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使》飘絮轻舞

5、身世

　　Chapter5
　　就这样，基拉在庄园住下，与此同时，阿斯兰也即将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假期，知道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就是Ellen，十分满意这样的状态，吩咐佣人布置好一切。

　　让基拉十分期待的午餐时间很快就来临了。长形的餐桌上平铺的是纯白色的高级桌布。银制的烛台摆放在中间，旁边还有一束娇艳的花束，在这样的冬季里是那么奢侈，两端已摆上整齐精致的银餐具，一旁的女仆正等着阿斯兰和基拉的到来。

　　“今天的午餐应该比较简单，所以，基拉如果想尝到雷诺的拿手菜就要等到晚餐时候了，是不是有点失望？”阿斯兰问到。

　　“为什么会这样？要等到晚上，现在不行吗？”基拉真的是有些失望。

　　“因为我以前也很少在这里吃午餐，就算有，也是十分简单地解决，很随便的，所以就形成这样的习惯，午餐简便就行。基拉，你就再稍微忍耐一段时间吧，先尝尝他烹调的几样小菜，晚上一定会让你充分享用的。”阿斯兰安慰道。

　　\"原来是这样啊……恩……只有等到晚上了……不过，似乎我现在已经越来越期待尝到雷诺的厨艺了……”基拉还是很开心。

　　“这样啊……那么，晚上，你一定不会失望。因为他的厨艺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比你之前尝到的点心更美味。”阿斯兰笑着说道。

　　简单地吃过午餐，基拉显得很兴奋：“阿斯兰，真的，这样已经很棒了，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餐食，已经很崇拜做出这些的雷诺了，晚餐，会更棒……我已经十分期待晚餐时间来临了……虽然……刚刚才吃完午餐……”基拉脸上漾着喜悦的笑容。

　　“是吗？我想，晚餐之后，你一定会爱上雷诺的厨艺。”

　　“我完全相信，因为我已经很喜欢吃到他做的食物了。”

　　“不过，现在离傍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你也可能有点累了，你可以先回房睡午觉，然后，我们一起喝下午茶，顺便，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我想更进一步了解你，基拉。”阿斯兰提出建议。

　　“恩……这样的安排很好啊……那么，我就先回去睡觉了，阿斯兰也应该去睡午觉，你也很累了吧……我们下午再聊，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我想，这是你现在就有权利知道的事情。”基拉回应道。

　　“那好，既然你也同意，那就这样了，我们下午在起居室见。”阿斯兰说完之后往窗外望去，继续说道：“看，基拉，又下雪了……”

　　“又下雪？”基拉转身望向窗外，外面已经是漫天飞雪了，“这些天，一直都在下雪，还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了，可是，还是没有停下……”基拉有些感慨地说道。

　　“其实，雪景不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吗？我们下午可以一边赏雪一边聊天了，这样也很不错，不是吗？”阿斯兰打趣道。

　　“呃……似乎，那样真的也不错，那……我就先回房间睡觉了。”基拉说完正准备离开时又突然转身望着阿斯兰说道：“那个……阿斯兰……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上去……我怕……又迷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基拉显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原来基拉之前迷路过啊，好吧，我们一起上楼，反正我们也是住隔壁嘛。”阿斯兰笑道。

　　阿斯兰和基拉一起上楼回各自房间午睡……窗外的雪一直在飘舞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欲望……

　　下午茶时间，阿斯兰和基拉坐在起居室内，虽然外面已经有很厚的积雪，可是房间内金色的壁炉里闪动着温暖的红色火焰，让人丝毫不会感觉到严寒的气息。
　　“这次是伯爵红茶，很香醇，浅酌之后，淡香回味，能喝到这样纯正的红茶，真的感觉很幸福，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这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基拉凝视着茶杯说道。

　　“看来，你对这些很有研究嘛，基拉。”阿斯兰有些惊讶基拉对于这些的见解。

　　“恩……其实，之前在俱乐部里，经理已经让人教过我这些知识的，原本还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可是……“基拉的眼神又有些暗淡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想到那些的，没想到又勾起你不愉快的往事，我再也不提这些了，你也不要再回想了，我们说点其他的。“阿斯兰赶紧安慰基拉。

　　“没……事……你之前不是说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吗？我想，现在就告诉你我的故事。”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会认真地倾听的。其实，自从将你带回来时就想知道关于你的事，只是又怕会让你想到很不开心的事情，我很想了解你的一切，可是，如果有些事你不想说，我也绝不会勉强的。”阿斯兰很认真地表示。

　　“我明白。故事有点长，我想需要很长时间讲述的，你可以慢慢听……”基拉的眼睛朝向窗外飞舞的雪花，思绪似乎飘回到过去……

　　“从我开始懂事时起，身边就只有姐姐陪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因为我完全没有父母的印象。姐姐拥有漂亮的金发和金色双眸，但她却总说我的紫眸更加漂亮，其实我更羡慕她的金眸里透露出的坚强。我们家很贫困，可是姐姐一直很疼我，我们家似乎一直有很多债务，而我完全不知道，也许那是父母留下的，但姐姐什么也没有告诉我。而且，其实我们是双胞胎，谁比谁大我们都不清楚，只是她总说怎么看她都应该是姐姐，就算问邻居也是一样的回答，而我也一直在受她的照顾，至于谁先出生，已经不是问题了，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所有的家务都是姐姐打理的，从小就是她在保护我。慢慢长大后，她就靠为别人洗衣和缝补赚钱贴补家用，还要兼顾还债……生活虽然很艰苦，可是只要我们姐弟一直在一起就满足了，我们没有多余的奢求。我们也相信，只要我们一直这样努力下去，终有一天，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由于我的身体比较弱，所以姐姐不让我出去找工作，曾经我试图说服她，可是她比我更加坚持，同时，她也一直强调说既然是弟弟就应该听从姐姐的，而且姐姐照顾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我只能妥协。我们不怕清贫的生活，坚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心就足够了……”基拉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那么，现在呢？你姐姐在哪里，她去其他城市工作了吗，为什么你们会分开？”阿斯兰心中有许多疑问。

　　听到阿斯兰的问题，基拉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伤，阿斯兰不再开口，静静地等待基拉继续往下讲……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一直那样平淡生活，但是上帝似乎并没有眷顾我们，反而让我们措手不及……”基拉的眼神很伤心，“三年前，忽然有一天，债主找上门来对我们说，‘你们的债务到最后还款期了，如果在三天内不能还清就要用强制手段了。’姐姐和他们理论，让他们再放宽时间，可是他们完全不理会我们的哀求，只留下三天后来收钱就离开了……”基拉的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了，脸上也浮现出怨恨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基拉，阿斯兰不忍心让他继续想那些痛苦的回忆了，于是对他说道：“基拉，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已经可以想到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就不要再去回想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只要再想着未来就可以了……”

　　“我没事的，真的，我要把全部都告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还债，眼看三天的期限就要到的时候，姐姐做出决定，让我一个人先离开去躲避，我不愿意，可是姐姐强行把我赶出家门，还狠狠地教训我一顿，那时她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在她的坚持下我离开了，我很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长长的泪痕……我知道姐姐是想独自面对那些凶狠的债主，还想保护我，所以，我很懦弱地逃跑了……”基拉的眼眶里噙着更多的泪水。

　　“几个月后我回到巴黎，却看到家里的一切都被损毁了，而姐姐，已经不知所踪了，当时，我瘫软在地上大哭，只到经理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你是基拉吧，和你母亲一样拥有漂亮的褐发。我和你父亲原来是朋友，很敬佩他，只是之前一直在其他城市，所以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最近或到巴黎，想来看望他，却没想到他已经过世很久了。邻居说你姐姐被债主带走了，至于你，则是不知去向。今天本想来整理你们的房子，却看到了你。’我抬头看向他的脸，却无法看到他的长相，因为他脸上带着面具，但知道以前绝对没有见过他。听到他说姐姐被带走的时候我怔住了。没想到那群人居然会这样对我们，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救回姐姐，因为我没有能力还钱，于是我向经理求救，他竟然很快就答应了，我很感激他，认为他是我们的救星。当债主听到风声知道我回来后再次找上门时经理替我还清债务，我向他们要回姐姐，可是他们居然说她已经逃跑了，我知道他们在撒谎，于是央求他们放过姐姐，而他们一再强调说她已经从他们受伤逃离，失踪了。我不相信，可是也没有证据，而经理也说他会帮我去寻找姐姐，让我住进他的俱乐部，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没有姐姐，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而经理又那样说了，于是我就随他一起回到俱乐部，还天真的认为这是上帝的恩赐……现在想起，原来当时我是那么愚蠢……”

　　基拉缓缓地呼吸之后继续说道：“在俱乐部里，我学到了很多知识，而且，一直以来，经理也对我很好，但我每次问到姐姐的下落时他都只是说还没有头绪，现在想到，这些是很明显的推脱之词……但因为他真的很关心我，所以我当时也没有丝毫怀疑。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已经快三年了，虽然姐姐还是依旧没有下落。我对自己说，在这里已经学会了很多知识、礼仪还有鉴赏水平，只要找到姐姐，我就可以用我所学的这些找到比较好的工作，这样姐姐就不用那么劳累了，我们可以慢慢还钱给经理……我一直在做着这样的梦，然而梦始终只是梦，现实是很残酷的，没想到，原来经理的目的并不简单……”讲到这里，基拉的泪珠再次淌下，清澈的紫眸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阿斯兰看到这样的基拉，很不忍心再让他继续说下去，递上手绢并说道：“基拉，不要再勉强自己去回想那些了，我知道这么多已经就足够了。我的原意不是惹你哭啊。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后悔要你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对不起，基拉，真的，不要再难过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了，我保证。”

　　接过手绢擦擦眼泪，基拉缓和一下情绪后说道：“谢谢你，阿斯兰，我没事的，是我要告诉你这些的。三个月前，有一天，经理突然对我说让我成为他俱乐部里的男侍，我坚决地反对，可是他威胁我说如果不答应就马上把钱还给他，还有三年的生活费。我本来就没有钱，何况，在俱乐部的时候我也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原来，当初他愿意帮我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是要我为他赚钱。在那里，我知道那些男侍虽然有很奢华的生活，可是却需要付出自己一的身体与灵魂，成为其他贵族，还是男人的玩物，他们，是一群可怜的木偶，我不想像他们一样生活，但是我也没有办法逃离，我清楚那里守卫的森严。没有办法，我只有对经理说我需要时间接受这样的状况，他虽然答应让我考虑，可是也派人严密监守我……我一直寻找机会逃跑，可是我也知道机会很渺茫。然而那天，我终于找到一个绝佳的机会，正好那阵子俱乐部比较忙碌，看守我的人变少了，我换上最简单朴素的单衣，从窗户爬下去，眼看就要离开时却被雪埋的石头绊倒，摔倒在雪地上，没有办法再往前跑，而那些守卫也听到动静追出来……就在他们抓住我的时候，传来你的声音，听他们的口气，你是很有权势的人，我远以为你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回救我。我看到的贵族都是漠不关心平民生死的，特别是在那种地方。而你，却出手相救。其实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那种到俱乐部消遣的贵族，买我的目的是为了……但是你却温柔地告诉我只想让我做你的朋友，我真的很受宠若惊，甚至是难以置信。没想到，在这样的社会里，还有你这种善良的贵族，慷慨地解救陌生人，还想和他做朋友，真的很感谢你，阿斯兰……”基拉说完所有的故事。

　　“原来……你之前经受过那么多坎坷……救你，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特殊的缘分吧。我们的相遇，或许是上帝的安排。以后，你也不需要再担心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在这里，不会有像克鲁泽那样的人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你，你可以在这里平静地生活。至于你的姐姐，我会派人去寻找的，无论她在那里，我都会帮你找到的，我保证。一定会尽力帮你打听她的下落，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敷衍你的。”阿斯兰认真的表示。

　　“真的吗，你会帮我找姐姐？太感谢你了，阿斯兰。姐姐已经失踪很久了，都不知道现在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我好想她，很想快点见到她。”基拉显得有些激动。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放心了，这件事我会认真处理的。”阿斯兰作出保证。

　　“真的很感谢你。阿斯兰。能遇到你，或许你真的是上帝可怜我而派出的使者……”基拉破涕而笑，只是，眼神中却仍是灰暗的，阿斯兰只当这是他的情绪还没有恢复。

　　“少爷，基拉，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前往餐厅进餐了。”Ellen走近他们。

　　“已经到晚餐时间了吗？”阿斯兰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时至傍晚，“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啊，我们去吃晚餐吧，基拉，你不是很想尝到雷诺的厨艺吗？”阿斯兰适时转换话题，提起基拉的兴趣，不让他再难过了。

　　“恩？哦……是啊，很期待的……”基拉露出笑容。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阿斯兰也笑道。

　　三人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上红酒和开胃菜，十分可口的样子，令基拉很兴奋。阿斯兰和基拉分坐在餐桌两端的主位，经过简短的祷告之后就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了。

　　之后，一道道色泽鲜艳，香味浓厚的食物陆续端上，在基拉不住的赞叹声中他们结束了丰盛的晚餐，而阿斯兰，除了回答基拉的提问就是静静地看着开心的基拉……

　　很显然，基拉对雷诺的精湛厨艺十分佩服：“阿斯兰，我能够见到这位神奇的厨师吗？我想当面向他道谢，为我们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

　　“当然可以，我想，他听到你这样赞美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Ellen，麻烦你去请雷诺出来吧。”阿斯兰满足基拉的要求。

　　“是，少爷。”Ellen离开。

　　不久，雷诺出现，一身干净的白色厨师服，很和蔼地笑着说：“听说这里来了一位很可爱的居民，是吗？”

　　“可……爱……？是指我吗？”基拉有些迟疑地指着自己道。

　　“当然，吃到食物就很开心，很简单的料理就能满足了，还会一直称赞厨师，不是很可爱吗？”雷诺仍然笑着说道。

　　“呃……那个……因为您做的食物真的十分美味，我很喜欢，所以……谢谢你做的食物……”基拉很腼腆说道。

　　“谢我？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是我很乐意做的事情，能看到大家吃到我做的食物时满足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

　　“那么，还是要感谢您的兴趣，不是吗？”基拉有些调皮地说道。

　　“呵呵，Ellen，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多了一位很可爱的孩子，以后会很热闹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做的食物，以后我会让你尝到更多的，反正未来还有很长时间，不是吗？”

　　“谢谢，能品尝到您制作的美食是一种幸福，真的……”

　　这顿晚餐似乎一扫之前的忧伤，大家都显得很愉快，只是，经过那一番交谈，在阿斯兰和基拉都会产生一些心境的变化吧……

　　晚餐后，基拉回到卧室，独自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出神地望着窗外依旧飘荡的雪花在地上沉积的厚厚积雪，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而阿斯兰这边，则是回到书房交代Ellen派人着手调查基拉姐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