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版花样男子续》夜雨怜

75、七十四

　　看着尹智厚拿着午餐过来，她拦住了他，“我有话问你。”
　　尹智厚不记恨她对他做的一切，因为那是他应得的，对她，他依旧保持着善意，“你说吧。”
　　“手术马上要开始了，万一我姐的眼睛永远的失明了，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答应你。”
　　“你都没有听我的问题，你就答应？”曲冰凝疑惑的看着他，尹智厚点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
　　“如果我要你娶她，和她永远在一起，永远照顾她呢？”曲冰凝眼神冷峻的看着他。
　　尹智厚没有犹豫的回答，“我会娶她，我会负责，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曲冰凝冷冷的看着他，“这是你的心里话？或许你早就做好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只是因为你的自责心，因为心中的歉疚。”
　　“为什么要说这些？我答应你，只要她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她，无论她是不是能复明，我都会答应和她在一起，会照顾她一辈子。”
　　曲冰凝突然嘲讽的笑了出来，走到他的面前，“那你爱她吗？回答我，你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你爱她吗？”
　　尹智厚茫然的看着前面，“我……”他突然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爱，什么是爱？爱情是什么滋味，他受伤过，放弃过，可是那都是他在付出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又是怎样呢？
　　“尹智厚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吗？那你说那些话有什么用呢？或许你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很伟大？但是你认为她仅仅是要这些吗？尹智厚你太让人失望了，姐姐是不会答应嫁给你，因为这样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她，看完姐姐你就给我滚。”说完，她转身离开，眼神中带着憎恨、不甘，如果不是姐姐，她一定会一拳打在这个冷血男人的脸上。

　　朴正研静静的坐在病床，她的唇角出现了晶莹的泪珠，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却能感到眼睛中的酸楚，她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神情有着无法掩盖的失望。可是当她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她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微笑的转向门口的方向轻柔的说：“你来了。”
　　短短的沉默，他轻声应了一声，“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她轻轻的点头，“今天带了什么？好香。”
　　“那就多吃一点。”
　　尹智厚专心的喂她吃饭，每一口都是那样的小心、细致，可是她却有着自己心事，吃了几口，她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不合胃口？”
　　“不，很香？”
　　变得沉默的气氛，尴尬的语气，尹智厚劝她，“再吃一点吧，马上要做手术，你要多吃点，养好身体。”
　　朴正研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如果我的眼睛好了，你会不会不会自责？不会这样照顾我？”
　　“你说什么？”
　　她看不到他现在的愕然，但是却听得出他声音的迟疑，“明天你不要过来了，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不要来了，我不希望你怜惜我，可怜我，觉得对不起我，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为什么，突然间你要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好混乱，突然开始我害怕了，心慌了，直到手术之前都不要来看我。不要再问为什么，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这段时间我不希望你给我太多的错觉，不要让我彷徨犹豫。”朴正研说完，默默的躺了下来，摸索着盖好被子，背对他，“所以不要来了，我不想因为你分心。”

　　尹智厚离开的时候，曲冰凝一直站在门口，看见他脸上的苍白，她别开头，尹智厚走了两步，曲冰凝突然说：“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守住门，除了主治医生，不接待任何探望的人。”
　　“是。”
　　尹智厚的身体微微一顿，曲冰凝没有看他，直接走进病房。
　　“姐。”轻叫了一声，静静的站在那。
　　“你都听见了。”朴正研依旧躺在那里，“以后不要再质问他什么了，也不要逼他，如果是因为可怜和内疚，即便是一辈子，你认为我会开心吗？”
　　曲冰凝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姐，你现在到底爱他有多深？到了什么程度？可以让你面对爱情免得如此冷静？是开始放弃？还是爱的入骨？”
　　“刚开始只是感觉她就像刮破了自己手指，虽然并不致命，但是还是会流血、会痛；后来就像的了忧郁症和心脏病，他的一切都开始影响着我，让我忘不掉，也不能忘掉。”
　　曲冰凝的手突然握紧，看着她心痛的说：“我想可不可以给你做手术，让你忘记他。”
　　朴正研唇角微翘，好像在笑，“真是你的风格，忘记，这个办法真的要用在我的身上吗？”
　　“姐，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心痛了。”
　　朴正研再次坐起身，“冰凝，我的手术你来做吧，只要尽力就好。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永远看不见了，就带我走吧，我不想拖累他，夺走他的幸福。”
　　“姐，你好傻，你只为了他着想，你想过自己吗？”
　　朴正研的嘴角微白，手反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沙哑，“如果他好，我就好。”
　　“那如果手术成功了，你又要怎么样呢？还这样傻傻的守着他？”
　　朴正研的头转向窗户的方向，“那要看看我能不能看到那天的太阳。太阳升起的瞬间，对昨天来说就是永远，而那一刻开始，我就需要为我的永远负责。”
　　“真的会吗？”
　　“会。”
　　曲冰凝松开她的手，捧住她的手，“好，就为你的一句负责，我一定要让你看到，只希望，你真的能放弃自己的执着，为自己负责。”

　　三天后，尹智厚再见到朴正研的时候，是她被人推去手术室，他静静的跟着她的身边，到了手术室门口，具俊表握住他的肩膀，苏易正搂着佳乙默默的站在另一边，金丝草突然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正研，我们等你，等你平安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嗯，我知道。”朴正研从容的微笑，然后头不禁向尹智厚所在的地方微微翘头，可是又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依然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香，“一切都要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怨你。”
　　手术的时间对等待的人是漫长的，但对于朴正研来说好像就是一场梦，梦里的她回忆着他的一切，那种对黑暗的惧怕好像没有那么恐惧，她已经适应了。
　　心死了，还有什么能恐惧的呢？
　　手术灯灭了，但是朴正研却还沉浸在她的梦中，不知道众人焦急的等待，只是有着难得的幸福和轻松。
　　第二天，朴正研醒来的时候，曲冰凝赶紧查看她的状态，“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朴正研只感觉好晕，眼前还是一片的黑暗，她手指抚摸着眼睛上的纱布，轻声问：“怎么样？”
　　“很成功，一个星期后，会拆开纱布的。”
　　“会看的见吗？”
　　“你说呢？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话。”
　　朴正研微微点头，“他呢？在吗？”
　　曲冰凝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口，“是，他在。”
　　“让他进来吧。”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朴正研摸索着握住她的手，“我还说过我要看见太阳才会履行，太阳呢？”
　　曲冰凝牵住她的手，“是害怕你再次受伤。”
　　“知道吗？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做一个甜蜜的梦，那个梦里有他，就让我在这个暂时的黑暗中再次放任一回，我想没有了眼睛，我的迷恋也有了节制，只希望再次看见阳光的时候，我会更加心甘的放手。”
　　曲冰凝无奈的摇摇头，“我感觉自己上当了，给了你一个空档。”
　　“也是给我最后的记忆。”
　　“我去叫他进来。”
　　朴正研松开手，紧闭的嘴唇，好像她又熟睡了一样。
　　“你果然还在，喂，尹智厚，你的执着第一次让我刮目相看，觉得你还算是一个人。”曲冰凝抱着肩膀，抬头挑眉的打量着他。
　　“我，可以进去吗？”眼神带着期待，声音有着沙哑，神情略显苍白，甚至还有些邋遢。
　　“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曲冰凝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右手握拳，“没有拆纱布之前，我不能保证手术成功，但就是这个时候，我想她最需要你，请你好好照顾她。”
　　“她一定会看见的，是吗？”
　　“尹智厚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我，你是医生，你比我更明白，我会怎么回答，其实，我也希望她能看到，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也许那一刻她才会拥有自己的幸福。”曲冰凝看着他的眼神令他疑惑，茫然，又有些惶恐，好像不久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不安的事情。

　　走进病房，她好像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平静的样子，让他小心的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模样，普通的穿着，打扮的简单，一脸的阳光率真，喜欢笑，眼神中总是带着让人忘记的灵动，原来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明亮。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她突然说话，让他微微惊讶，但是好像已经习惯了，他淡淡地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笑的好像更加轻松，那之前他在顾及什么呢？“为什么你每次都知道我来了？”
　　朴正研得意的撅了撅嘴巴，“你的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尹智厚闻了闻却没有发现异常，也许他已经习惯了。
　　“你的味道，因为是你，所以闻得到。”
　　尹智厚看着她嘴角有些调皮的微笑，他握住她的手，鼻子凑了上去，“那我也要记住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
　　“是，我想记住，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就会循着味道找到你。”
　　朴正研突然感觉离开他的这几天，他好像有些变了，“听说我七天之后就可以拆开纱布，那就照顾我七天吧，这七天里让我开心的笑吧。”

　　七天的时间如果对于幸福太短暂了，每天都会有人来看朴正研，她几乎不会感到寂寞，而他更是在她身边用心的照顾他，很多人都察觉了他细心和体贴。曲冰凝只希望在短暂的时间里，他能给她最重要的记忆，虽然是看不到，但是这样才能更用心。
　　“我明天想去一个地方。”朴正研听着尹智厚好像在收拾东西，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尹智厚只是微微一个停顿，然后问：“想去哪？”
　　“去游乐园。”
　　尹智厚做到她的身边，“怎么会想去那里？你的眼睛还没有好，以后再去行吗？”
　　“我想去，以后可能没有时间了。”
　　“可是现在你去了，能做什么呢？”
　　“哪怕是听听声音也好。”
　　尹智厚看着她期待的摩擦着手掌，他欣然答应，“好，明天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