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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唐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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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鬼医李愁君和唐门门主唐翼。
李愁君,乃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医,他之所以叫鬼医并不是因为他当真以医术救世,而是他自己配毒又自己解毒 ,被他试毒之人,日后听到鬼医这两个字便全身发软。
唐翼,十六岁变登上门主之位,性情宛如孩童,天生体弱不得习武,但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都惧怕之三分,因为他浑身带毒,杀人于顷刻间。
他冷酷无情,天生霸者,天地惟他独尊;他天性秉良,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无心杀人,但手上却沾满鲜血。他们本无交集,命运的安排使他们惺惺相息,然最终他们只能做一对苦命鸳鸯。
唐门断情山——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俊俏公子依偎在一个三十上下的冷酷男子怀里,两人看似既不像父子之情,又不像手足,不禁使人浮想联翩。
这俊俏公子看起来很清秀,眼睛水汪汪的,鼻子秀挺,唇红齿白,就是脸色微微泛紫,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
而那冷酷男子不似他的清秀,却俊得霸气,仿佛天地间惟他独尊。
微风过处,两人的发纠缠在一起,吹起阵阵情丝,吹不断,反而了吹乱了两人的心。
眼前是一片汪洋花海,一蔟蔟紫色罂粟泛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娇艳中带着莫名的诡异。
“君君,翼儿好怕,每晚我都听到凄惨的喊叫声,是他们来索命吗?”
“翼,不怕,即使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李愁君把唐翼抱得更紧了,翼体内含有多种毒素,只能靠这紫色罂粟做药引才能暂时抑制毒性,然这样做只能使翼体内的毒愈积愈深,他真的很怕失去他。
“君君不要苦着张脸哦,翼儿会坚强的,只是那红色的药喝下去就好似在饮那些无辜的人的鲜血,我……我不想的……也许我……我早该死了……”唐翼一个激动,毒气攻心,顿时涌出一口黑血。
“翼,我不准你死,即使杀光天下人我也要救你,如果你死了的话,我绝对会把整个天下都变成人间炼狱!”李愁君用衣袖拭去唐翼嘴边的血迹,雪白的衣袖立刻被染得一片漆黑,黑中又返起暗绿色,令人毛骨悚然。其实,这黑血乃世间最毒毒药,只因他的翼是一个药人,而且能活多久连他这鬼医也没把握。
“门主,君公子,今天的活血已带到。”唐门门众禀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被称做活血的人其实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一日六个,不曾间断。
“君君,不要……不要……,其实我活……活得一点也不……”唐翼话没说完便被李愁君点了昏穴。
李愁君虽被称做鬼医,但武功也不弱。他把内力集中到掌内,再迅速击出,他容不得自己犹豫,只要一心软,怕……
漫天红雨灌溉在这片紫色罂粟上,这些嗜血花朵只在眨眼间便吸得精干。
唐门门众吓得脚直哆嗦,虽然早已见惯但仍不免泛起一股寒意。
李愁君从头到脚都被染红,仿若炼狱魔鬼。翼,就让我当那个千古罪人吧,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的灵魂祭奠那些怨灵。
二年前,他只是别人手中一个实验品;而他,浪荡江湖,并娶得毒后追月,但他一颗浪子之心无所牵绊。
二年前
李愁君一身月牙色长袍,一头黑发随意绑在一侧,面带微笑,标准笑面虎一只。此时他正在一品居休闲品茶。
“阁下可是鬼医——李愁君。”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李愁君继续低头品茶。
“我乃唐门弟子,奉门主之命烦劳君公子随我们到唐门走一趟。”
“所为何事。”
“说来惭愧,少主身患重病,就连门主也束手无策。”
“不感兴趣,救人之事岂是我所为。”
“那就得罪了。”那人朝李愁君撒去一把迷药。
“混帐,怎么可以对君公子无理,还不松绑。”唐门门主唐杜天脸上一副恭敬样,其实对李愁君已暗暗鄙夷,鬼医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他轻易抓来。
“你们唐门就用这种手段?欺负我不会武功吗?”李愁君甩了甩了被绑痛的手。就让你们暗自得意去吧,我李愁君岂是如此轻易被擒之人,暂且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李愁君自己都没料到那颗游荡的心竟然遗落在唐门,再也离不去。
“嘿嘿,我也是万不得已,我那儿子……君公子不如先就餐再商量这事。”唐杜天忧心忡忡。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分明是鸿门晏。
“门主,您未免太抬举在下了。这酒中是否用了贵门的至宝一线天。”李愁君端起酒杯微微一闻,哼,这唐杜天居然在酒里下了无色无味的一线天,一线天剧毒无比,只需一滴便能毒死一头牛。
“君公子果然不枉圣名,在下佩服。原本只是想试一下君公子的本事,看来是我多虑了。”唐杜天假惺惺地说着,“来人,带君公子去看小少爷。”
病床上的人儿奄奄一息,面色惨白,嘴着残留着些许黑血。
李愁君心里一惊,这哪是生病,分明是多年中毒所致,而且是多种剧毒在体内相互搏斗,因此才没毒火攻心。每到毒发时,剧痛难忍,这小子不简单,居然能撑到现在。瞧那圆圆的小脸,还能可爱,李愁君伸出手指按了按,真好玩,又弹回来了。
周围的唐门门主傻眼了,难道这就是鬼医治病的绝招。
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你是谁,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是你爹爹找来给你冲喜用的。”这小子居然睁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他,眼珠还滴溜溜的转,好玩。说罢,李愁君还用衣袖拭拭眼角。
“冲喜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你生病了,用我来给你冲喜,这样你的病就转到我身上,你就好了。”看来那小子不谙世事,这不像唐杜天的作风,他培养出来的儿子应该是阴险毒辣的,莫非他在装。
“我不要!我不要!我的痛苦我自己会承担,我不要有人为我受伤。”
“可是我被抓来了,武功太差,逃不了,只好给你当小宠男啦。”这小子这么关心他,李愁君一向冰冷的心不禁一暖。
“不要!我会伤害你的。而且小宠男?你都这么老了,都可以当叔叔了,不害羞。”
周围的人努力忍着笑,不行,再这样会憋出内伤的。
你小子好样的,如果你敢装单纯,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好看。李愁君恼羞成怒,自怀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那小子嘴里。
“你给少主吃什么了!”众人立刻拔刀相向。
“只是安神的药丸,小睡片刻便没事了。各位别吓我,刀剑无眼啊。”
“我们的命都系在少主身上,万不得已啊,如若有得罪之处,请君公子多多包涵。”
一个月后
“君公子果然医术高明,翼儿的病情已有所好转。”唐杜天暗沉着一张脸。
“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
唐杜天话未说话表示默肯了。
“翼的毒是怎么得的?”李愁君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要弄清楚事实,唐杜天对翼的态度实在不像父子,这一个月来他竟只看过翼两次。他甚至怀疑……希望只是一场误会,翼很爱他爹,如果是真的,一定对他打击不小。
“翼儿在很小的时候便被我的仇家下了毒,那种毒连我都解不了,无奈之下只好采取下下策,以毒攻毒。”
“原来是这样,翼还真可怜,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种痛苦。”李愁君暗暗观察唐杜天,看来事有蹊跷,他竟然可以面不改色。
“是时候给翼喂药了,李某先退下了。”
“有劳。”唐杜天眼里根本没有担忧,却含着恨意。
“君君?我好想你,一整天都没见到你了。从小到大,只有你会一直陪着我。”唐翼努力撑起身子,比起一个月前的确已有好转,但仍不能下床走动。
“别说傻话了,大家都很疼你的。”李愁君啊李愁君,你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君君,你不要离开我,你迟早会回去找你的娘子的,是不是?”唐翼扯着李愁君的衣袖。
“翼要懂事啊,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然后过一辈子。”李愁君说到这里不免一阵心痛,翼不知还能活多久,他中毒很深,已入骨髓,连他这鬼医也束手无策。
“翼儿除了爹爹就最喜欢君君了,我要君君当我的娘子。”
李愁君把唐翼搂在怀里,眼角隐含着泪光,翼,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经过连日的调查,李愁君发现唐门禁地甚是可疑。趁着看守调换时,李愁君轻易闪了进去。
说是禁地,不过就是一间女人的厢房而已,莫非唐杜天那老家伙金屋藏娇。
李愁君翻遍屋子都没找到可疑之处,莫非有暗搁。李愁君在墙上敲了起来,果然,有一个地方发出的声响不同与其他的地方。
咦,是一个锦盒,里面是有一封书信,信封已积满灰尘,看来有些年数了。
原来是这样,唐杜天我要杀了你,是你亲手把翼变成药人,难道你听到翼的惨叫时心里竟没一丝动摇。
“你……你怎么会武功,你想干什么!”唐杜天只觉喉间一凉,低头一看竟是被人用剑指着喉咙。
“唐杜天,翼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下得了手!你看他每天这么痛苦,不会内疚吗?”李愁君的剑在颤抖,他不能杀他,杀了他,翼会受不了刺激。
“原来你都知道了,不错,他的毒是我下的,我要把他变成药人,那个贱人以为一死了之,哼,一切的痛苦就由那个野种承担。”
唐杜天趁李愁君不备,朝他撒去一把毒粉。李愁君却毫发未损。
“你!怎么?”
“你以为一般的毒伤得了我吗,真是灵顽不冥,要不死翼,我便一剑杀了你,”
“那野种反正也活不久了!”
李愁君将那封信甩在唐杜天身上就转身离去,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唐杜天拆开了信,这是……这是小芙的笔迹。
看完信后,唐杜天老泪纵横,他竟然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切都是他的错,他错怪小芙了,甚至还亲手杀了无辜的师弟。当年他痴迷了研究毒药,冷落了小芙,而师弟与小芙走得很近,他误会他们有奸情便杀了师弟,小芙也含泪自尽。记得她冷冷的说了句你会后悔的。他真是悔不当初。
唐杜天轻轻走到翼床边,他的儿子啊,在睡梦中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这都是拜他所赐。为父实在没脸面对你,对不起,翼儿。唐杜天转身毅然离去。
自此以后,唐杜天便离开了唐门,不知所踪。唐翼就成了唐门门主,而世人并不知道唐门门主竟是一个药人。鬼医李愁君仿佛从江湖上消失,其实他一直陪伴在唐翼身边。
李愁君轻轻抚摸唐翼的脸,翼,只要你活着的一天,我便不会离开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甚至要夺得天下,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君君,我刚才梦到爹爹了,他都走了2年,他是不是不要翼儿了。”唐翼耷拉着小脑袋,仿佛受伤小鸟一般惹人怜爱。
“别乱想,你爹很爱你的,怎么会不要你,他只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办完就会来看翼了。”善意的谎言总比残酷的现实来得好。
“君君,你和爹爹都不会……咳……咳……”一口黑血自唐翼口中吐出。
“翼!你怎么……”近年来翼的毒气已达心脏,他研究了很久,终于栽培出紫色罂粟暂时抑制了毒性,不然恐怕翼已经……
“君君,我撑不了几天了,我真的很不甘心把你让给追月姐姐,不过我霸着你这么久,是该还给她了。”
“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死了的话,我……”泪水竟从李愁君的眼里流出,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君君不哭,哭了就不好看,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开心的活着,翼最喜欢君君的笑容了。”唐翼笨拙的拭去李愁君脸上的泪水。
“不好了,琴楼已攻进总坛。”唐门弟子禀道,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主事人却在这边亲亲我我。
李愁君淡淡一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结局他早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李愁君抱着唐翼往断情山走去。
“君君,我不要来这里,看到那些罂粟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唐翼侧过脸埋在李愁君怀里。
“翼不怕,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不要,君君,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李愁君轻轻拍了拍唐翼的头,傻翼儿,没有你我会幸福吗。
“哈哈……死到临头还在那风流快活。”说话之人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神态庸懒。
“琴楼楼主大架光临,李某深感荣幸。这唐门不要也罢,只要楼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李愁君并不是怕死之辈,只是他舍不得他的翼,况且以他的轻功想走谁也留他不得。
琴楼楼主端起一把古琴,信手一拨,便有一股劲力朝李愁君袭去。
李愁君本可侧身躲去,可是为了保护唐翼,硬吃下这一记,顿时鲜血自他口中喷出。
李愁君以剑撑地,缓缓支起身体往琴楼楼主攻去,玩命也好,至少努力过。
唐翼跑到崖边喊道:“君君,不要管我,快逃!”
”不要!”李愁君收起剑往崖边飞去,不,还是晚了一步,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紧紧抱住唐翼,两人一起往崖底坠去。
李愁君闭上眼睛,耳边呼呼的风声如死灵们的吼叫,然而他却笑了,也许这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断情山?情真的可以断吗,如果可以,世上为什么总有为情所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