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本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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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在夜色中的车流中呼啸着穿梭而过，我跟月下他们坐在其后的出租车里，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幸村精市病症的严重性，似乎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但是仙有仙道，我们，不可能为了他破坏天庭戒律。穿越者的介入已经破坏了众人姻缘，我跟月下若是再私自出手篡改幸村命数，会带来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原来想救却不能救，是这般的无奈。
幸村被快速抬进了急诊室，他的父母稍后赶来，皆是眼眶通红。幸村洛亚更是哭得泣不成声，没几秒便翻了个白眼跟着昏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很虚，可能是因为太多的人占据过这个身体，所以无法承担大起大落的情绪。但是在那一个瞬间，我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体内似乎有一股潜伏的微末气息在稍稍骚动，然而终究是被强压了下去。
幸村的父亲歉意地看着大家：“让你们为精市担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没关系的！就让我们等在这里吧！”切原赤也瞪红了眼睛，“老大一定会没事的。”
“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幸村的母亲擦了擦眼角，可是说着接下来的话，那些眼泪便又止不住地往下掉，“精市、精市他的病……如果手术不成功的话，可能，就再也打不了网球了吧……”
“伯母，他一定会没事的！”真田坚定地说道，“区区病魔，怎么可能打倒幸村精市？！就算是死神，也不能。”
能让真田弦一郎说出这样的话，我忽然更加好奇，幸村精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他很聪明，有着让人艳羡的外貌，无人可及的网球技术，甚至能让许多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然而我没有想到，在他人眼里，他已经是超越了病魔和死神的人。
在我眼里，这本应该是很可笑的话。
可是如今，我竟然没有一点想笑的冲动。
幸村夫妇既要回去整理幸村住院的行李，又要照料昏迷中的洛亚，已经是力不从心。好在有网球部的众人坚持地等在急诊室门外，他们也才稍稍放心些。尽管是长辈，却依然对着众人千恩万谢。
毕竟是折腾了一天后再熬夜，大家的精神已经不比先前。
“等了这么久，大家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好啦。”我道。
真田却皱眉：“夜已经这么深了，把买东西的事情交给女生去做也太松懈了，我去吧。”
“没关系的，我哪有那么弱啊。”我笑了笑，刚想坚持，月下站起一推就把我按回了座位，不耐烦道：“你还是安分点吧，我去就好。”
我张了张口，还要再说，他已经扬眉轻哼了一声。
我赶紧乖乖缩回去。
转脸看向身边的切原赤也，只见他一脸紧张，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地叨念着什么。
“切原切原！”
他愣了下，终于停止了咕哝：“什么？”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他头发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垂在眼前，配上这么可怜的语气，竟然让我觉得有些惨兮兮。
不对不对，切原赤也这么争强好胜的人，就算输了也只会更加热血的单细胞笨蛋，怎么会惨兮兮呢？
一定是我看错了！
“花前……”切原皱着一张脸，“老大他不会有事吧。”
我摸摸他：“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明显是松了口气，却偏偏还要再孩子气地追问一句。
我实在是想发笑，却还是拼命忍住了，正色道：“不为什么，就是——比较相信他。喂，连我也相信他，更不用说是你了吧。”
比较相信他。
相信他。
当真是奇怪，我怎么会相信一个凡人。
切原听了我的话，顿时精神了很多，握紧了拳头：“对，对，老大最喜欢什么来着？啊，住院一定很无聊吧，我去给他买很多很多很多杂志小说来看！副部长！等等我啊！”
说着他也跑了。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飞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如释重负地弯了弯嘴角。只是这么一来，环顾四周之后，我都没人能说话了。
有些无聊，我一闲下来又特别容易犯困，打了好几个哈欠后，便阻挡不住睡梦的诱惑，沉沉合了眼。
身边的座椅忽的一沉，我“嗯？”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在眼前晃了几下。还未辨认清，他却迅速抬起手来遮在了我眼前，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替我重新合下了眼帘。
我乐得正好，迷糊地低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好困，让我靠着睡会儿。”
“嗯。”
月下你今天真体贴。我恬不知耻地涎着脸笑了下，脑袋拱着去找他的肩膀，结果整个人一歪便顺势跌了下去。月下敏捷地伸手托住我的腰，然后调整了下角度，自己凑上来给我枕。我不禁舒服地呼噜了几声。
隔了几秒，却觉得不对。
温度不对，气息不对，我心跳的速率，也不对。
猛然睁开眼，果然是他。
“仁……王。”我尴尬地迅速坐直了身子，抓了抓头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不是跟柳前辈去洛亚那儿了吗？”
他只是弯着嘴角：“嗯。”
他一味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我跳起来：“月下他们去买东西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去看看。”
他眉峰微微跳了下，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哦那你去吧。”我又一屁股坐下，姿势端正，目不斜视，“我且再睡一会儿。”
他张了张嘴，似乎无语，抬起手来想要揉我脑袋。指尖刚擦到我额前发丝的那个刹那，我发自肺腑地“哎呀”一声：“鞋带散了！”
声音响亮，余音缭绕，三日不绝。
弯腰系鞋带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我愣是活生生把那短不拉几的绳子打上了四个活结后，那道压迫在我头顶上方的黑影才消失。
他也走了。
除了无聊，我竟然更觉得空虚起来，想继续睡，却合着眼睛半晌也没法入梦。
我干脆盘算着到幸村洛亚的病房瞧瞧去，打探敌情，怎么也是重要的预备功课。
“柳前辈。”推开门，我恭恭敬敬对着柳莲二打了个招呼，他正面朝着幸村洛亚的病床上坐着，但是真正让我觉得可怕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他的眼睛。
柳莲二的眼睛啊！这家伙竟然睁开了眼！
只是一听到我的声音，他便无比淡定地重新合上了眼帘，转脸定向我的方位却又是精准无误，沉稳地开口道：“花前，什么事？”
“唔，仁王叫我来换你的班。”我随口胡诌道，“月下他们买了点心跟咖啡，我已经吃过了，前辈你在这里许久，也辛苦了，去稍微吃一些吧。”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细微变化，我估摸着他是在精密地分析我言语中的漏洞。但是就算有漏洞，我也可以一铁铲把你敲昏让你分析了也白分析。
“柳前辈？”
“哦，好。”他语气淡然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我便轻轻掩上了门，抬手设了个最简单的结界，当然，以我目前的法力，也只能勉强地笼罩住这间病房而已。
我盯着那张精致得几乎没有缺点的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羡慕之余，口吻不免带着些小家子气的嫉妒，咂嘴道：“哎，幸村洛亚，醒醒，别装睡了。”
她的眼睫稍稍动了动，随后才睁开了眼，甜甜一笑：“花前。”
也是个聪明的家伙。
她既然对我笑，我便跟着笑：“早醒了吧？”
“什么意思？”她一脸的茫然。
看着幸村洛亚无辜纯良的眼神，我叹口气：“平时装傻可以，但是呢，偏要装得比我还傻，那可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我本无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