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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野猪·血祭森林·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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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
枝叶繁茂的大树交错层叠,头顶上方的天空被切割成一片一片的蓝白色块。
太阳很好,把墨绿色的树叶都照得通透,再倔强的一束一束映照着我们这一行人。
库洛洛永远走在最前面,双手插袋,留给我们一个竖着嚣张白毛领子的逆十字背影。即使是这样类似闲庭信步般的前进速度,也总是大步迈开,仅仅一个背影都有那种毫不迟疑的坚定。
偶尔库洛洛会放慢脚步,等一下走在队伍最后面,脚步拖沓的我。
这个时候飞坦就会阴着脸突然蹿到我旁边,眯着他金色的眼睛一把抓住我。
“喂,女人,走快点。出来郊游吗?”
或者——
“喂,笨女人,你上辈子是乌龟吗?”
然后再蹿回去跺到库洛洛身后。
其实倒不是真的故意拖沓,我心里那绝对是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快一点找到蚂蚁。自己对蚂蚁篇的记忆不多,心里那是火急火燎的就怕万一王给生出来了会很麻烦。
但库洛洛是谁,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幻影旅团团长,做事不急不躁、沉着冷静的。
进了无人岛之后就跟观光旅游一样,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得好不悠闲。
于是我就被大好的太阳和库洛洛那种悠闲的气质给感染了。
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库洛洛那是大步迈开的悠闲。而我是彻彻底底的被太阳照得慵懒了起来。
至于飞坦,我倒不觉得他是真的嫌我有多慢。
自家团长闲庭信步催不得,要他这样的行动派加速度慢跟在后面慢慢跺,应该会很不习惯吧。
所以对于某人拿我当借口,前后前后来回蹿着活动筋骨,再恶言相加的行为。我也就是满不在乎的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再几个跳跃跟着飞坦蹿到前面,然后慢慢慢慢的踱着踱着就挨到侠客身边,再踱着踱着就落到队伍最后面东张西望。
于是库洛洛就又放慢脚步,飞坦就又蹿过来恶言相向。
如此循环往复。
库洛洛终于也受不了这种卡带式的重播画面。
一个闪身出现在我身后,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再落地时已经和库洛洛并排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回过头去哀怨的瞪了一眼飞坦,某人却抬头望天。
画外音就好像在说「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活该!」
= =
死矮子,都是你害的……
被库洛洛亲自拉到队伍最前面,我也只好收敛了紧紧跟着,不敢再懒懒散散的踱着踱着就掉到队伍后面去。
偶尔闷得慌的时候,就回过头瞄一眼侠客。
唉,要知道库洛洛会出手,我早该乖乖的跟着,至少旁边还有只狐狸能解解闷。
谁知道那只狐狸却笑得一脸奸诈,表情就好像也在说,「惹团长亲自出手是你活该哟。」
嘁……
一群幸灾乐祸的家伙。
“在想什么。”
“诶?……没想什么,发呆而已啦。”
突然被库洛洛问话,抬头看过去只见团长大人侧脸垂着眼睛目光落在我呆滞的脸上。
想什么?= = 还真是什么都没想啊。
“对了,团长。你去考场找我的时候没遇到西索吧?”
“没有。怎么了?”
唔,想也没有,被那个牛皮糖缠上那还得了。
“啊,也没什么~就是西索那变态老想跟你打一场,团长你可千万别单独和他在一起!”
吾说得大义凛然、义正严词,库洛洛却只挑着眉毛点了点头。
意思就像是说「老子早就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了,还用得着你一马仔提醒么。」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西索入团后人家库洛洛就开始随身带两个团员了。我这木鱼脑袋居然给忘了……还倒过来提醒人家……
啧,难道真被飞坦说中了脑子里装了豆腐么= =
懊恼的踹飞几块碍眼的石头,正巧打中一只跑过来的小野猪。
那猪居然被我踹飞出去的石头打得半天挣扎着爬不起来……有没有搞错?我明明只用了平时踹侠客的一半力气而已嘛~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么?”
听到库洛洛又开口问话,我收回黑线着停留在那只小野猪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自家团长。
库洛洛嘴角勾着一抹笑,难得的为疑问句配上了疑问的语气。
只是……
为毛跟团长在一起总要讨论这种深奥的问题?!
所以说,我不喜欢和库洛洛聊天就是这个原因……
“相信吧……?”吱吱唔唔的回答。
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半天,又无奈的补上一句,“团长,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
“呵~是么。那如果现在想呢。”
库洛洛不依不饶。
吾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也跟着皱起来。
啊啊啊!最讨厌动脑子了= =
苦着一张脸盯着库洛洛老半天,喉咙里“相信”和“不相信”两个答案交替着涌上来。
每次想要说相信,又觉得所谓灵魂太虚无缥缈。可想要说不太相信吧,又觉得也不排除有存在的可能……
于是吾纠结啊,矛盾啊,支支吾吾半天没开口。被库洛洛这个要命的哲学和科学问题堵得憋闷至极。
反而是提问的一方,一点都没有被这个问题纠结到,嘴角的弧度竟然还上扬了几分。
得意?
= =不会吧。又不是窝金……
库洛洛伸手抚上额头,然后又把手插回皮衣口袋里。
“你知道吗,有种灵魂是很不安定的。”
那种略带笑意的口气很少出现在库洛洛的语气里。
是我听错了吗?为什么那语气里似乎有点自嘲的意味,又好像比库洛洛平时那种惯用的假笑多了几分真实。而且,我似乎还看到库洛洛伸出手的时候是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却又再半空自然的折回去抚上自己的额头。所以,还是我看错了呢?
= = 啧啧,果然不能和库洛洛呆在一起探讨某类严肃的话题。思维会扭曲的。
绝对!绝对会得上和库洛洛一样的多疑症。
否则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口气和一句话联想这么多= =
唔,这和我把自己称作“东西”的道理绝对是一脉相承,如出一辙的!
不行不行,我要做什么都懒得去想的正常人!
三观扭曲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得上库洛洛的病!不然我又没有他的天才命,非得想到精神分裂不可……
啧,要远离库洛洛啊!
这样想着我悄悄往后退开一两步。
可才一移步,目光突然瞟到横冲过来的一只巨型野猪!
囧……难不成是刚刚那只小猪的父母什么的报仇来了吗?
本想侧身跃开,却没想到一只猪的速度和敏捷性居然这么高!
只来得及躲开野猪的撞击,衣服却不慎被那只该死的野猪背上的倒刺给勾住了。
被该死的野猪驮着仰面朝天的颠簸,反手扎进一把银针。本想把这只胡乱冲撞的野猪毒晕,却没料到这只猪好像没感受到毒,先感受到了痛!
哼哼乱叫的咆哮着驮着我直冲进了更深的森林。
要说这只猪的速度也真够可以的。
从我发现它,一直到它驮着我从旅团的队伍里冲出来进了森林,整个过程也就短短的几秒钟而已。
只是,该死的它究竟带着我冲进了什么地方?!
“喂!蠢女人!快下来!那里不能……”
不能什么?
我只来得及看见飞坦和侠客冲过来的两道残影,和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两人去路的库洛洛。那只野猪就拐着弯地冲进了森林更深的地方。
我四仰八叉的挂在猪背上,哇靠,这头猪跑得未免也太快了吧?!才一眨眼,三只蜘蛛都不见了,而且居然连飞坦最后的那句话也没听见!
正纳闷着,那头野猪却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惯性的摔出去老远。
倒霉的我和那猪勾在一起摔得滚了好几个圈,等停下来了之后,猪早就晕了。
再看我身上那件心爱的宝贝小背心。
啊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我那一条一条流苏状的破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该死的猪,该死的库洛洛!
如果刚刚不是他拦着,飞坦和侠客随便哪个抓住我,我的宝贝狐皮背心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可恶啊!!!
哭丧着脸爬起来往回走。
说起来这片林子有点诡异。
且不说外面太阳好的出奇,这里却一丝半缕光都照不进来。就是外面那唧唧喳喳的鸟叫,似乎也在这里被隔绝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对,别说是鸟叫了,这片林子安静的出奇!就仿佛是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
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几分,跳跃着穿梭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
奇怪,刚才应该没有跑多远啊,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出口……
等等!那是——
我在林子里跑了半天之后,惊目瞪口呆的看到前方不远处躺了一只野猪!
野猪身上刺着的一把银针赫然映入眼帘!
就是刚刚那只!
不妙……
这里根本就是个死循环,我走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眼前闪过库洛洛刚才拦住飞坦和侠客的举动……!看样子他刚才应该是看出来这里有危险了吧!
呵,不愧是一切以旅团为重的库洛洛,对于自家的团员保护的还真是周到。
至于我这个替补成员嘛,算了,求助什么的绝对别想,还是自己找出路好了。
挑了一颗还算醒目的树,右手变异成揍敌客家的猫爪在树上留下五条爪痕算是当作路标。
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剥落下来的木屑带着罕见的香气。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总之很好闻,淡淡的香气,好像能把之前的疲劳感都洗去。身体的紧绷感渐渐消失,连脚步都不知不觉的放慢了几分。
凭记忆再沿着冲进来的路线折回去,沿途每隔几棵树就做个标记。那些树香真的很好闻,以至于我有好几次都不知不觉的完全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身体越来越轻,眼睛却越来越沉。
不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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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哪里这么熟悉,这么……令人厌恶?
哪里来的吵骂声。
哪里来的尖叫。
哪里来的身体撞上家具、墙面、地板发出的沉闷撞击声。
哪里来的……
小孩冷着脸关上房门,蜷缩在自己的床上。
闭上眼睛。
睡觉。
做梦。
不闻不问。
不关她的事。
全都不关她的事。
小烟!
小烟!!!
咚。咚。咚。
拳头砸在门板上,一下比一下捶得更加用力。
蜷在床上的小女孩脸上冷着脸,眉头厌恶的皱起来。
每一声尖叫闷响都叫她心惊胆战,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明知道打开门就是要挨打的。
明明是那么厌恶那两个男人和女人。
但心里某个地方还是同情那个女人的。
但还是站起来打开了门,任由女人尖叫着拽住头发拖了出去。
「小烟!小烟!」
「呵呵,哈哈哈哈!想就这样躲起来?!」
「都是你!全都是你!」
「我这辈子全毁在你手上!」
「你有没有在听?!瞪我?你再瞪一次!」
任由女人拉扯着拳打脚踢,很疼,却也倔强的不掉一滴眼泪。
巴掌抽在脸上火辣辣的,也不反抗。
小女孩被打得跪在地上女人还是不放开,直拽着小孩的长头发从这一间房间拖到另一间房间。
房间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那脚步咚咚咚咚的急促而来听得小孩心惊肉跳。
男人冲出来就一巴掌抽的女人倒在地上,又扬起皮带一下一下抽打在小孩身上。
「滚出去!」
「老子说了你不许进来!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啪。啪。啪。
一下一下,落在小孩脸上,手臂上。
火辣辣的,比女人打得每一下都疼上一百倍。
我站在这间房间里目睹这一切。
这一家人好像都看不见我呢。
也对,不过是一个讨人厌的梦罢了。
那个披头散发尖叫着哭泣的女人。
哦,想起来了。
是那个小孩的母亲。
如果忽略她身上和脸上一块块青紫的皮肤和这副凌乱的装扮。
大概是个漂亮的女人呢。
不。
绝对是一个漂亮得惊艳的女人。
对了,那个醉酒了就喜欢家暴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女人是被这个男人强/暴的,小女孩就是那晚不堪回忆的产物。
不知是什么缘由女人就这样嫁给了男人,然后过起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连带着,还造就了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小孩。
像个无力反抗的布偶一样,小孩在两个大人手里被反复的折腾、折磨。
额头上开始流血,脸上,手臂上,肩膀上也开始渗出血丝。
我走过去,蹲下来盯着小孩看了一会儿。
冰冷的眼神。
狠狠皱起来的眉头。
嘴唇紧紧的抿着。
大概很痛吧?
可是却没有像女人一样尖叫着哭泣呢。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摔门而去,女人也哭累了。
留下小孩一个人蜷缩在屋外的角落里。
坐了一会儿,女孩脸色惨白的站起身,一步一顿的走回房间。
关上门,躺倒在床上。
女孩愣愣的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翻身卷紧被子,侧过来缩成一团。
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在笑什么呢?我有些疑惑。
不过,是个聪明的选择呢。
「小烟,睡吧。相信我,梦里的世界才美好呢。」
我这样想着,也终于笑着松了一口气。
伸出手想要替小孩理理凌乱的长发,却只探到一缕空气。
悬在半空的手突然好像被什么拽住,一阵头昏目眩的抽离感后,似乎被硬生生的拽出了这场糟糕的梦。
“醒了?”
眼皮很沉,但还是看清了面前库洛洛那张紧绷着的脸。
“……嗯。”无力的应了一声,想要用力把变异的猫爪变回原样,却发现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蠢女人!不想死就别乱动!”
“乐斯,别动,你中毒了。”
听到侠客和飞坦从两个方向传过来的声音,我努力扭着头看了一下现在的状况。
三只蜘蛛并排跳跃在树丛里,飞坦皱着眉头看不清表情,侠客脸上难得的没有挂着笑,连语气都有几分严肃。
我记得自己之前进了那片森林,之后好像昏倒在一颗树边上。然后做了一个糟糕的梦,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呢?我怎么会中毒了?脑袋里一连串的疑问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现在是库洛洛抱着我?!
有些别扭的转了转脖子把贴在库洛洛胸口的脑袋移开,伸手想要去够腰包里随身带着的解毒药。
那药是以前伊路米给的,揍敌客家的独门秘传,据说能解百毒。
可抱着我的人却加重了手上禁锢的力道,“别动。如果再继续乱动毒素蔓延的速度会加快,不到24小时就会死。”
“不是……团长……我腰包里应该有可以解毒的药,可不可以先停下来?”
“解药?”库洛洛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什么解药?”
“揍敌客家的,包解百毒哦!~”想到大猫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有些得意的对着库洛洛打起了广告。
当初伊路米把这解药当作给老客户的赠品送给我之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没想到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处。
不过库洛洛似乎对我打的小广告不怎么相信,带着队伍停在河边,把我靠着树放下后对着揍敌客家的解药研究了很久以后才重新递给我。
说真的靠着树坐比呆在库洛洛怀里要自在的多。
虽然三美什么的着实诱人,但团长公主抱这种待遇自我加入旅团后还是头一遭遇到。感觉没那么兴奋,反而倒是很别扭就对了。
刚想差遣侠客去给我弄点水来,就看到那只狐狸咧着嘴递过来一瓢用树叶接好的水。
嗯~果然是蜘蛛脑,察言观色的本事很不错!
无视飞坦在一边一口一个“蠢女人”的碎碎念,吾高兴的接过水合着药吞了下去。
本来是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比蜘蛛脑更聪明的蜘蛛头在我开口前,就率先向我作出了解释。
“你进去的那个地方叫血祭森林,里面的树其实都是活动的魔兽,你走的同时,树也跟着在不知不觉间移动,这就是你始终都在绕着同一个地方转圈的原因。
这种迷幻树的树身上含有神经毒素,你在用指甲刻下抓痕的时候毒素不巧顺着皮肤渗进你体内,这是导致你四肢瘫软的原因。而你闻到的香气,是树本身散发的另一种慢性剧毒,会诱导人进入深层睡眠。”
库洛洛伸手撸开拂在我脸上的几簇发丝,指尖擦过的地方顿时传过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大约是感觉到我吃痛的瑟缩了一下,库洛洛收回手,抬起我满是一道道鞭痕的手臂提到我面前,“这种树喜欢用藤蔓鞭打食物,在对方彻底失去知觉之后再将其捆住,最后用藤蔓包覆着融化掉。”
“哼!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是一滩水了!”飞坦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口气很冲,“都说过那里不能去了!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吗?!”
“……”
我现在已经没空理会豆腐不豆腐了。
o_O!!!
融化掉!还一滩水……
乖乖,之前究竟是闯进了什么样的地方啊!
吾表情纠结的来回徘徊在库洛洛和飞坦脸上,心里暗暗捏了把冷汗。
如果说飞坦恐吓我那我还相信,库洛洛的话,百分百不是开完笑的!
ORZ……还好还好……总算被蜘蛛赶上了,吾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走。”
库洛洛简单下达了指令后,就眯起眼睛靠在背后的树干上休息。飞坦也不知道蹿到哪棵树上睡觉去了。
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难得看到库洛洛不看书就睡觉的,奇怪的瞄了一眼库洛洛,站起来稍微走几步试着活动一下。
揍敌客家的药果然有效,虽然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但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可以行动了。
倒是侠客,好像从刚刚我吃完药以后就没见到他了。
这只狐狸又跑去哪里了?
正想着,某人就笑眯眯的抱着几根木头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啊咧~乐斯~在找我吗?”
“嗯。”好奇的凑过去看着侠客把木头点着,“你生火干什么?”
“你能用念?这里晚上可是很冷的哟~”
某只狐狸不答反问,我却被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晃得一时愣了神。
自己确实是很怕冷。
一月末的天气虽然已经有些回暖,但平时懒得用缠的时候还是会穿着窝金给的毛皮小背心保暖。这会儿小背心变成了碎片,念能力又不能用,恢复一点知觉后手脚冰凉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
这里晚上会很冷,侠客自己可以用缠无所谓天气。
我不能用念,所以意思是专门给我取暖么?
被侠客抓着手伸到火堆边的时候正巧看到他手臂上一条长长的红印子。
是救我的时候被树打到的吧?
如果说这只是小伤的话……那那只明显被抓出五条血痕的右手……
这是我干得吧……梦里最后抓住的那只手么……?
看得出来侠客已经用念能力治疗过了,虽然已经结了痂,但这样五道深得几乎嵌进肉里去的抓痕,在他手背上显得格外扎眼。
“侠客……”
“嗯?乐斯~怎么了?”
“疼么?”
“怎么会~”
“……”
“哭什么,都说我不疼了~”
“嘁……我疼不行么……”
“呵呵~行行行~”
“乐斯~”
“嗯?”
“怎么还不睡?~”
“嗯……因为之前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呢……”
“呵呵~不用担心~”
“?……”
“如果你做噩梦,我会叫醒你。”
火光跳动着映在侠客带笑的脸上,暖色的。
难得的。
居然和他很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