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蒋希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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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为什么选B啊？”
“不选B选什么啊？”
“选D不对啊？”
“这是定语从句！”
“我又没说不是。”
“从句没被执行者，引导词能用主格吗？”
“那为什么就不能用宾格儿啊？”
“不为什么，就这么规定的！”
“有你这么给人讲题的吗？一讲不清楚就拿规定说事儿。”
“英语又不是我发明的,你跟我这儿矫情什么？”
“我没说这规则不合理，怎么着你也得给我把题给说清楚了啊？”
“有些事儿还就真说不清楚，那你为什么叫蒋希仑啊？”
“名儿是我爸起的，我没责任！”
“那你就这么记——这语法规则就是这规则它爸给定的！”
“… …”
主楼后有个挺安静的后小院儿，紧挨着小树林儿。据说是以前一帮日本交换生设计的，一大片草乱七八糟摆了几块儿石头，安了几盏奇形怪状的灯，一到晚上就放出慎人的白光，很是恐怖。花园边儿上种了好多大松树，树底下安了好几条长椅。虽然午休的时候不乏跟这儿腻味的小情侣，可午饭时间，来这儿的人不多。
现在坐长椅上一边儿啃汉堡喝可乐一边儿跟我揩哧英语题的人叫蒋希仑，死心眼儿又爱较真儿，又偏长得斯文白净，让人舍不得不心疼。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刚上高中，而那孩子还是个初三的小孩儿。
中午放学，教学楼通向校门的林荫道上人头攒动。那个穿初中部制服站路边儿一动不动的瘦高个儿十分引人注目，贴身笔挺的制服套在他身上使他瘦长的骨头架子更显摇摇欲坠。头发修得细碎精致，五官长得无可挑剔，皮肤白得近乎病态，要不是穿着靛蓝的制服，还以为他是从黑白照片儿里蹦出来的。他眼神涣散，表情也明显走神，一幅特茫然的样儿，当时我觉得他就是一在天上飞得好好的突然被飞机给撞下来的天使。
我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从流动的人缝儿里看着他，真是个闪亮生物，在他们年级必定是个王子般的存在。我这人老喜欢从外表判断人个性，那么斯文白净的“小受”样儿，必定是个沉静温柔个性内敛的模范生。可事实并非如此，该小孩儿是个又倔又爱犯轴且爱用“傻”字儿给别人造句，挤兑人的话层出不穷的死心眼儿。意识到这点已经是我认识他之后的事儿了。
可他干净善良的特质，自始至终都在，这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
而且，他骨子里其实特温柔。
我对外表斯文温柔的男生着实没什么抵抗力，究其主要原因是我其实特想要这样儿一儿子。他脚一动我就特没出息地跟着他逆着人流往主楼走，然后看他进了初三（1）的教室。
很显然，他快毕业了，那会儿是六月，离他中考还不到一个礼拜。
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开学了。那是个多事之秋，我们学校为了迎接市重点检查验收，也为了小捞一笔，强制学生每人交30块钱订一胸牌，上边用篆体刻上该学生的名字跟学生编号，进校门儿就得戴，不戴就得进政教处跟那二乙子似的主任面谈。
那天中午学校篮球联赛的总决赛，我们年级4班对高一的2班，操场上尖叫跟不怎么尖的叫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心里就躁得慌。篮球场里三层外三层地让人裹得特严实，我从边儿上走过去，没心思过去看。
突然听人群一声惊呼，一球儿飞出来照着我脑袋就来了，得亏我躲得及时，就是往后蹦的时候踩在一人脚面上，刚回头想跟他说对不起呢当时表情跟脖子都硬了，根本回不过弯儿来，这不就是那初三的天使吗？此时他穿着高中部的制服，看着更好看了。
他清淡地看我一眼：“我是不是耽误你脚落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跟他道歉，顺便瞄到了他胸牌上的名字——蒋希仑。
在一个学校，你要想注意谁你就老能看见他在你跟前晃。半月过去了，有意无意地注意他，他老在学校小卖部买冰红茶、老戴淡蓝的塑胶手环、老在学校门口的书报亭里买《E play》、在漫画店买单行本的《通灵王》跟《死神》……
十一放假之前，我在操场上把他拦下来。
“怎么了？”
“你叫蒋希仑吧？”
他点头，样子特无辜。
“咱俩认识一下吧，我注意你好长时间了！”注意你好长时间了——我真他妈天才！这一句怪话招来他异样的眼神儿，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估计我在他第一印象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还挺客气的应我的要求把他的□□号告诉我了，十一长假，我在□□上跟他聊热乎了，变成了只见过几次面儿说了一回话的熟人。
返校之后，他每回见我都跟我打招呼，这让我放心不少。后来他还跟我说：“你头一回拦下我跟我搭话，我还以为你是一女流氓呢。”
后来我们俩越来越熟，中午就一块儿找饭辙了。
别的不敢说，我的英语成绩还是拿得出手的，这小孩儿每回小考大考之前都把我拉后小院儿抱我佛脚，不过我不怎么乐意给他讲，这人脑袋不好拐弯儿，还猴倔猴倔的。
“你原来不是说这延续动词能搭配时间段的状语吗？”
“就是这么搭配的啊。”
“那这‘die’搭配‘three years’怎么就不行啊？”
“谁告诉你‘die’是延续动词了？”
“那这人死了可不就一直不动换了吗？都死了这动作还不延续啊？你死完之后给我动一试试？除非是你诈尸”
“你要真这么强词夺理这题就没法儿讲了啊！”我把书一摔拿起手边儿的汉堡啃。
“姐，你生气了？”
“生气了！”
“得咱不讲了，让它爱怎么死怎么死去……”
话还没说完呢我听见小树林儿里有动静，食指抵嘴唇示意希仑安静。
我们俩寻着声儿跟作贼似的弯着腰往树林子那边儿移动，然后蹲在半米多高的灌木里抱着树看一男一女跟那儿演偶像剧呢——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女生正脸儿冲着我们，已经哭的一脸气壮山河了，眼泪鼻涕还有比她肤色浅一个色度粉底在她脸上水乳交融，一派川流不息的景象。她就是传说中我们“菜园子”学校的林黛玉，号称眼若春波是唇若红樱，腰若流素是肤如凝脂，漂亮——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之所以得了这么个病态的雅号儿是因为她这人特爱摔，而且专门儿在男生面前摔。
不过也不是每个男的都有趁她掉地上之前扶她的荣幸，一旦她遇见我们学校身高不足1米75体重超过70公斤长的比较拿不出手的哥们儿们就从来都是虎虎生风如泰山般屹立不倒。
值得赞扬的是她为了心中的目标坚持不懈百折不挠的伟大精神，而且她永攀高峰从来不会为自己过去所取得的成绩停下脚步这种值得尊敬的行为也颇让人津津乐道，从来对上赶着巴结她的男生不屑一顾，不巴结的她只要一将其拿下就拿他们当掂脚砖头踩着他们再去征服更高的山峰……何其伟大!
要不怎么说撑死有本儿的饿死没本儿的，有的姑娘没资源紧着郁闷她就跟那儿挥霍她那富足的先天资源。所以她的行为自然招至那些资源匮乏姑娘的议论，没能力成为话题中心的人总是善于制造话题，所以地大物博的黛玉妹子总跟话题脱不了关系。关于她的话题必定少不了张震，因为甭管她怎么招他他还就是不理她的茬儿，越挫越勇的她就跟张震死磕了。
估计她之所以对张震这么志在必得主要是为了争口气，话说（我也是听别人口口相传，不免加进一些人的感情色彩）高中报到那天这姐们儿穿的花枝招展的在张震跟前儿装摔企图揩他点儿油，结果张震还就站原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摔……姑娘那天可算是玩儿现了，在楼道里当着好几十口子的面儿摔了个全体投地不说，假睫毛还弄掉了一个，所以这个超级有自尊心的姐妹儿就发誓要在高中三年拿下张震，虽然这个过程是抛弃自尊的，要不怎么说原则害人呢！
不过据说后来黛玉妹子守得云开见月明，张震终于答应跟她交朋友了，可喜可贺！这消息在学校里不胫而走那还是几天之前的事儿，如今这热气儿还没散呢就演变成这种局面。
那个后脑勺冲我们的必然是张震，他往旁边跨了一步想走，被她气势汹汹地堵上。
“张震你总得跟我说为什么吧？咱俩刚交了几天你就说要掰？你说我什么地方不对你得容我改啊，一件衣服哪能说脏一点儿就仍的……”这句我得给她加个精，王君常把那句“哥们儿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挂嘴边儿上，她那自己跟脏衣服比实在是太形象了！我没有贬她的意思，我可喜欢她了——谁还能没个缺点啊？改了就是好同志！
“别胡搅蛮缠啊，早知道你这么腻味当初就不带你玩儿了。”张震歪过头儿，“为什么？没为什么——就是觉得没劲了，成吗？”
“这张震是不是吃爆竹长大的啊，跟女生说话怎么还这么横？”跟我蹲并排的希仑凑到我耳边小声儿说，“我要是那女的我肯定就哭了。”
“所以说女性是伟大的！”我煞有介事地跟他解释。
张震迈步儿要走，这出儿“薄情郎遗弃美眷”的戏眼看要唱完的时候黛玉妹妹迅雷不及掩耳地一个恶狼扑食一口咬住张震的嘴开始狂啃起来。张震自然不是善茬儿，送上门儿的便宜不可能不要，所以顺理成章的瞬间进入角色——俩人唇战之激烈早已突破了接吻的程度，估计俩人要是谁戴了假牙肯定得给嘬下来。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害臊，最主要的是昨天也是在这儿，我也跟张震来了这么一出儿，不过我明显比这姐妹儿斯文，斯文多了我！转头一瞄——我可爱的希仑弟弟看的是目瞪口呆，估计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的看见真人版的，中国的广大青少年就是这么潜移默化地被这种小资产阶级情调给毒害的！
俩人亲着亲着黛玉妹妹的手开始不安分，在张震身上摸起来，然后很行云流水的脱下了张震的制服外套——看看这水平，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也不愁没饭碗了。然后她摸上他胸口拉送他领带开始一个一个解他衬衫扣子……这别不是要来限制级的了吧？
我利马用右手揽过希仑的脖子左手捂住他眼睛：“你还小呢，不该看的别看！”
“谁小了？谁小了？你不才比我大十个月吗？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啊？“我们掰扯的时候动静大了点儿，张震瞬间推开那女的，也没转身也没回头儿，原地运了口气儿低吼一声：“出来！”
其实这孙子没什么可害怕的，虽说传闻中有多么英勇善战强大牛B无往不胜，可我一回也没见他亮过真本事，虽说如此，可我一点儿本事没有却是真的。我跟希仑乖乖站起来，特无辜地瞅着他，一幅典型儿的“做贼心虚”的摸样儿。
张震回过身特平静地看着我们俩，我发现他的眼睛特黑，所以就显得目光特深，就是因为这样儿我才觉得他的眼神恐怖的吧？在他面前老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似的特没安全感。
我们四个打眼儿瞪小眼儿僵持了几秒钟之后黛玉妹妹先挂不住了，平常跟学校多纤细多柔弱多矜持啊，没想到被我们俩“闲杂人等”目睹了她为了不被踹而憋足了劲的激情戏，跌范儿那是肯定能的了。于是她按照小家碧玉的惯常方式，哭着捂着脸逃离案发现场。
“还真邪门儿了，这两天怎么老能看见你啊？”他不忿儿地笑了笑悠然地扣好扣子捡起地上的制服外套掸了掸搭在手上。
“谁让这学校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地儿呢，谁吃完饭不来这儿消消食儿，‘娱乐娱乐’啊？”我还特意加重了“娱乐”俩字儿的底气用来暗讽他。
不过他好象没听出来什么，挺气定神闲地走向我们，我下意识地拽紧了希仑的袖子怕他再被欺负。
“谁告诉你我吃饱了？我他妈的还饿着呢！”他站我对面儿，“你们俩有工夫吗？有工夫陪我出去吃点儿东西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
“我……我真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是想找几个人一块儿吃饭，显得热闹点儿……我不是找茬儿，真的，那什么……我请客，去哪儿吃你们说了算！”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盈盈的，右手还不时搔后脑勺，有点儿腼腆甚至有点儿害羞。
我跟希仑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冲张震点了点头，其实我是对他抱着些须同情的态度——看看，给人小伙子饿的都不会说人话了！
我挑了我们学校周边最有档次的饭馆儿，学校的学生解决温饱压根儿就不往这里走，也就是学校每次乱收费之后校领导们总会在这儿腐败。既然是张震请客，那就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档次太低他肯定嫌我们俩不给他面子，我们也全当改善伙食。
席间，之前一直喊饿的张震其实没怎么动筷子，他就是一根儿接一根儿地抽烟，尽管他身后的大理石柱儿上贴着明晃晃的“NO SMOKING”。
说起着警示标志我还真想叨唠几句，公共场合哪儿哪儿都是“NO SMOKING”，对这动机我没任何意见，不过我要是老外我肯定不高兴，因为这句警示语搁国外是专门儿给仓库、弹药库之类的重地当强制条令使的，可一到中国，往商场、饭馆儿一撂仿佛在昭示全世界人民——中国的饭馆商场那可是牛B极了，都跟弹药库一级别，好歹是跟老外扬了扬我国国威。可有时候这非风要过了可就是跌范儿了，就好比某天我逛一还算挺有规模好些中产阶级都上那儿洗钱的大商场，站在滚梯上奔楼上去的时候赫然看见侧边挂着一牌子，上边写着“小心碰头”，底下还加了英文标注，我看完差点儿没当场笑喷出来——“TAKE CARE OF YOUR HEAD”。这明显恐吓啊这是，让人不禁怀疑中国到底是不是个好面儿的民族。
吃饭的过程中，张震一心想找点儿话题，可我只顾给自己和希仑夹菜，希仑只顾着吃，让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我怎么觉得你跟他妈似的？”张震在我给希仑再次夹了一块被我剔干净刺的鱼之后歪着头儿打量我们。
“我要是能有这么好一儿子，我还不得高兴得天天上天安门城楼上欢呼去？”我低头扒拉饭,“我就爱这么照顾着他，我心里高兴着呢。等什么时候他找着一好媳妇儿我再把行使主权交接出去，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合辙你不是他媳妇儿啊？”张震那夹着烟的俩指头指着我。
“她倒是想，我还不答应呢。”希仑打趣儿地扫了我一眼，“我喜欢年轻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张震把烟掐了，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我。
“这事儿好象不归你管吧？”
“我发觉打从一开始你跟我说话就特不客气。”
“你要觉得我这么跟你说话你觉着新鲜，那你全当听一乐子；你要听着难受就趁早儿走人，不过走之前劳驾您把帐先给结了！”
张震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像坚持了好长时间终于绷不住了似的，低下头笑了，我没见过他那么笑，因为那笑容特纯粹，特阳光。
下午的班校会，议程是全校听广播，给我们广播那教导主任那可就是个人物了。介绍她得先从腿介绍起，因为她这妇女从头到脚最绝的就是那两条（实在找不着合适的量词）又细又长又直肤质又好的腿，她也深知自己的魅力点所以老穿短裙子特短的套装。看她的腿绝对是让人想犯罪的，不过看她的脸也让人想犯罪，不过犯的可能是杀人罪。对于这么一个造物主设计出来的奇迹，你不得不感叹上帝大爷造人的时候是多么随心所欲。
主任第二个显著特点就是嗓门儿大，不是一般的大，全校2000多学生在操场集会的时候她训话从来就不用喇叭跟麦克风，那是何等的气概——虽然有气势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说话时候逻辑重音老拿不准，而且语速特别快，得亏底下的学生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要不得有多少祖国未来的栋梁为死去的脑细胞惋惜啊！
我嚼着口香糖胳膊支桌子上手托腮帮子左顾右盼，班里其他学生除了睡觉的写作业的就是维持特高难度姿势看藏在位洞里的小说的。
教导主任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让人觉得有点儿刺耳，其实她根本没必要借助这些东西，她只要站操场上对着主楼说我们就足以听得清楚，还能给学校省电呢，这么划算又人性化的提议都不采纳——那帮校领导就是爱摆谱儿。
教导主任：“昨天，我在二楼楼道里巡视的时候，看见楼后的小树林里，居然有两个学生，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这话一出估计每个教室都得有几个学生象征性地给几声儿惊呼，然后接着干自己的事儿，反正这小老太太平常比较热衷于打击校园早恋事件。不过我特不明白她干吗要强调是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
正琢磨着呢忽然脸热了，昨天？小树林儿？接吻？别不是我跟张震吧？
教导主任：“虽然看不清楚长相，可我看见这两个学生的发型都是极不符合学校要求的，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树林想制止并处分他们的时候，小树林已经没人了……”我支着腮帮子咯咯乐，心想这老家伙能在太阳下山之前爬到小树林儿那儿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教育工作者多伟大啊！
“身为教导主任，我绝不允许在那么神圣、那么宁静，那么充满学习氛围和知识之光的校园里发生如此伤风败俗的恶性事件——”
其实这事儿本来除了当事人跟她谁也不知道，可她这么一闹腾就变成人尽皆知的了，学校的圣洁从此被玷污，这妇女做事儿还真不给自己留后路，她就没想过外衣查不出来那学校不就白丢面子了吗？
————要不我怎么老说教育工作者伟大呢！
“这次事件性质是极坏的，影响是极其恶劣的！校方一定会彻查此事，也希望这两个违纪的学生能弃暗投明，主动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蒋希仑眉飞色舞地学着教导主任的口气，表情也颇为传神，逗得我也难得的笑脱了形儿。
打从昨天开始我就不打算骑自行车上下学了，反正我没心思学习，迟到我不在乎，而且家里也没人等我，没必要争分夺秒地回家。所以我决定每天放学跟希仑一块儿等公交车，坐一站地车或者干脆腿儿着回家。
“我看这老太太对接吻肯定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要不也不至于成天死气白赖地老一门心思地琢磨取缔这事儿！”希仑撇着嘴抱怨，“你说这种人多没劲，自己吃不着葡萄连看都不让别人看！”
“成了成了，咱比她强多了，咱好歹有个念向——坚持完这三年也就完了，她的后半辈子可是天天对着学生。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她这样儿的半老年妇女，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妙龄少女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美丽自己对年轻男人的吸引力……想想都是件特悲哀的事儿啊！”我故作深沉的点头，“我能了解的——都是女人嘛！”
“姐你看着的，等我毕了业，头一件事儿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希仑踌躇满志地说，还配套摆出特侠义的姿势。
听完这话，我转过头，无比崇拜地看着他：“我KAO——小孩儿，你这人太有理想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蒋希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