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江华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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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路上横生枝节的耽搁，本宫进了正殿没一会儿，此次晚宴的东道主皇帝陛下也就撩开了神秘面纱，亲临现场。
做了一辈子出不了头的小市民，头一次有幸当面瞻仰国家元首的风采，本宫当时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外面太监一唱到，马上就是一激灵，直起腰板从帘幕后重新走出来。
虽然各有各妈，可毕竟都是同一个爹生的，可能是先帝的DNA配对比较好，这兄弟几个长的都不赖。
剑眉星目是必不可少的美男必杀技，挺鼻薄唇是帅哥的招牌门面，因为提前见识了俩王爷绰约的风姿，所以在见到皇帝陛下那个英明神武的外貌时本宫已经没了多少惊艳。
只不过，相对于三王的书卷气，他身上多了阳刚；相对于六王的秀气，他脸上线条多了刚毅；相对于七王的霸道，他眼中又藏了内敛的深沉。
各种因素综合一串，就串出了个天下独一份儿的国君之姿。
这就是所谓的万万人之上咩？这气度果然不是凡人能比。
本宫有点小忘情，扯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由殿外款步进来——
他左侧带着东太后，右手扶着西太后，身旁还带了个凤袍加身的小皇后，除去两侧开道的大小宫女不计，再后面挺着个大肚子的宁贤妃也是脚踩脚的跟着。
被这么一大丛家花一衬，这一枝独秀的皇帝陛下就跟显丰神玉朗，出彩的不得了，本宫却是突然觉得，其实作为上有老下有小的典范，皇帝陛下也挺不容易的。
要不，他脸上咋就见不得笑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陛下一露面，蓬莱馆内马上就是三呼万岁，呼声震天。
本宫被这个强大的声势震得肝儿疼，也就跟着猛地回过神来，四下一看，除了皇帝陛下身边的几支花，本宫也成了一枝独秀，傲然立于无数颗伏地不起的黑压压的人头中间。
由于低调惯了，本宫一时适应不了，就觉得这个旷世独立的姿势很萧瑟，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皇帝陛下走到本宫面前顿了一顿，脸上虽无表情却还是很客气的唤了本宫一声“母妃”。
这个称呼不可避免的又让本宫想到那个情人的江华王爷，心口一缩，纠结着都要滴出血来。
“皇上多礼了！”本宫强自淡定，微垂了眼眸弱弱的点了点头，又转向两宫太后。
东太后穿了一身明黄凤袍，袖口上彩凤翩飞，把三十岁女人的气质表达的堪称完美。
西太后是一身如火红裙，从胸口到下摆都是色彩妖艳的牡丹，将四十岁女人的妩媚烘托出十成十。
本宫说什么来着，这颜色它就得这俩人来穿。
“臣妾给两宫太后请安！”
本宫规规矩矩的福身一礼，东太后仍是天家气度十足的微微颔首，西太后虽不待见本宫，可碍着大庭广众之下的面子也没刁难，双方所有挨得上份子的人都互相打过招呼，本宫就随着两宫太后退到了珠帘后面。
所有的雅间都是隔开的，东西太后分居皇帝陛下两侧，本宫又挨着东太后坐在她下首，至于皇后和宁贤妃，虽是女眷却是陪着皇帝陛下坐在大殿正中的主位上的。
眼前隔着一盘帘帐，只要别摔杯子砸碗的闹出太大动静，怎么整都不过分。
为防节外生枝，酒宴一开，本宫就摆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在眼前觥筹交错的幻影里找热闹。
话说身在高位就是好，连视野都比别处开阔，眼睛一瞥就能把下面宴席间所有人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比如说，郑翰林家的公子借敬酒之机暗掐了林侍郎娘子的大腿；老清王家的小郡主羞答答的目光总是围着丞相大人在打转儿；所谓的七王妃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江华王一个人已经添了三壶酒；而最绝的是五大三粗的护国将军和弱不禁风的大理寺卿已经隔着一道酒池含情脉脉的对望有半个时辰之久……
本宫看的津津有味，正在忘情之时忽觉得有人在扯我的袖子，回头一看，那小皇后不知何时竟是从主位上偷溜下来，蹭到了本宫旁边。
“母妃！”皇帝陛下这一年三十有四，娶的正妻却是个刚过双十年华的青葱少女，明眸皓齿，笑容无暇。
本宫一愣，脱口问道，“皇后怎么没随皇上在外面坐？”
小皇后闻言，眼中神色一黯，转而就是无所谓的努努嘴，抱了本宫的胳膊乖巧的笑，“外面太吵闹，这样的宴会我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吧？我就在这陪母妃解解闷吧。”
小姑娘性子活泛，纯真无邪的样子跟当年的本宫如出一辙，打造出一经典的SB，让本宫看着心里很抽抽。
强忍着抚额的冲动，本宫下意识的抬眼往珠帘外面看去。
酒酣耳热之际，外面的大殿之内欢宴的气氛正浓，皇帝陛下喝了不少酒，脸色虽还肃穆，双眼中已有些微醺的醉意，大着肚子的宁贤妃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肩上，美目流转间，亲手将一杯佳酿贴近他唇边，大庭广众之下恰是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缠绵美景。
二十岁的女子，便是再天真，到了男女之事上也不再是孩子。
本宫心中了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温婉一笑，点头道，“本宫也是无聊的紧，皇后就陪本宫说说话吧。”
“什么皇后呀娘娘啊，倒显得生疏了，母妃唤我卉儿就好。”
这皇室之家，谁与谁之间能真的算是熟络？
“卉儿！”本宫倒是无所谓，脸上笑笑的改了口，回过头来却见她的目光仍是穿过珠帘落在主位上那对“狗男女”的身上流连不去。
看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本宫遂也就打消了与她畅聊的念头，安静的垂了眼眸继续看眼前的热闹。
林侍郎的娘子偷偷往郑翰林公子那边递送了几株秋天的老菠菜；弱不禁风的大理寺卿终于鼓足勇气越过酒池与五大三粗的护国将军互饮一杯；丞相大人老僧入定的目光闪了一闪，却是直接绕过福蕊郡主飘到了本宫的心坎里；本宫心虚，赶忙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七王妃还是不曾露面，江华王爷已经不知所踪，几案上就只剩一只空杯半盏茶……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本宫心下好奇就盯着他的桌子多看了几眼。
小皇后在旁边唤了本宫两声无果，就又来扯本宫的袖子，“母妃？您怎么了？”
“呃……”本宫回过神来，继续保持着那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回头冲她笑笑，冷不防就脱口道，“本宫想要如厕。”
话一出口，小皇后倒是没什么反应，本宫自己却先是一愣，不明白自己何故没头没脑的撒了这么一个谎。
“外面黑，卉儿陪母妃过去！”小皇后倒是热心，拉着本宫就要起身。
皇后陪着太妃上厕所，这事儿也算寻常，可万一本宫还想干点别的呢？
本宫感激的望着她，心里纠结着正愁不知如何推拒，身后已经匆匆迎上一个宫人，恭谨的施了一礼，转头见着嗓子对小皇后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不用说，肯定是西太后看不惯自己的媳妇儿跟本宫走的太近才差人来搅局的。
本宫循着那宫人的目光望去，穿过连续两道的珠帘就刚好望见西太后同样正襟危坐母仪天下的一个轮廓——
有史以来第一次，本宫发现西太后这个女人虽然跋扈了点儿，却还是透着可爱的。
西太后喜怒无常的个性众人皆知，听闻她传唤，小皇后也不敢怠慢，静静的吐了口气，不情愿道，“那我先过去了，母妃您自己小心着点。”
“嗯！”本宫同样惋惜着叹了口气，目送她依依不舍的往西太后那边去了这才转身从侧门出了大殿。
秋日的风有几分凉意，本宫站在门口拢了拢领口，回头对素儿道，“素儿，我们好像忘了带灯笼。”
本宫说这话的时候正赶上满月当空，眼前的天色甚至比殿内的宫灯还要明亮几分，素儿困惑的蹙眉，看着本宫脸上肃然的神色片刻也没说什么，还是乖顺的回去取灯。
素儿一走，见着周遭没人，本宫马上提了裙摆往渡口一侧的小径快步走去。
因为对这座孤岛的安全持有绝对的信心，大部分的守卫都集中安排在了渡口和蓬莱馆的正殿附近，沿路就显得空旷。
本宫心里惦记着别的事起先也没在意，等到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孤身陷入一片茂林中间的幽径上。
虽然做过鬼也见过鬼，可对这玩意儿本宫仍是适应不了，偏巧旁边的灌木丛里还窜出只傻鸟，翅膀一扑打仿似带起风声无数，整个林子都显得阴测测的。
我这他妈的不是给自己找事么？
本宫一紧张，防备的后退一步，果断的转身就要撤回去，冷不防腰上被什么东西一缠，整个人就往后撞在一半软不硬的物件上。
耳畔隐约散开一丝温热的暖意，本宫空到一半的脑袋瞬时回神，身上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就软软的靠在了身后那件东西上。
本宫闭眼喘了口气，“放着好好的美酒不品，美人不看，你没事在这干嘛？”
“好酒想喝随时都有，至于美人——”他笑，温软的唇瓣贴在本宫后颈不安分的摩挲，“本王更喜欢心甘情愿送上门的。”
刚在人前还一本正经的，一回头就想兽性大发，还真把本宫当冤大头啊？
“这话本宫怎么就听不懂了。”脖子被他寻摸的难受，本宫就侧了脑袋躲过，冷涩道，“本宫可是你母妃，江华王爷你太过放肆了。”
“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哥舒远不以为然的摇头轻笑，继而话锋一转，调侃道，“要不太妃娘娘倒是先给本王解释一下，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孤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么？可如果不是为了追他，本宫这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嘛？
本宫被他问的噎了一下，他扣紧在本宫腰际的右手已经摸索着往上探来。
擦，这林子后面就是蓬莱馆，你不要命了本宫还想活着呢。
本宫一把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掌，趁他动作停滞的瞬间推开他硕大的身子，刚想抽身而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用力一拉，下一刻本宫就被他按树上了。
哥舒远轮廓分明的笑脸在面前无限放大，本宫的心跳一悬空，他却是已经毫无征兆的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吻总是细致而缠绵，带着让人迷醉的彻骨的温柔，与一眼看去的那个狂放冷硬的外表很不搭边。
本宫的手推拒在他健硕的胸前又被他紧紧束缚，不觉就随着他的气息沉沦迷失，在狂乱的放纵之中把这个恶作剧的吻提升到了一个欲罢不能的境界。
鼻尖抵着本宫的鼻尖，他的气息急切而混乱的喷薄在本宫脸上，舌尖若有似无的舔舐着本宫润湿的唇瓣。
“你不是她！”他道。
就知道这从头到尾的都不过是试探，既然他看穿了，本宫也就不再矫情，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展开一个本不可能出现在本宫脸上的妩媚的笑容，缓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宫不是了？”
“鼻子，眉毛，眼睛，甚至于声音，哪里都看不出破绽。”他的目光幽深而遥远，四目相对却看不出情绪，修长的食指沿着本宫精致的五官慢慢游移，指尖上仿似都呆了眷恋的痴迷，最后停留在本宫脖子一侧轻柔的摩挲。
本宫屏住呼吸，甚至能感知到紊乱的脉搏撞击他指尖的声音，心口收缩的近乎想要炸裂。
“本王的两只眼睛可以都看不到。”沉默半晌，哥舒远突然眸光一敛，正色道，“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什么？”本宫一愣，才要追问，方才一路走来的小径上却是传来朦胧的脚步声。
本宫一惊，下意识的抬眸向他看去，他却是神色泰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略一迟疑便是松开压在本宫身上的束缚，又用食指的指腹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本宫犹存着他的气息的双唇，最后，一撩衣摆，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小径另一方走去，并与电石火光间急速的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江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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