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执迷》太清里

17、番外 1

　　‘神界自有其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那是天君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面容。

　　***

　　“阿爹——”我笑得很甜，伸手想拽住阿爹的袖子，却被他一躲，抬头一看，看到我阿爹面容严肃的盯着我。

　　“浅川习，唉——”阿爹叹了一口气，只把我吓得缩了缩脖子，“如今倒好，你就好自为之吧。”甩了甩衣袖，便走开了。

　　“爹——”

　　我想这次阿爹真的生气了。可是生气的又岂止是阿爹一人，留我一个人在大殿门口，自己率先走进大殿。

　　***

　　神界也有贵族，这些都是从远古时代便留存下来的后代，到此时便已是寥寥无几了，浅川那时候算了一下，也就剩下四大贵族，而浅川家便在其中。大家族出来的，压力就比其他人大，直到尸魂界后，絮絮叨叨地从替他人嘴里听到朽木白哉的经历时，虽然不记得了，心里总觉得有些同情他。一直来，阿爹都不让我进神术学院，说我不够火候。

　　这日，阿爹抱着一大叠书向我走来：“浅川习。”

　　“在，阿爹。”我一手持着刀，头转过去，看到那一大叠书在阿爹手上，阳光从阿爹背后打来，一瞬间我觉得，这是个幻觉，拿手擦了擦脸后，“这书？”

　　“你的。”

　　我一听，头昏脑胀，摇摇晃晃的接住书，缓过神来时，阿爹已经走远，我一下子将书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额上的汗不住的流下来。浅川习，镇定，淡定，淡定，我重复了几遍后，心情微微转好，却在白笙出现的那一秒，瞬间崩溃。

　　“哎呀呀，怎么这么多书？我说，阿习，真可怜，啧啧——”

　　我一把抓起放在地上的木刀，硬生生的刺向他，全无章法。他侧身一躲，我用力过猛一下子脸冲到地上，吃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我说，阿习，你啊，斗不过我的。”他蹲在我身旁，弄得我耳朵里全是他的笑声，我抬起头，狠狠地瞪向他，而他却更乐了，抱着肚子，就差没在地上滚。

　　“哼——”我扔下木刀，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两手狠狠地拧了他几下，才从他身上爬起身，他却在我起身的时候，手一把拂过我的脸，我一吃痛，猛地出拳，被他躲过。我看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便站起身，装过什么也没发生，从地上拾起书，“本小姐没空跟你玩。”

　　“呐，呐，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他跟在我身后，一路上，讲得不过也就是这些话。我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白笙，要不以后我叫你白叔叔可好啊。”

　　说完，我一脚将门关上，将书扔在地上。

　　白笙期间反反复复的一直来找我，确切的说，是骚扰我。我就曾听人说过，这白笙顽劣，跟着结合起来一想，说得极好。而我后来一想，这叫个性。

　　***

　　那一年，我进神术学院之时，白笙已经是神界的主力军。阿爹说过，要用自己的实力说话，可想而知，我便和普通人接受实力的检验，进入神术学院。

　　朝露未消，一路上芳草香扑鼻而来，右手握着腰间的木刀。

　　“呐呐呐，阿习，你完了。痴呆了。”一下子从草丛里蹦出来，我有时候想他是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呐，还在发呆。”

　　我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从他身侧走过。

　　哼，我心里念了一句，老娘没看见。眼睛一挑。

　　****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能够见到白笙大人。”

　　“据说他可帅了。”

　　“就是，而且法力高强。”

　　......

　　“对了，你呢？”

　　白笙，不学无术，长得，我皱了皱眉头，真没注意到。我回过神，尴尬的朝她们笑了笑：“不是都要来神术学院学习的。”

　　众人一晕，用看怪物的眼神盯了我几秒后，齐齐看向窗外。

　　不知人群中谁大喊：“是，白笙，大人......”
　　“阿习。”他径直走向我，我当时真的很想抡起拳头，打碎他这张虚伪的脸，装温柔，“呐，阿习，你怎么可以不理我。”

　　我抬起头，对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白大人，我们不熟的。真的。”底下一脚踢向他。他亦是露齿一笑。

　　“呐，阿习，你很伤人啊。”

　　之后，别人都已敌对的眼神对着我。我想，都是他害我的。

　　那一日，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我那手指戳了他几下，见他没反应，便凑近一看，不得不承认，白笙确实容貌绝佳，我暗叹了一声，在我看到他微翘的长睫毛时，我突然很想拿剪刀把他剪短，然而，身体已经做出本能反应，拿着剪刀，凑近他的眼睫毛，而他却在一瞬间睁开眼睛，我慌忙一躲，继而，看到他眼里的笑意。

　　“呐，呐，阿习，这样可不行，你看，外面。”他将脸贴近我，他温热的气息一下子扑上我的脸，我一下子蒙住了。

　　待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时，我回头看到无数个头在窗户外。瞬间石化，愤愤地盯向白笙。

　　***

　　我连跳了到了九重，听人说，神术学院里分为九重，到了第九重便可以毕业。也就是说，我可以得到属于我的刀了，然后，直接毕业。心想，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这样，就不用每天笑脸盈盈地听着他们八卦白笙的事了，然后，每次都露出杀人般得神情刺向我。

　　那一天，我第一次踏进大殿，见到天君。天君的脸，比我阿爹的脸还臭，从未露出一点笑意。其实后来我想想，他一定是算到了我之后的路。阿爹说过，心里越是不平静，脸上一定要很平静。

　　忘了说了，在神界，兵器都是按排名来取名的。我的兵器是刀，他叫十一，所以，我排行十一。我握着十一，心想，我一定好好待你。

　　天君说了：“作为神一定不能有感情，作为神，一定要遵守作为神的规定......”当时我太兴奋，却没有听清楚他下面说的什么话。

　　“呐呐，阿习，今天开心，去喝酒吧。”

　　确实，我今天很开心，居然连白笙的这个建议都会接受。

　　“好啊。”

　　***
　　之后，我和白笙算是成了酒友。他告诉我哪里的酒好喝，然后，我们便偷偷地到哪里去喝酒。

　　“白家，真的生了你这个败家子。”

　　“呐呐，阿习，这话可不对哦。怎么会是败家子。我可只是喝喝酒而已。”他便夺过我手中的酒坛子，喝起来。我一把夺过酒坛子，猛喝了几口。

　　“白叔叔，你抢我酒。”我半眯起眼睛看向白笙，“我这酒里可有我的唾液，你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你还吃我的口水。”

　　我想，我是喝醉了，才会口无遮拦的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呐呐，阿习，这应该不算。”说完，他凑上来，我瞪大了眼睛，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呆呆地愣着。

　　“呐呐，回神。”他嘴角一勾，“阿习，刚才是要你明白，这才叫接吻。给你个示范，要是别人，求我都不给。示范。”

　　我一脚将他踹下屋顶，站起身，竟然揩我油，我拿手狠狠地擦了擦，便跳到下边，看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

　　“哎哟，痛死了。”

　　“谁，谁叫你吃我豆腐。”我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手，看到他鼻孔里流下血，心里一虚，“我不是故意的。”连忙递给他一条帕子，“侬，给。”

　　眼神瞥向别处，瞧见四处无人，便也就放下心来。他却凑近脸，对着我似笑非笑。我的嘞个去。真的很想一拳头抡过去。

　　***

　　“浅川。”

　　“阿爹。”

　　“白家出事了。”

　　“嗯。”关我什么事。我坐在办公桌上，看向阿爹，我从未见他这番着急，“阿爹，可还有什么事？”

　　阿爹摇了摇头，对着我叹了口气便走出去。

　　“浅川大人，有人找你。”

　　“浅川大人，那个今天的文件好了没？”

　　“浅川大人......”

　　......

　　我抬起头看向我的来人：“最近神界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有些惊讶，浅川大人一向不过问神界之事，还以为，以为她是机器呢。原来不是：“那个，哦，有，白笙大人麻烦了，听说他私自去了现世。听说还有事，至于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还有就是......真是，我都还没说完，诛仙坛坏了......”

　　我急急跑到白笙的办公室，看到他坐在里面，手执一支笔，低头批着文件。

　　“白叔叔，我来看你了。”

　　他手一顿，既然满是笑意：“呐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可没那么老。”

　　“知道，知道。”我在他对面坐下，“我说，到底什么事？”

　　“没事，没事......”白笙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继而慢慢地眯起眼睛，“若我有什么事，阿习可是......”

　　“不会。”我看到他委屈的神情，“会考虑考虑。”其实，白笙，我会，只是，我不知道，你会是怎么想的。

　　“呐呐，真伤心。”

　　我睁开眼睛，一看，四周根本没有人，而方才原来不过是我的假想。我走到门口，烈日下，我突然觉得，很想哭。却看到阿爹站在我面前。

　　“浅川，你在意白笙。”

　　我没有作答，只是抬头看着。

　　“白笙私自到现世，亦是犯法；还是偷运酒，亦是犯法；拒绝天君的赐婚......”

　　我心里咯噔一下，揪住阿爹的手：“阿爹，那白笙现今何处？”

　　“我要到大殿去了。”

　　***

　　此时，我站在大殿里，回忆一点点得上来。

　　我看到白笙锁着铁链进来，几日不见，嘴边已满是清渣，全然没有往日的风采，他看到我，对着我一笑，唇语说道：阿习，对不起。我一下子愣住了，泪水一下子流下来。

　　“神界自有其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笙，可知罪？”

　　“白笙知罪。”

　　我全然没有听进去，直到天君下达说：“带下去。”我回过神，却看到他已经被拖到门口。

　　“天君，白笙私自去现世。若是偷运，却都是为了我。”

　　“哦？”

　　殿里沉默了许久。

　　“那你可知罪？”

　　“知罪。请天君对白笙网开一面。”

　　“真是一对痴情怨女。浅川习，可记得当日我所说的。”

　　我跪在地上，没有作答。

　　“神，不需要感情。”天君换了换姿势，“既然，不记得了。那便到地狱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