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带泪的微笑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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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带泪的微笑
“你真的会对我让步？”常陆院光似乎很难相信少女是真诚的。孩童特有的纯净眼睛瞪得大大的，滴溜圆滚，就像是最纯净的茶色宝石一样透明。
不过在少女眼中，她想到的却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宛如被雨水洗过一样干净：“嗯。”她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从她这个角度看，光疑惑的表情真是可爱无敌。
现在是星期天上午十点钟。
神隐向理直气壮地在双子的卧室住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很有礼貌了——看啊，她都愿意把床榻分一半给两个孩子，而不是勒令双子去睡地板……
少女觉得，自己的心地越来越善良了。
是啊，她对这两个刁蛮任性的小孩子这么迁就，这么体贴。只要想到每天都被双子折腾得连脾气都没有的女仆和管家，她就忍不住感叹自己的宽容。
比如刚才，被光从睡梦中吵醒，她也没有立刻发脾气，不是吗？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答应过光，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忍让他的坏脾气，迁就他的各种要求——当然，她没有明摆着这么说，不然光一定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光卷翘的眼睫毛微微一颤。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少女的眼睛里深藏着和唇边一样温柔和煦的笑意。
奇怪的人……不，是神。神隐向，一个奇怪的神。
少女忽然伸出手来，按住孩子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直接压在枕头上。
“傻瓜。”她说，声音轻柔，“说吧，我可爱的坏脾气的光有什么愿望想要让善良亲切的姐姐大人来实现呢？尽管告诉我吧，姐姐大人无所不能哦~~”
有点轻浮的说话方式，又带着她特有的恶劣脾性——
他开始习惯了。
好奇怪，他常陆院光居然会在某天习惯一个人的恶劣态度。
这样想着，一点都没有迟疑的，孩子说：“姐姐今天可以陪我出去玩吗？一整天，都要听我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出来，胸口一阵忐忑。
如果，如果姐姐真的会对我做出让步的话……怎么样呢？他不敢想，有点惶恐，有点不安，又有点莫名的希冀。姐姐，姐姐，姐姐……
比任何人都要奇怪，都要捉摸不透的，姐姐大人。
“哈！”少女蓦地笑了一声，一时间没有说话。
光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下一刻，她说：“……好。”
在自己看不到的角度里，光的嘴角扬起一抹放松的笑容，好像获得了某种珍贵的宝物一样。
……
她不明白常陆院光想要做什么，一点都不明白。而且，常陆院馨居然没有跟来。似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常陆院家的双子分开行动吧。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有些好奇。
出于对自己的自信，也出于对两个孩子的纵容，她没有深究，决定把这份可能的惊奇保持得更长一些。未知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光的要求算不上是为难。
牵着少女的手，光玩遍了整个迪斯尼乐园的游戏项目。不管在什么时候要求什么，她都会微笑，并说一声：“好。”真的就好像是一位宠爱孩子的姐姐大人一样。
“可以陪我一起玩吗？”他仰着头，大声问，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里藏着多少期盼。
“好。”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她并不觉得为难，而且，她觉得因为得到回应而神采飞扬的光，可爱无敌——她连拒绝的念头都没有。
“我可以吃冰淇淋吗？我要巧克力味的。”他再次要求，就好像游乐园里其他的孩子一样。
“这个……”少女稍微考虑了一下，“巧克力雪球吗？只可以吃三个。如果是甜筒的话，只许你吃一个。明白吗？你要选哪一种？”
“——我要甜筒！”眼睛闪闪发光的孩子，毫不犹豫地说。
一手握着甜筒，另一只手被大人牵在手里，这个时候的光，和游乐园里其他的孩子，看上去完全一样。他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时不时停下脚步，要求玩什么项目。
如果是那些比较刺激的项目，哪怕光没有提出要求，少女都会主动地参与进去——
“可以大喊大叫，但是男孩子不可以被吓哭哦。”
她反复地要求着，带着宠溺的表情。
“……什么嘛，光才不会被吓哭呢！”
他不满地嘟起嘴唇生闷气，可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快乐。
少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孩子蓬松的头发，嘴角带着温柔得近乎纵容的笑意——就好像游乐园里每一个大人一样。
……
“……没有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甜筒已经吃光了。光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心脏莫名闷痛。他望着少女，再次提出要求，“姐姐，我还要甜筒！”
“不行！”少女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姐姐说过了，只可以吃一个哦。”
“姐姐~~”拉长的尾音，甜腻而稚气，“姐姐~~光还要吃甜筒嘛。”
——这表情，真是可爱无敌。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在这灿烂而甜蜜的笑脸之下，光的心里，埋藏着深深的、看不见底的伤心呢？是她的错觉吗？
“不行。”再次重复拒绝的话，少女的表情不自觉地放柔了很多，“冷的东西不能吃太多，会吃坏肚子的。姐姐陪光去吃别的东西好不好？要吃就吃热的食物。”
“可是光很想很想吃，也不可以吗？”
孩子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声音里满是让人心疼的落寞。
少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太坚决地推拒：“光听话好不好，如果光吃坏了肚子，姐姐会心疼的哦。为了不让姐姐心疼，光就听姐姐的话吧。”
这样说，小孩子会觉得比较有面子吧？从来没有和小孩子相处过的少女，实在很难猜到孩子该有什么心态，也只好蒙着看看了。
嘴里说着无比温柔的话，她在心里祈祷着光这次不要太任性太难搞。
“……真的会心疼吗？”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如果光吃坏了肚子，姐姐真的会心疼吗？”他抬起头，孩子气的面容盛满了不应当属于这个年龄的落寂和悲伤。
“如果姐姐真的会心疼就好了！”
“如果姐姐真的可以心疼光的话，不管肚子有多痛，光一定会吃掉很多很多冰淇淋的！”
哪怕冰淇淋的味道，和姐姐给我的感觉如此相似——冷得彻骨，又不断地散发出，温柔而致命的，甜蜜芳香。
孩子清澈的眼睛，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宛如隔着雨幕的冬日的湖。
……
他真的那么想吃冰淇淋吗？少女苦恼地挠头。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他了！为了不让小孩子哭闹起来，她就再迁就光一次好了！她本来就答应过的，不是吗？
“小光乖，不要哭！”少女蹲了下来，一只手抬起孩子的下巴，另一只手用面巾纸轻轻擦拭光不小心沾在嘴角的冰淇淋，“真拿你没有办法！光只可以再吃一个甜筒哦，再多的话绝对不行！”
至于眼泪什么的，她才不会去擦呢。小孩子带着泪水的脸庞别提有多可爱了！就好像，就好像清晨，花园里盛着露珠的玫瑰花朵一样，甜美而明媚。
——那是一种连神明都会惊叹，以及珍惜的美丽。
这样想着的时候，少女无比惊讶地看到，在她温柔的擦拭下，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孩子，慢慢的，慢慢的，露出淡淡微笑来。比起花园里盛着露珠的玫瑰，还要美丽的微笑。
“姐姐太好了！真的，姐姐真是太好了！”他微笑着说，从带泪的脸庞浮现出来的，真正愉快幸福的笑容，“再吃一个就可以了，姐姐，光绝对不会反悔的！”
赞赏和喜爱的心情完全消失了。少女不可思议地发现，她的心，她以为早已冷如铁石的心，居然被这样一个美丽的笑容给打动了。她忍不住把光抱在怀里，喃喃低语：
“天！光，你以后真的不要再这样笑了，真的，太过分了！”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真是，真是太过分了！真正的快乐和幸福，总是能够打动人心，不管让他微笑的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副铁石心肠，都无从防御。
“真的败给你了！”这一次，她说得真心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带泪的微笑2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