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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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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门被踢开了,食物和饮水被丢了进来。
“竟然是飞机餐呢!”凯莉看着食盒上的航空公司标志,不无感叹。
“恩。”劳尔有些敷衍地答了一句,他也在矛盾。
这顿饭本来该在飞机上,然后经历一段不算太长的旅程后,他们各自到达目的地,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不该为了身陷囹圄而莫名的高兴,因为此次绑架并不像之前那么乐观,他不希望凯莉死在这里。
“怎么了?”凯莉对察言观色还算有些擅长。
“恩,没什么。”劳尔接过餐盒,竭力想要表现的自然些。
“好吧。”凯莉从没成功逼迫过劳而说些他不想说的话,所以便不再强求,而是转移了话题,“现在只需要乖乖等待就行了吧?不知道这次救援会花多久。”
凯莉的话勾动了劳尔的心事,他反复思量,觉得还是不该瞒着凯莉,“恐怕这次并不那么简单。”
“?”凯莉并不了解世界大事,她的个人订阅向来只有科学和娱乐两个版面。
“前几年的几次事件都是为了水源危机,但那个问题其实最终会解决,只是先后而已。所以谈判最终都是有惊无险。”劳尔顿了顿,“但这次不同,最近唯一的大事只有11区独立问题,这是踩着了联合政府的底线的事,政府不会轻易妥协的。”
“那怎么办?”凯莉瞪大了眼睛,劳尔依旧是不出门却消息灵通的典型。
“情况不妙,最糟是鱼死网破。”劳尔说到这里,不禁暗骂那些笨蛋天真,政府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百多人改变基本原则?生活环境恶化和人口锐减使得全人类不得不齐心一致,此刻稍有好转就想散伙,眼光简直短浅的可怕。
“……”凯莉捂住嘴巴,她没想到最后的一次恋爱竟会仓促的连和爱人看场电影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之后她也从没成功过。
“别太担心。”劳尔拍了拍凯莉的背,“还有一些人也能想到这个情况,不会坐以待毙的。”
“那我们呢?”凯莉不禁暗叹恐怖分子分开囚禁的用心险恶。
“总有人会主动出头,我们现在算是弱势群体……”劳尔的声音里有点不甘,“所以只能等别人制造了机会和混乱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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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点质量的下降和饮用水的减少可以看出谈判似乎不那么顺利。
凯莉几天没洗澡,情绪低落的可怕。
另外,劳尔的常备药已经吃完了。
也就是说,痉挛和失禁的情况会更加严重。
事实上,现在那张又冷又硬地铁床正常人睡一觉尚且腰酸背痛,对于身体大部分麻痹的劳尔来说,他几乎需要随时改变体位防止压疮。
凯莉虽然承担了替他翻身工作,但她不是铁打的,也需要睡觉,不可能随时起来帮助劳尔。
劳尔已经发现了髋部附近出现的红印,他只祈祷能够再拖延些时间,至少逃跑之前不要出什么大状况。
幸好其余的乘客也不是死人,“社会精英”四个字可不仅仅只是口头上漂亮和衣着光鲜的草包。
由于看管他们的这一区的恐怖分子只有两人,其中一个送饭时被偷袭,被夺走了枪,另一个则死在了这把枪之下,连报讯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区的人质暂时聚集到了一起,有战斗力的男性仅4人,剩下7名女性和需要人照顾的劳尔。
不过幸好有两名女性似乎是自由搏击俱乐部的成员,于是他们的可战斗人员达到了一半。
凯莉虽然没有长期经过正式训练,但她向来爱好各种运动,也学过一些简易防身术,但她不打算投入到战力之中,她的身手只能勉强护住自己和劳尔。
本来有两个家伙有些嫌弃劳尔和女性可能是拖累,想要组织能够战斗的人先行逃跑。
可是劳尔丰富的逃生知识,和一名建筑学女硕士对地形的了解让他们最终决定还是互相帮忙。
当然,没人知道危机来临时,他们是不是会立刻丢下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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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分子的反应力还比较快,已经察觉到了有人逃跑。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四个区域的人质聚集到了一起,大约占了总人质的一半左右。
虽然战斗力反而下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却没人再提出丢弃同伴的话。
队伍也有了新的领袖,是一位退伍军人,他尽力指挥着大家的行动,避免了许多次危机。
凯莉对此很是欣慰,毕竟这个时候团结比较重要。
但是劳尔嗤之以鼻,他悄声告诉凯莉,“他们中部分人其实只是需要肉盾而已。”
凯莉不可置信地看着劳尔,她不太习惯把人性想得过于卑鄙和邪恶,但她又是想要相信劳尔的,于是,也终于重新提高了警觉心。
劳尔的预言终于成了真,恐怖分子追上他们时,有枪的家伙果然只把同伴当作掩体。
幸好劳尔和凯莉早有准备,趴在凯莉背上的劳尔不断指挥凯莉站在队伍中的合适位置。
此时行动力并不怎么强的他们竟然没有在第一轮的袭击中受到一点伤害。
然而,人质被节节逼退,已经死伤过半。
在一处走廊,劳尔突然让渐渐走在队伍最后的凯莉和大部队走向了相异的道路。
“这不是我们最开始被关的地方么?”凯莉诧异。
“恩,这里的通风口应该可以通向车库。”劳尔笃定地点点头,“我有问过伯恩小姐,她说车库很可能就在我们的房间下面。”伯恩小姐便是一开始差点被丢弃的建筑学女硕士,她刚才在已经被一个年轻男子拉到身前替他挡了子弹。
“那……”还有其他人呢?凯莉没问出口,但劳尔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通风口不可能让所有人都顺利逃跑的。”所以大部队现在成为了他们的挡箭牌以及吸引恐怖分子注意力的诱饵。
凯莉明白现状,她不是无理取闹或者悲天悯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人。
“我说过,我们是弱势群体,我争不过他们……”劳尔的说得有点哽咽,他也想像电影里那样带着凯莉展开一段英雄式的逃亡,但显然,他的身体没有那个资本。
对于劳尔的无奈,凯莉是能够理解的,她点点头,然后偏头在劳尔颊上印了一吻,“恩,亲爱的,我了解,快抓紧时间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头一次被凯莉如此称呼,劳尔怔了怔,但他也明白了凯莉的心意,于是镇定下来,指引凯莉拉开通风口处的铁丝栅栏。
然后,两个人在狭窄的甬道里艰难地爬行着,劳尔虽然下半身使不上一点力气,但上肢力量弥补了这个不足。
最后,顶开了出口处的栅栏,凯莉惊喜地发现,前方不远处就停着那辆把他们带来的车。
凯莉率先爬出通风口,幸好通风口外是一条铁皮走道和楼梯,她勾住栏杆后腿发力,好不容易才爬了出来。
轮到劳尔时,他身体才出来一半,整个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索性最后车库也没出什么毛病,但劳尔提醒凯莉快些,这里有可能有监视摄像头,就算大部分注意力被其他人质吸引,也不代表这里会被忽略,毕竟那些逃跑者的最终目的地应该也是这里。
随后,建筑物多次震动,劳尔推测可能是出现了连环爆炸,恐怕是人质们和恐怖分子的冲突升级,或者这里还有什么残余实验物品被启动。
可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在离车子还剩三米左右时,一波强烈的震动让凯莉没站稳,摔了个趔趄,劳尔也从背上摔了下来,旁边的架子倒落,压在了他的腿上。
凯莉赶紧去推开架子,幸好劳尔的腿是没有知觉的,不知道痛也算幸运。
接着两人坐上了车,可凯莉尴尬地发现,控制面板她并不会操作。
“呃……我只有民用型的驾驶证。”凯莉干巴巴地说,原来还有这一出,难怪对方这里看守不严。
劳尔让凯莉和自己换位,确定了这是改装型,可他不碰操作杆很多年了,也没办法踩住下面的制动装置。
于是她让凯莉坐近些,替自己踩住制动的脚蹬,然后稍微熟悉了面板,深呼一口气,启动了汽车。
轰得一声,汽车撞破了车库大门。
不得不说,他们实在是好运的。
现在人质们已经分成了两批,有战斗力的人员已经抢到了一间储备室,和外面的的恐怖分子对峙着。
剩下被抛弃的人被赶到了隔离区域,有绝望地家伙疯狂之下将实验中心原本封存的危险废料点燃,造成了剧烈爆炸。此时,恐怖分子们也没有余力再去管区区两个逃跑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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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一片沙海,可见度也很低。
“该往哪里走?”凯莉一阵绝望。
劳尔似乎并没有被凯莉的情绪影响,继续镇定地操作着。
“我大概记得他们的路线。”劳尔安慰道。
“来的时候么?”凯莉瞪大眼睛,“你那时不是在发呆么?”
开车的劳尔没有转头看她,而是轻哼了一声,凯莉赶紧住口,讨好似的往他身边又靠了靠。
“……你记错了是不是?”凯莉他们开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到达沙漠边缘,而黄昏已经临近了。
“……”劳尔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挫败地垂下头,身体大部分感觉的丧失让他的判断出现了误差,他以为自己能行的,结果还是没能做到。
凯莉注意到劳尔的失落,勾住了他的手臂,“好了,没什么关系的,总朝着一个方向开应该没问题吧?”
劳尔垂眸想了想,点点头,虽然来时的具体路线记错了,可是大致方向没有问题,他也能通过刚刚开的路线判断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只是,万一路上有地形问题,或者空间扭曲,那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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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劳尔先睡着了,也许大半天集中精神的驾驶和先前地逃跑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因而十分疲惫,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间杂断续的喘鸣。
凯莉发现自己并不那么困,便就着月光低头看着劳尔,他的金发上沾满灰尘,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贴在颈侧。
凯莉伸手拨开了他额际的几缕碎发,却发现他的体温有些不太正常。
她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才发现他的头烫得厉害。
这让凯莉大为紧张,她用力摇醒了劳尔,劳尔缓缓地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神志不清。
“你有没有感觉怎么样?”凯莉抓住了他的手,发现也浸满了汗水。
“还好。”劳尔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但他只是想要多坚持一会儿,“没事的,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凯莉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她摇摇头,似乎害怕劳尔一睡不醒。
劳尔牵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抬手擦去凯莉腮边的眼泪,“真的,我明天会准时起来的。”
“可是……”凯莉尚未说完,劳尔却是又闭上了眼睛,于是凯莉把话咽进肚子,她想,劳尔既然需要休息,那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然而这一夜,她都辗转反侧,一边帮劳尔翻身,一边却始终没有睡意。
此时,劳尔的裤子已经一塌糊涂,湿湿的布料贴紧了皮肤,勾勒出一个枯瘦畸形的轮廓。
好在两人身上早就脏得不成样子,各种污物混杂,这点味道也不算什么了。
凯莉苦笑着扯开裤子贴着腿的部分,现在没有条件帮他保持干燥和清洁,只能祈祷老天可怜可怜他,别再让情况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