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紫貂血》心妖濯濯

26、被困地下

　　“他写了没有呢？”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环儿的眼泪立刻收了回去，欠身道：“师父，环儿正在劝他。”
　　彩衣宫主在祁连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你叫随风？”彩衣宫主打量着随风。
　　随风点了点头：“晚辈柳随风。”
　　“你喜欢环儿？”彩衣宫主漫不经心地问。环儿一惊：“师父，徒儿和他……”彩衣宫主挥了挥手：“我在问他。”
　　环儿欠身退到一旁。
　　随风看看环儿，没有说话。
　　“喜欢，还是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点担当也没有。”彩衣宫主有些不耐烦。
　　“我喜欢她。”随风脱口而出。
　　环儿垂着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很好。你知道她是我彩衣宫的人，也知道她以前和你说的话都是骗你，也不计较她这次将你抓来，你依旧喜欢她是吗？”彩衣宫主似乎很满意。
　　旁边垂手侍立的祁连，几次想说话，都没有勇气。
　　随风点了点头。
　　“环儿呢？”彩衣宫主走到环儿跟前，轻轻抬起环儿的头：“你也喜欢这个小子吗？”
　　“师父。”祁连忍不住轻唤道。
　　彩衣宫主一扬掌，啪地一声，将祁连打翻在地：“好大的胆子，我说话你也敢插嘴。”
　　祁连跪伏在地，不敢再说话。
　　“师父，徒儿不喜欢他。”环儿急急接道。
　　“是吗？”
　　“是，师父，徒儿只是利用他，从没有喜欢过他，以后也不会喜欢他。”环儿快速而坚决地说。随风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那么苍白，他咬着嘴唇，看着环儿。
　　彩衣宫主手一翻，一柄匕首递了过去：“你若是不喜欢他，该知道怎么办。”
　　“师父。”环儿怯怯地叫道。
　　“拿着，如果你真不喜欢他，就过去将他的眼睛挖出来。他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真是有眼无珠，按咱们部族的规矩，不是该受此惩罚吗？”
　　“师父。”环儿的声音颤抖起来。
　　“拿着。”彩衣宫主喝道。
　　环儿吓得一哆嗦，用颤抖地手，将匕首接过来。“去把他的两只眼珠都给我挖出来。”彩衣宫主淡淡地道。
　　环儿一步一步向随风走去，终于停到随风身前。“你若是不喜欢我，现在说还来得及。”环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颤抖。
　　随风笑了笑。轻轻闭上眼睛，他知道，如果他盯着环儿看，环儿可能下不了手。
　　“等等。”彩衣宫主用手抚了抚头发：“算了，不用那么麻烦了。你直接将他的心挖出来就行了。”
　　环儿犹豫了一下，忽然将匕首刺进随风胸前。
　　随风胸口一痛，匕首进了三寸，环儿咬了咬牙，可是却怎么也不能让匕首再前进一分，似乎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了。她猛一拽，匕首当啷掉到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师父。环儿对不起师父养育之恩。”环儿普通跪到地上：“请师父杀了环儿吧。”
　　祁连猛地挡到环儿身前：“师父，师妹她一时糊涂，请师父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住口！你这个废物，还敢求情。”彩衣宫主语气冰冷：“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你的师妹，甚至为她受过，替她断臂。可是你碍于彩衣宫男女相悦就要凌迟处死的宫规，却从不敢说出你对她的爱慕之意，我黑媚儿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彩衣宫主飞起一脚，将祁连踢飞了出去。
　　“男女相悦就要凌迟处死，这是什么宫规？”随风暗暗皱眉，他再看环儿，心里已经温暖无比：环儿宁肯承认已对自己生情，愿受宫规处置，也舍不得杀死自己，这么说，环儿也是喜欢自己的了。
　　“环儿。”随风轻声唤道：“你可以不喜欢我的。”
　　“你是傻吗？”环儿面对随风，自己原本坚硬的心肠再也无法硬起来了。
　　“很好。”彩衣宫主笑道：“环儿，你也喜欢他是吗？”
　　环儿点了点头，义无返顾。
　　“随风，你看见了，她宁可触犯宫规，也要喜欢你，你有何打算？”
　　随风忽然从邢架上滑落，挡在环儿身前：“我不许你伤害她。”
　　彩衣宫主看了看断裂的绳索，眼中现出一抹惊奇：“果真有几分本事，这小子要是能为我彩衣宫所用，岂非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彩衣宫主微微一笑：“她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我怎么会伤害她。”
　　随风惊讶地望着环儿，再望望祁连，难道他们是兄妹？
　　彩衣宫主已经笑道：“没错，祈连和环儿正是兄妹，不过，咱们彩衣宫的规矩，一向是兄妹成婚的。我原本就打算有朝一日，让他们兄妹两个完婚。”说着，一指祈连和环儿，看着随风惊讶的目光，笑道：“不过，如今我改了主意，我决定，将环儿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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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未央。宽大的床上，随风盘膝而坐，默默调息，脑海中却不能有一丝平静。
　　彩衣宫主突然许婚，自然是有条件的。“三日内以冰魄丹或火魂丸为聘，否则就让祈连与环儿完婚。”
　　随风要求考虑一个时辰，再给答复。如今离答复之期，还有一刻钟。可是随风的心依然很乱。
　　应了彩衣宫主，就会一步步涉入争夺紫貂宝藏的是是非非，自然有违师训门规，不用说小卿老大，含烟师兄那里自己就会被打个半死；如若不应，难道眼睁睁看着环儿嫁给她的哥哥吗？
　　“随风。”环儿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先吃点东西吧？”汤很香，乳白的汤汁里飘着几丝绿叶。
　　环儿用颤抖的手，将汤端给随风。随风看着环儿依旧红肿的双眼，心里略过一抹疼痛：“环儿。”他无法说出别的什么话来，能劝环儿放弃宝藏吗？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的遗命；能劝她离开彩衣宫与自己双宿双飞吗？彩衣宫主不仅是教她养她的师父，更是育她生她的母亲，她能背叛她的母亲吗？
　　环儿的泪又流了下来。随风轻叹了一声，接过环儿手中的汤，缓缓放到嘴边。
　　环儿的泪流得更凶：“随风。”她忽然喊道。
　　随风对环儿笑笑：“我真的饿了，谢谢你。”端起汤，放到嘴边，正准备一饮而尽，完全没有注意到环儿伤心混乱的目光。
　　“不要，汤里有毒。”环儿尖声叫道。随风手中的汤碗啪地掉到地上，地面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炸烈开来，房顶忽然簌簌地掉下土来。“地火。！”随风惊呼道。忽然扑了过去，抱住环儿，他们脚下的地面忽然裂了开来，向突然张开的巨口，头上的泥土、石块不停地掉落。
　　剧烈的摇晃让两人随着掉落的巨石一起掉进了地面的裂口。
　　随风抱着环儿，在一望无际、冰冷的黑暗中渐渐失去了声息。
　　随风一脸木讷地站在彩衣宫主的身后，一身红嫁衣的环儿与祈连正在拜天地。环儿一抬头，看见了随风，她喊道：“随风，我是环儿啊。”可是随风一动不动，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这对新人。“傻丫头，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不是亲手把无忧汤端给他了吗。”
　　“环儿，随风一定不会背叛师门，为我彩衣宫效力，你还是将无忧汤端给他吧。他喝了，就会忘记自己是谁，永远听我彩衣宫的号令。”彩衣宫主得意的笑声让环儿的头好痛。
　　“随风，不要喝，这是无忧汤。”环儿尖叫着醒来，身上已被冷汗所湿透。四处一片黑暗，但是，环儿立刻感到了塌实，她触摸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环儿，不要动。”随风轻轻握住环儿的手。
　　地震了，被困了，而环儿已经昏迷一天了。这里是彩衣宫的地下石牢，一根石柱斜支撑起一方角落，随风抱着环儿及时闪进这里，否则早被埋了。
　　环儿把头放在随风的胸上，真累啊，很久没这么静静地歇息了。
　　“不知道师父、师兄怎么样了。”环儿的伤势在随风的照料下渐渐痊愈，可是他们被深埋地下，如不借外力，根本无法脱困。
　　“我三日未归，师叔师兄他们不知怎样着急了。”随风叹了口气。
　　“你师父师叔，他们对你好吗？”环儿靠在随风身上。
　　“很好。”随风笑了一下：“环儿，你师父真是你娘吗？她好象很严厉？”
　　环儿点了点头：“我娘的性情原来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娘很和蔼，很爱笑，给我讲故事，领着我和哥哥作弄爹爹，我们过得很快乐。”
　　环儿似乎沉浸在儿时的美好回忆里。“不过，自从爹爹死后，娘就完全变了。她戴上那个面具，再不肯摘下来，每天都极严格地催促我和师兄练武，也不许我们再喊她娘，只能喊师父。”
　　环儿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和哥哥一定要夺得宝藏，为爹爹报仇，完成爹爹的遗愿。这也是娘的心愿。只有找到宝藏的那一天，娘才会摘下她的面具，才会又变成那个爱我、疼我的娘。”环儿靠在随风胸前，眼泪肆意流淌。
　　“环儿。”随风轻轻抱住环儿。随风本是最爱说话的，可是到了环儿面前，他发现，自己总是无法开口。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去救我娘，我要去找宝藏。”环儿又试着去推周围的墙壁。
　　“不要乱动。”随风握住环儿的手：“如果上面塌下来，你真的无法去找宝藏了。”
　　“可是，我们如果再不出去，会被饿死的。”环儿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我们不会死的。”随风安慰着环儿。
　　“随风，如果我们不死，你愿意为我去找宝藏吗？愿意吗？”环儿热切地看着随风。
　　“我会帮你。”随风终于点了点头：“咱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随风，你娶我吧。我不想死了，变成孤魂野鬼。”环儿有气无力喃喃道。
　　“我娶你。而且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随风躺靠在墙上。
　　他在墙上已经画满了一个“正”字。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