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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少年与怪阿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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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我看见我身上盖着淡紫色缎面被子,我再摸摸身下,是那一床紫红色的软塌。
完了,别跟老娘来那种失身的俗套啊。我可不想对谁负责啊。
我猛然就完全清醒过来,赶忙坐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衣物完好,完好。
忽然又感觉有点杯具,老娘连被劫色这个机会都没有,情何以堪......
却听见一声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我寻身望去,却只看到藕色纱帐不知何时被人卷起,系了起来。再远处,是空无一人的外间,孤零零的紫檀案几,有三个重口味□□蒲团陪着它。
不对,那里外分间的隔断处,隐约靠着一个人。
我警觉地下塌起身站起。
“哈哈哈”一个青春的身子矫捷却慵懒地转过身来,双手依然散漫的交叉在胸前。
原来,是那个客栈里和河边见到的灰衫少年。
灰衫少年眉毛一挑,露出一排不整齐的牙齿,孩子气地咧嘴笑开去。
我却笑不起来,因为猛然发现我的身边并没有隗“你把隗怎么样了?”我板着一张面瘫脸问道。
“那个姐姐没有你这个姐姐好看呀,所以...”少年有几颗牙齿尖尖的,看得异常明显“所以她这会,在她自己的房里,睡得香甜。”
“那我为何要在这里?”我质问他道。
少年的嘴巴微微撅起,带着一脸的无辜,眼角带起委屈,而嘴角却勾起疑惑,他便挑着这半分疑惑半分委屈的口气道“你莫是不知道这‘押宝’的规矩?”
我不出声,只是依然一张面瘫脸对着他。
他的口气里便多了一丝戏谑“这狡童院里的押宝,全新郑哪个不清楚规矩,唱得最好的两位,便是宝贝了,押得银子最多的看官,便能...哈哈...便能拥有这两个宝贝。”
我叉,我一千次问候老鸨的菊~~~~花!!!
我以前以为这“押宝”是个选秀节目,唱得最好的便是本届的冠军。
现在我才知道,这“押宝”其实是个鉴宝加竞拍节目,唱得最好的便被鉴定为宝贝,便给你屁股上盖个猪肉水印戳,等于给你一张竞拍PASS卡,你便就是个物件放在站台上待价而沽,底下人该举牌牌的举牌牌,该出价的出价,价高者便得你,买你一夜的所属权,然后你就可以直接被送入包房了。
我和隗,无意间竟然把自己送给别人做了两件拍卖品,
猛然间觉得姐被人卖了却还傻呵呵给人数钞票,还一个劲的说“今儿卖的价钱太低,不够给力啊。”
我叉,我一万次问候老鸨她们全家的菊~~~~花!!!
“喂,姐姐,话说委屈的应该是我吧。”少年还倚靠在那隔门那“往日我同样出了价钱,可是慧姐姐,棋姐姐两位姐姐陪我,如今我只选你一个,已经亏本了,你还在那气鼓鼓的,好像受委屈的是你一样。”
什么,你以前是双上红黑双煞?
怪不得看着像富家子弟,却穿着粗布衣衫,原来银子都贡献给这里了。
不,不,这少年这么年轻,哎,我不能以一颗猥琐之心看待这种少年么,不过...这个年代的人,都很早熟的说,说不定呢,于是我试探的问道“那红黑..不...那个神马慧姐姐,棋姐姐以前都陪你做神马呢?”
哎,改不了我邪恶的本性,我还是情不自禁把最后一个‘呢’提高了调子,吐得异常猥琐,正如我嘴角还是不自觉猥琐地笑了。
“房事啊”少年淡定而干脆的回答道。
我...我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我忍不住问道“你多大啊?你懂么?”
“我十五了,行房中礼都三年了。”少年的嗓音是稚气而青春的,但他的回答却是如此老成,我再看看他的脸,他的脸依然是一张满是无辜的脸,特别是他眼神中随即流露出一个向来受宠孩子的委屈,又带着点不可置信地疑惑,那丝疑惑恰到好处,那丝委屈却又极为柔软。
果然,古人果然是少年不知J珍贵啊。
“喂,你叫神马?”我问道。
“在下单名一个水字,因为本人五行缺水。”少年脖子一歪,扬起头,咧嘴笑笑,眯起眼睛,仿佛朝霞映澄塘。
“我看你不是五行缺水,你是五行缺心眼。”我哼了一声戏谑道,说完起身欲走。
“姐姐”少年叫住我,眼里满是不解,还是...那么一丝着急。
“哼!”我用鼻子里最粗的气哼了一声,给他一个我此生最犀利而凶狠地眼神。
“我...我...押了宝...”少年的委屈是如此柔弱。
“客栈里你可是见过我的拳头的。”我说着捏紧了拳头,在他面前狠狠地晃了晃,见他不再吱声,只是像一个受了最大的委屈地孩子,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心中一笑,推开门离去。
少年,遇到像我这种怪阿姨,你败得一败涂地啊。
我推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我看着隗躺在床上睡得香香的,她的头枕在她的臂膀上,碧纱的裙袖在青丝下散开,犹如张开的田田莲叶,她熟睡的脸好似好看的莲花。
见她安好,我松了口气。我开始在房里寻找值钱的东西,打算带着隗,离开这个坑死人的鬼地方。
也许是我整理物拾的声音太吵了,隗从睡梦中醒来。
“隗,我们快走,这个地方不能久呆,你可知道押宝原来是什么?这家妓院它真是个妓院....”
“我不走。”隗淡淡地说道,她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没有出现,这么严肃的她,我是第一次见到。
“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我觉得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比刚才那个叫水的少年还疑惑,还无辜。
“我们被药酒迷晕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隗说道。
“那你还不走,老鸨她今日只是给我们下迷药,说不定明日便会给我们下毒药!”我疑惑中带着气愤,这个女人,她疯了。
“吟,你可愿与我结拜姐妹?”隗却是十分淡定,她仿佛没有看见我脸上的表情,一把抓起我的手道“我与你相识二十八日,却胜过认识二十八年,兴许...我此生只能你一位如此吧。”她的表情愈发严肃而郑重,在她略微发白的面上,她的双眼犹如两颗黑珠,发出冷然的颜色,让我有点不敢直视,她抓着我的手很用力,几乎,有点弄疼了我。
“好,我同你结拜。”虽说隗早就掉进了我的瓶底,但听着她承认,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因为感动而柔软,人总是这样,也许你明白答案,但当你心里的感情,亲情友情或是爱情,一旦确确实实得到相同的回应,你总是不能自己的感动,然后你对那人的感情,会再加深一分。
“那我不才,自做一个长姐。”她嘴角微动,挤出一个笑容,但和她平日那开怀爽荡的笑迥异“吟,你可愿答应姐姐,暂时不离开这狡童院?”
“好吧。”我答道,既然我对她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那答应了便是,留下来就留下来,有什么我们姐妹一起担当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算杀不过,死了又如何,反正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说不定就回去了呢。
她低下头,从袖囊内拿出一对铜制的手环,每只铜环上都有一个小扣子,只是一个圆若铜钱,一个却是方方正正的“姐姐便自作主张,将这对铜环,算做我们结拜的信物。”她说着,微微卷起我的纱袖,将圆形扣子的那只铜环小心地戴在我的左腕上,这只铜环轻如木材,却又的的确确是铜的材质,凉如秋日的露台。
而后,她又拿起另外一个只方扣子铜环,拇指与食指夹住扣子,就那么轻轻一按,铜环突然弹开,这只铜环原来是中空的,我不自觉用右手去握自己左腕上的铜环,隗却笑道“不错,妹妹手上这只,也是一样的。”
“但也不一样。”她拿起她的铜环,拌开两瓣,指着铜环的内壁道“妹妹那只,里面刻了字,等到我们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你打开你那只,一切都在其中。”她又复挤出一笑,却比方才那个更加戚戚“那里面,有我全部的秘密。”她呼了一口气,卷起自己的绿萝袖,素腕参差,遇带上那只方扣铜环。
“姐姐,等等。”我却阻止她道“把这只环先给我,我也有我的秘密,等到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姐姐打开它,也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投桃报李,别人对我好一分,我便也要还以一分,闺蜜们跟我说一个她的秘密,诸如她喜欢的是坐第一组第三排那个小帅哥,我便会忍不住告诉她,我喜欢的是隔壁班走路有点盘腿的谁谁谁,我课间偷偷去看过他一百零二次,我放学“碰巧”与他同路六十三回,我偷偷给他打过七次电话,四次他没有接,五次他接了我却一句话都不敢出声,而且,我给他写过三封情书,却封封都躺在我家的抽屉,不敢送出去。
她告诉我一个名字,我便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这次我也不例外,我跟她说让她在门外等我片刻,我自己找了末端看似锋利的银簪,在屋内刻了起来。
这刻起来,却没有想象中容易,这银簪一点也不锋利么,刻了半天才终于微微显现出一道淡淡的印记,而且,这铜环内壁紧窄,我还打算把我21世纪的25年,加这里的19年全告诉她呢,哎,怎么办?怎么办?似乎已经让姐姐等了好长时间了。
我心一横,运气内力,刻出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一行简体字:
我来自二千五百年后。
别怨我,我七年多都是电脑打字了,而且,穿越前的三年,我连汉语输入法都用的少了,这字,这字这么丑,也不能怨我啊,哎,反正到时候如果她看不懂,我就讲给她听好了,讲一天,讲一个月,讲一年,讲一辈子,总有一刻可以把一切,全部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