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好，妖孽再见！》梦*幽

3、试探妖孽

　　“那，那个……这位公子……”王婉璐微微晃动了下手臂，有些惊慌。
　　“女人，你去哪儿了！”对方却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像是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倒也怪不得他，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说不准也从未有过如此狂喜的时候。
　　王婉璐对此却是不知的，她只见着男人无视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话做事，这心中就越发得打起了怵。
　　此时，倒是南岿然替她解了围。或者是，良好的修养和从小被培养出的侠义心肠不允许他对一个姑娘的“被调戏”视而不见。
　　“颜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微蹙了眉头，南岿然走上前来，一把捏住颜祯的手腕：“你莫要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手腕上的力度这才让他回过神来，忙一把甩开南岿然的手，而后竟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腕，顺便冷冷抛一句：“道貌岸然的东西别碰我。”而后便用心地对待起了婉璐。
　　实际上，被南岿然这么一捏，他却也清醒了。
　　只能怪那女人给他的影响力太大，竟让他一时迷了心智，如今清醒了，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看上去竟不过双十——和那人与他初见之时一样年轻。十年了，他还记得清楚。
　　他不信这世上有如此惊人的保养之法，十年的年龄差距可以这样被忽视。
　　可是……世上没有如此的保养之法，就能有如此相像……或者是，一模一样的人了吗？
　　“你几岁了？”不想自己再胡乱猜想下去，颜祯问。

　　“我？”婉璐怯怯看了一眼一旁的南岿然——果然还是他更有安全感——而后答话：“十八了。”没事问这个做什么。她可没傻到臆想这么个妖孽会看上她。
　　谁知道，妖孽问过了，却还是死死盯着她的脸，像是在研究什么极难懂的东西，偏偏眼里似乎还夹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被初次见面的人，特别还是这么优秀、甚至似乎处于某个她一生不可能碰触到的高位的人如此重视，婉璐真的不想说，她这心里……发毛。
　　更何况南岿然对待他的态度似乎也是紧张兮兮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雏鸟情结，南岿然是她穿来见着的第一个似乎是个大好人的人，她对他也不自主地带着依赖。让她唯一依赖的一个人紧张又排斥的男人啊……
　　这么一想，婉璐一时便只想着要离这人远远的了。
　　偏偏，这人似乎还挺高杆深不可测的，她……不敢……
　　于是，小脸微微一瘫，她自以为不易察觉地又看向南岿然，带着求助的目光。
　　当然，“自以为”不易察觉，就意味着……

　　见着婉璐向一边那道貌岸然的东西求助，偏偏这求助的内容还是明摆着是要摆脱掉他，颜祯猛地皱紧眉头，心情忽然就恶劣得难看了。
　　以他的性子，此时就是不给冒犯他的人些“小惩大诫”，也该是使些手段让人长长记性的——多少年冷冰冰的生活教他的。
　　可今日……他却忍不住转性了。只因她们……她和那人酷肖的面容？颜祯忍不住冷笑一声。
　　冷冷一个眼神过去——这实在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然后一甩袖子，颜祯离开了。

　　颜祯却是不知，他这十年老杀手的眼神，包括那声冷笑，着实吓着婉璐了。
　　……她是不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
　　受了惊吓，她下意识地想找个能给她安慰的人，伸手便想去扯南岿然的袖子，扯到一半这才发现在这个时代不妥，只能转了身走到桌子旁，伸手怯怯改去抓宛情儿的袖子。
　　宛情儿自是登时避开的，甚至是像受了什么惊吓：“你你，你干嘛？”婉璐一怔，悻悻收回手。
　　……怎么办啊，她又觉出冷来了。

　　“……婉儿，你害怕啊。”谁知道，还没等她收拾好那点打算着晚上一个人默默咀嚼的恐惧，宛情儿就先开了口，用的却不是她惯用的伪萝莉腔。
　　婉璐一惊，转过头去，见着宛情儿看着她，眸中似乎没有什么不友善的意思。
　　奇异地……大概是奇异地吧，像挡着洪水的大坝被谁敲掉一个小口子，王婉璐呆愣了一下，而后忽然就扑到宛情儿的身上，小声地呜咽起来，不想管宛情儿不痛不痒的惊叫：“喂喂，你鼻涕往哪儿擦啊！快离开啊！”
　　开玩笑，你力气那么大，真想让我离开还用的着朝我叫？

　　南岿然却只看着颜祯越走越快的绯红背影，又看了眼正伏在宛情儿身上哭的婉璐，心中暗暗起了心思。
　　颜祯此人，妖媚狡猾，也自然从未在人前出过如此大的波动……可是今日他却……
　　他与这女孩，或者说……与那个让他错认的女孩，到底有什么渊源？
　　看来这婉璐是一定要留在身边的了，谁能说她就不是什么能抑制颜祯的筹码呢……只要颜祯错认那人对他足够重要，重到甚至只是一个与她相貌极为相似的人他也不忍杀——即使这张脸有可能成为他的软肋。
　　只可惜，那样的可能……似乎小到了渺茫的地步呢。或者说，其实，意识到她可能成为自己软肋的颜祯，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杀了她。
　　……罢了，太大的闲事，为了南家，他绝不能多管。
　　但是，反正留这丫头在身边也是绝无坏处的吧。
　　微微蹙了蹙眉头，南岿然知道自己的狠心……执掌南家五年被逼出来的狠心。
　　“你是为南家而活的”，这是他自小接受的教条。

　　颜祯对于南家如何说都是有用的。作为庭天阁的首席杀手，难保哪一天他就会来取谁的头……或者，是南家要他去取谁的。而这人却是出了名的无法拉拢，不是“难以”，是“无法”。
　　既然那人不是能拉拢的了的，那就想办法抑制吧。
　　当然，他也想到了，把王婉璐的身子留在这里，随时都会被什么有心人劫走……不如，就留住心吧。
　　而留心最好的方式……南岿然能想到的，莫过于收她入房了……要心甘情愿的入房。
　　虽然还不担保这女子是否就是真的对他有用的，但毕竟还是利用了她，给她点儿甜头也未尝不可。
　　他自信自己对这女子而已，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甜头”。

　　只是……
　　当沉思过后的南岿然终于回归现实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一件很不幸的事。
　　抬头环顾大厅四周，他顿时有些难堪……他们已经被这客栈里的食客当成戏子围观多久了？

　　***

　　夜已深。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少女轻轻梦呓一声，而后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这无疑是睡梦正酣的婉璐了。
　　好吧，她其实是被吓到，死命赖着宛情儿一起睡，终于在她身边睡着才被人抱回来的。
　　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无声无息地开了窗子，潜进来的那个黑——好吧，红影。
　　红影嚣张至极，似乎对自己的武功是极有信心的，连夜行衣也不屑于穿。月光轻轻散到他的脸上，正是颜祯。
　　轻轻俯下身，颜祯低着头，认真地看婉璐的脸。半晌，得出结论：实际上，她和那女人，真的不仅仅是脸像那么简单。
　　你能想象出那种诡异吗？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貌，声音，习惯，甚至是某个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任何细节都是。
　　而那人是你最重要的人——失踪了十年的最重要的人……十年前的样子。
　　颜祯久久地注视着她。十年了，就算他做了庭天阁的首席，就算他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手下有了极有能力的探子，他却也……从未寻到过她的下落。
　　凭空消失，就好像被杀了，连尸体都被焚了。焚了，灰也找不着。
　　可是今天，她又凭空出现了。以他打探到的消息，她大概是从镇北边的小村子旁的树林中忽然出现的，穿着奇装异服，并没有长时间栖身树林的狼狈相。
　　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诶，女人……是不是你……
　　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不认我？
　　……你……不要我了么……

　　只是，警觉，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这是颜祯行走刀口十年的结论。
　　别过眼去，他尽量不去看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然后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出手，扼住的却是床上人的脖子。

　　猝不及防地，婉璐在窒息中痛苦地醒来，入目所见便是颜祯那张妖媚绝伦的脸。大煞风景的却是，他那双漂亮的手正扼在她的脖子上。
　　胸口越发的难受，她发不出声音，恐惧也越甚了。
　　好在对方似乎是没有害她性命的意思，扼了半晌便松了手。任由着婉璐跪坐在床上，难受得咳嗽了起来。
　　她却不敢喊人。

　　颜祯坐在床边，先是看着她咳，而后又别过脸去，最终却还是没有忍住——他伸出手，想替她拍拍后背。
　　谁知道，长着他心心念念那张脸的女孩却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惊吓，一时竟也顾不得还兀自咳嗽不停的肺，慌张地闪到一旁，躲开他的手，一双水漉漉的眼睛中满是恐惧惊惶。
　　颜祯的心狠狠一颤，顿时有些无法呼吸了。

　　只是，就是在此时，他却也是不知，他今日所做的这么多事，累加在一起，会让日后的他多么后悔。

作者有话说

　　……理论上讲……我真的是说理论上……新文旧文都应该是日更的……
但是……咳咳= =（远目……）
好吧，要更三篇文我也很累啊你们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