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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兰陵夜奔 ...


  •   碧桃光灿蝶蛱翩,杨柳莺啼绿水前。素手执索嫣然笑,女萝墙外出秋千,

      明媚的春阳照进隆庆坊,照入江州王府攒英簇锦的花园,照上紫藤树下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女天真娇丽,稚态宛然,正是江州王穆曜的爱女,兰陵公主穆水晶。

      穆曜曾以左金吾大将军的身份领军参与平定希烈之乱,在穆室宗室中战功最为显赫。他父亲雍王穆焕十九岁战死沙场,德宗怜惜幼侄,将襁褓之中的穆曜抱入宫中抚养。穆昭对这位长他十五年的堂兄,亲密中亦有一份敬畏。江州王一家妇孺在长安沦陷时遭遇流寇,尽皆罹难。穆曜年近不惑,才又生了女儿水晶,对她可谓疼入骨髓。水晶抓周抓了一本书,穆曜为她建砚楼读书;水晶长到五岁,不喜欢读书,倒喜欢点兵试马,穆曜又拆了砚楼,改建点阵堂让她过将军瘾;穆昭以江州王两代忠勇,对水晶也是多由照拂,特旨恩封为兰陵郡主,位列亲王女之尊。

      水晶在紫藤树下吹了一回短笛,见侍女们要清扫秋千架上的落花,连忙起身阻止。来到秋千架前,脱了鞋,裸着双足踩上秋千架。

      两个侍女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地推送起来,几下冲跌,秋千便高高荡起,架上飞花,扑簌簌撒了满天。

      水晶衣衫流黄,仿佛绿杨丛中一束娇阳,衣飞袂卷,语笑嫣然。

      “阿蛮,你没吃饱吗?小玉,快使劲啊。”

      侍女提心吊胆地看着半空中的秋千:“郡主,已经够高了。再高就要飞过院墙了。”

      “就是要飞过院墙啊。只要贺兰公子一过来,我就能看见。”水晶素手执着秋千索,飞鸟般俯冲过来。

      小玉笑:“郡主,您等贺兰公子啊。”

      “当然,要不我早就找秀敏姐姐去了,宇文府要开赏花会,请了我去呢。”

      郡主已经玩了整整三天的秋千,贺兰公子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昨天才被嘉贤公主笑话了一通,今天就又忘记了。也不知道是自信心太好不在乎呢,还是沉浸在美梦里迟钝无知。另一边阿蛮心中叹气,忍不住提醒主子:“或许贺兰公子说的只是一句戏言呢。”

      “你胡说。[曲水垂杨初邂逅,墙头马上姓名垂]。这是贺兰公子作的诗。那天我们在曲江秀敏姐姐的船上邂遇,他亲口问我名字,说要上门提亲的。”情窦初开,水晶满心满眼少女诗情。

      恐怕贺兰公子曲水垂杨邂逅了西京城一半以上的姑娘,墙头马上垂的也不知是张家的小姐,还是李家的千金。小蛮看了看四周掩口偷笑的侍女们,忠言逆耳,还是保持沉默吧。

      秋千又一次飞上半空,淡淡的花香随着空气飞过院墙。不知道谁家少年的笙笛被飞花牵起,吹响青石板上马蹄的的,一骑翩然,披拂绿杨。

      “一定是贺兰公子。阿蛮,放我下来!”

      来的是崔箱崔九郎。穆昭不忍雍王一脉断绝,命汝阳王次子穆伦过继给江州王承嗣。崔箱正是奉汝阳王之命而来。

      穆曜将崔箱迎进客厅,上了茶,先问武安侯招亲一事:“子鱼,你可知道一郎到底为了什么要辞婚?”

      崔箱知道穆曜提亲被拒,对武安侯找太后作靠山一招颇不服气。虞璨辞婚跑去办案,江州王是乐在心底。如果老实说虞璨是为了顾全人臣之道,便显得武安侯不知礼仪。崔箱并不想得罪武安侯,于是顺着穆曜的心意道:“这是一郎孝顺。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魏公远在西疆,他身为人子,岂敢自作主张。”

      穆曜不信:“魏公虽在西域,难道书信也不通么?我看是刘员外郎从中作梗。”

      崔箱笑:“王爷不是为武安侯抱不平,到是在替水晶儿生气那。王爷倒想想,魏公夫人一直想水晶儿做三郎的媳妇,一郎难道和自己的弟弟抢不成?”

      “是这样么?论起来,所有这些子弟中,倒是三郎和我最投缘。人品好,家世好,难得大将的才能还生了一副好脾气,我也不是没想过把水晶儿给他,可惜年龄实在小了点。”

      崔箱道:“羽林卫也不止三郎一个,白家四郎,贺兰家的二郎,都是性情豪爽,人品家世俱优的。若看文才,沈驸马的弟弟,卢侍郎的大公子,刘相的孙子,还有我内弟浩泰,都是一时之选。”

      “你说的这些,能文的不能武,能武的文不行。总没有两全的。”

      崔箱拳头支着下颌,低头微笑:兰陵未满十岁,江州王就开始用心为她物色未来的夫婿。挑挑拣拣过了四年,还没有一个十全十美。虽然在遂宁郡公府乐宴上见到虞璨,向他提了亲,只怕还是差强人意,以为没有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不过听姐姐说,兰陵郡主自己却看上了贺兰谦玉,岂不是一个顺水人情?于是笑道,“文武双全的现成也有一个,水晶儿也喜欢他。。。”

      穆曜不待崔箱说出完,大手一拍桌子先骂起来:“我的水晶儿有品有貌,贺兰谦玉那只大花蝴蝶,那一点配得上?水晶儿下辈子也不会嫁给他。”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贺兰公子!”水晶换了衣裳,兴冲冲来到客厅,没有见到意中人,正在失望,听到父亲这句话,忍不住跑了进来抗议。

      穆曜尴尬地望了崔箱一眼,见崔箱正低头喝水,似乎没有在意女儿颇不淑女的言行,微微松了口气:“水晶儿宝贝,贺兰谦玉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只会花言巧语骗女孩子,咱们不理他。”

      谦玉风流俊赏,潇洒善谑,是西京城里少女少妇口耳相传的佳公子,理想情人。水晶年少天真,不涉世事,谦玉画舫上一句戏言,被她当了真,怎忍得父亲贬低谦玉,争辩道:“贺兰公子才华盖世,为人爽朗,有什么不好?人人都想嫁给他,他却只喜欢我。”

      “想骗我的水晶儿宝贝,自然不好。他成天不是发花痴追着女人跑,就是到道观里跟女道士鬼混,你别上这个花心大蝴蝶的当。”

      水晶涨红乐脸: “贺兰公子当着秀敏姐姐的面说要向爹爹提亲,花心的人会这么做么?”

      “他敢来提亲,我一棍子把他打出去。”

      “爹,你不讲理。我不喜欢你了。”

      水晶哭着回到绣房,拿起剪刀来将准备给穆曜贺寿的百寿图两下剪碎。这绣图虽然不算精致,却也别具匠心,真草篆隶钟鼎鸟文之外,还有祥云寿桃荷花垂柳三彩陶太极图等各种花样的寿字。是水晶耐着性子,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绣成的。

      阿蛮阻拦不及,只抢下一角,拿在手上看正是郡主自己想出来的一个水晶瓶样的寿字,不禁心疼:“郡主何苦呢,熬了好几个晚上,现在重来,也赶不上大寿了。”

      水晶将流苏剪一扔:“赶不上就赶不上。爹要把贺兰公子打出去了,我为什么要给他祝寿。”

      小玉惊讶地问:“贺兰公子真的来了?”

      “爹一听贺兰公子的名字就狠狠地发脾气,贺兰公子一定是被他骂生气了,才不敢来的。”水晶儿放声大哭。

      “原来王爷不喜欢贺兰公子。”

      阿蛮使个眼色示意小玉不要多话,笑着劝水晶:“郡主也不要伤心了,王爷那么疼郡主,一定会给郡主选个好夫婿的。论身份,论权势,除了陛下,还有谁比得过王爷?”小郡主真是身在福中而不知啊。

      “除了贺兰公子,我谁都不要。爹爹如果不回心转意,我就出家修道去。”水晶泪眼蒙蒙,梨花一般鲜嫩的脸上有着委屈,也有着相思。那相思,淡淡的,微不可见;却又单纯坦白,如清泉水,属于二七少女的情怀。

      小玉年轻,听了这话,抿嘴一笑:“王爷不准,郡主大可以效仿卓文君呀。”

      阿蛮怒道:“小玉,你胡说什么?”

      “阿蛮姐姐,小玉并没有胡说。司马相如爱慕卓文君,奏凤求凰;卓王孙不许,不是和郡主的情况一般么?可是文君小姐就有胆子私奔,当垆卖酒,卓王孙不还是认了?”

      阿蛮心想,郡主少不更事,怎么能和新寡成熟的卓文君相比。当下冷冷地看小玉一眼,沉声道:“你教郡主学卓文君,难道不知道《白头吟》?”

      小玉却不服气:“[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两决绝]。我怎么不知道。可是司马相如见了《白头吟》,也没娶茂陵女呀。就算文君做错了,红拂却是女丈夫,慧眼识英雄,难道她也错了?小玉看贺兰公子,就和三原公子仿佛呢。”

      “越说越不像话了,西明寺那些落魄书生们胡诹些传奇故事来骗人,你到全都当真了。小心王爷知道,赏你一顿家法撵出去。”阿蛮看水晶儿听的聚精会神,双目生彩,心里忐忑不安:郡主不会真的听从小玉的馊出意,玩什么夤夜私奔的游戏吧?

      这两天贺兰谦玉心情甚好。六艺馆的圣御姑娘终于被他打动,下贴邀他月下游曲江。

      花南水北,一叶小舟,行到水深无花处。公子雪衫,吹一曲短笛,谒碧云,沉新月。佳人翠黛,歌满扇桃花,水风清,酒樽绿。

      一夜沉醉。

      好梦正酣,却被人摇醒。

      “天还没亮呢。阿春,扰人清梦,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谦玉打个哈欠,翻了个身打算继续与周公爱女调情。

      侍童阿春急道:“那是下雨。公子,别睡了,有人找。”

      谦玉睁开眼,果然窗外雨线绵密: “是谁?”

      阿春压低了声音:“是个小姑娘,在门外等了有一会了,非要见公子,也不肯说是谁。我怕老爷见到不高兴,悄悄带她们到书房等着。”

      书房就在谦玉住的院子里。贺兰家长生老爹和润玉二公子对书本都是避之则吉,把人带到书房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是严礼,就是琴操。如果是琴操,就说我这两天忙,过些日子再去薛涛院听琴;是严礼的话,告诉她我晚上去,小心斗艺的时候别输给圣御。”谦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让阿春出去。

      阿春赔笑:“不是北里的。这位姑娘穿着下人的衣服,头上却带着贵重的珠钗。不自觉地还有点习惯支使人,倒象是大户人家骄养出来不通世事的小姐。”

      “这倒奇怪了,哪家的闺秀会找上门来?”谦玉闻出了麻烦的味道。

      来到书房,一眼就看到了双手紧张地捏着雨帽的水晶。眼前一亮:“萼绿华来,杜兰香去,原来是神仙妹妹驾到。”

      水晶见谦玉白衣如雪,风流倜傥地朝自己笑着,不禁酡颜飞红,羞涩地低了头,旋又勇敢地抬头:“我来找你。”

      谦玉见她皓腕凝霜,束着一只漂亮的金环,吐气如馨如兰,虽是青衣侍女的打扮,眉目之间却贵气宛然,不禁心动。慢着,贵气?谦玉瞪大了眼,差点跳了起来:“兰陵郡主?”

      “你不敢相信么?”水晶稚气的脸上露出两个很深的梨涡,颇为得意。

      冷静、冷静。。。谦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江州王知道郡主来这里么?”

      “当然不知道,可是我不怕他。爹爹不让你到我家,我就学红拂女。跟爹说要去白云观拜神,在轿子里和小玉换了衣裳。谁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怕。谦玉头大如斗,苦笑着:“恐怕江州王已经知道了。不,他已经来了。”

      遂宁郡公府前,人声鼎沸。怒气冲天的穆曜马鞭一挥,将遂宁公府的招牌刷地一声抽成两半,招呼也不打一声,领着王府的士兵就直接冲进遂宁公府里。

      “贺兰谦玉,你给我出来。”

      听着山崩石裂的声音,长生老爹躲在小姨娘的房里,一声也不敢吭,只在心里把大儿子骂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家丁仆妇跑的跑,躲的躲,一时间鸡飞狗跳。

      谦玉看了看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抱熊一样紧紧抱着自己的穆水晶,心一横,手底一抄,将她打横抱起,“是祸躲不脱,见你爹去。”

      走在院中,看见自己费心布置的山水楼台,心道幸亏江洲王没到这里,否则几鞭子下来,岂不是煮鹤焚琴,糟糕透顶?当时翻过院墙,循着马鞭声过去,却是那个天生和尚命的弟弟的住所细柳营。心里不禁好笑,这可真是黑狗偷食,白狗挡灾了,整一个南辕北辙嘛!

      穆曜的马鞭再一次飞上半天,将草地上的兵器架抽得轰然倒塌,地上的老家奴不仅一个哆嗦:“贺兰谦玉在哪里?”

      “我在这里。”还有心思自得其乐的谦玉从门洞里走进来。

      穆曜回头一看,脑袋嗡地一声,飞扑过去夺回女儿,马鞭噼叭噼叭没头没脑地抽向谦玉:“王八蛋,我打死你。”

      谁他xx的王八蛋啊?谦玉心中不服,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当成被人抓奸、呸,抓人在怀,也只有乖乖地将脸转过一边,以免被鞭子抽伤了颜面。

      长生老爹再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飞也似从小姨娘房里奔出来:“王爷,谦玉不懂事,你不要怪他,要打,就打我,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

      “老爹,人家要打的是我,你凑什么热闹。”谦玉无奈。

      “儿子呀,你真是混哪,要偷吃也得先看看能不能吃呀。”

      穆曜怒发冲冠:“两个都是混蛋。”

      遂宁公府门前,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一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飞短流长,私语窃窃。

      “看见没有,那个就是兰陵郡主。”

      “会不会闹出人命啊。”

      “看着架势,想不出人命也不可能啊。江洲王是什么人呐,皇帝都要给他面子。”

      “贺兰谦玉要是这么死了,也真可笑。他当进士那天,我也在这里,吃流水席。想不到,这才几天。”

      “这叫自作自受。惹谁不行,惹上皇帝的堂妹。”
      。。。

      人潮汹涌,不时有人跌倒,甚至还有婴儿在啼哭。

      突然间,马蹄声隆隆作响,远远地见到一片红缨白羽,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羽林卫的骑兵来了。”

      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逃,作鸟兽散,为了夺路,不少人被挤被踩。很快,遂宁公府门前只剩了遂宁公府和江洲王带来的丁仆。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先跳下马来,看到地上的破牌,皱皱眉:“把它扔了。”

      “小公爷,这是我们府里的门牌。”一个家奴壮着胆子插了一句话。

      小公爷眼睛一瞪:“我说扔了就扔了。”

      “润玉,别管什么门牌了,你哥就快打死了。”另一个娃娃脸地少年好脾气地劝着同伴。

      “我哥在哪里?”

      “在细柳营。”

      “什么?”润玉二话不说,撒腿就往自己的居处跑。尚未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屋子半边房顶堵着院门,再一看老爹跪在地上,火气上涌:“喂!你讲不讲理啊?这是遂宁公府,是你家女儿来找我哥,不是我家那个混蛋去找你女儿。”

      “贺兰润玉。。。。。。”穆曜胡子跟跟飘起,“你。。。你。。。你。。。”

      “我老哥虽然欠揍,可也没犯下死罪。”

      “王爷,你看贺兰大哥已经被你打得浑身都是伤了。”娃娃脸的羽林骑士也过来说情。

      穆曜这才看见谦玉身上横一道,竖一道,尽是鞭痕,腰间、两腿一团团血迹,鞭子下去躲也不敢躲,怒气稍平。“三郎,你怎么来了?”

      三郎期期艾艾:“呃,我们是听说贺兰大哥出了事。”突然眼睛一亮,“是独孤小姐,不,是太后让我们来接郡主进宫的。”

      水晶站在倒塌的兵器架旁,脑海中一片空白。父亲的马鞭在空中乱挥,许多人跑来跑去,却没有人听见她的哭声,也没有人来责备她,仿佛她已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手塞进嘴里,狠狠地咬着,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从紧咬的牙关中拉出来,一把柔和的桑音说道:“水晶,咱们回家去。”

      水晶放声大哭:“秀敏姐姐,谦玉被我爹打死了。”

      秀敏抱住水晶: “太后说了,不让你爹再打谦玉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不。”水晶拼命地摇头,“我不要回家。谦玉会恨死我了,他不会再理我了。。。”

      秀敏看了看院中几座化石,低声道:“谦玉不会恨兰陵的。我告诉你,他身上的血都是假的,是厨房里的鸡血。”

      “假的?”

      “当然是假的,秀敏姐姐怎么会骗你。你看,他腰上那团血迹,是不是不像鞭子抽的?还有,他身上穿了金丝背心,刀枪都穿不透,你爹的鞭子怎么伤得了他。”

      “那,他腿上呢?”水晶眼泪花朦胧,充满希望地望着秀敏。

      “那个,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如果他连这点伤都受不了,也就不是个男子汉了。”

      “秀敏姐姐,他是个男子汉,是不是?他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爹打他,他躲也不躲一下。”

      “是,他是男子汉。”秀敏叹口气,“你爹和谦玉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进宫去见太后,好不好?”

      眼看着水晶牵着秀敏的手,依依不舍地出门,登上雕绣香车。三郎转头问润玉:“你家有金丝背心,怎么没听你说过?那东西真的刀枪都穿不透吗?”

      润玉也听见了秀敏和水晶的耳语,“我也没见过,谁知道我哥从那个小姐家坑蒙拐骗来的。”

      谦玉哀叫一声:“虞珂,贺兰润玉,哥哥那么聪明,怎么你们俩这么蠢?”

      就听穆曜一声怒喝:“把他捆起来,挂到南门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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