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依*

11、十章、

　　深夜，夜来医坊的大门依旧敞开，就连不远处宁晓楼的灯火也已经渐渐暗淡，整条街道之上，唯有夜来医坊的灯火还切实的明亮着，恍恍惚惚的灯火飘忽不定。却像漂浮在天际的星彩。
　　“夜姑娘。”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走进也来医坊，不知道是来看病的，还是有些别的事情。
　　“夜间不接受上府看诊，姑娘请回吧。”夜禹凝淡淡地说道，手下的白纸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是写给千以潇疗伤的药单，修改了好多次，但是她终究不满意。
　　“夜姑娘，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殿下要我来看看姑娘是否平安。”侍女平静的说道，果然是皇城中的宫女早已经训练有素，什么时候都如此的镇定自若。
　　“什么事？”夜禹凝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坏了的药方重新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殿下要女婢来看看姑娘现在如何，是否平安。”说着，她将手上的篮子放在桌上那个，“这是小王爷让奴婢带来的，是一些糕点和长寿面条，小王爷担心姑娘还没用膳。”
　　“替我谢谢他们两位。”说罢，她又重新拿出了一张纸。
　　侍女转身离去，准备离开医坊，却又迟疑了许久，将一瓶灯油放在了桌上。
　　“姑娘你这是……？”夜禹凝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是奴婢赠与姑娘的。”侍女微微一笑，“姑娘向来为人慈善，夜晚如此黑灯瞎火，实在吃力。小小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夜禹凝微微一笑，却将那瓶灯油打开，慢慢地关注灯具之中，直到满上了一半，她又将那一瓶灯油送还到侍女的手中。
　　“姑娘的好意，禹凝领下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多谢姑娘的好意。”
　　侍女不知道该如何再说，只好收起了那一瓶灯油，独自离开。
　　夜姑娘，真的是一个好人呢……
　　侍女默默地想道，离开了夜来医坊。

　　地上堆积着的纸团到处都是砚中的墨也早已用尽，夜禹凝摇着头站起了身来，拿起了书柜上的墨，轻轻地在砚中打转，心里却不知道在默默地想些什么……
　　曾几何时，婆婆也是这样，站在她的身边，为她研墨，只是当时的那一番景象，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
　　夜禹凝打开篮子，端出了那一盆长寿面和几盆糕点，静静的放在桌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有过过生辰，再也没有吃过长寿面，再也没有参加过寿宴，再也没有……
　　夜禹凝不敢往下想。
　　这一切——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造成的，只能怨自己。
　　“夜小姐，”奂儿悄悄地走进医坊，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什么事？”夜禹凝冷冷地说。
　　“原本想送一些食物过来，可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对我，究竟有什么意见？”夜禹凝冷冷的说道。
　　“是因为我和他们走得太近……还是……”
　　“你是暗，所以我崇敬你，但是……”她的脸色一冷，“但是如果你放弃了这个身份，我会杀了你。”
　　“哦？”夜禹凝冷冷的一笑，“你以为你真的有这个本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