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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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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与钟繇执手一同往回走——咳,不要误会,执手只是表示友情的方式。一边走着,一边想,要说有什么需要钟繇帮忙的,还真的有。
对付吕布这位三国第一猛将,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智取的一个方式就是挑拨离间,瓦解吕布与他现在的上司张邈之间的信任。
而钟繇正是去挑拨离间的合适人选。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他从长安来,是朝廷的人。而朝廷掌控在董卓的旧部李傕、郭汜等人的手里,所以,钟繇说的话,很容易被当成是李傕郭汜说的话。而李傕郭汜与吕布有仇。如果钟繇去游说张邈,让他不要帮助吕布,那么……你懂了吗?
好吧,不懂。
钟繇表情困惑:“可是,我未必能够劝动张邈。”
荀攸耐心地解释:“他不听也没关系。因为吕布会让他听。”
钟繇愈发不懂了:“为什么?”
“吕布性情反复多疑,逃离长安后已经换了四个主子,每到一处都不能安稳,总担心有人要害他。所以,只要他听说你去见张邈,必定会怀疑张邈也想杀他。疑心一起,就会有所动作,或者迟疑不进,或者写信质问张邈,或者干脆退兵。”
“张邈也不是个大度的人,见吕布有异动,便会插手,断粮,或者派人监视吕布。而这又会加剧吕布的猜忌……”
钟繇明白了,拊掌道:“好!此乃连环计也!”
“对,连环计!你的任务,就是在张邈身边煽风点火……呃,推波助澜,挑拨他们内讧。”荀攸干咳一声,说得太高兴,忘了用词要文雅!要得体!
“我明白了。”钟繇点头答应,然而又想起一事:“可是在这期间,你……能顶得住吕布的进攻么?”
荀攸一时语塞,这问题可真一针见血。
能顶得住吕布进攻吗?能顶多久?荀攸不知道。甚至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些城迟早都会攻破,吕布将占据兖州,等待曹操从徐州撤军,与他打响濮阳之战。
因为那是历史,不可改变的历史。
要经历多少杀戮?要目睹多少死亡?要见多少鲜血,直到他最终习惯而麻木?
但是这没必要让钟繇知道。钟繇不是曹营的人,肯去实施连环计,已经帮了很大的忙。
荀攸笑道:“没有问题,主公留下的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之师,我与曹仁将军定能保全兖州,等元常传回好消息来。”
精锐之师什么的,说谎话一点都不牙酸啊。
钟繇相信了他的话:“那样就好。事不宜迟,趁着吕布还没有彻底围城,我明日便动身去找张邈吧。”
“盗贼猖獗,派些人护送你去。”
“也好。”钟繇并不拒绝他的好意,“还可带些礼物,做戏要做全套。”
“我即刻命人准备。”
“哎。”钟繇拦住他,不由分说往房间里推:“不急在一时,你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
好吧,不急在一时。反正已经火上房了,急也是烧死,不急也是烧死……
第二天黎明时分,趁着吕布尚未围城,荀攸忙将钟繇送走。兵临城下,他们也没有心思叙旧。想到和老朋友两次见面,两次都是急急忙忙,没有好好招待,荀攸觉得挺愧疚的。
“两次都是来去匆匆,乱世之局逼人太甚啊。”他还在这么想着,钟繇已经开言感慨。
再度叮嘱:“公达多保重,愿曹军上下平安。”
保重什么的,这些天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荀攸看着那张忠厚的面孔,忽而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笑道:“用兵就是用险,既弄险,便难保平安。元常是想要我用兵,还是想要我平安?”
钟繇怔了怔:“我若说两者都希望呢?”
“人苦不知足。”
钟繇苦笑道:“公达,为何我总是说不过你?
因为你们古人都老实。荀攸也笑:“放心吧,一切都会平安。”荀攸会一直活到曹操当上魏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话音刚落,钟繇突然走上来,似乎想要拥抱他一下,但最终只是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转身上马,拱手作别。
荀攸也依礼作别,目送他策马离去。
钟繇带着礼物和几十名护送兵士,离开了腾县。
曹仁将军的捷报在当天晚上传回。由于吕布未做防范,曹仁顺利拦截粮草,纵火烧毁了几十辆粮车,并在吕布赶回来救援之前撤退,曹军几乎没有伤亡。
荀攸得知后很高兴。可惜的是,他还没高兴多久,坏消息就来了,曹仁在即将回归腾县时,被吕布部将张辽堵截,不得不撤军,退守濮阳。
“先生,我们也马上撤军吧!”一名偏将建议道,“腾县孤城难守,若被吕布围城,再想撤就难了。”
荀攸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方法,只得采用他的建议。
当夜的夜半时分,曹军悄悄地打开城门,全军撤离腾县。
行不到半里,前方忽然火光大盛!
火把高举,喊声四起。荀攸马儿一阵嘶鸣,扬起蹄子,险些把他掀落马下。他紧紧勒住缰绳,才拢住了狂躁不安的马儿。
前方有人喝道:“什么人!”
借着火光,荀攸看到了对面军队的军旗,旗上一个大大的“张”字。吕布军中姓张的将军也就那么一位:张辽。
当智力94遇见武力92,会是什么结果?
智力94被抓过去咔嚓了呗。
……好吧,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荀攸情急智生,大喝一声道:“我等是高顺将军部下!”
话说完了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吕布部将高顺,统领的队伍全是精锐,号为“陷阵营”。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些人,七倒八歪,这是“陷阵营”的模样?
吕布手下的将军有的是,他怎么不说是魏续、宋宪或者侯成啊!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荀攸的偏将非常激灵。只听他这句话出口,立刻会意,小声下了命令,让执旗的兵士把旗子全部放倒掩藏。
而更走运的是,临行之前,荀攸特意嘱咐全军除掉孝服——因为黑夜行军,白花花的孝服简直就是活靶子——没了孝服,他的话的可信度又增加三成。
张辽的前军行进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相信了荀攸的话。
但是,绝对不能和张辽军近距离接触!一旦靠近,曹军马上就要露馅!
可后退也不行,一后退,敌人立刻会起疑!
荀攸紧张地握紧了缰绳。看来为了取信,他必须冒险上前与哨探对话了。
放缓缰绳,让马儿慢慢向前走去,他两眼盯着快马跑来的哨探,一边粗声粗气地道:“张将军动作太慢了,方才有一伙敌人逃出城,高将军已经追过去了。”
哨探闻声,勒住马缰,似是想回头去报信:“是吗?敌人在什么地方?”
“从后城门逃出,正奔西南逃窜。”荀攸随口编了个瞎话。
这时他与那名哨探的距离已不过百步,虽是黑夜,但有火把照亮,仍然可以看清对方的模样。
那哨探怀疑地打量着他:“你为何没有扎青巾?”
糟糕!扎青巾莫非是吕布军的暗号?荀攸尚未想到答话,远处的腾县忽然一阵喧嚷,大团火花从城中爆起,染了半片天空。原来是荀攸临行前嘱咐,将粮草仓储尽皆烧毁,不可留给吕布。
荀攸斜鞭一指:“快看,敌军有异动!”
那哨探转头查看,荀攸拨马便走!
身后响起连天的喊杀声!
什么叫精锐之师,荀攸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其实若论人数,张辽人数甚至比他们还少些,但是一则敌人士气正盛,曹军连战力疲,二则荀攸担心拖延下去,张辽等到新的援兵,前后夹击,他们就得全军覆没。
所以如今只有一法:三十六计走为上!
但是张辽军岂能让他们轻易逃脱,发觉上当,立刻紧追不舍。箭矢如不要钱的一样,一轮又一轮冲着他们急射。
不断有人马被射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直狂奔出四里地,回头一看,尘烟滚滚,敌人非但没有甩脱,反而距离更近了!
一员偏将道:“荀先生,局势危矣,我引五百人断后!”
荀攸怒道:“断个屁!五百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他厉声下令:“丢掉所有旗帜辎重!边跑边丢,都丢得远一点!”
他这么下令也有原因,这年代打仗,军旗和辎重都是可以立军功的标志,把旗帜和军备弃掉,张辽军的将士一定会来抢夺,这也可以延缓时间。
他感受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风向是西风?”
“是……”偏将回答。
荀攸看了一眼满地秋草,毫不犹豫地道:“放火!”
“是!”
火把丢在草地上,登时燃着,一阵西风吹来,浓烟滚滚,一时又延缓了追兵的脚步。
荀攸立刻督促全军加速前进。
可是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只能拦得一时。他们逃了半个多时辰,又听见了身后的喊杀声。
……我说张辽张文远将军,你对着你未来的主公的军师追的这么起劲是为神马啊?!
小剧场1
钟繇:公达~~我要走了~~~~
荀攸:恩~
钟繇: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荀攸:说什么?
钟繇:……此处省略七十八个字……
荀攸:??
钟繇:……此处省略二十七个字……
荀攸:???
钟繇:……此处省略三个字……
荀攸:……把你埋起来算了!
小剧场2
榛:公达你被堵了!
叶:被堵了!肿么办!
榛:求救援!
叶:没人救!
榛:求突围!
叶:兵不够!
榛:求诈降!
叶:骗不过!
榛:求反间!
叶:全红桃!
……这两个厮只是三国杀杀多了,大家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