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龙迷]——道士与黑龙》幽狼

32、是流浪还是团聚

　　无边的东海之上，青色的巨龙与灰黄色的八头大蛇在空中缠斗，将半个天空也染成血红。青龙看起来占据了优势，腾蛇的八个头被龙爪撕去了三只，还有一只也已被龙爪死死的抓住。腾蛇却不愿认输，拼着被青龙再撕去一头，整个蛇身卷住青龙，一直不被注意的一个蛇头借机狠狠的咬住了青龙的肚皮，蛇牙中的毒素尽数注入龙身。
　　青龙长吟一声，再不顾及腾蛇的毒牙，锋利的龙爪牢牢抓住腾蛇似乎要将腾蛇直接撤做两截。这本就是拼了命的搏斗，腾蛇又岂会就此放弃，剩下的四只蛇头死死的咬住青龙的身体，这样的时刻，终究拼的是耐力，是青龙先毒发而亡或者是腾蛇终被撕做两截。
　　终究青龙没能将腾蛇扯断，剧烈的蛇毒让他体力渐失，眼看腾蛇就要挣开龙爪，青龙猛地张嘴咬住腾蛇的蛇身，任腾蛇如何挣扎也不撒嘴。最终腾蛇再自断一头，向东方逃去，而青龙则坠入大海，瞬间清澈的海面被染成黑红。
　　玄武龙文章是和朱雀袁朗一起赶到的，宽广的海面几乎完全变成了黑红的颜色，一眼望不到边的暗红中漂浮着各种鱼虾蟹蚌的尸体，其中最为刺目的是青龙原本雪白现在却已经发黑的肚皮。龙文章只觉得头皮一紧，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袁朗已经先一步将青龙从水里捞起来，去摸青龙的脉搏，却哪里还摸得到，被蛇牙咬过的地方更是黑乎乎的一片，辨不轻血肉。龙文章从袁朗手里接过青龙硕大的龙头，抚了一下青龙早就不在雪白的肚皮，青龙便渐渐缩小直到只有手臂粗细，龙文章将整条龙都搂在怀里，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袁朗拍了拍龙文章的肩膀，开口道：“腾蛇的毒太厉害了，只怕……”
　　“只怕什么？”龙文章抬起头看着袁朗，带着纯然的疑问，还有能有更槽糕的情况么？青龙已死，坠入轮回中的灵魂经历上千年的磨砺，终会觉醒，他不过是要慢慢的等待，等待他的青虫回来。
　　袁朗斟酌了一下，终于开口道：“腾蛇的毒已经侵染了青龙的魂魄……”袁朗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龙文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沾染了蛇毒的魂魄，若没有像青龙这样强悍的□□来保护净化，便会很快消亡。而没有了龙魂，青龙便是真的死了，消失了，再也寻不见了。
　　龙文章愣愣的看着袁朗，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其实他如何不明白，他只是不想明白，他就要永远的失去他的青虫了。
　　笑着的青虫，在他怀里露出白白的肚皮；愤怒的青虫，浑身的龙鳞都张开来；耍赖的青虫，扭动着打着滚的叫喊……
　　这样的青虫将不再存在，再也回不来了，从上古洪荒开始一直相协相伴过来的兄弟、朋友、爱人就要消失，龙文章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一切都是开始于一个命运的小小错误。自古以来每当一个朝代气数已禁，勾陈便于腾蛇共生于世，腾蛇制造混乱勾陈带来平安，朝代的更替便以此往复。这一次，身带勾陈命格的一代少主却不幸早夭，乱世之子腾蛇，少了勾陈的压制，独乱于世。
　　这本是天道论回中一个小小的错误，并不会造成太多影响，只要勾陈再出，天下便可恢复平静。可腾蛇生性狡诈，野心又极大，早想挣脱轮回束缚，于是腾蛇接连杀了千于勾陈之母，始终阻止勾陈出世。
　　终于在百余年的乱世之后，腾蛇终于赞足力量脱去肉身，化出腾蛇原型。而腾蛇化出原型的第一件事便是袭击了镇西神兽白虎，趁着白虎度劫之时，夺了白虎内丹，又潜行向东寻机袭击青龙。只是青龙勇猛，虽身死却也重伤腾蛇，迫使他不得已东逃往化外之地。

　　龙文章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对袁朗道：“若你用三味真火将我魂魄逼出体外，以玄武之身打造青龙肉胎，可弄否保全青龙龙魂？”
　　袁朗显然是被龙文章这么疯狂的想法惊到，过了半响才道：“玄武属水青龙属木，以水养木，以玄武之体养青龙之魄，许能有三成的希望保住青龙龙魂。”袁朗顿了顿又道：“只是就算真的成了，你万年道行也便要化作流水，更要坠入轮回千余年方可重塑玄武之体。”
　　“道行不过浮云，只千年的轮回之苦便可保青龙龙魂，已是太便宜的买卖了，别说是三成的希望，便是一成的希望我也是要试一试的。”龙文章顿了顿又道：“带那龙蛋炼成，便要拜托你将那新生龙蛋投于牡丹江一带的泽乡。”
　　袁朗不解道：“这又是为何？”
　　龙文章道：“玄武体黑，以玄武之体炼成的自然是黑龙，黑龙多生于东北一带泽乡，况且……”龙文章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低声道：“我想青虫他也是愿意的。”
　　袁朗不再说话，他催起了最浓烈的火焰，看着龙文章在火中化出原型，被火烧的痛苦的挣扎。他只是看着龙文章，看着他的痛苦，最后的时候他对龙文章道：“黑爬虫，保重！”
　　“小红鸟，保重！”
　　看着魂魄投入轮回只余下空壳的玄武肉胎，袁朗没有犹豫，他将已死的青龙也投入火焰一起焚烧。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袁朗从玄武和青龙的灰烬中扒出一枚龙蛋，将耳朵贴上去，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幼小黑龙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龙文章睁开眼睛，这些很久之前的事情他本以为已经渐渐被遗忘，却还是随着袁朗嘴中所谓“朋友”的归来而被唤起。
　　龙文章挣了挣让铁索捆的很不舒服的身体，冲着袁朗努了努嘴：“解开！”
　　袁朗挠了挠头：“这不好吧！你可是让人家虞掌门抓住的，私放囚犯罪名可是不小啊！”
　　龙文章瞪了袁朗一眼，低头冲着迷龙道：“使劲咬他！”
　　“啥？”迷龙眨了眨眼睛，瞅一眼袁朗，又把头缩回去：“咬不过！”
　　“嘿！”龙文章怪叫。
　　袁朗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宠物养的可不好啊！”边说边用了个小法术将龙文章身上的铁索解了开来。
　　“日犊子的，你才宠物呢！”迷龙猛的弹起来去咬袁朗的鼻子，被袁朗一伸手扭住了尾巴，差之毫厘的没有咬到。
　　龙文章不等袁朗接着逗弄迷龙，直接从袁朗手里将拇指粗细的小黑龙抢了回来，好生安抚。忽然龙文章抬起头道：“你家白猫呢？”
　　袁朗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他早都不记得了，怕他想起来暴躁了。”
　　“切！”龙文章撇了撇嘴：“是不敢吧！”
　　“对，就是不敢！”袁朗的笑里是溢于言表的温柔，让龙文章不得不再次撇了撇嘴。
　　“啥猫这么厉害？”迷龙的好奇心让他总是能洽到好处的提出问题。
　　“哈哈哈哈”龙文章大笑起来，而袁朗则很是尴尬的将头扭向一边。
　　龙文章伸了根手指让感觉被嘲笑了的迷龙咀嚼泄愤，道：“那是世界上最暴躁的白猫，哎……你咋真咬啊！”
　　“咬的就是你个混蛋玩意！”迷龙说着又咬了一口。
　　袁朗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吵闹，终于轻咳一声道：“现在的情况……”
　　龙文章扭过脸道：“说呗！”
　　袁朗瞪了龙文章一眼，那意思是：你倒是也得听啊！却没说出口，只酝酿了一下情绪斟酌道：“你们知道这岛上的结界……”
　　迷龙盘着龙文章懒洋洋道：“结界咋了？”
　　袁朗却不看迷龙转头看着龙文章道：“我想是腾蛇设下的，而且年月已久……”
　　“腾蛇是什么玩意？”对于袁朗和龙文章云里来屋里去的对话，迷龙显得相当的不耐烦。
　　龙文章摸了摸迷龙的头做出语重心长的样子：“乖，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滚！”迷龙暴躁的弹起，又被龙文章拉回怀里抱着。
　　稍微思索了一下，龙文章抿嘴道：“也就是说我们当年以为腾蛇负伤东逃，他却并未真的东逃而是又悄悄回来，潜伏在这普陀山上，并用这结界来隐藏自己的踪迹？”
　　“我看着结界到不止为了隐藏踪迹这么简单……”袁朗顿了顿道：“这结界可以吸收妖气，往来的大小妖怪多被着结界吸去了妖气，最后被腾蛇吞噬掉了。”
　　“恩，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路上遇到的一个桃树精便是如此……”龙文章似乎想到什么道：“迷龙怕也是因此不能化作人形。”
　　袁朗点了点头道：“只是还不知道腾蛇藏身在哪儿！”
　　龙文章眯了眯眼睛忽然道：“不知道虞啸卿他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虞啸卿夹在许多掌门中间往普陀山顶的观音像走去，法雨寺的掌门说竹内连山正在那里等着他们，这位扶桑武士要在观音座下将圣物交还给中原玄学界。虞啸卿生性淡泊不愿与这些掌门交流太多，只有人上前攀谈的时候略微客套几句，也只是如此。而和虞啸卿同来的唐基则全不相同，左右逢源与所有人都相当熟络。
　　虞啸卿越往山上去便觉得越发不对劲，周围树木制备愈发稀疏，仔细看去有的草木正不断枯萎。心中疑虑越盛，虞啸卿拉住唐基的衣袖悄声道：“师叔，情况多有疑虑，一会儿恐有变数。”
　　唐基看了看虞啸卿紧锁的眉头道：“师侄，何出此言？”
　　虞啸卿道：“师叔且去看周围草木，多有衰败。”
　　唐基定睛看去，果然如虞啸卿所言，稍微思考一下道：“我们且拖延一下，在做定夺。”
　　虞啸卿点点头道：“但凭师叔做主。”
　　唐基向跟在虞啸卿身后的张立宪招招手悄声道：“立宪，你去将我那丫鬟小醉自养的八哥取来。”
　　张立宪愣了愣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询问，只下去去取八哥。
　　唐基冲虞啸卿解释道：“那八哥实是一只有百十年道行的鲶鱼，不知被那个封了道行，定做八哥卖给了小醉那丫头。那一日我无意中看到，却未说破，今天便要用它一用。”
　　虞啸卿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只皱着眉头盯着山顶观音像上越聚越厚的阴云。

　　不一会儿，张立宪便连着笼子将八哥取来道：“小醉姑娘说，这八哥打上了岛就不精神，怕是要活不得了。”
　　唐基看了看笼子里半死不活状态的八哥，稍微点了点头，快走几步到法雨寺主持身旁拱了拱手道：“主持，小道门派内忽有事物，要耽搁少顷，主持先带各位掌门同僚前去道场，我等随后就到。”
　　法雨寺掌门点了点头道：“道兄，快写，我等在山顶等你们。”
　　唐基拱了拱手道：“好。”便拉着虞啸卿和张立宪向山下走去，且走过一个转弯便停下脚步，吩咐张立宪将笼子里的八哥抓了出来。
　　烦了自从进入这普陀山之后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连站都站不住，只因着龙文章的定型咒才维持着八哥的样子，不然便早化出原型。这时让张立宪抓出笼子，看到唐基虞啸卿两个，只觉得命将到此，跑是跑不了的只作出装死的样子。
　　唐基从张立宪手中接过八哥道：“莫要装了，你便是装也无甚大用。”
　　烦了想横竖便是一死，若应了只怕死的更惨，越发挺了挺身子做已死透了的僵硬装。
　　唐基笑了笑道：“我们也不会将你怎样，只问你这普陀岛到底是怎样？”
　　烦了看他问道普陀岛，心思一动想许是一线生机，便睁开一只眼睛瞪着唐基道：“道长，道行高超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
　　唐基看手里的八哥终于开口，便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烦了撇了撇鸟嘴：“烦了，孟烦了！”
　　“哦，烦恼了却，是个好名字。”唐基顿了顿又道：“听闻阁下自入上以来身体一直欠佳？”
　　烦了支起骨瘦嶙峋的鸟抓道：“这普陀山颇为奇怪，只倒是能吸食妖气，我却知道这山上一定藏着大妖怪。真正的大妖怪！”
　　虞啸卿皱了皱眉毛忽然插话道：“若真是有大妖怪，你如何不跑，这鸟笼也不能将你如何吧！”
　　烦了似乎是颇为惧怕虞啸卿，挪动了下身子尽量缩在远离虞啸卿的笼子角落里道：“这普陀山周围设有结界，只消入了这结界，是要是身带妖气灵力的，便再出不去了。”
　　虞啸卿挑了挑眉毛，似是不信，烦了便道：“若是不信，便叫那毛头小子去试上一试，是否真个出不去。”
　　唐基冲着张立宪努了努嘴，张立宪便一路跑着向山下去了。
　　虞啸卿双眉紧锁，过了好久才道：“这是要将中原玄学消灭殆尽啊！”
　　烦了撇了撇嘴：“人家估计还真不稀罕你们那点灵力，小太爷一个人就够你们加起来还带拐弯的。”
　　虞啸卿道：“那这是要做什么，特意将这些个人都凑到普陀山来。”
　　烦了摇了摇脑袋，道：“我瞅着这是像要找祭品……”
　　“什么！”烦了话说了一半就让虞啸卿打断了，捏着烦了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险些让好几百岁的烦了就这么见了阎王。
　　“放……放……手……咳……咳……”烦了挣扎着咳嗽，许久之后虞啸卿才想起攥在手里的烦了，将半死的烦了交给唐基，“师叔，小侄看此处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去才好！”
　　唐基点了点头，带着手下门人向山下去了，看虞啸卿并没有下山的意思，转头道：“师侄，为何不走？”
　　虞啸卿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山顶，转头道：“除魔斩妖乃我辈的责任，虽身死不能悔！”
　　唐基看了看虞啸卿没有说话，等着虞啸卿转过身向山顶去的时候，忽然的捏了一个手决，一道定身咒将虞啸卿定住。吩咐跟在左右的门人道：“掌门身体欠安，还不上去扶了下山！”
　　“是！”

　　龙文章跟着袁朗往山顶上赶，却看见唐基带着一行人匆匆的往山下走。
　　虞啸卿让几个小道士扛着，看样子是动弹不得，只一张嘴不断的吼叫，看样子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连形象也不顾了。周围的人却置若罔闻只抬着他快步下山，和龙文章错身而过的时候，龙文章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冲着虞啸卿挥了挥手。
　　忽然想起什么，龙文章猛的抓住唐基道：“你们有人养了个八哥没有？”
　　唐基想着逃命要紧，也没心思搭理龙文章和虞啸卿的过节，听到八哥两字便连带着笼子一起塞在龙文章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山下去了。
　　看着笼子里半死的八哥，迷龙伸出爪子去摇晃笼子，换来笼子里烦了无力的一个白眼：“去！去！去！让小太爷死一清净！”
　　龙文章哈哈笑起来，一边迅速的往烦了的笼子上贴符咒一边挤兑烦了道：“挺精神，死不了！”
　　可能是龙文章贴的符咒管了作用，烦了一下子精神不少，扑腾一下换个姿势靠着笼子道：“诶黝喂，保不齐是奔死呢！”
　　袁朗笑眯眯的看了烦了一眼：“这就是烦了？”
　　烦了不自觉的抖了抖，“这又是哪尊佛啊？”
　　袁朗转头跟龙文章道：“要不放了吧，跟着就是个死！”
　　“哎!哎！怎么说话呢！”烦了支楞脑袋上的一撮白毛：“小太爷还不走了！就不走了！死了小太爷乐意！”
　　袁朗低头笑了笑，道：“那就不走呗！”
　　迷龙很是乐意于看着烦了吃窘，却也不明白袁朗和龙文章在担忧什么，“啥死不死，走不走的！”
　　袁朗笑道：“对，不死不走！我才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岁，我还没玩够呢！”
　　龙文章撇了撇嘴，摸了摸自家黑龙的脑袋：“生死定数，不可强求啊！”
　　“说的啥玩意啊？”迷龙迷惑的看着龙文章，伸爪子去扒拉龙文章的脑袋：“这脑壳里又想啥稀奇古怪的玩意了。”
　　龙文章摸着黑龙身上光滑锃亮的黑甲，笑道：“没什么……”又转头对袁朗道：“走呗！”
　　“走呗！”袁朗摸了摸头，向着山顶跑去。

　　普陀山顶，巨大的观音像耸立着，威严而神秘。
　　密布的乌云和隐隐的雷声传入耳朵，袁朗一人当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身上缠着黑龙手里拎着鸟笼的龙文章。龙文章很清晰的感觉到迷龙身上的变化，迷龙很紧张，身上的龙鳞都立起来了，缠着他的龙身也越发的用力。倒是手里拎着的烦了，一路不停歇的说着什么。其实烦了说了什么并不重要，说只是烦了表达情绪的一种形式，龙文章知道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烦了也在紧张或者恐惧着。
　　显而易见甚至无须去感受，强大的邪气让人的肌肤都在疼痛，不止是皮肤在疼，而是向里蔓延着渗透到骨头缝里去疼。龙文章清楚的意识到，他不能再接近着做观音像了，人肉凡胎承受不住这种邪气，况且他的身体本身已经承受了玄武这种太过强大的灵魂，再接近便是自寻死路。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袁朗也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指了指迷龙道：“过来！”
　　迷龙看了看袁朗又看了看龙文章，没有动换。
　　袁朗指了指龙文章道：“他不能再往前走了！”
　　迷龙咬了咬牙还是没动，就在袁朗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普陀山的顶端忽然劈下了一个巨雷劈中了山顶上的观音像。整个观音像从中裂开，紧跟着整个岛都开始震动。
　　“妈的！”袁朗骂了一句：“难道……”
　　袁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向着袁朗和龙文章的方向快速的接近。这个人穿着与众不同的服装，就算是龙文章见多识广也大约知道这可能是扶桑武士的服装。
　　那个人飘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瘦小的身材，双颊凹陷眼睛微微的眯着，冲着袁朗笑道：“这不是朱雀么！好久不见啊！”
　　袁朗紧紧的抿着嘴，龙文章站在袁朗的身后，他几乎站不住，很显然眼前的扶桑武士便是整座岛邪气的源泉。
　　迷龙绕在龙文章身上，整个脖子却伸的老高，冲着浮在空中的人叫骂道：“你嚣张啥玩意啊？穿的那个破布条子似的，闷难看了！”
　　很明显的可以看到那人的脸抽了抽，最后做出一个扭曲的笑脸：“我当谁呢，青龙兄弟咋变黑了呢！差点没认出来！看来青龙大兄弟是不认识我了，也是我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哈！现在我有个洋名竹内连山，不过你们要是还愿意叫我腾蛇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迷龙直觉的有种发自内心的愤怒莫名的被眼前的这个人激起，这种愤怒在身体里膨胀，却始终寻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被他缠绕着的龙文章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一头栽倒下去，好在有迷龙柔软的身体做缓冲，并不会有什么大碍。迷龙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龙文章倒下去，却不知道原因，只用它的爪子摇晃着龙文章：“喂！混蛋玩意儿！混蛋玩意！”
　　竹内连山看着倒下去的龙文章似乎思考了一下，带着三分惊奇，七分戏谑的口吻对着死死盯着他甚至龙文章倒下都不及挪一下目光的袁朗道：“这里竟然有人类？真是想不到啊！”
　　袁朗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很多！”
　　竹内连山道：“听说白虎在西边养的不错？怎么不见他也过来凑凑热闹？”
　　袁朗道：“用不着他劳神！”
　　“哈哈！哈哈！”竹内连山的笑容让普陀山也跟着震动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要选这么个地方么？”竹内顿了顿又道：“我的真身就藏在这里，在你们眼皮底下一千多年了！哈哈！哈哈！”
　　在竹内连山的笑声中，普陀岛震动着，终于四头的巨蛇从土中一跃而出，将竹内连山吞入口中，很快睁开血红的双眼。袁朗惊奇的发现他曾经被青龙死扯掉的四个头正在迅速的恢复，袁朗大喝一声，便化身成巨大的凤凰，向着还没长出八个头的腾蛇扑去。尖利的鸟爪直扑腾蛇新长出的头，希望趁着腾蛇尚未恢复将其消灭。本身就相生相克而言，朱雀袁朗攻击腾蛇竹内连山并不占据优势甚至有着明显的缺憾，袁朗无法使用天生的法术进行攻击，因为火系的法术只会让属土的腾蛇更加强大。
　　显然竹内连山非常清楚眼前的情况，他甚至能分出一个新生成的头去对付龙文章与迷龙。一个相当随意的土系飞岩术向龙文章砸去，笼子里的烦了扑棱着翅膀摇晃着笼子：“死啦！死啦！快醒醒啊！石头砸过来了！”
　　迷龙将自己尽可能的变大却只能有手腕粗细，尽可能的遮挡住已经神志不清的龙文章。他狠狠的盯着那只新生的蛇头，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飞岩猛烈的撞击造成强烈的疼痛，迷龙却不愿意后退一步。
　　一波接着一波的撞击，疼痛越来越强烈，愤怒也越来越难以抑制，终于迷龙似乎发现一种途径，一个裂痕。他挣扎着，将自己膨胀起来，让后他听到“咔咔”的碎裂声，是他身上的龙鳞。
　　迷龙的变化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见黑色的龙鳞一片片裂开碎落，露出里面漆黑中泛着墨绿色光芒的新鳞。
　　迷龙长吟一声从旧的躯壳中挣脱出来，已经恢复成原先巨大的身形，不也许更大更强壮。迷龙已经被自己心中的愤怒逼得要疯了，一些不曾被记得的法术被轻易的使用出来，身形上巨大的优势加上袁朗的配合，让战斗已经不具有悬念。

　　龙文章斜靠在上山的石阶上，用力的抬着头，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那条墨绿色的巨龙又如何能让人错过，它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烦了在身边惊叹着，发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叫声！不过这些龙文章都听得不是很清楚了，他的意识渐渐的远离了他，这种感觉相当熟悉。他想：这一次我恐怕又要先走了……他知道迷龙不可能听见，却还是费力的冲着天空的方向动了动嘴唇：“等着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像是说给迷龙，更像是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