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他叫侠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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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瞳梦见了燕莱莱。
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个看不清脸的长发女子正是燕莱莱。她的背后是一片空白，发出刺眼的光芒，阿瞳不得不眯起眼睛。燕莱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阿瞳听见“砰砰砰”几声，他这才发现那光不知何时已经暗淡下来，燕莱莱不见了，而地上多出了一堆堆肢体血肉。
燕莱莱的？阿瞳想上前去验证，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腿就像灌了铅，沉重得动也不能动。
后来阿瞳就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一切都还是模模糊糊的。
“这是哪里……唔！”巨大的疼痛忽然全部冲击过来，从手脚从身体，从脑袋，阿瞳下意识就想叫喊出来，但一种古怪的感觉，又让他把那声音生生止住在口中，变成低声的呜咽。
我好像和万俟珏在一起……对，接着那个白痴让我们都出车祸了……还有呢……我应该躺在病床上了……不这里不是医院？
棕褐色的天花板似乎在滴水，远处是横七竖八的钢管，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冰冷锈味。当凉意渗入背部的时候，阿瞳发现自己靠在一根柱子边上。
这里看起来很像个废旧的工厂。
他先是惊讶一阵，然后使劲咬住牙关，忍住全身几个叫嚣的疼痛，扶着背后柱子，费力地站起来，大喘了几口气后，又艰难的向前走。
还能行动看来他受的伤并没有多重，阿瞳微微心安。
不知道那个白痴怎么样了……果然和白痴在一起就没好事情！身体的疼痛不断加剧，阿瞳越加地怨恨万俟珏。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解气才行，必须的！
“！”
“怎么会……”走不了了！
阿瞳脸色苍白，他一把抓住自己的脖子，让他惊讶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柔软的肉或者纱布的触感，取而代之的一种冰冷的铁制品。
他一下子抬起头，这才看到一根锁链从横向的梁板上一直连向套住他脖子的项圈。
这个锁链似乎是从梁板另一边甩过来的，天花板上还有另一条锁链用铁环与它交叉穿过。也就是说，这条锁链可以在梁板上左右自由移动，但却不能前后移动。
他之所以走几步就不能向前走了，大概是因为锁链的另一边挂上了重物吧。
虽然他的一直腿上也缠有一条很长的锁链，它的中间部分穿过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球，这让阿瞳即使能够向前，但最多也只能走个几十步而已，拿球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公斤，阿瞳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带动它。这条锁链的另一端出了有个铁环就没有什么了。
而且那边的地上还长着无数个小小的尖锥。阿瞳的身体颤了一下。这个样子，他根本就走不出去。
在脖子处套个东西限制他的行动，把他当成狗吗？挣了几下，那东西还看起来坚固无比，于是阿瞳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而最让他没有想到是，他看到了脖子上的锁链另一端的重物——居然是燕莱莱，好像还处在昏迷状态。
而看起来燕莱莱的处境比他还惨。
她被吊在半空之中，绑住锁链的锁链连到阿瞳的脖子上。她的正下方是一个有半个成人高的锥子，阿瞳毫不怀疑如果燕莱莱落下去，那个锥尖会直接将她的身体贯穿。阿瞳想到的飞坦的伞尖。
现在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继续懊恼地挣扎了几下，却没有任何成果。
看来自己真的倒霉到家了。全身还在疼，他也没力气再站着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绝不是好事。
讨厌的鬼地方！阿瞳无力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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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把阿瞳吵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个孩子拖着一个人朝他走来，至于那个人，阿瞳冷哼了一声，是失去了意识的万俟珏。
“你醒了？”
男孩看到阿瞳的奇怪的表情，便轻声问道。
阿瞳觉得这小孩挺眼熟的。他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大概是刚上初中的的那个年纪，梳着整齐的刘海，剪着黑色的短发，细长的双眸有些妖娆。
真是个漂亮的男孩。阿瞳在心中暗暗地想。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阿瞳问道。
“这个啊……”男孩朝他笑了笑，黑色的眼珠中仿佛闪过流光，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边，“当然是哥哥把你抱过来的啊。”
“什么？”阿瞳皱眉，他终于想起这人为什么眼熟了，那双眼睛，那种笑容，就和万俟珏一样讨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
“你是万俟珏的弟弟？”
“啊！灸炎瞳哥哥好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了！我是万俟言哟~”万俟言拍着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他把阿瞳退上的锁链的另一端的铁环扣在万俟珏的脚上。
“大功告成！”万俟言跳起来，他对着欲言又止的阿瞳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动作，“灸炎瞳哥哥，什么也不要问哟，等到哥哥醒来你就知道了~”
他笑得很天真，但直觉告诉阿瞳这小孩是个疯子。即使心中疑云重重，阿瞳也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等万俟珏醒过来了。
而在此期间，这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金黄色的头发，绿得和翡翠一样的眼睛，一张娃娃脸看得阿瞳心一抽一抽的。这个人甚至对着阿瞳笑了笑，那张娃娃脸更让阿瞳觉得喘不过起来。
阿瞳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个人笑起来那么像狐狸，肯定不是好人！
所以这不知是当年看动漫时留下的模糊印象，还是他第一眼就看得准人带给阿瞳的第一印象，真的不怎么好－－虽然这人对阿瞳来说只停在似曾相识的程度上。
“侠客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万俟言看到来人倒是很兴奋，一下就冲到他的身边，拉起侠客的衣角，仰着脑袋用那双大大的黑眸望着侠客，然后微微皱着纤细的眉毛，说道：“侠客哥哥，所有客人都到齐了，要是哥哥一直不醒怎么办？”
“放心好了，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他的声音仿佛跳跃一般。侠客弯腰笑嘻嘻地揉着万俟言的头发，而孩子则似乎很满意地眯起眼睛，舒服得像一只猫。
得，估计会还是只又蠢又坏又能装的小坏猫－－和他哥一样。阿瞳撇了撇嘴，全身的疼痛好像又加剧了。
听着那边两个人兴高采烈的聊天，插不上话的阿瞳觉得越发无聊。
他们真的把他当透明人看了。
本来他是想撑起来坐着玩手指来着，无奈当他忍痛爬起来低头的时候，阿瞳才发现颈子上的铁环咯得他喘不过气。
万俟言和侠客是越谈越欢了，于是阿瞳心中的闷气就越来越重了。
直到万俟言提议“今晚去万阳路的某个餐馆吃饭时，阿瞳觉得自己不能继续以空气方式被人对待了。
“诶为什么小言你想去那里呢？”
“虽然之前我只去过一次，那家的炒肉真的好好好好吃的……”
“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不过－－”
停在兴头上的两人皆一愣，好半天才缓缓朝阿瞳的方向看来。
阿瞳观察到万俟言还在比划的手一下就僵在半空之中，先是瞪着眼睛一脸见鬼的样子，后来又勾着嘴角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我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吗？阿瞳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也没长花吧。
想归想，阿瞳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右手－－后来他认定自己是犯抽了才做这么白痴而且当时对他还很吃力的动作－－装着郑重且严肃的面容说道：“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但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来说，我必须得提醒你们那家餐厅的油用的是传说中的地沟油。”
“……”然后万俟言和侠客脸色均沉了一瞬间。
“嘛~我们先不讨论那个问题。”随着轻快的声音，侠客弯起青绿的眼睛，又扬起嘴，一张娃娃脸笑得比身边的万俟言还童真。
“能看到我很不错哟，你似乎又是个有趣的人呐。”说着，侠客已向阿瞳躺下的地方走去，最后蹲在他的一旁。
“喂，你叫什么名字？”
阿瞳瞟到了那个人眼中的好奇。
或许是个精神病吧，阿瞳想到，你都在我面前和其他人唠唠叨叨半天了我还注意不到你啊？又不是像你们无视我那样！
－－等等！
“灸炎瞳。”
外人看来阿瞳表面是波澜不惊，却殊不知他心中已经突然掀起滔天大浪。
再对上那双笑意满满的绿眼睛，他金色头发中的几缕碎丝在空中轻晃，阿瞳想起这里的人受到的遗传都应该是黑发黑眼。
快一周前冒出来的飞坦有一双犀利的金眸，他出现时对阿瞳看到他的表现是很诧异。
所以这个人……难道这个人和飞坦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是他忘了什么？或者其实他是在恶作剧？
脑海中的线路和粘土一样乱七八糟粘在一起，阿瞳感到一阵的头疼。真是烦死了，他干麻要想这些讨厌的问题！
“小言，你认识他吗？”侠客扭头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万俟言问道。
“不，我只知道他是哥哥的同学兼……女朋友。”万俟言摇着头，平稳地叙述着，虽然他中间停顿后的地方几乎让阿瞳抓狂。
你这才万俟珏女朋友，你全家都是他女朋友！因为没力气大骂，阿瞳只得在心中愤愤不平，接着他想起这样说很微妙……
对于这个不知道侠客一脸“你好有趣就让我解剖一下吧”的模样，阿瞳明智地选择了无视。
感到眼里似乎多了一个在晃动的影子，阿瞳越过侠客把视线投在依旧趴在地上的万俟珏。
因为万俟珏的手指真的动了一下。
“……在哪里……”声音很小，还没完全清醒的万俟珏连语言都不太连贯。其实阿瞳挺想嘲笑那边在学习里成绩一流的万俟珏说出了个小学生都知道不能用的病句。虽然脚底对着阿瞳的万俟珏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万俟言显然很快也看到了，在侠客走开后沉寂得像墨的眼瞳瞬间闪过映着火焰的兴奋。
而这一幕正好被阿瞳捕捉到。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可不是傻瓜，如果能想到某个画面的话，这里所以的布置的用处就解释得通了。加之万俟言的语言和他哥哥的提到过一点点的“家族史”，他完全可以把它们联系到一起。他，还有燕莱莱，不过是两个正好被选中的倒霉的道具。
“他醒了。所以你们是要开始游戏了？”阿瞳对侠客问道。
“我只是打杂的，小言才是主持人。”侠客露出了个疑似调皮的表情。
阿瞳默默地别过头，他真的不想理这个人。他才不承认他承受能力不好所以被那个很明显有一个成年人身体的人装嫩的表情萌到了－－即使是因为侠客娃娃脸对他来说真的很可爱。
那边。
“太好了，哥哥终于醒了！”万俟言的一声欢呼，直接拉回万俟珏的注意力。
“言是你？！”万俟珏惊讶地望着弟弟，只是令他更惊讶的不是这里工厂的环境，而是当他爬起来迈步之时他发现自己脚踝上的被锁铁链且那东西后面后还有个重的让他走一步都很困难的金属球。
重得很山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突然冒出来的像水一样像外冲的疼痛怎么回事。记忆只停在在车上和灸炎瞳聊天聊到他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
他看到自己脚上的链子和阿瞳连在一起，并且脖子上还多了个环，万俟珏眯起眼睛。他觉得自己身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想搞什么鬼，言？”
“我不过想和哥哥玩游戏啊。”拥有着和万俟珏相似的容貌的男孩也不顾地上的灰尘就坐下去了，他抱着并在一起的膝盖笑道：“我现在就给哥哥讲游戏规则好了，免得哥哥不仅丧失了一位同学又丧失了另一位兼女朋友的同学。”
“两个？”感到奇怪的万俟珏再次朝阿瞳的方向回头，阿瞳没说一句话，扭了扭脑袋示意他看那个巨大的锥子上方失去意识的燕莱莱。
“……我们班失踪的女生……”万俟珏的漂亮眉毛一下子扭在一起。
“是这样，因为哥哥的脚链和灸炎瞳哥哥连着的，灸炎瞳哥哥上面那根和那个姐姐的身体连起的，所以只要哥哥走的他们会和你一快儿动的。
所以哥哥要做的，就是一直向前走就行了，很简单对不对？”
我果然没有猜错！瞟了一眼明着是看好戏的侠客，阿瞳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他预感了到自己会因为万俟珏而英年早逝的惨状。
“如果我就是不动呢？”万俟珏冷着脸问道。让阿瞳微诡异的是醒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的万俟珏居然可以不问任何原因。
是因为他不在乎还是知道内情？
阿瞳想都不用想就选了后者。
“也并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就算游戏失败，所以哥哥必须接受惩罚。”万俟言继续微笑回答，“因为没有你的拉力，所以灸炎瞳哥哥就会被锁链吊着向上升，而那边的小姐就会向下落，直到啊－－
一个被吊死，另一个被插死哦！”
“！”万俟珏呼吸一停，然后狠狠等着他弟弟。
阿瞳也知道这很为难，毕竟先不说那颗金属球又多重，就算万俟珏真的能向前了，那个地方也满是尖锥，绝对能刺进鞋子把人的脚生生穿一个洞定起来，想抬腿基本不可能。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气氛一下僵硬起来。
“……我不信。”半晌，万俟珏才这么冒出一句，他死死盯着万俟言，“没有机械控制的你如何让链子自动动起来。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万俟言看向侠客，“侠客哥哥，我们先做个示范吧。”
“OK~”回个打枪的手势，侠客转身对着阿瞳快速说了声做好准备，然后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瞳猛的腾空了一瞬间然后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搞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一定是那个侠客弄的让燕莱莱那边被拉下去了。
“怎么可能！”万俟珏睁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自动动起来了……太奇怪了……
阿瞳听到这近似自言自语的话，也顾不上新伤加旧伤的痛苦感受了，面部霎时就呆滞了。
万俟珏他，果然是看不到这个叫侠客的人吗？
飞坦的头像不断在大脑里回旋，阿瞳差点把侠客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和飞坦细长的金眸重合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他叫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