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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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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然感觉到身体的某处在流逝,生命的流逝。她恐慌的捂住小腹,剧痛让她直冒冷汗,她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喊了声:“唐逸辰……”。
唐逸辰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的身体像散了架的动弹不得。喉咙干涩,他使劲全身的力气说:“水……”。
下一秒,董慕青的声音就激动的在耳边响起:“逸辰,醒了啊!有没有不舒服?我去给你拿水!”
说着,董慕青已经按了铃,拿起身边的水杯。先是用棉签蘸了水润湿他的干裂苍白的嘴唇,才扶起他喝水。
过了几分钟,医生都赶来了,为唐逸辰检查这,检查那。折腾了半天,唐逸辰有些不耐烦叫医生检查完快走。
董慕青有些心疼,又有些责怪:“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除了左腿骨折,还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唐逸辰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四肢都还在,随便说了句累了想休息,要董慕青把医生弄走了。
董慕青怕唐逸辰动气,使了个眼色,让医生等会再来。
“妈,简然呢?还有孩子……”医生走后,唐逸辰闭着眼睛虚弱的问。
“隔壁病房呢。动了些胎气,惊吓过度。其他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之后要卧床保胎。”
董慕青的一番话,让唐逸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脑袋还很迷糊,他瞌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董慕青看着儿子的睡颜,回想起她赶到医院时唐逸辰和简然满身的血,仍心有余悸。她怕啊,她怕唐逸辰和简然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离开了。唐逸辰和简然昏睡的这两天,她几乎没有合眼,守在他们俩的病床前,生怕出事。
看着唐逸辰睡着,董慕青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隔壁病房。
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唐昕辰坐在沙发上守着还没有醒的简然,下巴冒出胡渣,整个人颓废不振。
董慕青气得不轻,一把拉起窝在沙发里一蹶不振的唐昕辰:“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给我回去好好想想,你的下半辈子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简然我来照顾就好。”
唐昕辰红着眼眶,轻声喊了声:“妈……”
“不要叫我,我养的儿子没这么窝囊。你要还姓唐,就恢复过来,好好去上班。”董慕清一边说一边推着唐昕辰出了病房。
唐昕辰出了病房,董慕青看了眼唐昕辰浑身的萎靡气,丢了句:“回家吧。”便关上了门。
病房里的董慕青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家子,现在变成这样。
为什么要让当初的真像伤害下一代人呢。
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的简然,董慕青很庆幸孩子没有流产。董慕青希望这个孩子能给唐家带来一些希望,一些生气。
她更希望简然能改变这个家,改变唐逸辰。
唐逸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这一天一直睡的迷迷糊糊,不怎么安稳。心里总是很慌,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了看病房里,董慕青没在。想起白天她说简然在隔壁病房,一咬牙翻身下床。无奈左腿打着石膏,手能触及的范围也没有拐杖。他按了铃,叫了个护士进来。
等到小护士匆匆赶来时,唐逸辰已单脚下床,扶着墙。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护士看到这番情景,慌张的上前去扶他,嘴里不停的说:“唐先生,你左腿骨折,这样很危险的。”说着,就扶他往病床上挪。
哪知唐逸辰并不配合,只是要护士拿了拐杖来。
此时的唐逸辰眼前很晕,全身都靠在墙上,没什么力气。可他就是心慌,他突然很想,很想看到简然。
护士拿来拐杖,唐逸辰平生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却有模有样的架着拐杖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
唐逸辰走得慢,护士的劝告他也不听,把护士急的团团转,只好冲出去找主治医师。
刚要冲出去,唐逸辰终于开口:“不用叫医生,我去隔壁病房看看。隔壁住的病人是叫简然吗?”
“嗯……是的。可是唐先生,她现在还没有醒。你还是快躺着吧。”护士还是极力的劝阻。
可唐逸辰只是摆摆手,杵着拐杖就出了病房。
这一层是VIP病房区,唐逸辰一出房门,值班的护士全部看见了。
护士长冲上前去,扶住唐逸辰。
唐逸辰抬头一看,全部的值班护士都看着他,弄得他不太自在。想想他堂堂衡宇的总经理,现在却这么狼狈,走一步要花上全部的力气。
他突然很烦躁,大声的吼了一句:“不要管我!”
甩开护士长的手,他有点站不稳,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
医院的人被唐逸辰一吼,吼得都不敢动弹。
目送着唐逸辰走进简然的病房,那时的他已满头大汗。
简然的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简然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唐逸辰一点点的走,走到简然的面前。
透过微弱的灯光,唐逸辰第一次这么安静的,仔细的观察她。
唐逸辰第一次发现,简然有一张很恬静的脸。
皮肤白皙,眼帘紧闭,微微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苍白的嘴唇。
他想伸手去触碰她,可他弯不下腰,怎么也够不到。
“坐着吧。”身后传来声音。
唐逸辰微微转头,董慕青就站在他身后。
“妈……”唐逸辰叫了她一声。
董慕青也不回答,扶着他坐在轮椅上:“这样舒服一点。”
唐逸辰放松身体,坐进轮椅里,也不说话。
董慕青拍了拍唐逸辰的肩膀:“别累着自己,看一会就去休息吧。”说完就出去,带好了房门。
唐逸辰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扶了扶额,抬眼又看见了简然的容颜。
他控制不住的伸手抚过她的脸庞。
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划过挺俏的鼻子,苍白的唇。
粗糙的指腹流连在简然的唇上。
唐逸辰的脑海里浮现简然的每一个动作。
她哭的时候泪水划过嘴角,她笑的时候嘴边浅浅的梨涡,她恨他的时候说出伤心欲绝的话,她被他亲吻,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唐逸辰猛地收回手,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他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如此伤害她,却还想方设法让她爱上自己,让她痛苦。
他无法用这样的自己面对简然。转动轮椅,他想逃离。
拉开房门的一瞬间,静谧的房间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显得那让突兀却让人激动。
唐逸辰转过头,不期而遇的撞上简然的眼睛。
简然张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逸辰。
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不太真切,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你醒了?”唐逸辰开了口,声音有些疲惫低沉。
“嗯……宝宝?!”简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她仍然清楚的记得车祸时她小腹剧烈的疼痛感。
“没事,你和孩子都没事。”唐逸辰推着轮椅到她的床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事。唐逸辰……你!为什么当时要护着我。你不是巴不得我死掉吗?”简然撇过头,不看他。
“好好休息吧,我去叫护士来看你。”唐逸辰逃避她的问题,就要离开。
简然看着唐逸辰的背影,等到病房门打开。她隐约听到他说:“对不起……”
简然眼睛渗出泪水,这样说是不是太晚了?!
房门重新关上,唐逸辰走了,留下一句对不起,留下因这句对不起而泪流满面的简然。
从简然醒了之后,唐逸辰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每次简然有意无意的向董慕清问起他,董慕清总是说他很忙,忙着复健,忙着看文件,忙着休息,忙着躲她……
而简然,每天卧床保胎,连病房门都没有出过。
简然每天在病房里无聊,唐昕辰倒隔三差五来看看她。现在的唐昕辰一天比一天振作,渐渐露出以前阳光的笑容。会给简然削苹果,讲笑话。
简然总总淡淡的回应。她知道唐昕辰想通了,想弥补,可是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日子一天天过,隔着一堵墙。简然和唐逸辰却是永远的隔阂着。
到了出院的那天,简然才重新看到了唐逸辰。
他瘦了,有了胡渣,没有康复的腿依旧打着石膏。被人搀扶着坐进车里。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而她坐在后面的车里,跟唐昕辰坐在一起,跟随着唐逸辰的车一起回到唐家。
望着窗外的风景,简然不经意的想:回到唐家,意味着什么?
应该是意味着唐逸辰和她之间永远的不可能。
微风灌进车里,拂了她的发,又扰了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