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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乐谷 ...


  •   剑向着北方飞行,很快便到了沙漠的上方。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镀上了一层金光。

      人人都知道妖魔学校在长乐谷,也知道长乐谷是在沙漠以北的大山里,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么地方。当然妖魔学校的人是知道的,可是他们却不可能告诉端木若华。

      端木若华驭剑而行,她闭着双眼,任由黄龙剑带着自己向北方飞行。此时她已经是入定的状态,脑子里只回忆着沾衣花的香气,她不在乎长乐谷,也不在乎妖魔学校,她只要找到沾衣花。

      空气干燥而炎热,她现在将所有感官的功能都终止,使自己的鼻子变成得更加敏感。空气中每一个分子的气息,她完全没有放过,慢慢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寒冷了,有雪的味道。

      她睁开双眼,前面就是沙漠北方的大山,长乐谷就应该在那山里。

      脚下的沙漠中忽然出现了一条河流,那应该是著名的孔雀河,这河随着季节的改变而改变河道,有时会神秘地消失在沙漠之中,有时又会忽然出现。

      端木若华心念一动,降下剑光,河水之中似乎有一丝奇异的花香。

      她心里暗喜,一跃进入河中,花香来自河的上流,她逆水而行,向着河的上流而去。越往上游,河水开始进入地下,这条河本是暗河,在沙漠之中才注出地面。

      眼前一片漆黑,端木若华却全无恐惧之感,她的身体感受着河水的来势,河水在地下变得越来越是湍急,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一线阳光照入水中。

      端木若华向着水面游去,只听得“轰轰”的水声,她已置身在一个深潭之中,一道瀑布挂在深潭之前,阳光照着瀑布的水流,两道彩虹斜斜地跨过瀑布。四周是青葱的山谷,远处则是积雪的山峰,这个地方美丽得如同仙境一般。

      端木若华却来不及欣赏,一跃出水面,她便闻到空气之中浓郁的花香,这香气与古惜华身上的完全一样。

      她心中狂喜,只见瀑布旁边长着一些白色的小花,从花瓣的形状来判断,这便是沾衣花。而花旁随处可见一种淡紫色的小草,草与花相倚而生。端木若华连忙摘了一些草,她也不能确知这是否便是一盏草,她索性将花旁的各种花花草草都摘了一些,就算那种紫色的草不是,总有一种是的。

      将草放入口袋,她忽然发现周围的空气有些不对。这山谷四周被高山围绕,谷中很是宁静,似乎连一丝风都没有。然而此时,空气的运动变得急剧起来。四周的空气分子开始旋转,它们似乎都在受着指示,慢慢地形成旋转的风。

      端木若华心里暗惊,游目四顾,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子站在潭旁的一块大石上。以端木若华如此敏锐的感觉,她竟不知那个男子是何时出现的。

      那男子戴着很大的黑色墨镜,面目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相貌。

      端木若华轻叱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微微一笑:“你就是地灵珠吗?看来神仙学校还没有使你的能力完全释放。”

      “你认识我?”

      “不错,地水火风四颗灵珠本来是神仙学校和被你们称为妖魔学校争夺的对象,我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端木若华说:“什么灵珠不灵珠,那都是你们说的,从来没有人问我的意见,我不管什么灵珠,我现在要走了。”

      黑衣男子冷笑:“你以为你还能走吗?”

      端木若华双眉一挑,“你要拦我?”

      黑衣男子仰天长笑:“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以为你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吗?”

      端木若华冷笑,右手捏成剑决,向着黑衣男子一指,黄龙剑如同闪电一般便向着那人飞去。

      那人好整为暇,双手食指交叉,他面前的空气立刻急速旋转,形成一道风的结界。黄龙剑虽然锐利非常,却无法忽破这道无形的结界。

      端木若华手轻招,黄龙剑回到她的手中。她心里暗想,现在身在险地,不宜久留,而且一盏草只能存活一盏茶的功夫,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

      她双手连扬,一口气向着那黑衣男人发出十几道符咒,这些符咒都是用来阻拦那个男子的。发完符咒,她连看都不看,驾着黄龙剑便向天空飞去。

      然而空气的运动此时却变得异常剧烈,山谷的上方居然已经形成了一道飓风。

      端木若华身在飓风之中,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黄龙剑也不能够如常的飞行,开始顺着飓风的方向旋转。她心里暗叫糟糕,这风显然是那人制造,看来那人掌握着控制风的力量。

      身体开始沿着风势旋转,如果不能够冲破风的结界,她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此时端木若华才知道长乐谷的可怕,那人的力量如此强大,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摆脱风的控制。

      一条人影忽然闪入了风的结界之中,虽然是在猛烈的飓风中,但端木若华仍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她却不觉得吃惊,似乎早就预料到古惜华会来。

      古惜华拉住她的手,顺着风势疾行,很快便脱出飓风的区域,端木若华只觉得眼前一黑,两人已经置身在一个山洞之中。

      黑衣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二师弟,是不是你?”

      古惜华不答,拉着端木若华向山洞里奔去。

      一直跑到洞的最深处,二人才停了下来,虽然洞内十分黑暗,但两人都受过特别的训练,仍然能够在黑暗之中视物。前方是一个石门,石门上用上古的鱼鸟篆刻着几个字:妄入者,将受到命运的惩罚。

      奇怪的是黑衣男子并没有追进洞来,古惜华叹了口气:“你还是来了。”

      端木若华甩开他的手:“明明是有药可解,你为什么告诉我无药可解呢?”

      古惜华默然。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能让妈妈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妈妈死。”

      古惜华淡淡地说:“妈妈?她不再是你的妈妈了,你的妈妈会想杀你吗?”

      端木若华一怔,但她还是倔强地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还是我的妈妈。”

      “就是因为你这样想,我更不能让她活下去。”

      “为什么?”

      “因为她对于你来说太重要,你现在救了她,无非是为自己树立了一个你永远不会去战胜的敌人。以后她还是会来杀你,而你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我一定要让她死,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安全。”

      端木若华抗声道:“不行,我一定会保护她。”

      古惜华怒道:“可是她根本就已经不认识你是她的女儿,她只想杀了你。我绝不能让她伤害你,就算你宁愿让她杀你,我也不答应。”

      端木若华呆了呆:“为什么?”

      古惜华默然,半晌才说:“总之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两人默然相对,气氛忽然变得奇异而暧昧,端木若华觉得尴尬起来,她想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吧,于是她说:“那个黑衣人,”

      她才开口,古惜华也正好开口:“外面的人,”

      两人忍不住都笑了,古惜华说:“外面的人是我大师兄,他叫秋风神,能够自由控制风的力量,他很强,现在出去一定不能逃走。”

      “他为什么不进来?”

      “因为这里是禁地。”

      “禁地?”

      古惜华点了点头,“石门后是长乐谷自上古时期就已经封闭的禁地,谁也不能进入。我来了长乐谷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进来。”

      端木若华惊呼:“糟了,刚才他好象认出了你,你会不会受到惩罚?”

      古惜华嘻皮笑脸地说:“怎么?你在关心我吗?”

      端木若华脸一红,“谁关心你了?你救了我,我当然不希望你死了。”

      古惜华笑嘻嘻地说:“我们的立场相对,以后说不定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呢!”

      “对,要是你做坏事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会手下留情,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我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端木若华不去理他,“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呢?”

      古惜华说:“我出去引开他,然后你再离开。”

      “那不行,太危险了。”

      “没关系的,我和大师兄感情很好,他发现是我,不会杀我的。”古惜华蛮不在乎地说。

      端木若华皱眉:“可是我是神仙学校的人,你是妖魔学校的人,你救了我已经不对了,现在又要帮我对付你大师兄,万一他们捉住了你,会怎么样呢?”

      古惜华淡然一笑:“还会怎么样?你真地以为他们会杀我吗?长老们都不会同意的。”

      端木若华盯着他的眼睛:“你真地不会有事吗?”

      古惜华转过头不看她:“我说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你别想象力那么丰富。”

      端木若华说:“也许他过会儿就走了,我们再等等吧!”

      古惜华笑了:“你以为他是小孩子吗?我们不出去,他是不会走的。”

      “不行,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那人的力量太强大,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古惜华双眉微挑:“你那么看不起我吗?我也不是一般人啊!”

      “可是,”

      古惜华打断她的话:“别可是了,记住,他一离开,你就走,一刻也不要停留,现在还没有别的人发现你,如果其他的人也来了,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忽然握住端木若华的手:“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要为了任何人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你的,什么地灵珠与否都与你无关,要珍惜你的生命,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原谅的。”

      端木若华心里一酸,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她知道古惜华此行一定是危险万分,虽然他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情。“你也要活着,你是我的对手,你还记得十年前说过的话吗?不要死,好不好?”

      古惜华苦笑:“有时候想死也死不成呢!”

      端木若华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刚想问,古惜华已经闪身出了山洞。洞外隐隐传来秋风神的声音:“二师弟,你干什么?你要和我动手吗?”

      端木若华心头一热,死就死吧!就算死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妈妈,顶多妈妈也一起死,那么又可以见面了。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黄龙剑,就要飞身离开山洞。便在此时,身后的石门中忽然传来了一丝异声。

      她惊讶地回头,只见紧闭的石门的缝隙中透出了一丝极强的光线,而石门之后则发出轰轰的声音。

      妄入者,必将受到命运的惩罚。几个鱼鸟篆被强光照射,显得极为诡异。

      端木若华呆呆地盯着那道门缝,只觉得一个声音正在召唤着自己:“进来吧!进来看看你的命运吧!”

      她心里迟疑不定,洞外秋风神与古惜华打斗的声音渐渐远去,看来古惜华已经成功地将秋风神引走。怎么办?是逃走救妈妈,还是去找古惜华帮他对付秋风神?

      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离开这里,然而那门后却似乎有一种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吸引着她,让她无法移动脚步。

      “进来吧!快进来吧!”

      进去吗?还是快走吧!两个声音不停地在心底斗争,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此时的心神正在被门后的亮光所控制。终于进去的意念越来越强大,完全压制了其它的意念。

      她一步一步向着那道石门走去,伸出了手。

      光线一下子变得无比耀眼,石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门后发光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石磨。然而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石磨,石磨之上从内向外刻着几圈鱼鸟篆。最内一圈是八卦,然后是天干,然后便是地支,然后是二十八宿,五行星煞。端木若华正想凝神去看,石磨的中心忽然闪出了一道极强的光线,那光线一照到端木若华身上,她惊呼了一声,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她,向着石磨拉去。

      她连忙后退,然而那力量的强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的身体凌空飞起,向着石磨中心飞去。

      她心里暗惊,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象动画片中的魔法瓶子一样将她吸进去?然而她并没有被吸进石磨,那力量将她拉到石磨中心,她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

      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控制着她。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她的灵魂正在离开她的身体,那离开身体的部份正在被石磨吸引,进入石磨。

      她心里更是惊惧,她的修为还没有到可以使灵魂离开身体的境地,此时灵魂被石磨吸走,那么她的肉身不就死了吗?

      她虽然心里惶急,却完全无法可施,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有喧闹的人声在耳边掠过,似乎在尘世之中急行,速度很快,光线因为无法追赶她的速度,而变成了色谱。

      “观主,新科进士都来了,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端木若华一惊,她坐在一个圆形的铜镜前,铜镜中是一张极精致姣好的面容,身上穿着白纱的衣裙,头上的长发梳了一个发髻,两只金步摇斜斜地垂在发侧。她看着镜中美丽得如同仙子般的面容,却一点也不觉得吃惊,而且她马上就明白现在她是一个叫李兰亭的女人,是大唐的公主,玄清观的观主。

      是灵魂附入了别人的身体吗?为何是唐朝,难道那石磨是一个时光穿梭机,她心里一片茫然。

      “观主,你又在发呆了,这是我刚提炼的香露,你用用看。”一个美丽的侍女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放在她的面前。

      “观主,你在想什么?”那个侍女把水晶瓶在她鼻子前面转了两圈,“好不好呢?”

      她下意识的点头:“很好。”

      “那就穿那件紫色绣白花的裙子吧!我用这个香露薰过了。”

      “小香,那个姓谢的士子来了吗?”她脱口而出,心里却暗暗奇怪,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来了,不过我听说他落第了。”

      小香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说:“除了他,新科状元也来了,还有许多士子,他们都是仰慕观主的美名,特地来拜访的。”

      虽然她是个女道士,却穿着普通人的衣裙,只在头发的后面系了两条窄窄的娥黄色缎带,以代表她女道士的身份。

      “她们都在外面读诗呢!新科状元叫段锦,没中的时候就来拜访过观主,观主还说他很有文才,现在他果然中了状元,大家都说观主眼力准呢!”

      端木若华或者称为李兰亭笑了笑:“姓谢的士子也很有文才,只不过他的才华都用在风花雪月上了。”

      妆束停当,李兰亭忍不住又看了铜镜一眼,她的面颊洁白细腻,似乎风都可吹弹得破,一双漆黑的丹凤眼,如盈盈秋水般闪烁着温柔而睿智的光芒。端木若华暗叹,真是一个美人,可是为什么会附身在她的身上?

      两人步入了待客的花院,这院中遍植唐代著名的牡丹花,一些士子在花间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几个美丽的女道士穿梭于其间,如同蝴蝶一般轻盈而美丽。

      李兰亭在花丛间穿过,含蓄地与士子们打着招呼,到处都是惊艳的目光。李兰亭却习以为常,她的美丽自幼以来便使她永远都会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

      很快便迎上了那双炙热的眼睛,端木若华毫不吃惊地看见了谢子美,怪不得那么熟悉,原来他就是那个姓谢的士子。

      那双炙热的眼睛完全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眼睛里的深情呼之欲出。

      李兰亭却不愿多看他,他只是一个落第的士子,等待他的命运是三年后的重新参加科举,或者是回乡务农。

      而她是长安城大名鼎鼎的公主女道士,只有最高层的人才能与她接近。

      李兰亭脸上踞傲的神情,明显在述说着这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端木若华虽然觉得很奇怪,然而自从她进入了这个美丽的身体以后,似乎就已经被这个身体所控制,完全不是原来的她。

      于是李兰亭仪态高雅地走过花丛,与新科状元段锦寒喧着,段锦受宠若惊地与李兰亭对话。然而李兰亭心里却很明白,在他们看来,她只等同于一个身份无比高贵的娼妓。

      晚宴很快开始了,士子们高声谈笑着,时时刻意地展示着他们的才华。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得到李兰亭的青睐,从而成为玄清观的入幕之宾。

      李兰亭冷眼旁观,这是唐朝宫庭□□的习俗,公主如果成了女道士就可以随意地拥有男宠,然而她却并非因此而成为女道士。

      一直看着她的谢子美终于按捺不住,他悄悄地离开人群,找了一张碎金洒花笺,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了一首诗。这是一个诗的年代,所有的士子都以能够做好诗为荣。

      诗是写给李兰亭的,他自从见到李兰亭的第一面,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然而他也知道他与李兰亭之间的距离太远,如果他能够成为今科的状元,那么也许他还有机会,然而他却落第了。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为何会落第,以他的文才,应该是不输于那个叫段锦的士子,即便是不能够中状元,至少也应该是榜眼探花。然而他却连进士都不是,今天能够进入玄清观,大概也是因为观主看在他还有一点微薄的诗名的原因。

      他迟疑着,该如何将这首诗送给李兰亭呢?根本不可能有独处的机会,他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李兰亭表达爱意。

      也许把诗折成一个方胜,拜托李兰亭身边那个叫小香的侍女会比较和适。他正想开始将手中的纸折成方胜,一名进士忽然从身后将他手中的碎金洒花笺夺走。一边跑回到人群之中,大声说:“大家来听听子美写了些什么。”

      谢子美心里惶急,连忙追了过去,想将那张纸抢回来,但另两名士子却拦住了他的路,“快读来听听,子美素有诗名,恐怕又是做了一首好诗吧!”

      “寄女冠!”拿着纸的士子大声读了出来,他看了李兰亭一眼:“看来子美的诗是送给观主的。”

      李兰亭微笑:“那就读吧!我也想听听谢士子到底做了一首什么好诗。”

      征得了李兰亭的同意,那个士子便更加放肆起来,“无边春色寄轻愁,淡淡韶光恨未休。小院重门深似海,相思红泪染双眸。”

      众士子一起笑了起来:“看来子美是心寄观主。”

      谢子美尴尬地微笑着,他并没有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李兰亭仍然仪态高雅地微笑,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诗是好诗,只是谢士子恐怕表错了情,我只是一个女道士,跳出了红尘情爱之外。”

      众士子哄堂大笑起来,一个士子酸酸地说:“若是子美以此诗的才情应考,不愁不中第啊!”

      众士子便提议步谢子美的韵做诗,送给李兰亭。众人兴致极高,李兰亭只是安静地微笑着,转过头,便看见谢子美盯着她的目光。她心里暗叹,虽然早就感觉到了他的深情,然而她是万万不能回应的。

      一直到深夜,士子们才慢慢地散了。李兰亭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见谢子美仍然徘徊不去。她也不提日间的事,只冷冷淡淡地说:“你该走了。”

      谢子美却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我是真地喜欢你。”

      李兰亭抽回双手:“可是我不喜欢你。”

      “不,我能感觉到,你看我的目光和看别人不同。”

      李兰亭故意轻佻地微笑:“那是你多心了,你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我喜欢英俊的男人。”

      谢子美苦恼地皱起眉头:“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并不只在乎男人的外表。”

      李兰亭笑了:“你又在空想了,就象你的诗吧!虽然才情很好,却都只是你的想象,我根本就不曾为了任何人而流过相思之泪,我是大唐高贵的公主,你不要把我想象成一般的市井村妇。”

      谢子美却不肯甘休,“不是,我能够感觉到你的心,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感觉。”

      李兰亭有些厌烦了,“不错,因为你能够写好诗。可是你看看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落第的士子,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她毫不留情地说出这句话。

      谢子美被她的话击倒了,这本来就是他的致命伤,“我配不上你?”

      “对!你真是愚蠢,象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向我表白,你今天还能够进入玄清观,完全是因为你的同窗好友段锦向我求情,他知道你一厢情愿的倾慕,请求我准许你进入玄清观,否则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今天的夜宴上。”李兰亭冷冷淡淡地说,她清楚地看见谢子美眼中受伤的神情,不知为何,这使她有一丝快感。

      伤害别人,会使她觉得快乐。

      “快走吧!我不想让人赶你出去!”抛下这句话,李兰亭便袅袅娜娜地向着自己的禅房走去。

      隔着禅房的窗户,她还看见谢子美站在花园之中寂寞的身影,直到深夜,他才离开玄清观。

      李兰亭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绝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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