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尘埃落定》最终之章

3、第三章

　　“没关系的，她们站累了自然会离开，哥哥不用担心。”
　　佐助走过来放下团子盘子，警告地看了一眼卡卡西。
　　顺利接受到那一眼中的冷冽杀气，卡卡西挠挠头，明智地稍稍延迟一点完成火影大人布置的任务，反正木叶还是很和平的，宇智波兄弟虽然是很难得的战斗力，说服起来却也用不着那么急……
　　卡卡西慢悠悠地拿起一串丸子，抬眼看向对面的鼬：黑色的长发，沉静的瞳孔，礼仪完备、动作优雅地小口小口吃着丸子，明明是那么华贵惊艳的人物却安静地仿佛不存在，明明坐在最普通的小店里吃着最世俗的东西，却俨然遗世独立。
　　竹签一根根整齐地排列在白瓷盘上，没有一根差出分毫，也没有任何两根之间的距离稍大或者稍小，削尖的那头齐齐对着鼬自己。
　　——就和当初一样。
　　瞥一眼鼬清冷淡漠的面容，卡卡西一脸老神在在手法飞快地拿走了盘子里最后一串三色丸子，一口咬下。
　　鼬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愣了片刻才慢慢移向旁边的红豆丸子，他不确定地看了眼卡卡西手里的三色丸子，漆黑的瞳孔一瞬茫然。
　　（店外一片女孩的尖叫声和吸气声，一个女孩单手捂胸幽幽喊了声“鼬SAMA~~”，那百转千回的声调、沉醉迷蒙的视线岂是“仰慕”二字可以言说。）
　　两道冰冷的目光越过柜台死死盯在卡卡西的后脑勺上，闻名天下的COPY忍者埋头吃着丸子装作不知道，一边努力嚼着丸子一边暗暗叹气火影大人的要求果然还是落在鼬的身上，佐助这连老师、连火影都不放在眼里的死孩子除了他哥还能看到别人吗？
　　慢悠悠地咬啊咬啊终于吃掉了三色团子，卡卡西抬头想说什么，鼬早有感应般同时向他望来，清冷沉静的目光落在卡卡西身上，卡卡西顿时有败退的冲动。
　　——啊啊啊啊，这家伙根本就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火影大人，你为什么总要把这种麻烦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啊，虽然我曾经教导过佐助（但那混小子也没把我好好当师傅尊敬啊），虽然我曾经和鼬关系不错（但这家伙对我用起月读也根本没留情啊），但这种类似诱拐的工作我完全没经验啊……
　　心中为棘手任务默默郁闷，卡卡西决定趁佐助被七个客人包围的难得机会稍做尝试：
　　“鼬，难得碰到，要不要喝一杯？我请客。”
　　鼬漆黑的眼睛微动，但没等他说什么，一个木头板子猛地带着呼啸声砸在了卡卡西的脑袋上，卡卡西漂亮的银色发型在女孩的尖叫声中瞬间被夷为平地，而一丝细细的红线从卡卡西的护额下蔓延了出来。
　　“一共六十五两，谢谢惠顾！”
　　佐助的声音依然平平淡淡，但熟悉的人已经能听出其中的怒气。卡卡西心疼地看了看飘落到眼前的账单，真是不便宜啊：
　　“哎呀呀，佐助你还真是不留情啊。”
　　佐助冷哼一声，鼬皱了眉：
　　“佐助！”
　　佐助毫不回避地瞪了回去：
　　“哥哥你要和这种整天迷失在人生道路上、以黄色书籍为人生指南的不良中年喝酒吗？哥哥你来是有话和我说的吧？”
　　“《亲热天堂》是非常有内涵的作品啊。”
　　卡卡西抗议，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无视。
　　佐助也不管账单，直直盯着鼬：
　　“哥哥你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静养吧。”
　　鼬有点诧异地看向异常坚持的佐助，感受着绝不同于一般上忍的压迫感有点伤感地想到自己果然已经错过了佐助的很重要的十年。
　　被宇智波两兄弟的对视压迫着，卡卡西明智地一言不发试图把自己伪装成蘑菇。

　　佐助看到鼬抬起手，白玉一样缺乏血色的手指微动如同缓缓绽放的玉兰，明明动作不快却让他避无可避，反应过来，额头上已经一痛，然后是鼬微微带着无奈的声音：
　　“愚蠢的弟弟……”
　　无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一如当年。
　　“我又没答应他。”
　　佐助看到鼬无奈地冲自己摇头，然后代替自己向卡卡西道歉，就连那温柔的语气都和记忆中背着自己回家的哥哥没有丝毫区别。
　　有区别吗？
　　十年转瞬而过。
　　有区别吗？
　　根本什么都没变……
　　“白痴哥哥……”
　　佐助咬牙切齿地抱住要替卡卡西付账以示歉意的鼬，落在桌子上的账单无风自燃，而他把头埋在鼬的肩上，感受着手背上鼬轻柔的拍打不由自主就落下了泪来。

　　鼬抱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弟弟，试探着摸了摸佐助的头发，发现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用手指一下下梳理了起来，佐助的头发软软的，就像记忆中一样……
　　细细的，软软的。
　　鼬不期然地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佐助的时候，那时自己刚刚从任务中归来，身体已经清洁，脑海中仍然是一片血海，枉死者的哭号诅咒将他的整个灵魂都用鲜血污秽，鼬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活着。
　　然后他看到了佐助，小小的佐助对那样的他开心地笑着，柔弱得稍稍用力就会死掉，但黑润的瞳孔中却有那么多的生机和希望……
　　鼬想守护这样的佐助。
　　非常非常地想。
　　——止水说过，哥哥先出生到世上就是为了给弟弟妹妹扫清障碍。
　　在看到佐助的第一眼起，这就成鼬最初和最终唯一的野心。
　　“愚蠢的弟弟啊……”
　　鼬叹了口气，看着团子店的屋顶心下一片空茫，却又陌生地柔软。
　　——愚蠢的弟弟，你为什么这么不安？
　　——为什么一切名誉、地位、力量都在你手中了，你还是这么不安？
　　即使不清楚佐助心里在想什么，鼬仍然感到落在他肩上的那两滴泪水像天照之火一样连他的灵魂都灼烧。
　　不过这么一闪神的时间，佐助轻轻挣扎了起来，鼬顺势放开了他。兄弟俩再次对视，目光已经是一样的沉静，刚才短暂的失态就像清晨的雾气一样消失殆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仍然是佐助先开口：
　　“哥哥来找我是有事吗？”
　　“夏天的竹帘不够了……”
　　鼬本来只是想顺路通知佐助一声，但看到佐助直直看着自己的漆黑眼睛，不由自主地说：
　　“关店后一起去买吧。”
　　“好，稍等一下。”
　　鼬有点迷茫地看着佐助脸上突然绽放的灿烂笑容，虽然不了解，这个笑容仍然让他感到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