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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激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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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蓝天,空旷无际。
在一画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么新奇,随波逐浪,其乐无穷,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游客如潮水,来来往往,夏日的海滩上,欢声笑语,浪花掩盖了一波又一波试图永存的足迹。
小良子帮舅舅经营着游艇,帆板的买卖。一画整日跟在小良子身后拉帆,收船,忙得不亦乐乎。
小良子给一画搭了个不大的冷饮摊,游客多的时候,生意还真是很红火。
烈日炎炎下,小良子看着一画被晒的通红的小脸,心里有些不忍,没多久,高崖上一个草席搭建的蓬子就诞生了。
登高远眺,山海尽收眼底。
原来高大不是指你的海拔,而是取决于你站的位置。
她从篷子里探出了头冲着飞过大雁挥着手,扯起嗓子狂呼乱喊着。
“喂~~请问海的那边有什么?有没有住着老神仙?”
头顶人字行的大雁队伍被突如其来的高音量震散了队形,“嘎嘎嘎”地乱作一团,逗的一画前仰后合。
小良子绑好绳子后,拿起帆板准备下海,他每天固定要练3个小时的帆板。
一画听到后面的动静,一回身扑在他的帆板上,闭上眼睛装死。
小良子用力拽了拽,竟然没拽动,这丫头又长膘了。
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一画更加使劲地闭眼睛,两个人僵持着。
从假期已开始,一画就嚷嚷要跟小良子一起下海学帆板要冲浪,小良子不答应,说女孩子玩这项运动太危险,风浪小了,玩不起来,风浪大了,卷进去就出不来。
那份好奇让一画的心越发痒痒,天天磨他,小良子始终不肯松口。
小良子无声,也不妥协。
她知道今天自己又不会得逞了,便松了手,蹲在篷子里耷拉着脑袋。
小良子放下了帆板,蹲下来打着手势。
“这项运动不适合你,有危险。”
“有你在我怕什么?难道你会见死不救吗?”
看完她的手势,小良子一时噎住了。
“跟你说什么都白说了,死心吧。
小良子打完手语,起身抄起帆板转身要走。
“没心没肺,小肚鸡肠,薄情寡义,你是个大呆瓜!你-不-许-走!!”
一画站起来愤怒地大吼着,头顶燕群又被震散了。
小良子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画嘴巴一张一合,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一画发泄完就后悔了,自己曾发誓,无论小良子让她多么生气,她都不会骂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因为他的无视?
无视!!无视!!就是他的无视,才让自己无比愤怒,抓狂。
她伸着脑袋朝崖下看,浪花深处,那个黑色背影像冰山一样冷硬,无端心头又一次火起。
海风带有淡淡的咸味,劳累一天的夕阳慢慢沉入了暮色迷离的西天,晚霞似火,映红了岸边的礁石,风掠过高崖,寂寞孤寂。
一画突然呼地站了起来,粗着嗓子掐着腰指着柱子说:“杨一画,你无理取闹,从小到大,我忍你让你,不知好歹,从此,绝交!滚!”
“不要不要,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耍赖,我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我这就滚。”
说着。一画象征性地在篷子里滚了两三圈,大口大口喘着气哀求着。
“我错了,只是这三个小时太无聊,太寂寞,又担心你,等待,眼巴巴的等待,你原谅我吧,不然你会后悔的。”说着,做出奔出状。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我没有拉你,是你衣服挂在柱子上了,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好---无---情,我们就此一刀两断,两段,两段!!”说着拿根小木棍做割袍断义状。
“住手,要割也割你自己的袍子,不要拿我袖子动手。”
她神气活现地甩着袖子,学着小良子的动作,嗓子里还狠狠地嗯哼了两声。
“我恨你!”说着做掩面状奔出。
“小心,小心,别碰头了。”
“呃??你是谁!”
一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她愣住了。
眼前赫然多出一个人来,一个很斯文的大叔,30几岁的样子,手挡在柱子上,防止一画一脑袋撞上去,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一画。
一画大囧,刚才自己跟疯子似的自说自话,没把他吓着吧。
这个时候崖上海边几乎没什么人,3个小时的漫长等待里,一画一般就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刚才自己一时太投入了,竟然没发现来了个偷窥者。
大叔仿佛看穿了一画的心思,他爽朗地一笑:“这个高台不错,登高望远,视野开阔,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是,还有一个人,他下海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有事吗?”
一画红着脸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来旅行的,也不像是坏人,他是干嘛的呢?一画猜测着。
“我是在下面礁石滩那里钓鱼的,渴了,想问这哪里有卖水的?”
“那你算找对地方了,我这里有冷饮卖,矿泉水,雪糕都有。”一画心下大安,原来是来买水的。
“给我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只雪糕。”
一画把拍拍石头凳子让大叔坐,她回头拿出了冰镇的矿泉水和雪糕递给了这位大叔。
收了钱,一画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来,这只雪糕我请你吃。”说着大叔把那只雪糕递给了一画。
“哪有买东西的人请卖东西的人吃的。“一画笑着推辞说。
“没关系的,就当我刚才冒昧打扰的歉意,收下吧。”
一画一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诚心想买给自己吃的,也就不推辞了,说了声谢谢,顺手接了过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大叔,我好像三天前就看见你在这儿了,你是来钓鱼的?”
前两天,小良子下海扬帆去了,蓬子里只留下一画一个人,她无聊地伸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礁石群,一个垂钓的身影静默不动,连着三天,这个身影出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夕阳下,一画记住了那个背影。
“我就是来解个闷。”
“我早看出来了,这里没有人会选下午时来钓鱼的,那个时候鱼是不会上钩的。”
一画吃着雪糕乐了。
“是吗?有这一说?难怪我一直钓不到呢。”大叔恍然大悟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钓鱼时间呢?”
“这样吧,明天一早,太阳出来前,你还来这里,我也来,我们一起钓如何?”
“好啊,那明天看看我们谁的收获多。”
“行,说定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大叔喝完水下去收拾钓鱼工具了。
一画看着他的身影,有一股莫名的有些亲切感,她冲着下面喊:“大叔,怎么称呼您?”
“我姓裴,我叫裴洛文,你呢?小鬼。”
裴洛文扬起棱角分明的脸,笑容可掬地问一画,自从看到这个小姑娘开始,他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裴大叔,我叫杨一画,就是一笔一画的画。”一画在崖上摆着手。
裴洛文笑了笑:“好名字,我记住了,一画,明天见。”
一画站在篷子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淡去。虽然初相见,可是一画无法忽视心里对裴大叔的那种感觉,他像正午的一缕阳光,温热而不焦灼,让人有一种自然的依赖。
此刻一画早已经把刚才跟小良子吵架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模糊远去。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又圆又大的西红柿。
一画抿嘴一笑,他回来了。
想用一个西红柿代替你的歉意?
一画依旧故装余怒未消的样子,坚决不接那个西红柿。
小良子伸手拉住了她,硬塞到了她手里。
她咧着嘴笑了,猛地啃了一口西红柿,鲜红的浆汁溅了她一脸,
小良子看着她那花猫脸,乐了,放下帆板,顺手拽下脖子上的毛巾悟在她的脸上。
一画乘机告诉小良子明天有人约她钓鱼,并有意把约她钓鱼的人描述的很模糊。
说完,她偷偷窥视小良子的表情。结果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来追问。小良子半天没有一点反映,一画心里有些失落,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小良子看了看西天的云彩,回头对一画打手语。
【夜里有暴风雨,你早点回家吧。记得,如果明天早上暴风雨不停,你就不要来这里钓鱼,危。】
一画应承着,她心里却在盘算着,即使明天有暴风雨,她也会来。
果然这一夜,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外婆家的小屋仿佛会被吹跑了一般。
一画躲被窝里暗暗祈祷,天亮前一定要停,她很期待明天跟大叔钓鱼那件事情。
清晨,朝霞满天,暴风雨过后,天空更加清澄。
一画兴奋地跳下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拎着小渔篓就奔海边跑去,外婆早已经习惯了一画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定又有什么新奇事在等着她。
一画顺着海岸一路跑着一路寻着,没有看到裴大叔的影子,心想,可能还没到吧。
她上了崖,篷子里果然有小良子准备好的渔具,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
一画拿了渔具背上鱼篓,乐颠颠地跑到崖下,在昨天裴大叔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打开罐头瓶,掏出一串鱼饵,挂好钩,甩了出去,然后把渔竿扎在礁石缝里。
她坐在沙滩上等裴大叔到来。
海滩上,游人也渐渐多了,一画无事用手在沙滩上画了一个棋盘,自己对自己下起了围棋,以此来冲淡等待的无聊。
日上三竿,裴大叔依然不见踪影。
她撅起了小嘴。
鱼钩上的饵早已经给刁钻的鱼儿偷吃了。一画悻悻地丢了手里的鹅卵石棋子,站了起来,手搭凉棚看向岸边,只见一群学生在那里,正在跟小良子租帆下海。
一画叹了口气,无奈,只好收起渔具去给小良子帮忙。
一群高中生模样男孩女孩正在排队登船,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纯正的北京口音飘进了一画的耳朵里。
“容初曼,你就这么想跟大米坐一条船啊,女孩子家要矜持点.懂吗?
“我怎么不矜持了,你是不是嫉妒啊,还是你想跟我一条船?”
“你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没人想跟你坐一条船。”
“小米,你回去排好,大家听好了,排队按次序上船。”
一画看了看这群乱糟糟的人,咧了咧嘴。
你追我赶是永远不老的话题,连上个船也不能消停。
一画闷着头上前去拽那只笨重的游艇,小良子看着满头大汗的一画心下不忍,想从她手里接过绳索,一画执拗地甩了他一下,两个人站在水里相互瞪着眼,坚持了一会儿,然后互不理睬分头干活去了。
一画气哼哼地干着活,不长的马尾在那群学生面前面前甩来甩去,撩的那群男生眼神也随着她的背影移动,
一画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侧目,专注地拉着游艇。
小良子时不时地拿眼睛瞥着她,再看看这群小男生,他摇了摇头,最后忍不住笑了。
笨重的缆绳抻得一画东倒西歪,突然身后缆绳一松,一画以为是小良子又来帮忙的,心里有些恼怒。一回头愣住了,只见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个清瘦俊朗的大男孩,清眸闪烁,温和内敛地微笑着看着她。
一画没来由地脸红了。
男孩轻声说:“这个东西挺沉,我帮你吧。”
一画心跳有些加速。“还好,谢谢你。”
一画回身继续拉绳索,可能由于背后这个男孩的存在,让她本已耗尽的元气突然倍增起来,猛一使劲,帆船那头绳子脱扣了!一画感觉到手上一松,巨大的惯性失控力让一画无法控制自己倒退的脚步。她压着水花把身后那个男孩撞倒在水里。
这根绳子,太直接了。
一画蹲在水里使劲地扑腾着,让旁边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溺水了。其实她想造成假象,她知道那一倒,倒的不是个地方,赶紧趁着这个假象拉开跟这个男孩的距离,躲开刚才的尴尬。
大男孩从水里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面前使劲扑腾的一画,再看看刚到腿肚子的水面。
这个女孩?......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画觉得这个距离可以了,这才站了起来,顶着一头水猛一回头,看到他那张灿烂笑脸。她立即也装傻充愣也笑了起来。
“哈,用力太猛,你没事吧?”
“我没事,绳子脱扣了吧?”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抿嘴低头赶紧上前捡起起那根绳子。
“是啊,谢谢你,我一个人能行的。”
“大米,快追!船跑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一画一抬头,果然散了扣的帆船经自荡漾走了。
这个被唤作大米的大男孩把绳索交到一画说里说:“我去追。”
一个飞跃入水,大米奋力游向那只肇事逃夭的游艇。
一画看着他跃入水中后荡起的一圈圈波纹在出神,还有人叫‘大米’这么怪的名字?
“怎么样?是不是帅的让你移不开眼睛了。”
身后传来的话让一画收了神,
她回身一看,“喔,你不是追船去了吗?怎么会在我后面?”
“花眼了吧?我一直站你后面呢。”
“出鬼了!”一画慌乱地看着前方正在奋力游着的大米。
身后这个人竟然长了一张跟那个大米一模一样的脸。
“不是出鬼,这叫大变活人!”
看着一画那张惊恐万状的脸,他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一画围着他转了两圈,又抬头看了看奋力追船的大米,明白了。
一画指着他鼻子说:“你们是双胞胎?”
“答对了,美女,那你再猜猜,他叫大米,那我该叫什么呢?”他诡异地眨着眼睛问一画。
“你?小……米?”一画试探着说。
“恭喜你又答对了!”
“切!麻烦你别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好不好。”
一画看着他夸张的样子觉得太好笑了。
“我小米可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校草,人品学品都很好,草品更好!不信你问问我们班这群美女。”
说着小米把手往后一扬,一画顺着他的手势望去,他身后还真站了一排模样俊秀的女生,看着小米跟一画调侃都捂着嘴笑。
“草品?”
一画瞪了一眼小米,这个人先天性的王子病,欠扁!
她刚想说点什么来打击他一下,突然一根绳子横在眼前,一画变回了脸,小良子冷冷地抬了抬下巴,目光追随着大米那个敏捷的泳姿。
一画噘了噘嘴,讪讪地接过那根绳子,在手腕上系了个扣,回头对着小米说:“等着我,回来喀嚓你的草!”
“噢,美女,你好凶哦。”小米对着一画背影吐了吐舌头。
一个优美的弧度划过。她像一条水里的鳗鱼,贴着水皮面,速度极快地穿梭而去。
游艇终于被他们俩追回来了,小米连忙跑上来。
“美女,认识一下吧,我叫米少麟,他是我哥叫米少麒,军阀家的两个恶少。你叫我们麒哥哥,麟哥哥也行。”小米眯着小细长眼笑着看着一画。
一画一阵恶寒,这人病的还不轻。
“军阀?没听说有姓米的。”
“你别听他的,你叫我大米,叫他小米就行,这家伙没一句真话,你以后离他远点。”大米拂了拂头上的水笑着对一画说。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女孩,一条粉红色的毛巾递了过来。
“你们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撂下大伙不管,在这里聊上天了。”
说着冷漠地斜了一画一眼,嘀咕了一句:“真会使唤人。”
“容初曼你不是刚才排队上船了吗?怎么又下来了?”
“你管的着嘛。”
“我就是闹不清楚你这是来旅游的?还是来盯人的?”
“小米,少说两句。”
大米闷闷地呵斥了一声小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看着一画滴水的发梢,顺手把毛巾递了过去。
容初曼见状从旁边一把抽回了毛巾,白了一画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小米对一画说:“别介意,她得公主病了,也就大米能迁就她。”
一画暗笑,公主与王子,今天都到齐了。
“小米,不要乱讲。”大米有些尴尬。
一画笑了笑。“没关系,哦,对了,我叫杨一画,问一下,她是怎么区分你们的?”
她脑袋左边转一下,右边转一下,反复琢磨着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想知道?请付费!”小米把手伸到一画面前。
大米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说:“别听他的,我们俩最大的区别是,他特别能贫,没一刻嘴巴能停的,下次看到我们俩,谁先开口谁就是小米。”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都抖露出来了,你真没经济头脑,我曾经用这个换来不少实惠呢,要不说老大都是大--呆子!”小米特心不甘地瞪着大米。
“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吧?打算呆几天?”
“我们要在这里呆两天,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小米抢着说。
大米很客气地说:“我们想在这个高台下面举行篝火晚会,不知道能请你帮我们生篝火?”
“没问题,这个忙我可以帮。”一画一脸的明媚的微笑。
大米站了起来,端正地把手伸了过去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一画。”
一画也很含蓄地把手伸过去,两手相握,目光有些回避,不敢直视。
“停停停,你们弄这么正经干嘛,美女,你的手千万不能让他握,你不知道我们俩各有一个外号,叫双色二少,他叫不露声色,我叫喜形于色,你说哪个更可怕?他拉谁的手,那就是惦记上谁了,刚才那个叫容初曼的,别看盯的紧,大米从来就没握过她的手。你还是把手给我吧。”
说着小米抢过来赖皮地握着手不撒,大米尴尬的连眉毛都红了,一画更是哭笑不得。这个小米真是一个难缠的活宝。
两个一模一样却性格迥异的大男孩,一个谦和又略带羞涩的大米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和探究。而天性活泼顽劣不恭的小米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却句句无不透着机灵可爱。
一画此刻只有咧着嘴傻乐。
整个下午,一画就跟在大米小米身后,挖坑架柴火,准备篝火用具,忙得大汗淋漓。
容初曼来找大米,她要大米陪她去街上买晚会用品,大米说现在没空,让小米去,容初曼瞪了一眼小米,扭头就走。
小米冲着大米和一画耸了耸肩,一画看他们仨这关系着实别扭的狠,可是她不喜欢容初曼,高傲,冷漠。
篝火的架子搭的差不多了,满头大汗。
大米和一画两个人像两条欢快的鱼,跃然水中,浪花溅起。
高台上,站着一个默默远眺的身影,一切尽收眼底。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触到防鲨网,不由得对望了一眼,心生佩服。
一画暗自称奇:这个大米暗藏不漏,还挺有两把刷子。
大米也无法形容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像什么呢?一条透明的鱼?一条能让大海沸腾起来的鱼。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心海里荡漾出来的笑意。
这时,岸上救护队的大喇叭开始吆喝:“前面的两个小朋友,不要再继续了,不要再继续了,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前面危险。”
紧接着喇叭里传出悠扬的歌声,张雨生的《永远不回头》。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一个一个翻转回身往岸上游去。
上岸的一画觉得潮湿的海风混合着篝火的雾气吸入肺腑,每一口都是愉悦的气息。
棋苑,聂老师的办公室。
一张大棋盘,两个男人在对弈。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那个人捏着一枚黑子看着棋盘,皱着浓墨般好看的眉头,犹豫着。
“是啊,老裴,我明白你的心思,要知道10几年来,沉淀的不只是岁月。”
聂老师盯着对方手里那颗黑子。
“她这些年过的如何?”裴洛文终于找到他理想的落子点。
“据我所知,日子还过得去。”
“她可真够狠心的,她怎么可以把她扔下不管呢?她这是报复!”裴洛文震怒了,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狠狠地把那枚黑子拍在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裴,事隔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平心静气了。一但这件事情你插手了,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聂老师不急不缓地摸出一枚白子放了上去。
“哼,我不怕她。”裴洛文瞪起烁烁朗目看着聂老师。
“这么多年来,她只字未漏,定有缘故,你不得不防。有些东西一不见得要撕破脸来争,现在一切还为时过早。不妨再等等看。”聂老师看着棋盘眯缝起眼睛来,暗自称赞,这家伙这么多年棋艺不但没生疏,棋风反而越来越稳健了,怪才就是怪才!
“找个机会让我再见见她。”
“你放心,我会帮你安排。”
“好。”裴洛文终于一子定乾坤。
两个人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了。
终于,暮色里,一堆旺旺的篝火点燃了。
20几个学生围坐在一起,整个海边一片歌声笑声。他们围成了一圈,手拉着手,跳着,唱着。
篝火映红了他们青春四溢的脸,这个海湾仿佛成了他们梦的工厂,他们带着饱满的自信和对未来的希望,在这里绽放出青春的活力和四射的激情。
高台的篷子下,呆坐着两个无声的人。
一画看得痴痴呆呆,身边的小良子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神忧郁又怜爱。
此刻的一画,心,已经置身于他们之中,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这个日子离她不远,几乎伸手可及了。明年她即将参加高考,远离这里。而小良子,将永远地被留在这个海边。
夕阳拉长了他们俩身影,一高一矮,挨的很近。
篝火还在缭绕,歌舞依然酣畅,他们似乎并不疲倦。小良子用手势问一画,要不要下去跟他们一起玩,一画摇了摇头,看是一回事,走近他们是另一回事。
从小到大,一画被别人拒绝总是大于接受。渐渐地她学会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渴望,虽然她心里也很想那么做。
大米对身边的小米说了句什么,然后起身走出篝火队伍,爬上了高台,他来邀请他们俩下去一起玩。一画红着脸犹豫着,她看向小良子,小良子也正在看她。
小良子站了起来,他拽起一画走下高台,一画有些紧张,手里有些出汗,却被小良子紧紧抓住没有松开。
篝火旁,容初曼正在深情地唱着一首英文歌,掌声伴着潮水此起彼伏着,小良子拉着一画在圈外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篝火映红了他们两个人的脸,脸上都挂着新奇和兴奋。
大米来到一画旁边,拿了两瓶啤酒,打开递给了他们俩。一画拿着酒瓶子不知所措。
小良子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画,,又看看大米。一画觉察到了小良子的目光,赶紧把酒瓶子放下,悻悻地对着他笑了一下,小良子回望她的眼神有些不安,此刻气氛很微妙。
篝火内小米撤着嗓子喊大米,大米放下酒瓶子拉起一画就走了上去。
身后,小良子举到嘴边的酒瓶子半天没动。
大家欢呼着,一画紧张想挣脱大米的手,大米拉她的手用了点力,俯耳悄声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们一起合唱一首外婆的澎湖湾,你跟着我的拍子走就行。”
大米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吉他,校了一下音。
他抬头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外婆的澎湖湾。”
顿时掌声尖叫声四起,小米跳了上来说我来帮你们合拍。他拿了一个大塑料桶,倒扣着,手舞足蹈地边跳边拍起来,惹的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气氛愈演愈烈,一画心跳也在加速,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一扫以往的豪气,匪气,和嬉皮,活脱脱的一个羞涩的少女状。
圈外的小良子的目光停滞又若有所思,这丫头不知不觉的长大了。他嘴角上扬跟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一画和大米确实合唱了一首歌,很青春很简单的校园歌曲
《外婆的澎湖湾》。
虽然是在海边,可是歌声丝毫没受海风的影响,他声线有丝淡淡的低沉,不张扬却很有盅惑力,吉他也弹的很专业,飘扬的歌声让整个海湾都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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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罢了,整个篝火晚会进入了高潮。
小米把那只破水桶拍得震山响,最后把水桶顶头上让每个人都来拍一下。他跳到崖上,把崖上的录音机开到了最大量,密集的音乐节奏让这群躁动不安的学生狂舞起来,他们跳着笑着,连同一画和小良子一起被拉进了他们的圈子里。
曲尽人散时,海上升起了明月。
学生们三五成群踏浪奔跑,如此良辰美景,岂能白白错过。
一画被小米拽着去海边捉萤火虫,大米默默地跟在他们俩后面。
沙滩上,三个人赛跑,他们奔跑着,追逐着,夜幕下他们三个玩的很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羞涩,忘记了小良子……
夜幕让平凡的人胆子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