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君**舟

11、第十章 真相的一角（下）

　　陆小凤道：“你还有一个破绽，你到现在也没有发觉。”
　　上官飞燕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道：“是什么？”
　　陆小凤道：“我之所以怀疑沐子涵，一是因为她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二是因为百眠香，
　　三却是因为她除了在花满楼的小楼里和上官飞燕一起出现过外，再也没有一起出现过。我曾经猜测过是她杀了你，然后冒充你。毕竟每次沐子涵出现的时候，上官飞燕都在前在后的出现过。”
　　沐子涵道：“陆小鸡编故事的水平还不错。”
　　陆小凤接着道：“你虽然一直在陷害沐子涵，但当我们排除了沐子涵之后，你就成了第一个嫌疑人。”
　　上官飞燕愣了愣，道：“原来是这样。沐子涵在敏感的时候出现在了敏感的地点，但我也出现在了那里，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和上官丹凤一起出现过。加上你们发现了上官飞燕的尸体……”
　　陆小凤道：“正是如此。”
　　花满楼深深叹了口气，道：“也许人世就是这样，你挖了个坑给别人跳，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自己挖的土埋了起来。”他的声音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上官飞燕看着沐子涵，眼里有着恐怖的怨毒，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是我杀了沐凛的？你似乎一直很防备我。难道是在山神庙那晚？”
　　沐子涵道：“不，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你了。”
　　上官飞燕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在第一次见面就怀疑我的。”
　　沐子涵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其实我这次从岛上出来就是为了来见你。”
　　上官飞燕道：“什么？”
　　沐子涵道：“我们碧落岛门徒在外，有一个规矩，就是每个月都会往山庄寄一封平安信。在沐凛的最后一封信里，他说，我遇上了一个纯洁而善良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上官飞燕。我很喜欢她，希望少主也能一样喜欢她。”沐子涵说完，眼里却满是泪光。
　　上官飞燕苦笑了一下：“原来他那天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沐子涵道：“但那天我到了那个城镇，却没有等到来接我的沐凛。但是，我找到的确是沐凛的尸体。”
　　上官飞燕惊呼：“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烧了他的尸体是吗？”沐子涵的声音也已无法保持平稳，“人算不如天算。在你急急的跑下山里的时候，却不知道山腰下了一场雨。这场雨浇灭了沐凛身上的火。而山下依旧干爽。我想，沐凛那天带你去那里是为了看那漫山遍野的腊梅花开吧。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腊梅了。他曾经说过，他会带他心爱的人去看满山腊梅的壮景。”沐子涵的眼睛看着远方，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满山的腊梅花开。
　　上官飞燕道：“尽管如此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他的尸体。”
　　沐子涵面无表情道：“碧落岛上永远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你骗了沐凛，就像你骗了花满楼一样。沐凛告诉你百眠香的配方和解药，却不会告诉你，也没有必要，赶不及告诉你碧落岛上全部的秘密。我碧落岛在每个人小时候就会送上一只鸟，这种鸟的寿命很长。这只鸟和人吃在一起，玩在一起，不管这个人走到了哪里，这只鸟都会找到他。属于沐凛的那只鸟找到了他的尸体，然后，就撞死在他的旁边。”
　　陆小凤叹了口气：“动物有时候比人更重情义。”
　　花满楼的脸上也满是哀戚，不知是为鸟，还是为人。
　　上官飞燕道：“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事？”
　　沐子涵道：“其一是你把沐凛的玉佩放在了珠光宝气阁外，但你却不知道，沐凛已经不准备报仇了。所以他根本不会去那里。”
　　上官飞燕道：“为什么？我记得他提起阎铁珊的时候眼里的憎恨！”
　　沐子涵道：“因为他遇见了你。恨是永远都比不上爱的。因为一旦卷入了仇恨，他也许永远逃离不开仇恨的阴影，也永远不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所以他放弃了。”
　　花满楼的眼里满是痛惜：“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沐子涵接着道：“这第二就是你用百眠香杀了沐凛，但你却没有想到沐凛却不是死在百眠香之下！”
　　上官飞燕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连陆小凤和花满楼都不禁露出诧异。
　　沐子涵道：“沐凛中的毒叫梦断魂，是百眠香的变异。百眠香本就是用很多种花做成的，所以，花的成分一样可以用花来干扰。百眠香只有遇上一种花的时候，就会变异，成为梦断魂。也许你应该明白了。”
　　上官飞燕笑得很甜很天真：“原来是这样，碧落岛，不愧是上黄泉下碧落的碧落岛！”
　　沐子涵道：“就是这样。这种花就是鸢尾花。你说过，你为了掩盖你的身份，每次见到花满楼的时候身上就会抹很重的花粉。而这种花粉就是鸢尾花粉。我在小楼遇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正好有鸢尾花的味道。”
　　上官飞燕道：“那天，你难道是故意……”
　　沐子涵道：“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在你假装被青衣楼的人追杀的时候让你撞上了我。这样我才有理由来找上你，不被怀疑。况且，”沐子涵笑得志得意满，“一个从一开始就表露出敌意的敌人总比一直隐藏着想法的敌人要容易对付的多。而你，也果然小瞧了我。”
　　上官飞燕道：“确实，我竟真的以为你不过是普通的门徒，虽过着碧落岛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却没什么本事。不过，如此爱花的你，却舍得拿野生龙胆来诱我上钩，还真舍得。”上官飞燕一边说，一边瞟花满楼。
　　沐子涵讽刺的一笑，“你真以为那盆花是野生龙胆？不过是一株长得像龙胆花苗的野草罢了！让我用龙胆花命来诱你吗？你还不配！”
　　上官飞燕的脸又红又白，好不精彩。
　　沐子涵又笑着对花满楼说：“花小七，虽然我被打碎的龙胆花是假的，但给我了的东西，可别想再要回去！”
　　花满楼笑了笑，摇摇头：“你这个鬼灵精！”
　　陆小凤道：“可是，姑娘家的花粉中真花的成分并不多，还有其他各种材料辅助，这样也能引起百眠香的变异吗？”
　　沐子涵道：“上官飞燕是个骄傲的女人。她连毒药都要用好的，更何况是花粉呢？你是个男人，也许不知道，女人却一定知道，南方最好的花粉店莫过于扬州香阁了。他们家的花粉无一不是用真花调制而成，童叟无欺。而香阁的账簿上确实有上官飞燕的名字，还是大主顾。也许，上官飞燕很早就喜欢用这种花粉了。她杀沐凛的时候也许正是在吻他？然后，沾了百眠香的针刺了进去，沐凛的唇上也沾上了鸢尾花的花粉……”
　　“我以为我的计策天衣无缝，却居然处处是漏洞。”上官飞燕还在笑。
　　沐子涵叹了口气，道：“你之所以会输，正是因为你藐视了爱情。你将别人的感情视做工具，却反而被他人的爱所戳穿。”
　　沐子涵一行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美得接近每一个男人梦想的女子，笑得颤然，笑得芬芳。

　　沐子涵抽出腰间的剑，挡住了上官飞燕刺来的剑。
　　上官飞燕道：“别人都杀不了你，我来杀你。”上官飞燕的剑就像她的人一样，狠辣不留情。她出剑也不留余地。
　　西门吹雪的剑不留余地，但他的剑正大光明，如雷似火。上官飞燕的剑却专走刁钻路子，总是不遗余力的从对手的死角进攻。上官飞燕的轻功也不赖，确实身轻如燕，她游走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总是找寻机会从沐子涵的背后下手。
　　若说沐子涵的剑让人觉得全身都在针筒之中，上官飞燕的剑却让你感觉有那么一种利器，总是瞄准着你背后的颈项，寒意横生。
　　沐子涵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的剑？我记得我表哥曾经说过，要是看见你再用剑，就杀了你！他既然不在，就由我来吧！”
　　沐子涵挽了一个剑花，刺了过去。
　　沐子涵的剑尖，抵着上官飞燕的剑尖。“铮“的一声，剑断了。
　　断的自然是上官飞燕的剑，而沐子涵的剑却在上官飞燕喉前一分停了下来。一向留有余地的沐子涵这次居然也没有留余地。
　　上官飞燕还在笑：“你为什么停下来？”
　　因为沐子涵的眼角看见了花满楼。僵硬着的花满楼。
　　沐子涵道：“因为沾上你的血，会脏了我的剑！”
　　上官飞燕确实惊了，她以为沐子涵恨不得杀了她，就像她巴不得沐子涵立即死在她的面前一样。
　　上官飞燕道：“你要放了我？”
　　沐子涵看着上官飞燕，那个眼神已经就像在看一个死人，道：“你在开玩笑吗？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会有人更想杀你。而你绝对想不到。”
　　上官飞燕确实想不到。陆小凤，花满楼都不会杀她，她以为她会死在沐子涵的手里，但连沐子涵都不杀她了，还有谁会杀她？
　　沐子涵笑了：“你利用了花满楼，用他引出了陆小凤，再用陆小凤引出了西门吹雪。却没想到，自己也被人利用了。柳余恨的下场就会是你的下场！”
　　上官飞燕的脸有些僵硬：“不会的，他不会杀我。”
　　沐子涵道：“你爱他，但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惹上了碧落岛，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
　　沐子涵不管上官飞燕怎么想，说完，就收剑走了出去。
　　沐子涵经过花满楼的身边，听见他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沐子涵觉得这个“谢谢”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沐子涵之所以放过上官飞燕不过是知道她一定会死，她知道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绝不会放过上官飞燕的。而且，死在自己情人的手里，无疑比死在她的手里更痛。

作者有话说

　　抓了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