术师,就像没有人真正了解你库洛洛。
路的死让这个世界在我眼里变得愈发真实起来,也愈发残忍起来。
若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我想自己会也许会消沉上很长一段时间。
但作为蜘蛛,我没有时间消沉。
是的,旅团又活动了。
用库洛洛的话来说,蜘蛛们需要出去散散心。
散心的地点是位于优路比安大路流星街附近的脉脉里斯山。
散心的目标是山上一个没落了的杀手家族。
散心的宗旨是肆意妄为。
作为新成员,西索也参加了这次的“散心”活动。
但我觉得他着实没有跟着出去散心的必要,在我看来,处在一堆杀气腾腾的蜘蛛之间对于看到对手就忍不住激动的西索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这一年跟着旅团到处实战训练,我的催眠能力进步了许多。
此刻我坐在一只妄想扑倒我的银狼身上悠闲的跟着徒步前进的蜘蛛,看到一边眼睛始终处于金色状态的西索,不由得有些暗爽。
“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慢的东西要它做什么!”窝金嚷嚷着把我拎到自己肩膀上,一巴掌就把银狼拍飞出去。
我抱着窝金的头调整了下坐姿,看着天边远去的那一点不禁默默黑线。
……
……
“啊咧~杀手世家也不过如此嘛~”侠客噼里啪啦的按着手机控制着一个看上去是管家的中年男子。
“都说是没落的家族了嘛~”我撇撇嘴,甩出一把银针,其他的仆人也纷纷倒下。
果然不是每个杀手世家都像揍敌客那样犹如传说般的存在啊,这家的仆人水准也很差呢。
“嗯哼~这样可不行哟~♦”西索飙着尾音符号走过来,刚刚倒下的仆人身上全都插上了扑克,“没想到蜘蛛也会舍不得杀人呢~♣”
“嘁,侠客会处理的,用不着你管。”我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几下跃开跳到窝金身边。
那妖孽在身后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笑声,“蜘蛛果然都很有趣呢~♥”
两个小时后大屠杀结束。
只留下一个银发灰眸的小女孩,年龄看上去比我还要小。
蜘蛛们留下她的命,因为库洛洛看上了她的能力。
我负责审问工作。这个小女孩应该才习念不久,在我可以催眠的范围内。
“呐~现在告诉我~你的能力要怎么使用~”罂粟般的声音轻轻弥漫在空气里,我想起路,心里闷闷的有些不太舒服。
女孩本来倔强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彩,空洞的看向我,喃喃着开口。
“只要一张对方的照片,然后具现化出死神镰刀,割裂照片,即使对方远在千里之外,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呐~我想看你使用一下能力呢~可以么~”
“嗯!”银发的小女孩对着我甜甜的一笑,就仿佛当初我听着路的声音,觉得她说什么都好。
墨绿色的念聚拢在女孩双手间,突然出现一把一米多长黑色镰刀。
我想象着库洛洛把能力偷走后挥动这把镰刀杀人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
“照片……”小女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开心的笑起来,白皙的小手从脖子里的项链吊坠里取出一张全家福照片抛到空中。
手起刀落。
几乎是同时的,院子里照片上几个人的尸体上方同时出现一把巨大的泛着绿光的镰刀,在照片被切碎的一瞬间,所有尸体皆被拦腰斩断。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这小孩的能力……太可怕了吧……
蜘蛛堆里倒是一阵啧啧赞叹。
库洛洛心满意足的偷到了他想要的能力,临走临走还不忘夸奖我一句,“你的能力果然很好用。”
但我却不觉得好用,直到我们离开那个杀手家族,跪坐在满院尸体前的那个小女孩怨毒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我。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这样对我说,稚嫩的童音苍白无力。
我觉得有些累,没有回话,转身跟上了已经远远离开的蜘蛛。
蜘蛛对于路的死需要发泄,所以他们到了这里,他们发泄够了。
那么我呢?
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好。
当席巴带着柯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那个小女孩所说的话并非苍白无力。
她确实可以要了我的命。
借别人的手。
路的死让我几乎忘记了,按照剧情发展,这一年我也应该死在席巴手里。
1996年12月的最后一天,我站在流星街最边缘的那块悬崖边,面对着揍敌客的现任家主——席巴。
“呵呵,席巴叔叔~好久不见啊……”
我有些尴尬的朝他挥挥手。
“是那个杀手家的小女孩委托的任务吧?”
席巴板着一张脸冲我点了点头。
旁边柯特的身形渐渐隐去。
呵~柯特的这招应该就是奇犽在猎人考试里用的曲肢,暗杀特技啊。
不过,既然他没有用“纸吹雪”的话,就说明现在的柯特还没有开发出念能力。既然这样的话——
“呐~柯特~乖乖不许动哦~”
柯特顿住身形的霎那我迅速出现在他身后,变异的指甲抵着他的喉咙。
只要再拖一会儿时间,窝金他们应该就能赶到了吧。
“席巴叔叔~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指甲割破他的皮肤,血顺着柯特白皙的脖子流淌下来。
“咳……”就在我划开柯特脖子的同时,他的手向后捅进我腹部,向横拉开。
该死……只注意席巴,忘记柯特的催眠已经失效了。
疼痛中手微微颤抖,差点割开他的动脉。
席巴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说,“你可以试试看。”
席巴的杀气压得我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步步后退,直退到悬崖边再无退路。
我本就不是席巴的对手,再加上被柯特捅伤的腹部大量出血,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根本来不及躲开席巴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变异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以为自己的心脏就将被席巴捏在手中,却不料被一个没看清的身影推出了悬崖。
身体在半空中失重坠落。
意识也变得恍惚。
不知是不是幻觉,竟听到些许飘渺的罂粟般的声音。
你愿意吗。
愿意为了他死去么。
就像路当初问我时一样。
沙沙的。一寸一寸。
舔噬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