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决战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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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紫金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意外，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才叫意外。这个意外使紫金之巅变成了紫禁之巅。
孙秀青怀孕了。这个本来被所有人所期待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意外。孙秀青摸着肚子，脸上有着幸福，也有着担忧。成为一个母亲的幸福，送走征战丈夫的担忧。
孙秀青的担忧加重了，西门吹雪的担忧也加重了。
得知孙秀青怀孕那天，西门吹雪就离开了，两天后，他又回来了。只是，八月十五改成了九月十五，紫金之巅变成了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的朋友不多，仇人却不少。他必须安置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碧落岛本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金鹏王朝后，西门吹雪和她沐子涵的表兄妹关系早就已不是秘密。碧落岛安全，去碧落岛的路却不安全。何况，没有一个妻子在自己的丈夫面临生死决斗的时候，还能安坐在千里之外。传递消息的海东青再快，在孙秀青的眼里也是慢了。什么都比不上，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归来。
西门吹雪的剑厉害，人却更厉害。
沐子涵飞鹰传书，让东方缘和丰恋葵乔装作夫妻二人，林筱月作小丫鬟，三人往碧落岛方向而去——不像才是真正的像。一般人都会认为就算是西门吹雪，也是会乔装打扮的。
因为西门吹雪的确会乔装打扮。只是他们的目标不是碧落岛，而是京城。
在京城也有那么一个地方，任何人都想不到。
沐子涵知道，各个地方的百草阁和东方缘的队伍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世上的聪明人本就不多，正因为不多，才叫聪明人。
福来客栈的王小二忙的汗水直流，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收也收不住。王小二对在紫禁城决斗的两位豪杰，感激极了，上京的江湖人络绎不绝，这位于上京交通要道上的福来客栈还不赚个满钵？
江湖人多，争斗就多。争斗的不仅是武力，还是财力。
王小二最喜欢看那些同是冤家对头的人来了。你瞪我一眼，我恨你一抓，嘿嘿，那表情，可比猴戏还好看呢！而且，再斗，也打不起来，要是打起来真惊了惹不得的贵客，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节骨眼上，谁也不知道上京的都是些什么人。
武力斗不成，只好斗财力了！
这不，又来了！
只见巨鲸帮钱老大铜眼一瞪，道：“小二，来壶好茶！”
王小二笑容亲切，服务周到：“诶，来了！”
钱老大的跟班递了赏钱，王小二点点，分量可不小！
鲨虎帮赵老大熊掌一拍，道：“小二，来壶上等碧螺春！”
“好咧！”
赵老大的跟班，眼色一亮，也递了赏钱。
王小二心里笑开了花，足足比刚才的多了一半！
赵老大脸露得意向钱老大一瞄，钱老大顿时脸就黑了，狠狠瞪了自己跟班一眼。在道上混的，谁不知道巨鲸帮和鲨虎帮是死对头呢？
外面一阵马鸣声响起，王小二立马奔了出去。这在京口上混的，都是些好眼色的，这马一叫，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贵客临门啦！
至于大堂里的好戏？王小二嘴角一撇道：“再好看的猴戏，也是会看厌的！”
你说，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干损己利人的事呢！
王小二看着这从马车里下来的丰神俊朗的公子，笑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这公子真是俊啊，连王小二这个臭男人也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俊公子随手丢了一锭银子，道：“这时候，可还有不住店的？”
王小二掂掂手里的银子，笑开了花，“客官说的是！”
俊公子又道：“两间上房，几碟小菜，马车照顾好了！这银子剩下的，就当赏钱吧！”
王小二道：“好咧！”这俊公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非富即贵啊！
俊公子吩咐完，转过身，道：“娘子，来，小心点。”
一位身着素雅的小娘子从车上下来，梳着简单的妇人髻，神色间露出点甜蜜的风采。王小二心道：原来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啊。
小娘子身后，又跟着下来一位老丈人，神色间，不怒自威，走起路来赫赫生风。王小二心道：八成是位官老爷，可得小心伺候着，别得罪了去！王小二使人带着车夫赶走了马车，又立即跟了上去。
三人走进客栈的时候，全客栈的人都看着他们。
一身贵气的官家人在四处风尘的江湖人中，想不被注意都难。
除了养在深闺的小娘子，其余二人在众人眼光中，依旧泰然自若。
小娘子道：“相公，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江湖人？”她似乎怕她人听见，在自己相公耳边窃窃私语。可这屋子里的练家子谁听不见？
俊公子道：“娘子莫怕，这是江湖上的一流剑客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要在紫禁城决斗，他们啊都是去看的。”
小娘子惊呼：“紫禁城？他们疯啦，那可是皇……”
俊公子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小心隔墙有耳！”
几个江湖人似乎窃笑起来。客栈依旧是那么热闹。
老丈人干咳了两声：“食不语！别出门在外就坏了家里的规矩！”
几个江湖人似乎又笑了起来，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可真严。
俊公子和小娘子颔首，忙埋头吃起饭来。
这三人正是沐子涵，孙秀青，还有西门吹雪。
只是，这夫妻不是西门吹雪和孙秀青，倒是女扮男装的沐子涵和孙秀青。怀孕的女人还是交给大夫护着更牢靠一点。
当然，西门吹雪依旧是西门吹雪，别人乔装改扮都巴不得把脑袋都缩进脖子里，西门吹雪就算乔装打扮了，也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这，才是剑神西门吹雪！
可笑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在看戏，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戏。
王小二的眼睛又亮了。他觉得他今天绝对走了大运。
他看见远处走来三位公子，一位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流云金丝细布的衣料，手中摇着扇子，风度翩翩，那扇下的扇坠，天啊，上好的翡翠白玉，单是扇坠起码就值一万两银子！王小二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与那位公子结伴的是两位少侠，腰间别着剑，脸上都是年轻的锐利。
这三个人正是花满楼，严人英和张英风。
当他们三人走进客栈的时候，沐子涵和孙秀青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这严人英和张英风都是峨眉三英四秀之一，是孙秀青的师兄！
孙秀青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碰上她的师兄！他们从小一起学艺，对彼此都熟悉的很，要是被认出来了……早知道，孙秀青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进入这客栈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当严人英他们三人经过孙秀青这一桌的时候，孙秀青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沐子涵的心也是“噗通噗通”的跳着，只是她的感情却很矛盾。她害怕花满楼将她认出来，花满楼的鼻子比世上很多东西都要可靠，要是花满楼认出了她，来打声招呼……可是内心里却又有那么一种渴望，希望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来。
当他们三人从沐子涵他们的桌旁走过的时候。沐子涵和孙秀青同时松了一口气。只是沐子涵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失望……
剑神还是剑神，岿然不动。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西门吹雪怕的呢？
沐子涵看着孙秀青的汗珠几乎都要从人皮面具里冒出来，连忙上前抱住她：“娘子，可有什么不适？不如回房休息吧，我们的儿子说不定也累了。”
原来还是刚怀孕的小娘子！几个江湖人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似乎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善意。其实，江湖人也有江湖人可爱的地方！
孙秀青道：“相公，我没有关系，我想宝宝还饿着呢！”说完又埋头吃起饭来。
孙秀青知道她的师兄不会与原谅她，但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想多看他们一眼，想知道峨眉派好不好，师兄弟妹们，好不好？
花满楼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客栈地方虽大，也抵不过人多，剩下的桌子已经不多了。花满楼觉得有些担忧。这么多江湖人聚到一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人多，纷争就多，再牵扯到赌局钱的问题……
严人英道：“花公子可是上京观看决斗的？”严人英当然知道花满楼是去看决斗的，只是，他想知道花满楼是不是只是为了决斗。
花满楼道：“我不是为了决斗。”
张英风道：“那是为了什么？”
花满楼道：“为了朋友。”
严人英道：“我们也不是为了决斗。”
花满楼道：“你们是为了仇恨。”
严人英和张英风的气氛有些紧。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素有相识，难道？
花满楼似乎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接着道：“两个人无冤无仇，却偏偏非要把自己的剑锋刺入对方的喉咙，这样的事有什么吸引力？”他不是在问严人英和张英风，也不是在问任何人。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的仇恨也许是外人都无法理解的，这种仇恨本就是一种无奈。
既生瑜，又何生亮啊！
严人英和张英风没有说话，气氛却缓和下来。他们已不必再问。花满楼这样的人是不会介入他们的仇恨的。
但严人英和张英风却突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孤寂迎面而来。
张英风喃喃道：“想当初我们三英四秀一起学艺的快乐，和如今物是人非的凋零……”
严人英深深叹了口气：“如今，只留下我们师兄弟四人和秀雪师妹了。”
花满楼道：“不是还有孙姑娘吗？”
张英风“彭”的一声拍在桌上，客栈里顿时鸦雀无声：“孙秀青不配做我峨眉弟子！”
江湖上几乎没人不知道孙秀青和西门吹雪在一起，也没人不知道西门吹雪杀了独孤一鹤。
严人英道：“我看不起她！”
沐子涵感觉到孙秀青的手微微颤动起来。
顿时，一片静默。
花满楼转移话题道：“石姑娘可好？”
严人英道：“师妹很好，她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来维护我们的家。”峨眉派永远是峨眉弟子的家。
客栈又渐渐恢复了热闹。
花满楼道：“石姑娘是个好姑娘。”
孙秀青的眼眶已盈满了热泪。沐子涵只能紧紧握住孙秀青的手。
张英风抱拳道：“这还要多谢花公子当初对师妹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
花满楼道：“是子涵救了石姑娘。”
严人英道：“在我们眼中，就是花公子救了师妹！”他们与西门吹雪间除了仇恨，没有其他！
花满楼叹了口气：“这世上应该有很多感情都比仇恨来的重要。”比如爱，比如感激，比如亲情。
张英风道：“这世上却很少有感情比仇恨更加刻骨铭心。”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决战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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