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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那一日大约是惊蛰,空鹤养的兔子小玉已经死去三个月了。师傅说很快会给他一个替代品,比小兔子更加有趣,也更加长寿,于是空鹤便有了期待。
      那孩子揪着他娘亲的裙裾走进大殿时,那副藏头露尾,怯生生的样子,真得非常可爱。尤其那想看不敢看,只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的模样。
      如果他留下来,就让师傅给我养。十三岁的少年这样想着。
      “翔儿,给师傅磕头。”那从辈分来讲应该被称为师叔的女人,是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一身上下镶金带玉的庸俗品位,和了尘宫飘逸的风格真的很不相衬。她那涂抹了红色蔻丹的指甲尖利,在往身前拖曳那个不情愿的孩子的时候,划过幼儿细嫩的肌肤,产生了一抹红痕。
      那妇人恼怒而严厉。
      “奉茶!”
      小孩儿抿着唇,伏在地上行了大礼,奔跑到一边的茶几上,将白瓷盖碗捧在胸前,踩着微重的脚步又回到了了尘宫主的玉座前,双手高举。
      了尘宫主用那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会,又移开去。
      空鹤伸手接了茶,放在师傅身边的案几上。
      那妇人怨毒地看了他们师徒一眼,用力地甩着袖子走了。
      小孩儿跪在地上不能起来,眼前的地毯上晕开了一点一点的深色水迹。
      “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空鹤微微弯下腰来,问道。
      小孩儿恍若未闻,固执地盯着玉座上的了尘宫主——空鹤的师傅。空鹤有些不乐意,努了努嘴走开去。大致走了十几步,回过头来看那像雕塑一样的一大一小,纹丝未动。
      真有意思。空鹤如是思量。
      小孩儿在大殿跪了足有一个时辰,而玉座上的了尘宫主早已不知去向。凌霄殿的宫人去找时,那孩子已经双腿麻痹了。他颤颤巍巍站起来,十分辛苦,那宫人只冷眼看着,十分漠然。及至两人到了凌霄殿,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几岁了?叫什么名字?”空鹤坐在书案后头,单手托腮,俯视被宫人带到面前的小孩儿。
      小孩儿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转开脸。
      “……五岁了,没有名字。”
      “嗯?”
      “没有名字!”小孩儿恼怒地瞪视白衣少年。
      “撒谎,我听到你娘亲叫你翔儿了。”空鹤微微皱眉。
      “没有!不是我!”小孩儿气冲冲地吼叫,“不是我!那不是我的名字!!”
      “不是就不是,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空鹤注视着小孩儿通红的怒颜,越发觉得他像小玉。连那怒气冲冲连毛发都似乎要树立起来的样子,都非常之像。
      “这样吧,你以后就叫玉儿好了,随师傅姓萧。我是你师兄。”空鹤不容反驳地说,“这个婢女给你了,先去各处转转,晚上回我这里来,你和我住。”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婢女,有了自己的名字。小孩儿尚回不过神来,随着空鹤招招手,便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师兄面前。
      “来,玉儿,叫师兄。”空鹤淡淡的表情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喜色。
      “师兄……”小孩儿茫茫然地叫了,似乎还不敢相信。
      “很好。”空鹤微微一笑,“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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