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最是那年流光浅{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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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最是那年流光浅{二}
锦宝对十七的轻功一点不怀疑，不过半刻时间，他们已经来到长安最繁华的大街上。锦宝恋恋不舍地从十七的背上下来，十七撇了撇嘴：“别人给你当马夫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折磨他的。”
锦宝没有听清，“你说啥？”十七将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肩膀上，“我说，你真会折磨人！”说完身后点了点她的鼻尖。
锦宝十分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胸膛，“师父拿来干什么的，就是给我欺负的。”
“那怎么没见你欺负东方？”十七改点为捏，捏得锦宝的鼻子通红。锦宝扬手甩开他的手，忽然又顿住，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十七，“你一直有偷偷来看我的对不对？”
十七站好，望着天无赖道：“哪有？我天南地北玩得都不记得还收过你这么个徒儿了。”
锦宝撞了他一下，“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十七带着锦宝来到长安第一名楼落日楼，他早已订好了包房，将锦宝按在座位上坐好，便转身下楼。锦宝以为他又要离开，拉住他，“你去哪里？”
十七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你拿生日礼物去，等着。”锦宝这才放下心。
过了一会，十七端着一碗长寿面上来，往锦宝面前一搁，锦宝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做的我就不吃！”
十七翻了个白眼，仿佛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般，“我的姑奶奶，我忙活了半天你就不能给点面子，赏下脸？”
锦宝嬉笑着拿起筷子，“姑奶奶她说了，给你半点面子。”
十七饶过她，在她对面安了张凳子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她吃，“要一口气吃完，不能断。”
锦宝含糊着问：“断了要如何？”
“真是笨！小宝要长命百岁就不能咬断了！”
锦宝筷子一搁，雪白的面条尾巴在半空中一摆，“啪嗒”一声落进碗中。十七惊愕地盯着这一幕的发生，忽然他一拍桌子，“你干嘛啊你？”
“我为何要长命百岁？”活太久，会累。以后没有十七，她会更累。
十七怔怔与她对望，良久，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小宝，我们走吧。”
锦宝喜笑颜开，答道：“好！”
十七手一滑落在她的手背，抓起她的手一带，飞身从窗户跳出。锦宝配合得好，动作从善如流，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翻山越岭牵手千载时光。
飞过繁华大街，飞过琼楼玉宇……万重青山在他们脚下飞快而过，触手可及的浮云如他们飞翔的翅膀。原来这就是雄鹰展翅的感觉啊！
锦宝侧头与十七深情凝望，呼呼的风声中，十七说了一句什么，锦宝听不清楚。她伸手抱紧他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然后一步步勾着他的脖子往上攀，直到与他面对面凝视。
十七明澈的眼波流转，映着她的笑靥如花，她便醉在了其中，无法自拔。为他长途跋涉给她煮长寿面而醉，为他此刻眼中只有她而醉，也为这短暂而美好幸福的时光而醉。
她攀上他的大腿，用脚尖抵着他的膝盖，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俯身，终于吻上他的唇。
长风扬起她的发丝，拍打在他的脸上。二人鼻翼相贴，唇齿依偎，尽情缠绵。
锦宝忽然感觉身体在直线下坠，可是管不了了，纵使黄泉碧落，她也随他一起坠落。
可是下面不是黄泉，而是冰湖。当坠入水中之时，二人同时激灵，从迷情中清醒。
没做成翱翔雄鹰，反倒成了落汤鸡。十七抱着锦宝冒出了头，二人面对着面，想起刚才种种，此时才觉得尴尬非常。
锦宝一哆嗦，十七赶忙抱着她飞出水面，转瞬就落在了岸边草丛。此时天色见黑，幸好看不很清楚对方狼狈样子。
十七摸了摸兜里的火折子，已经浸湿。无奈地看向锦宝，锦宝毫不在乎地摇摇头，趴进他的怀里，十七浑身一僵，复有放松下来。
锦宝将头枕在他的胸膛，“十七，你刚才说的什么？”
黑夜中，十七的嗓音尤其醉人，“什么？”
“刚才你在空中说的什么？”锦宝抬起头，盯着他在夜色中炯炯闪亮的眼睛，她忽然错乱，江上秋也有这么一双眼睛。
十七轻轻将眼帘垂下，“没说什么，我说我要走了！”
锦宝茶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像要吞噬掉这无尽的黑色。她一把推开他，瞬间，难堪，痛苦，不舍，失望，种种快速涌上心头。
十七叹息一声，又将她拉入怀中，“小宝，永远要做快乐的小宝。”说完轻轻再她额上印上一吻，然后起身看了锦宝身后隐隐显现的火光一眼，转身欲走。
锦宝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不要走。”因为落了水，二人的手都是湿滑，她就眼睁睁地看见他的手一点点从她手中滑出，然后滑落。
“你走，我会恨你的！”
十七脚步一顿，但是只是一顿。锦宝见他双臂宛如飞翅展翔，凌波之步轻点水面，如滑浮一般掠过平静湖面，然后消失于茫茫夜雾中。
多么潇洒地离开啊！
如果不是唇齿间还留着他惯喝的女儿红酒香，锦宝真的以为这就是一场梦幻似真的美梦。
身后有窸窣声，锦宝转过正好对上江上秋幽幽投来的视线。昏黄灯火摇曳下，他的脸如度了一层金蜡，熠熠生辉的模样。一双诱人的桃花眼眨巴着莫名的光。
锦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和着眼泪流下。凉风袭来，紧贴的湿衣服下她瑟瑟发抖。江上秋轻叹一声，向她走来。锦宝很配合地伸展双臂，江上秋便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给，拿着。”他的声音微微喘息，显然是急促而来。
锦宝已经趴上了他的后背，接过他递过来的火把，举在头顶。瞬间，闪烁灯火在二人之间撒下不大不小的光圈。照亮前路，照亮她阴暗的心。
今天两个男人都背过她。一个背着她逃出来，一个背着她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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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宝昏昏欲睡，于是就找话题聊，“上秋哥哥。”
“恩。”他的声音低哑平静。
“我好累。”
“我背着你睡。”
……
“我想哭。”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我不想做无双的太子妃。”
“我陪着你。”
……
流落在外的二人哪里知道，寿宴上，皇上一纸诏书已经决定了他们各自的命运。一个是未来天子的妻，一个是凌若公主的夫。
人一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坎坷。
譬如锦宝，无奈身在王侯家。
譬如上秋，为了一个小小的仰望甘心步入棋局。
譬如十七，多年后撕开那张笑面虎的面具下既是一张沧桑孤绝的脸。
譬如无双，过了今夜他也不再是那个跟在锦宝身后的天真小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