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哈利》故笑

96、疑问

　　纽蒙迦德的落日余晖将尽未尽之时，他们终于将最后一个防御魔法屏蔽。至此，它的警戒魔法会暂时失效，不会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早在建造这座监牢的时候，它的防御能力和侦察能力都是超一流的。它的使命就是为了关押魔法界拥有超越常人力量的人，这让它必须拥有更为强大的魔法防御力量，才能遏制住这些穷凶极恶的越狱之徒。

　　但是，最厉害的永远不是这个被建造的工具。

　　当它没有了能够完全发挥它能力的主人的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也不过是个高级一点的锁。是随时可以砸开、毁掉，破门而入的存在。所谓的约束，更多的是对规则的遵守。

　　伏地魔没有遵守它的规则，他也不在乎是否有人知道他来过这里，所以当他执意想要见格林德沃的时候，纽蒙迦德的防御全面的崩溃，阻挡的力量微乎其微。

　　几十年过去，这些防御阵法只是维持它们最初被布置好的样子，既没有维护也没有更新。至于看守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全权依赖于外围的检测魔咒。

　　不得不说，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哈利旁观了一位炼金术大师拆解这些全方位的防御魔法，这让他对这些魔咒的破解方法和炼金术的用法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多次在脑海中模拟如果再来一次，换成他自己动手，能否不惊动警戒的进入这里。

　　不过这次就算了，他可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

　　“好了。”炼金术大师抬起头，这一切都结束了。他把因为要查看魔力走向而弯下去的腰，慢悠悠的一点点抬起来。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哪怕是已经分外注意了，但是还是免不了发出巨大的嘎吱声。

　　哈利在一旁听着都不由得为他担心。

　　好在这位炼金术师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实力一点也不弱，哈利安安稳稳的推开了纽蒙迦德的大门。

　　哈利回头，向尼克·勒梅鞠了一躬。

　　无论是对方不辞辛劳的来往未知之地，还是这短短路程里的教导，哈利都应给这位老者献上这份敬意。

　　炼金术大师浑然不在意这些，他在门外冲着哈利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向前走。

　　至于他本人，留在这里可能会更好一些。

　　格林德沃，哪怕是过去这么多年，这位惊动世间的传奇人物留下的记忆痕迹，也足以让他这个六百多岁的人印象深刻。

　　交手过几次，又算不上朋友的人，也不是他此行的目的，没有必要去见。

　　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了，这位连他岁数的零头都算不上的小朋友，更想单独与那位聊聊吧。

　　这点，他还不至于看错。

　　只希望阿不思的判断正确，这位年轻的小朋友是可以信任的，我们也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希望这会是最好的选择。

　　尼可·勒梅想起了刚刚哈利临走之前，转身的那一瞬间。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和几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阿不思的时候很像。都有着燃烧过后的死寂，眼睛里年轻人的肆意张扬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但是又在这一片灰烬之中，点燃了一线光明。

　　就是靠着这一点点光亮，把他们的整个破碎的灵魂重新粘合在一起。也正是他们决议向着这个方向走的执着，吸引了其他人愿意追随他们一同实现那个真正的光明。

　　年迈的炼金术师收敛了自己的思绪，也许是因为离开了魔法石制造的不死药，不得不直面死亡这件事，就连一向不在意这些的他也开始回忆从前了呢。

　　格林德沃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不知道这位少年人能不能让他改变心意。

　　哈利走入塔楼内部。

　　这里连灯光都是昏暗晦涩的，配合着已经剥落的墙壁，显得格外空旷与阴森。

　　有许多牢房闲置着，一间一间的查看显然是在浪费时间。如果可以使用魔法，只要一个简单的检测魔法就能轻松的找到塔楼里的所有活人的所在。用炼金术制作的工具也多少有些不合适，控制它们需要消耗哈利的精神力，这对他之后的状态会有所影响。

　　哈利有更好的方法，比如那个坑了他的系统留下的一点点有用的东西。

　　除了系统空间那个利用时空间隙留出的安全收纳空间以外，蕴含着些微规则之力的系统地图在遇上活点地图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神奇道具之后，保留下来一个围绕着哈利的小范围地图全开。

　　在哈利周围会有一个霍格沃茨城堡大小的探测圈，上面融合了活点地图显示人名、移动轨迹的特点，加上原来的目标人物阵营标注，简直就是真正的迟来的金手指。

　　缺点也有。规则之力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掌控的，启用地图将会消耗莉莉留下的守护力量，当力量耗尽的时候，如果哈利还要强行使用，恐怕消耗的将会是他的生命力。在哈利没有找到能够替代的能量之前，这个技能只能在关键的时候动用。

　　就这样靠着系统面板留下的地图全开，哈利轻轻松松的找到了这里的其他人的位置。至于他此行的目标人物的所在，地图上唯一一个红色的标志，清楚地指引着他的位置。

　　后面的路途比哈利想象的还要更加的顺利。用几瓶魔药悄悄地放倒了塔楼里的警卫人员之后，塔楼里最后的守护力量也消失不见。

　　哈利打开牢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感觉到一道视线已经盯上了他。他抬眼望去，正是被关在这里的唯一的犯人。

　　曾经的被邓布利多打败的敌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看上去过得并不好。

　　哈利曾见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个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少年人，和眼前这位垂垂老矣、苍白灰败的老者相差甚远。

　　他的脸上满是岁月流逝的痕迹。记忆里的耀眼的金发已经消失不见，灰白的发丝显得格外的枯败。

　　他就这么坐在地上，仿佛与这个破旧阴森的古堡融为了一体。他身上穿着的破损的衣袍，让他看上去更加落魄。

　　一位囚徒，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样子。更何况，他已经被囚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被关在这里，感觉已经是他生命中将近一半的时间。

　　那段肆意作为的记忆已经过去太久了。

　　无论当年选择的道路相差有多远，最终的结局又是多么不同。到如今，他与邓布利多一样，都已经老了。

　　“你来了。”

　　先开口的，是这位无论怎么看都处在劣势的老人。他对于哈利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好像哈利只是在他的会客名单里，按时到达了他的会场。

　　他的眼神很平静，对于这位意外的造访者，他似乎并不意外。

　　“你知道我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在哈利的记忆里，他曾见过格林德沃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他靠着与伏地魔灵魂的连接，透过伏地魔的眼睛，匆匆一瞥，片刻之后就是他坦然赴死的最后一眼。

　　但是无论是照片还是这个记忆连接，都是单方面的。哈利见过格林德沃，但是对方不曾真正见过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格林德沃这么笃定他的身份。

　　“大难不死的男孩，打败伏地魔的人，哈利·波特，”格林德沃的声音算不上高，偏偏一字一句的吐出的都是最肯定的答案，“我能肯定的是你不是来杀我的，这个理由，够吗？”

　　拥有一条蛊惑人心的舌头的人，在与世隔绝半个世纪后，竟然也可以这么直白的说出答案。

　　哈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格林德沃的话十分的精准，并不是利用言语的漏洞随意搪塞。他似乎是真的了解他的身份，至于他的来意，确实也如他所说，并未有杀意。

　　如果他想要杀格林德沃，完全可以选择更为简单直接的方法。当年伏地魔能够做到的，他能够做的更好。

　　这也是格林德沃面对他，与面对要来杀他的伏地魔的不一样的地方吗？

　　“你说的不错，”哈利还没有摸清楚格林德沃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他想要的只是对方的配合，“我并不想要你的命，这对于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有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哈利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来实现它。”

　　和一位对语言陷阱了如指掌的大师级人物，绕着圈子说话好像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哈利不觉得仅凭自己几句话就能让眼前的这位信任他。不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有更好的方法说服他，而这些利益交换，无关乎信任与了解。

　　“我在一些特殊的地方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哈利继续说道，“你所坚持的信念，似乎在那场举世瞩目的决斗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除了你和邓布利多，没人知道那场决斗的过程，”哈利弯下腰，与格林德沃一样，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这让他的视线与之平齐了，“而且你就真的听从那次的指挥，就这么认命的被关到了纽蒙迦德。”

　　“你不会认为我是愿赌服输吗？”格林德沃平静的说道，“输了的人，自然没有资格追求什么信念。”

　　“不是邓布利多把你囚禁在这里，”哈利说道，“他赢了你，但是真正把你囚禁在这里的人，是你自己。”

　　“你不是不曾被抓到过，但是每次你都可以成功越狱。魔法方面，能够胜你的人不多；魔法以外，蛊惑人心的力量，你可以改变更多。”

　　“就算是没有魔杖，没有邓布利多的看守，这个监狱也不可能困你这么久。”

　　“而且你的狂热信徒，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再执着的追随你，仿佛一瞬间他们的信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在与决斗之前对你的圣徒说了什么，能让他们这么听话的任由你自囚在这里，致你们的伟大利益而不顾？”

　　哈利的话，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最痛的点上。他不曾给格林德沃逃避的借口，哪怕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结论，也硬要说来试探格林德沃的反应。

　　格林德沃与他设想中的不同，既没有失败被再次提及的痛苦，也没有信仰崩塌后的据理力争。他看上去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比起哈利这个有些焦躁的提问者，他的回答更为随意。

　　就如同是在心中回答了自己很多遍一样，已经被默念了很久很久。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说道，“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