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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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1、
袁朗给了新队员一周的调整期。
“完全属于你们自己的时间，随意支配，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禁区，你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问任何想问的问题。”
他站在六名新兵面前，态度和蔼亲切的说着，只是得到的却是出奇一致的犹疑。
这么诱人的优待，对于在这个地方呆了三个月的新兵来说更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他们很难相信如此突如其来的惊喜是一种真正的惊喜。
袁朗很习以为常的享受着这样的反应，没再多做解释，只是愉快的抛下四个字：“好好享受。”
他笑着走开，留下有些意外的吴哲和六个满目狐疑面面相觑的新南瓜。
三分钟后，袁朗的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没回头，因为听得出是吴哲。
“一周？调整期？”吴哲问。
袁朗的这个决定他是不知情的，应该说，除了袁朗没人知道。
“他们辛苦了三个月，放松一周不过份。”袁朗说得轻描淡写。
“放松？”吴哲轻哼了一声，“我能说接下来的一周他们会过得……提心吊胆吗？”
袁朗停下来看着吴哲，笑，“别低估他们的判断力和心理承受力。”
吴哲跟着停下，“我是在合理的估计他们对你的信任力。”
“我说的话不难理解，放松，适应。”
“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他们会觉得另有目的。”
“这是他们的问题。要留在这里，呆在我的队，必须得适应我的这种方式，如果这点能力都达不到……”袁朗没再说下去，只是略带遗憾的耸耸肩。
吴哲一怔，“你是说……六天后留下的可能不会是六个人？”
袁朗推着太极，“世事难料，也许有人主动退出也说不定。”
“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没人会放弃。而且他们都很出色……”
“他们的确够好，”袁朗承认，“但这里呢？是不是也好到可以留住他们？”
“我不懂。”吴哲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袁朗垂下眼，好久才抬起头，表情认真严肃，“知道宋林退役时对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
“他说他可能并不真正属于这里。”
吴哲吃了一惊，这话不太像宋林会说出来的。
“吃惊吗？”袁朗对吴哲的情绪并不意外，“他告诉我他会选择留下是他不甘心，因为他是留到最后的几个，他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选择放弃。他也很出色，立过功，他的照片现在还挂在二楼的光荣榜里，但是……”
袁朗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感慨着，“八年，吴哲，我们在过日子，他却是在撑。”
吴哲默默的听着，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宋林退伍时没有接受任何安排，只选择了回老家。一个人，心累时候想到的只会是家。不同的是，他把这里当家，而宋林却没有。
“你觉得一周的时间，可以让他们再做一次选择？”吴哲问袁朗。
“他们应该有一次机会。”
“但一周根本不够。”
“起码我可以知道他们对这里的想法。一个对这里完全没有印象和感觉的人，我不太相信会是真正选择留下的人。”
吴哲点了点头，他明白袁朗的用意，他也清楚袁朗的感受。
“不属于这里。”他的队长不想再从第二个兵嘴里听到这句话。
2、
接下来的一周，吴哲下意识的会留心这些新队员的情况，而让他有些意外的却是顾凯。
他发现，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一周的时间，顾凯将他全部的热情与精力都用在了“浏览”这里。
他去遍了任何可以去的地方，看遍了所有能看的东西，就连二楼的光荣榜也会让他驻足良久。
吴哲看在眼里，有心逗他，“需要导游吗？”
顾凯笑起来，然后摇摇头，“不用，谢谢。”
这样一本正经的客气反倒让吴哲有些不好意思。
“喜欢这里？”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凯还是笑，不说话，眼睛却亮起来。
“为什么？”吴哲又追问一句。
顾凯看着他，好半天才开口，“因为……这里有我想找的东西。”
这样的回答让吴哲又一次感到意外，他没再追问，但顾凯那双眼眸中闪烁的兴奋与满足忽然让他觉得这个孩子确实有些特别。
跟袁朗聊天时，吴哲说起顾凯。
袁朗默默的听着，然后将叨在嘴里还没点着的烟拿下来，别到耳朵上，看着吴哲笑。
“怎么，不觉得他很特别吗？”吴哲问。
“是特别虚伪，还是特别古怪？”袁朗接着他的话问下去。
吴哲盯了他五秒，“你对他有成见。”
袁朗也不反驳，“你刚来时，喜欢这里吗？”
吴哲想了想，“说实话，那时谈不上喜欢。”
“你带了二届新兵，他们刚留下时喜欢这儿吗？”
吴哲又想想然后不说话了，像顾凯这种情况确实太少见。
袁朗将烟重新叨到嘴里，点上抽了一口，“还觉得我这叫成见吗？”
吴哲看着他，“知道我们俩区别吗？”
袁朗吐出烟。
“我把人往好的地方想，而你却先想到坏的。”
“合理分工，优势互补，没什么不好。”袁朗笑嬉嬉的说。
“人和人不同，怎么就不能一进来就喜欢这里？”
“不是不能，”袁朗又吐出一口烟，“但这话孩子心里有些事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扒光了在你面前走一圈。”
吴哲的这个比喻让袁朗笑起来。
吴哲没容他开口，“谁心里没藏着点事儿，更何况他才来多久，诉衷肠这种事需要时间。”
袁朗任由他说，吐出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火，“你也有吧？”
“啊？”吴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藏在心里的……”袁朗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戏谑。
“谁没有吗？”吴哲反问他。
“所以说，”袁朗笑得有些坏，“我并没有扒光所有人。”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