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歌狂][楚盖]墙角的蓝色月光》村头烤地瓜

62、04

　　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恶劣，所幸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经历了从派出所到学校，学校到班主任，班主任到家长的一系列教育与处分，整件事半个月后才算渐渐平息。
　　盖世爱的父母后怕不已，勒令儿子不许再与基哥等不良少年交往，而是应该与楚天歌这样的好学生多多走动交流，好好学习对方的优良品质。
　　期间盖世爱检讨写了数份，周一升国旗时还大庭广众之下朗读了一份，这半个月他可算是大出了风头，都盖过天歌和那个叫叶峰的了。
　　他整个人宛如霜打茄子般地衰了一圈，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半个月后量身高，发现自己又蹿了两公分。
　　“啊哈~”盖世爱看着自己新长出的身高，又乐呵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吃过午饭后，盖世爱和楚天歌一起上学校天台喝可乐闲聊。
　　关于之前那些倒霉事儿就算过去了，两人都没再提。
　　盖世爱抓了抓自己那狗啃般的眉上刘海，心烦地想头发怎么还没身高长得快，改天得买顶帽子遮一遮。
　　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天歌，你和那个妹子好上没啊？”
　　楚天歌诧异地“啊？”了一声，一脸莫名其妙。
　　“就那个嘛。”盖世爱说，“那次我值日来找你问题目那个。”
　　“没有。”楚天歌说。
　　耶！太好了！如自己所愿，盖世爱心中很雀跃，嘴角要翘不翘地扭了扭。
　　楚天歌看了他片刻，问：“你想笑啊？你开心什么？”
　　“没有没有！”盖世爱虚头巴脑地否认，假惺惺地说道：“天歌，基哥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了啊！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再想着找女朋友的事了吧！”
　　楚天歌扭头看向远方，过了会儿，才带着一点笑意道：“你管得真宽。”
　　可能是盖世爱自己也清楚，本就没有资格阻拦对方交女朋友，因此有些心虚，楚天歌话语中的那一丝笑意，他仿佛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管他的！
　　盖世爱想，妹子能骑自行车载动你吗？妹子能陪你一起打篮球吗？妹子有我勇猛打饭总能抢到第一吗？妹子有我吃的多吗？能帮你吃肥肉吗？妹子能和你进一个浴场，顺便帮你搓背吗？搓背有我力气大吗？……

　　步入南华高中成为一名高中生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按照初中时总结的经验，等天歌渐渐在这个地方待久了，融入了校园，知道他的人多起来，那些送给他的情书与小礼物也会以递增趋势倾轧而来。
　　并且现在，他们已经初具了成年人的模样，这青春洋溢的校园，处处充斥着试探的、冲动的、青涩而浓烈的荷尔蒙气息。“爱慕”这种情感，会变本加厉，且愈发成熟。
　　或许每一个递出情书的小女生，都不会再像初中时那样儿戏吧，她们都是很认真的喜欢着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送出了这封信的。
　　——盖世爱能够想到这点。

　　作为和楚天歌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兼同班同学，大部分的女生依旧会拜托他把情书和巧克力转交到楚天歌的手中。
　　盖世爱做了令自己也非常不齿的坏事，他把这些“爱慕”统统拦截了下来，装作什么都没有过的样子，照常和楚天歌打打闹闹。
　　苍天啊，请原谅我吧！
　　盖世爱心虚地呐喊，天歌又要读书又要学琴那么忙，谈恋爱后就更没时间和我一起玩了！所以我要做对不起他的事了，但我真的会补偿他、对他很好很好的！

　　中午吃饭，盖世爱第一个冲出门，帮自己和楚天歌抢饭，并且牢记他爱吃咖喱鸡块、糖醋小排，爱喝养乐多或者酸梅汤。
　　晚上放学，盖世爱热情地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邀请楚天歌坐在后座，他做车夫，省去了天歌等公交车的无聊烦闷。不过因为腿太长，楚天歌表示坐着不舒服，还不如他来骑。盖世爱没听出他想拒绝同骑一辆车的弦外之音，摸屁拍马过了头，连忙让座：“好的好的，老大高兴我就最开心了，嘿嘿。”然后楚天歌累死累活吭哧吭哧载着他回家。
　　周末又去找楚天歌一起写作业，晚上在他家人的邀请下留下吃了晚饭。
　　餐桌上两人并排坐一起，楚父楚母一起坐对面。
　　或许是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比较严厉的人，吃饭时楚天歌话不多，跟在学校里积极开朗的样子判若两人。
　　盖世爱嘴巴很甜，虽然他不是优等生又没有其他才艺令楚母对他的印象很是一般，但十句话里八句夸，一会儿夸伯母手艺好做菜超级好吃，一会儿夸伯母超级年轻漂亮，像二十出头的，简直是姐姐，一会儿又夸音响里在放的音乐太好听了，伯父伯母真是超级有品位，是什么曲子呀？听得二位长辈心花怒放。
　　楚天歌一句话都没有，只顾吃饭，楚母笑眯眯地给他夹了个荷包蛋，说道：“多吃鸡蛋”又对盖世爱说：“小盖，要吃什么自己夹，别客气啊，天歌这孩子就是挑食，鸡蛋补充蛋白质。”
　　盖世爱偷偷斜了一眼楚天歌，心说，伯母啊你太不了解你儿子了，他超级讨厌吃鸡蛋的！你怎么可以给他吃鸡蛋呢？他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你看他脸都绿了！
　　趁着对面两位一位起身添饭，一位低头吃饭，盖世爱飞快地把楚天歌碗里的荷包蛋夹进了自己碗里，笑嘻嘻地小声说：“不用谢我。”啊呜一口，把整个蛋塞进了嘴里。

　　晚上盖世爱在楚天歌书房玩，一会儿翻翻他的一架子CD，一会儿摸摸他的那些乐器，一会儿又拿起他桌角的巧克力糖吃，玩的差不多了，再写会儿作业。
　　楚天歌到固定时间点准备洗澡，盖世爱怀揣着一颗纯洁的心灵亦步亦趋要跟他进卫生间，打算真的尽忠职守帮他放水擦背，却措手不及地遭到了拒绝。
　　他终于，被楚天歌一声喝制了所有行为。

　　“不用害羞。”毫无所觉的盖世爱握着卫生间的门把，说：“我帮你搓背，我手艺很好的。”
　　楚天歌一手拿着衣物，一手撑住门，在僵持之下，他的额角隐隐地浮出了一根青筋。
　　盖世爱看他表情有异，酝酿着想问，怎么了？
　　还没开口，楚天歌倒是先发了声：“你，为什么……”
　　他原本想问，“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那么奇怪？”，但仿佛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艰难在哪儿呢？他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
　　答案？或许是答案。
　　他转而突兀地换了问题，低声的，有些缓慢而微哑嗓音：“你为什么……要把她们送我的情书偷偷藏起来？”
　　盖世爱呆了呆，惊恐地想，被发现了？！
　　“那些原本是要送给我的吧？”楚天歌再次确认般问道。
　　他的口吻并没有质问与责怪，但盖世爱理亏在先，就觉得天打雷劈！大事不妙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拆人姻缘的小三没什么两样，是要被暴揍的。
　　但是？但是、但……就是……
　　他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情此情却又切实地有点难过，又有点恐惧。
　　愣了片刻，盖世爱忽的松了手，小声说：“对不起。”
　　楚天歌看着他，没有等到任何答案。
　　盖世爱嗓子眼打颤，又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对不起。”
　　非常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说完之后他手忙脚乱地转身，拎起自己的书包，逃也似的摔门飞奔。

　　周围一时寂静。
　　“……我没有怪你啊。”
　　许久，楚天歌对着空气，轻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