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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or 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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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即将逝去的2010和即将到来的2011,以及,因为爱着彼此而无所畏惧的他们。】
下午五点,他离开古董店,天上下着细碎小雪,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一阵风卷起地面上枯败的残叶,配着冷清的街景显得分外萧瑟。
从室内到室外骤降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刚想感叹一句这操蛋的鬼天气,脖子忽然一暖,一条宽大的围巾罩下来,将他连脖子带肩膀裹了个结实。他抬头对来人一笑,牵过那人的手,意料中的冰冷让他很无奈,叹着气说:“小哥,别总怕我冻着,你先把自己给捂暖和成不?”
那人不说话,只淡淡看他,一双眼黑沉如墨,鲜少能看出情绪来,因此常给人冷漠难以亲近的感觉。只有他知道,这人的内心,其实比大多数被生活的残酷折腾得麻木不仁的都市人,要温暖得多。
他将那人的双手合拢在掌心,拉到唇边哈了好几口气,又来回捂了半天,见没什么起效,不由挫败的皱眉,拉开小金杯副驾驶座的门推着那人坐了进去,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坐好,启动车子道:“走,我们到超市蹭暖气去。”
余光瞥见男人嘴角挂着微笑。
超市里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多,估计大家都早早的采购好了所需品,这会儿正窝在家里准备丰盛的跨年晚餐,顺带着和家人一起看看跨年晚会之类的综艺节目。吴家看重的从来都是传统春节,所以他对新年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看看身边的男人,他想多少还是庆祝下吧。
磨磨蹭蹭在超市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再出门时天已全黑了,雪似乎下得大了些,车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回家的路上他想着刚才买的食材,琢磨了一会,转头问安静地坐在旁边的男人:“小哥,等会做翡翠豆腐羹、素炒青笋、清炖狮子头,再加银耳清汤,你觉得怎样?”
男人看他一眼,说:“没有你喜欢的。”
他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报出的全都是男人平日里喜欢的菜式,耸耸肩,他笑答:“没差啦,反正我的口味也已经被你同化得差不多了。”
男人又道:“不要汤了,开瓶酒吧。”
他本就不是很爱喝汤的类型,闻言,自然是很欢快的应了。
到家临近七点,他让男人去冲个热水澡暖暖身子,自己则一头栽进了厨房中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男人在门外看了他半晌,直到他再次假装不耐烦的赶人,才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菜全部上齐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他没像以往那样铺上桌布将菜摆上餐桌,而是全部移到了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上,这样方便边吃饭边看电视。虽然对跨年晚会的兴趣不大,但至少可以图个气氛。
碗筷摆放好后他去挑酒,站在酒柜前他犹豫了一下,扬声问:“红酒和白酒,你要哪一种?”
男人顿了一下才回答:“随意,红酒吧。”
于是他哼着小曲挑了瓶珍藏已久的1870年份的诗尼格葡萄酒。
三样菜的火候把握的都不错,两人吃的挺满足,用餐期间他们不怎么说话,大多是他说了好几句,男人才回一句,习惯了男人的惜字如金他也不以为意,干脆也闭上嘴,专心看起电视来。
唱歌什么的很无聊,但是小品相声还是有几分意思的,他好几次被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拽着男人的袖子说“你看好不好笑好不好笑”,然后男人就很无奈的答“好笑”,还要小心帮他护着碗免得他乐得找不着北一不小心给打翻了。
饭后男人要去洗碗,被他拦下了:“哎呀放那儿明天再洗吧,今晚就好好放松放松呗,放一晚上不会发霉的你放心啦。”
男人不语,只站那不动,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说:“得了,你是大爷听你的,咱俩一起洗,人多力量大。”
洗完碗两人继续窝到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他觉得无聊了,笑也笑够了,抬眼看看墙上的钟发现才九点,摆弄着男人的手指他想了想说:“要不咱去西湖逛逛吧?呆在家里挺没意思的。”
对于他的意见男人很少反驳,只是扫了眼桌上的酒,说:“酒还没喝。”
他已起身跑去拿外套了,闻言摆摆手:“没事,等会儿回来再喝,这不还早呢。”
男人也就不再说什么。
到西湖下了车,发现这会儿这地方都是成对儿的情侣,当然了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借着夜色掩映他和男人十指相扣,不用担心招来他人异样的目光,虽说心里并不是那么在意,可被人用打量的视线盯着总还是会觉得别扭。
湖边的气温格外的低,傍晚时的小雪如今已成了鹅毛大雪,草地上、树梢上都堆积起了干净的白,估计明儿清晨起来,就能看到一副银装素裹的景象。
他摘下手套伸手想去接片雪花,中途却被男人握住揣进了兜里,他嘿嘿一笑,仗着没人注意在男人脸上吻了一下,没有迟疑的,男人抓住他回了个深吻。
走了一会他看到有人在送孔明灯,于是也跑过去要了两个,回到男人身边后才发现没有笔,郁闷的想去找人借,却见男人从衣服内口袋里翻出一支钢笔来,惊喜的亮了眼睛。
写下愿望后他催促男人也快点写,等到男人写好,两人一起到湖边将孔明灯点燃,看着那小小的一星烛火载着彼此的心愿缓缓飞上遥远天际,不由相视一笑,内心深处有种满足的喜悦。
在外又逛了一会,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他拿出酒杯开了葡萄酒,各自斟了半杯,举杯小抿了一口,绝佳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味蕾,他眯起眼心情很舒畅。
拖着男人坐到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落地窗边,两人沉默不语的品酒,蓦地,他望着窗外小声说:“真希望时间一直停在这个晚上,别再前进了。”
男人询问的看向他。
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与男人的视线对上:“起灵,我们现在在一起。”而以后,却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在一起。
男人应是懂了他的潜台词,一只手摸过来,握住了他的,“你刚刚在灯上写了什么?”
“啊,父母平安啦之类的,还有,希望我们不要分开。”
“嗯。”手心的温度彼此交融着,“我也是,所以,不会分开的。”
他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虚虚掩面,“起灵,我不知道……我,我好像有点害怕,可我不知道……”
“没事的。”没说完的话被打断,遮着脸的手被温柔的拉开,他抬眼看到男人温和的眸光,唇边的笑容平静却真切,“吴邪,没事的。我们一直在一起,今后也不会分开。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不管何时何地,我都在你身边。”
男人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甚至平淡的有些乏味,可听在他耳里,却奇异地被安抚了。他望着男人发了会呆,随后也笑了,“也是,我庸人自扰了,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凑上前去,吻上男人的唇,男人环抱住他,逐渐加深这个吻,唇齿间的纠缠饱含深情。
与此同时,窗外浓浓的夜色里,一抹金芒直冲天际,迅速绽放出耀眼的光华,紧接着无数光芒冲天而起,漫天的金色流萤如同流星般自沉沉天幕倾泻而下,一瞬间点亮了漆黑的夜,流光溢彩,盛世繁华。
气竭的两人终于松开彼此,他抵着男人的额,说:“起灵,新年快乐。”
收获的是男人落在脸颊的细碎啄吻:“新年快乐。”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最后一下,燃烧了整个天际的烟花在极致的绚烂后,归于寂静。
又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