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redemption》梦见COCO

4、[04]

　　终于能够渐渐地接近你，

　　明晰地感受到你的温柔，

　　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了解你，

　　忘却了她的存在。

　　*****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又度过极为平常的一天，大家纷纷离开教室，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去学生餐厅吃晚饭。他们默契地绕开教室最后一排，从前门离开，准确的说其实是刻意躲开锥生零。

　　因为荒木凛内向害羞的性格，就读黑主学园已经一个月，只有若叶沙赖这一个朋友，和其他人几乎没有交集。若叶沙赖不在，自然也没什么人会在意荒木凛。即使经过她身边，目光也不会多做停留。这一整天她就这么一直埋着头，没有一点存在感。

　　再无他人的教室里一片安静，就连轻微的响动也十分清晰，锥生零也起身准备离开，不经意的一瞥，旁边的荒木凛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伴随着身体不自然的微微颤抖。

　　“喂，你……”

　　不算温柔地拉起她，这才注意到她正紧咬下唇，一手捂着腹部，显然正极力隐忍着身体的疼痛，摇晃了一会儿，只能勉强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锥生君，你，你还没走啊。……”

　　荒木凛对上他的双眼，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映衬着那张苍白的脸尤显虚弱，声音也是绵软无力。

　　难得锥生零主动和她搭话，偏偏是在自己这么窘迫的时候。生理痛这种理由，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注意到他好看的眉头正紧紧皱起，荒木凛刚想解释，锥生零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惧于他周身冰冷的气息，虽然觉得很不舒服，荒木凛却只是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更别提开口说些什么，化解两人之间这种稍嫌压抑的氛围。

　　放学后的教学楼里，褪去往日的喧嚣嘈杂，弥漫着淡淡的宁静，仿佛连心也会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暂时抛却往日烦忧。

　　荒木凛悄悄抬起头来，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锥生零的侧脸。斜斜洒下的夕照勾勒出精致的轮廓，银发间折射出细细碎碎的橙色光泽，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年睡在马厩里美好的画面，有种让人惊为天人的美丽。

　　脚步声在静默的走廊上缓缓弥散开去，不疾不徐的一下又一下，带动着心跳声逐渐沉稳下来，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那些盘桓于心头的紧张害怕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或许是因为逢魔时刻的神秘魔法，也或许是因为疼痛抽空了她的理智，一种“如果这条路能够再长点就好了”的想法自心底油然而生。

　　锥生零凛送到保健室时，老师正好不在，便先将她安置到病床上躺着。

　　“锥生君，你又帮了我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荒木，你之前不是很怕我的吗？”

　　锥生零忍不住将目光移向她，疑惑和讶然驱散了几分语调里的冷漠。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锥生君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荒木凛突然抬眼迎视他的目光，嘴角漾着淡淡的笑容，极其自然地融进身后那片夕阳的余晖中。

　　最后一节课恰好是烹饪课，女生们要两人一组完成烤蛋糕。因为若叶沙赖尚未返校，女生总数恰好成单，荒木凛理所当然只能独自一人。

　　她默默地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按照老师的演示与讲解的步骤烤制蛋糕，动作稍显生疏笨拙，状况连连。懊恼失落不过片刻，又重新开始，双眼始终专注而认真。

　　不知已经失败了多少次，她仍不知气馁，满含期待地盯着烤箱。

　　直到“叮”的一声响起，她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拉开烤箱门，取出托盘，看见那块色泽诱人，香味扑鼻的蛋糕，眸子里射出喜悦的神采。

　　“终于成功了。”

　　这才发现窗外悄然降临的蔼蔼暮色，而烹饪教室里终于也只剩下她一人。

　　锥生零缓步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开始例行的夜间巡视，却蓦然顿住。不远处有人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跑来，近到眼前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是荒木凛。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少女的脸颊上早已染上一层深深浅浅的绯红，一手拍抚着胸口，直至呼吸顺畅些许，稍稍定了定心神，才郑重其事地用双手将蛋糕捧至他面前。

　　“锥生君，这是谢礼，请你务必要收下。”

　　锥生零看着眼前低头垂目难掩紧张的少女，犹记得，那天早晨，她突然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时也是这样，仿佛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晚上不要在校园里闲逛。”

　　荒木凛忽然感觉手上一轻，与此同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斥责话语，心里却不再觉得可怕。

　　“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

　　心情瞬间便明朗起来，双眸如秋日里的高远天空，焕发出别样的光彩，语调并不如以往那样怯生生。她乖顺地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

　　月上中天，夜色已深。

　　零坐在卧室的床边，盯着荒木凛送来的蛋糕，被摆放在书桌中央，不加多余点缀，看起来平凡无奇，与叉子一起在透明包装袋里，还细心地用淡紫色缎带扎好，沐浴在银色的流动光华里。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锥生君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柔柔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笑意，仿若夏日流风，轻缓地滑入耳畔，拂过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开。

　　许是大可忽略的须臾，许是亿万光年的漫长，他终于轻轻地拆开包装袋，拿起叉子，插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甜腻，一股适中的清甜味道自唇齿间向口腔里逸散开去，还有一种奇特的淡雅香气充盈着鼻息，并不会觉得讨厌。

　　一口一口地整个吃掉，浅紫色的瞳孔在月色下落满细小的光点，脸上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