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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博尔赫斯54,55 ...

  •   (54)博尔赫斯

      “你喜欢博尔赫斯的诗歌吗?”男子问,清隽的面容是少见的温雅柔和。平和岛幽还没有发现,从跟少女交谈相处开始,自己的心情就一直维持在平均线以上。

      “嗯,喜欢呢。”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镜片也挡不住那双明眸闪动的光彩。虽然和初见面淑女的打扮予人的印象不同,平和岛幽却觉得,活泼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神,才是最适合身边这个少女的。

      “譬如,‘我滑下你的暮色如厌倦滑下一道斜坡的虔诚,年轻的夜晚像你屋顶平台上的一片翅膀’,就很不错,不是吗?”提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少女难得地聒噪起来。
      她干脆转过半个身,几乎像是正面朝着平和岛幽一样,直视男子的侧脸。

      “我在听,你给我好好坐回座位。”男子低斥,语声柔和。
      少女悻悻地重新坐好,口中喋喋不休:“除了这一句,我还喜欢‘那片黄金中有如许的孤独。在漫长的岁月里,守夜的人们已用古老的悲哀,将她填满’——啊啊,真是太美妙了!”

      “……还有还有,‘活该受折磨的黄昏啊,期望着见到你的夜晚。你的道路穿过田野,苍穹下我走来又离去。你我的分离已经肯定如大理石,使无数其他的黄昏更加忧伤’,这些我都好喜欢啊!”

      “呐呐,小幽你有没有在听?你也喜欢博尔赫斯吗?你喜欢哪一句啊,说来听听嘛。”少女还是没有等到回应,她兴高采烈地介绍,“对了,有一首诗很适合小幽呢,就是那首《星期六》!”她好像很熟悉这些诗句,连看都不看,就背诵起来。

      “不管你爱不爱,
      你的美,
      总是时间赏赐的奇迹。
      你身上的幸福,
      犹如新叶上的春天。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这样的渴望,在黄昏中消竭。
      你身上的美妙,
      犹如剑锋上的寒光——”

      “小幽不会因为我夸奖你的美貌就生气吧?你的确很漂亮啊。不过小幽一定习惯被这么夸奖了,大概不会介意吧?”心情雀跃得超乎寻常,少女赞扬着男子锋芒毕露的姿容,根本没有期望得到回答,“啊啊,小幽你都不回答我,超冷淡的啊~~”

      “我不喜欢别人夸奖我的容貌。”男子终于回答了,“如果你夸奖我的专业能力,我会更高兴一些——我并不是偶像派演员。”简短的反驳,透出男子强烈的自信。

      少女捂着嘴沉默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惊讶又开心地说:“小幽你终于肯理我了吗?好开心!”“……我没有不理你。”冷冷的反驳。“你都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一个人说得高兴,需要我回答吗?”男子毫不留情地拆穿少女疑似甜美的谎言。
      “哪有,我很期待小幽参与我的话题!”少女不高兴地撅起嘴,表情话语都和文静可爱的打扮相去甚远,透着娇蛮气息,但并不让人讨厌。

      男子沉默了一下。他没有解释说,自己没有回答,是因为很喜欢听她孩子气十足的喋喋不休,舍不得打断她快乐的话语,也舍不得打破车内静谧的氛围——

      “如果你希望我回答……”
      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仿佛雨夜里的一场幻觉。

      之后,平和岛幽再没有多说什么。法拉利驶入停车场——
      “东中野高级酒店”到了。

      ——————————————————————————————————————

      (55)迷途

      你认为一家酒店最重要的应该是什么?是环境、设备、饮食、价位、特色还是服务态度?神隐向住过不少酒店,在她的评估中,这一家“东中野高级酒店”虽然只是一家地方酒店,不见得很有特色,但是服务态度无可挑剔,带着这个国家民众特有的优柔感。

      所以,当她满心期待着酒店浴室的时候,前台小姐在电脑查询了一会儿,然后用谦卑的口气道歉说:“……十分抱歉,两位客人,我们酒店已经没有房间了。”

      哐啷——
      仿佛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脑门上一样,这就是少女此刻郁闷的心情。她扭头望了望夜色中犹自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保持在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牵强。唔,她真不想再冒雨寻找另一家酒店啊。或者,用一个可爱的小法术,让酒店中某位客人产生退房的念头,怎么样呢?

      在少女的脑海里不断冒出更多违反法律的处理办法的时候,下车之后就戴上墨镜和帽子的平和岛幽与带着歉意笑容的前台小姐交谈起来。据前台小姐所称,今天酒店刚好来了一个颇大的外国旅行团,包了剩下的每一个房间。

      “没办法了,去其他的酒店吧。”年轻男子敏锐地察觉她的焦躁心情,安抚地说。
      “好吧,没有空房也是没办法的事。”少女无奈地耸耸肩,不顾这个动作和自己的衣着打扮是多么不匹配的事实。她也戴着帽子,细软的头发扎成马尾,尾梢依然沾着点滴雨水。虽然下车之后,有停车场的服务人员撑着伞引路,但是扑面而来的雨水依然毫不客气地打湿了少女的裙角和男子的衣襟。

      冒雨回到车里,两人自觉地用毛巾擦拭沾到雨水的地方,少女更是在擦完以后用毛巾裹住了单薄的肩膀,与此同时,年轻男子打开了车内的暖气。适才一直呆在车内还不觉得冷,这一趟进出的反差却证明了“春寒料峭”不是谎言。

      在这种下雨的时候,暖气和毛巾带给人的舒适感觉,简直是一种生命的拯救。少女裹着毛巾、抱着抱枕,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满溢幸福了。她蹭着绒绒软软的毛巾,像是小动物一样,贪恋着每一份温暖。

      年轻男子利索多了,他只简单擦拭了几下,打开暖气,便开了车。这次去另外一家酒店,他没有食言的习惯,已经单方面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她送到酒店”这件事了。

      于是,在适度的暖气、橙黄色的灯光、毛绒绒的毛巾、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身边男子平稳的驾驶中,闭目小憩的少女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黑甜梦乡。

      一个小时之后,年轻男子驾驶着法拉利进入又一个停车场。他停好车,转过头来,稍微有些惊讶地发现,少女已经睡着了。原来是这样,他想。难怪一路上这么安静。

      看来,少女在平和岛幽的心中,已经和聒噪一词联系在一起了呢,又或者是热情?这么想着,他凝视着少女甜美的睡颜,幽深眼眸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道是一时间好奇心起,还是少女幸福的睡容迷惑了他,平和岛幽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少女软软的面颊,就像是初生的小动物对世界的第一次探索一般,怀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强烈得让心灵战栗的好奇。而下一刻,紧接着手指传来的幼嫩柔软让年轻男子微微一呆,眼底霎时漫上一层迷蒙之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博尔赫斯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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